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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茶2 石頭變學校
- 作者:葛瑞格.摩頓森(Greg Mortenson)
- 出版社:馬可孛羅
- 出版日期:2014-08-07
- 定價:320元
- 優惠價:79折 253元
- 優惠截止日:2024年12月25日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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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三杯茶》:紐約時報第1名暢銷書
◆《三杯茶》:全球銷售量超過三百萬本蟬聯,《紐約時報》非小說類平裝本暢銷書榜130週。
商業周刊1070期精選書摘
◆《自慢》作者何飛鵬專文推薦
◆超過20所高中職推薦書單:北一女中、蘭陽女中、武陵高中 長榮高中 基隆中山高中、丹鳯高中、東勢高工、新店高中、三重商工、成功商工、暨大附中、雲林大成商工、屏東高中、員林農工、苑裡高中、精誠中學、頭城家商、中壢高中、中興高中、麗山高中推薦書單
一塊石頭 一個夢想
一個承諾 十年等待
心的力量夠大,全世界都遺棄的絕望之地也可以擁有希望
「敬上第一杯茶,你是一個陌生人,再奉第二杯茶,你是我們的朋友,第三杯茶,你是我的家人,我將用生命來保護你。」在《三杯茶》一書中,摩頓森允諾科爾飛村民,將為他們蓋一所學校,如今,他已完成了上百所學校。他的理念在巴基斯坦開花結果,之後,種子飄過興都庫什山脈,遠在山北的吉爾吉斯人都聽到了。
1999年10月,一群騎馬騎了六天的吉爾吉斯人,終於找到摩頓森,請求他為他們蓋一所學校!然而,這回的承諾像是「不可能的任務」,因為吉爾吉斯人的家鄉遠在「世界的屋頂」,偏遠到當地的阿富汗政府甚至遺忘了他們。
摩頓森要如何完成他的承諾呢?他甚至沒到過吉爾吉斯人的家鄉呢。幸好他有一群號稱「決死突擊隊」的當地朋友,為了蓋學校,他們願意拚了命去做。他們曾經經歷許多戰爭,如今心中只有一個共同的理想:一位戰士現在所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建造學校。
十年已過,當年摩頓森許下的諾言究竟會不會實現呢?吉爾吉斯人的心是否已像每年寒冬冰封大地的凍雪一樣心灰意冷了呢?一路走來,巴基斯坦大地震、美國攻打阿富汗、當地政府的漠然,並不曾阻撓摩頓森與他的朋友放棄夢想,因為他們相信:石頭不再是武器,必須變成學校。
【名家推薦】
◎《追風箏的孩子》作者卡勒德.胡賽尼專文推薦
◎《世界是平的》湯瑪斯佛里曼專文推介
◎《後美國世界》作者法理德.札卡瑞亞在CNN專訪、◎博德書店Borders Book Club專訪本書作者
◎王文靜(商周媒體集團執行長)
◎何飛鵬(城邦出版集團首席執行長)
◎李家同(靜宜、暨南、清華大學榮譽教授)
◎李偉文(荒野保護協會榮譽理事長)
◎林書煒(《孩子,我想說的是......》作者)
◎邱一新(旅行作家)
◎孫越(終身義工)
◎徐璐(「台灣好基金會」執行長)
◎高文音(年代新聞主播、「 聚焦360度」節目主持人)
◎連加恩(《愛呆人生連加恩》作者)
◎陳昭珍(中華圖書資訊館際合作協會理事長、台師大圖書館館長)
◎詹宏志(PChome Online 網路家庭董事長)
◎盧蘇偉(板橋地方法院少年保護官)
◎戴勝益(王品集團董事長)
「旅行的可貴在於,有時會幫生命開啟另一扇窗。當我閱讀《三杯茶》後,從旅行這扇窗,看見了夢想的力量,但三杯茶2《石頭變學校》則讓我看見了心存善念的力量,體會到以寬容忍耐面對不公不義,其實不是軟弱,而是一種強大信念的表現,所以作者才能實踐旅行的初衷與承諾。」
——邱一新(旅行作家)
「我的新聞節目長期關懷教育議題。教育是一件偉大的事業,它不單單只是老師的責任,或是家長的責任。它是每一個人的責任。
『石頭變學校』每一位書中人物,僅僅憑著一份自己的夢想,不問為什麼,做不做得到,只因為心的力量夠大,勇於追求。
這就是對自己負責,能夠活出美好的堅強原動力。
這份信念,看似柔軟,其實勇氣堅定,這是很多人現在每天所求的~勇氣。
我推薦這本書。跟著書中的情境走,你會聞到愛的味道。」
——高文音(年代新聞主播(「聚焦360度」節目主持人)
「一顆在平地上可長到高及十丈的大樹,若將幼苗植栽在小花盆上,此樹則是僅供人欣賞的小盆栽,因為花盆限制了它成長的空間。
外在環境是如此,但內心力量卻是無比巨大,教育更是影響深遠。『石頭變學校』一書是突破環境困境、延伸教育力量的展現,教育正是破除外界限制的最大根源!」
——戴勝益(王品集團董事長)
目錄
推薦序 召喚與承諾 李偉文
推薦序 謝謝你,葛瑞格! 卡勒德.胡賽尼
前言
第一部 承諾
序曲
第一章 道路盡頭的人們
第二章 鳥爪男子
第三章 新世紀元年
第四章 和平的聲音
第五章 作風至上
第六章 吉爾吉斯可汗的官印
第二部 天啟
第七章 遙遠的黑暗怒吼
第八章 束手無策
第九章 法爾札娜的課桌
第十章 沙爾法拉茲的承諾
第十一章 機不可失
第三部 世界屋脊上的學校
第十二章 來自一位美軍上校的電子郵件
第十三章 來自賈洛塞難民營的男人
第十四章 在巴達桑省巡迴造訪
第十五章 兩位戰士的會面
第十六章 回首來時路
第十七章 最後完成的一所好學校
尾聲
序跋
第一部分
序言
艾爾沙德山口是穿越興都庫什山、進入阿富汗最邊遠地區的三條峽谷之一。整條通道,每年只有四個月地面無雪,空氣非常稀薄,據說行走此處的商人會切開驢子的鼻孔,來幫助牠們呼吸。越過巴基斯坦緯度最高的地區後,鋪滿碎石的漫漫長路開始下降,並在最低處形成巨大山谷,使得通道出現急轉彎。這意味著,若站在山口南端,完全看不到誰要來,直到最後一刻、過了轉彎,對方才會現身──我就是因為這樣,才在一九九九年十月錯過了吉爾吉斯騎兵隊進入巴基斯坦的那一刻。
他們聚集在一里半以外的角落時,眼尖的沙爾法拉茲‧可汗就先看到了,他因手部受傷而自突擊隊退役,目前是專捕野山羊的獵人。他一看到他們,就從毯子上跳起來,衝到我們的吉普車前,打開車門,用拳頭用力按著喇叭。
「他們來了,他們來了!」他用瓦希話大叫,掩不住的興奮。「洼茲戴、洼茲戴!幹得好!」
我們一早上都在喝耐梅克裘衣(鹹茶)、在寒風凍雨中取暖,此時我正要再喝一口,杯子快靠近嘴唇時,我的手停住了,又把杯子輕輕放回地上,看著騎兵進入。
一定要好整以暇才能見證這樣的壯觀的場面。
一共有十四位騎兵騎著馬在寒雨中快速奔馳而來,即使在近一千碼以外,傳統騎兵隊的樂音──空洞的蹄踏聲、馬銜鐵的金屬敲擊聲──劃破高山的寂靜。我們也聽到溼透的真皮馬繩在拉扯時隱約嘎吱作響,還有馬蹄踢起的泥塊、在騎兵頭上畫出弧線、又落入地面上的微弱拍打聲。
帶頭者穿著飽受風吹雨打的罩衫、長及膝蓋的黑色皮靴、以及被油膩的羊肉抹得發亮的黑色燈心絨褲子。一把破舊的英國李恩菲爾德步槍掛在他的背後,腰上的皮帶寬到把他整個腹部都束縛起來,頭上戴著蘇聯時代的絨帽,帽沿的耳罩隨著他的騎馬動作而飛揚。他身後的騎兵全都帶著AK47步槍及其他大量武器,沉重的彈匣帶從肩膀垂掛在胸前。他們的馬匹都和帶頭者的一樣,全都是短腿粗毛、閃耀著汗水的光芒。
他們轟隆隆地朝我們疾騁而來,一直到最後一秒,才突然停住,並且以貓一般的優雅態度、整齊劃一地從馬鞍下來,舉止驕傲又精準。這種不經意的完美表現,只有騎了一輩子馬的人才做得到。
我現在看清楚了,帶頭者是個年輕人,留著雜亂的鬍子、還有著一張飽經風霜、古銅色的平坦臉龐。他瘦小精實又粗礦,這樣的組合讓他看起來就像他的遊牧祖先歷經四、五十代不中斷的後裔傳承,而他的祖先正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騎兵。他站在泥濘中,伸手從外套口袋拿出一團潮濕的綠色口嚼煙草,以習慣性的「阿斯──薩蘭母,阿拉伊昆」向我們問候。然後,他非常有禮貌地小聲說道,他和他的手下已經騎了六天、完全沒有休息。
結果是這樣的,帕米爾高原最後一批吉爾吉斯人的領袖,阿都‧拉希德‧可汗司令官,請他們擔任特使。這些人從貧瘠荒原騎馬而來,現在家鄉的情況更惡劣,每年冬天,他們的家人、和飼養的駱駝、綿羊與犛牛掙扎在垂死邊緣。可是,儘管阿都‧拉希德萬事匱乏,他最想要的,卻是為他們的孩子爭取學習讀寫的機會──這就是他派遣他的騎兵與隨員騎馬越過艾爾沙德山口要完成的使命。
這名騎兵說,過去幾年來,興都庫什山南邊不少奇怪的故事紛紛傳到帕米爾高原,傳說有位神秘的美國登山者發願要在巴基斯坦北邊最偏遠的地區蓋學校,這些地方連政府都不管,外國的非政府組織更是拒絕冒險進入。另外,還謠傳這個人建的學校不僅要教男孩,還敞開大門歡迎那些想要唸書的女孩。
後來,阿都‧拉希德‧可汗聽說這名美國建校者預定造訪查普森河谷,便派遣他最強壯的一組騎兵騎著他速度最快的馬匹去找這個人,要問他願不願意考慮來阿富汗,為吉爾吉斯兒女蓋學校。
西喜馬拉雅內地日轉星移,但這個人的要求特別緊急。一九九九年冬天第一場暴風雪已經降臨興都庫什山,如果這些騎兵未能在積雪阻斷艾爾沙德山口前返回,便很可能就此和家鄉與家人分離一整個冬天。他們最好立刻帶著我的答案啟程往北疾馳通過山口,最晚也不能晚於隔天早上。
「瓦來康姆-薩蘭姆(願真主賜予你們平安。)」我回答。「我了解時間緊迫,可是,請先到我朋友沙爾法拉茲‧可汗,填飽肚子、然後休息一下,」我對帶頭者說。「然後,我們再談談阿都‧拉希德‧可汗的要求,我們會討論是否有蓋學校的可能。」
第一章 道路盡頭的人們
我不知道你的命運會是怎樣,但我知道一件事:唯有追尋如何服務人群、才能真正感到快樂。
──史懷哲
我每次到機場搭機飛往巴基斯坦或阿富汗時,一定帶著一個小型塑膠公事包,上面貼著一張保險桿貼紙,寫著:「終極聖地」。這原本是一本書的名字,是由威廉‧基特瑞吉和安尼克‧史密斯於一九八八年出版、輯錄描寫蒙大拿的文章選集。自此,「終極聖地」便成為一個非正式代名詞,代表過去十四年來,我和妻子塔拉、兩個小孩阿密拉和開伯爾、以及我的西藏梗犬塔許所待的地方。這四個字足以描述吸引美國人造訪蒙大拿的優美景觀和龐大的空曠感,也貼切地展現在我婚後家鄉車牌上的山峰剪影。
不過,對我來說,基特瑞吉的書名傳達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涵義。
若檢視地圖上中亞協會於一九九五年以來所建立的學校分布,你會發現,我們的學校幾乎都坐落在因為地理位置偏遠、赤貧、宗教極端主義或戰爭而缺乏教育基礎建設的地方。這些地方鮮為世人所知,幾乎不會有外人到訪。我們就是從這些地方開始。
這種做法和一般的發展工作很不一樣。基於各種合理的理由,多數非政府組織喜歡先將營運總部蓋在資源豐富、通訊方便的地方,然後慢慢拓展到邊遠地區。這種進行方式不無道理。不過,問題是,若有系統性地逐步進行,可能一輩子也幫不了那些最需要協助的人們。更困難的方式──有時也是更危險的方式──是從道路的盡頭開始、一路往回走。無論是好是壞,這正是我們採行的方法。
我們和其他某些發展團體還有一個不同之處,那就是,我們的目標不是要搶建幾百間學校來提高曝光率、然後滲透到某一區域。我們只想在最艱困的地方蓋幾間學校、交給當地社區管理和維持、然後靜待政府和其他非政府組織從其他較不艱困的地區遷移至此,拉近鴻溝。令人驚訝的是,事情往往如願進行。
巴提斯坦位於巴基斯坦喀拉崑崙山核心地帶、山勢險峻但風景懾人的角落,一九九○年代的後半期,我們都待在這裡,奔走於最偏僻山谷裡的最遠盡頭,海拔一萬一千英尺的山上,居然有著和極限抗爭的人跡。我們在三十幾處學校預定地動土、提供建材和師資,再由當地居民提供土地和勞力──讓他們同意增加女童就學率、讓男女受教機會平等。我們的第一間學校蓋在科爾飛,這裡是布勞度河谷中、人跡所達的最遠之處,再過去就是通往K2的巴托羅冰川。我們在胡敘的學校則位於全世界最高的七千公尺山峰之一、瑪歇布魯姆峰的山腳高原之處。
同樣的,我們也率先挺進戰爭和宗教衝突禁地。西元一九九九年,我們在巴基斯坦軍隊的要求下,在古爾托瑞地區著手興建兩間學校,印度和巴基斯坦軍隊長年在此處為爭奪喀什米爾邊界而激戰。我們蓋的學校位於半山腰,還特別加蓋了金屬斜頂,來抵擋印度軍隊的大炮彈殼。最近在二○○八年,我們在阿富汗東邊的庫納爾省協助興建了兩所女子學校,校址就坐落於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之間、許多西藏同胞居住的緊張地帶。最早請求我們在此建校的帕坦族領袖們是透過駐守在當地的美軍指揮官來傳達訊息。
我們這種「盡頭優先」的哲學不但打破傳統、偶爾還會招致批評;但有時候我們也沒有其他選擇。如果像中亞協會這類組織不直接前進到這些地區,還會有一、兩個世代的女子喪失學習讀寫的機會。不過,除了這些實際的考量以外,我們之所以採取這種方式還有另一個原因──而且和實用主義沒什麼關係。
這些人雖然住在文明的前線,但他們既不世故、也沒有世界觀。他們多半沒受過什麼學業與道德教育,也不熟知時尚或國際現勢等議題的最新潮流。可是,這些住在道路盡頭的人們卻是你所見過適應力最強、最機智的人類。他們兼具勇氣、韌性、親切和優雅的特質,讓我肅然起敬。
多年來,我還發現,這些人只需要稍加協助,就可以闖出驚人作為──有時甚至還為我們其他人樹立標竿。當平凡的人類展現出非凡的寬宏、耐力或熱情,我們全都因為他們的榜樣而更加富有。他們給予我們的啟發就如同自喀拉崑崙山和興都庫什山流瀉而下的河水一般,福澤廣被,灌溉了每個人的心田。
所以,對我來說,我公事包上的「終極聖地」貼紙並非讚美家鄉的標語或廣告詞,反而更強化了我的信念:這些住在終極地區的人民──最被世界忽略、不重視的一群人──往往代表了我們最完美的人性、以及我們應該達成的最佳標準。這就是這些終極地區賜予我的力量、也是我無法抗拒他們的原因。
回到西元一九九三年,我們的建校事業才剛起步,科爾飛在我的印象中是個位於偏遠之巔的小村落,是道路盡頭最遠處的人煙之地。接下來的幾年,我有幸在其他類似的邊遠艱困地區獲得當地居民的支持、共同創造了像科爾飛一樣的奇蹟。不過,在一九九九年十月的一個下午,我遇到一群吉爾吉斯騎兵穿越瓦罕走廊而來,在此之前,我從來沒遇有人來自於如此偏遠、如以嚴峻地方,那裡不像道路的盡頭、反倒像是地球的盡頭。
相較之下,科爾飛就像是洛杉磯市郊。
帕施圖人說,當阿拉造完世界後,把剩下的材料堆放在一起,形成了阿富汗。該國各地可見殘破岩層的景觀,但是,在阿富汗東北角、位於巴基斯坦和塔吉克之間與中國交界之處,有一段長達一百二十英里的狹長地帶,沒有一個地方要比這裡更殘破。全世界最高的幾座山──崑崙山、天山、帕米爾高原、喀拉崑崙山和興都庫什山──全都坐落於此處或鄰近地區。高峰直達兩萬英尺的雲霄,居住在山峰之間險惡、荒蕪、嚴寒地帶的人們把此處稱為「巴米當亞」,也就是「世界的屋頂」。
超過二十個世紀以來,瓦罕走廊一直是商人、使節、軍隊、教徒、探險家、傳教士和朝聖者來往中亞和中國的通道。瓦罕走廊不僅是內外韃靼的交界處──希臘地理學家托勒密稱為「雙賽西亞」的地方──同時也是整條絲路當中最陡峭的路段。(絲路是印度、歐洲和近東文明世界與遠東地區通商往來的一條長達四千英呎的道路。)
史上走過瓦罕走廊的西方人屈指可數,最早是馬可波羅,他花了四年的時間,經過波斯、橫越中亞,才得以晉見中國皇帝元世祖。這位在一二七一年穿越瓦罕走廊的知名威尼斯旅人寫道,當地山脊高聳入雲,連小鳥都無法飛越;氣溫異常嚴寒,讓他的營火失色失溫。三百五十年之後,耶穌會信徒鄂本篤奉命追隨馬可波羅尋找中國的腳步。他喬裝成亞美尼亞商人,加入沙漠商隊來到了中國的蘇州,在當地被拘留、後來病逝。鄂本篤死於一六○七年,巧的是,絲路也大約在此時開始沒落,歐洲和東亞水路通商逐漸取代陸路通商──不過,還是有極少數的商業活動持續橫越帕米爾高原、來往於中國的土耳其斯坦及西藏和印度最北邊的城市吉德拉爾之間。
後來一直到十九世紀末期,英國和蘇俄兩大帝國開始爭奪中亞控制權、引發所謂的「大競賽」後,瓦罕走廊才又變得重要起來。在此期間蘇俄極力把國界向南邊的絲路古城擴張,而英國則因為殖民印度這顆「皇冠上的寶石」,而想探勘和保護這條通往印度、橫越喜馬拉雅山和新都庫什山的通道。一群各懷鬼胎的探險家和軍官在興都庫什山和帕米爾高原上、玩著貓抓老鼠的遊戲。一八九五年,當兩方瀕臨交戰邊緣時,倫敦和聖彼得堡的政客們同意將瓦罕走廊設為中立地區,以確保帝俄這塊易受攻擊的地帶絕不會碰觸到殖民印度最北邊的主權地。
二十二年之後,蘇聯成立,封閉了瓦罕北方邊境,切斷了絕大部分的南北通商。然後,到了一九四九年,毛澤東率領的中國共產黨成功掌權,立刻關閉走廊東邊的大門,幾乎所有的東西向交通就此永久終止。才不過一個世代的時間,這個一度是史上最大商隊路線樞紐的地方,就在全世界兩大帝國勢力的瓜分之下,變成地球上最貧窮、最偏僻的死路。
如今,瓦罕走廊的居民過著極度孤立的生活,是我們這些以電子郵件、推特和衛星電話為生活界線的人完全想像不到的。人們對瓦罕走廊的孤立和偏遠束手無策,這裡是中亞的極限地區:是一個遠遠落在已知世界以外的遙遠國度。極限不僅描述地理界線之外、也意味著文明本身之外。
一九九九年秋天穿越艾爾沙德山口的吉爾吉斯騎兵、是俄羅斯吐瓦地區的游牧民族後裔,他們的祖先在十三世紀的時候遷徙到中亞。在蒙古王朝興盛期間──以及整個十八世紀,這些部落都在山區過著季節性遷移的生活,高山把此區與今日的阿富汗東部、中國西部和塔吉克南部完全隔離。每一年,部落們都會帶著他們的鋪氈帳篷、以及他們蓄養的山羊、犛牛、雙峰駱駝,自由地在帕米爾高原上逐水草而居,不受政府官員、稅務員或安全人員的騷擾。冬天他們會遷移到塔吉克或中國西部地勢較低的山谷,躲避寒冷天氣、並且保護他們的畜群不受熊與狼的傷害。到了夏天,他們會慢慢遷回高山草原,與其他居住在此的動物為鄰,包括馬可波羅綿羊、野山羊和其他野生動物。
十月革命後,整個一九三○年間,蘇聯政府都極力脅迫那些中亞共和國的游牧民族放棄游牧傳統、定居在集體農場。有一群吉爾吉斯人起而對抗,請求阿富汗國王讓他們在瓦罕走廊避難。他們因此免於蘇聯的迫害,但遷徙範圍也縮小為走廊東部和中國新疆省之間。一九五○年代到一九六○年代,中國共產黨進一步限制他們的遷徙區域。
到了一九七八年,就在蘇聯入侵阿富汗前夕,約有一千三百名吉爾吉斯人在伊瑪目(伊斯蘭教領袖)哈吉拉曼‧奎爾的領導下,決定棄守帕米爾高原,向南穿越興都庫什山進入巴基斯坦。他們發現這個新家鄉的環境令人難以忍受(克爾吉斯女人被迫跟著遵行「深閨制度」,酷熱的天氣也讓許多族人生病)。拉曼‧奎爾企圖將他的族人遷居阿拉斯加、但未能如願取得美國護照,他們只好於一九八二年再度展開遷徙旅程。這段長途漂泊被人們稱為「最後出走」,最後,他們來到安那托利亞東邊,獲得土耳其政府的政治庇護,就此安頓在庫德族被迫讓出的地區。他們在此地繁衍生根,整個部落至今依然鼎盛。
同一時間,另一批拒絕加入「最後出走」的吉爾吉斯人離開了拉曼‧奎爾、返回瓦罕走廊,繼續過著祖先的遊牧生活。這群吉爾吉斯後裔迷失在廣大無垠的帕米爾高原,勉力維持著地球上最後一個遊牧騎馬文化的生活方式。
瓦罕吉爾吉斯族人的生活聽來浪漫,但實際上卻相當艱苦,而且他們的生存能力似乎逐年減弱。他們無法遷移到較暖的低地,冬天必須忍受嚴寒,而這樣的寒天往往從九月開始、到隔年六月才告終,期間氣溫會驟降到零下二十度。全族人民常常處於飢荒邊緣、特別是早春時節,而且得不到任何政府奧援。在一九九九年底以前,瓦罕走廊東部沒有一間學校、醫院、藥房、警察局、商場、獸醫院、郵局或診所。阿富汗這個國家的生活已經夠艱苦,全國有百分之六十八的人口從不知和平為何物,國人平均壽命為四十四歲,生產死亡率只高於賴比瑞亞,但相較之下,瓦罕吉爾吉斯人的生活卻更顯絕望。
吉爾吉斯人和外地的唯一連接、就是一條單線道土石路,從阿富汗巴達桑省的法札巴德市、經過巴哈拉克、伊許寇生和夸拉潘吉等城鎮,蜿蜒數百哩,一直到位於瓦罕走廊半途的沙哈德村為止。過了沙哈德村,就得以步行或騎乘動物沿著達爾亞帕米爾和瓦罕河邊的小徑而行,最後到達湖水寒冷如鏡、綠草如茵的伯賽共巴茲。西元一二七二年冬天,罹患瘧疾的馬可波羅就曾經在此處休養,而那位吉爾吉斯領袖的特使也是從此處出發,經過艾爾沙德山口找到了我,向我表達建校的請求。
若有任何地方符合我們「終極勝地」的哲學,當然就是這裡了。
延伸內容
召喚與承諾--「石頭變學校」
◎文/李偉文(親子教養專家、荒野保護協會榮譽理事長)
能夠看到一本時而令我們擊節讚歎,時而熱淚盈眶,又時而捧腹大笑的書,其實是非常不容易的,從「三杯茶」到「石頭變學校」,葛瑞格這十多年來的生命奇航,在他那種同情與理解的眼光及了然人情世事的幽默引領下,帶領我們進入一個我們幾乎無法想像的真實世界。
雖然世界越來越小,透過資訊全球化之助,我們對紐約巴黎的認識遠比苗栗或雲林來得多,六十幾億的人口共同住在「地球村」裏,各個民族彼此的隔閡與誤解卻形成非常大的鴻溝,也造成世界的動盪與不安,這其中回教世界與基督教的長年敵對更是難解的問題。
在這樣的時代氛圍裏,葛瑞格的努力就深具意義,他的成就也足以鼓舞千千萬萬的民眾,總是覺得,這個時代如果還有一些希望,我想是因為有些人仍然願意在世俗的名利之外,懷抱理想,並且一生為它奉獻不渝。
不過,更重要的是,葛瑞格的謙虛以及始終如平凡人一樣的態度,他自己認為是個「非常害羞,彆扭,說話小聲又不善言辭,厭惡做出任何引人注意的動作」,但是他看到很多生命因為他的努力而改變,使得他願意去拋頭露面做他不喜歡的事,比如演講或募款。
他的行式風格不是官方的,也不符合企業的要求,甚至他始終不認為自己是NGO,社會公益團體、我想他全心全意關切的就是履行承諾,就只是想著如何讓在戰亂、在天涯盡頭的孩子,在文化習俗歧視下的女孩,都有機會讀書,想的是如何把被砲火襲擊下碎裂成塊的石頭可以變成學校,他只是一步一步做著自己做得到的事,這種不把自己神聖化,道德化,偉大化的態度,正是這個時代最需要的。
從《三杯茶》到《石頭變學校》的這一段真實歷程,可以再度給我們這樣的信心,不管是一群多麼平凡的人,只要他們有著共同的理想,那麼他們就能夠面對驚人的挑戰,並完成他們從未想過能夠實現的成就。
而且對於個人來說,從他身上也證明了,如果你內心不斷聽到一種召喚,而且,你確信這召喚對別人有好處,就不要管你夠不夠聰明能幹,有沒有知名度,有沒有足夠的錢,勇敢的跨出第一步,追尋你內心的召喚,放手去做,其他需要的東西,老天必然會給你。
謝謝你,葛瑞格!
◎文/卡勒德.胡賽尼(國際暢銷書《追風箏的孩子》作者)
阿富汗戰爭混沌胡亂地打了八年,已經成為歐巴馬總統最迫切的外交政策挑戰。包括大西洋理事會在內的各大智庫權威全都反對升高衝突,並公開指稱阿富汗是個失敗國家。這個國家的確面臨龐大問題:越來越激烈的暴動阻礙法規與發展計畫,大麻作物創天量,嚴重的貧窮、犯罪、無家可歸與失業問題,沒有乾淨的水可用,女人的地位持續受到歧視,中央政府想要保護人民、提供基本服務,奈何效果不彰。
可是,九一一事件後,阿富汗還是有成功的故事,其中,最有意義的就是教育。如果我們認同教育能夠在阿富汗創造正面、長久的改變,那麼,以下事實絕對能振奮人心:全阿富汗今年將有近八百五十萬兒童上學,其中女孩占了四成。
沒有人比葛瑞格.摩頓森更了解這一點,他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總共蓋了一百三十一所學校,為近五萬八千名學生提供教育。即便是只教育一個小孩,依舊能產生深遠的影響和漣漪效應,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一點。說到在阿富汗推廣美國經驗,應該沒有任何個人或機構比葛瑞格.摩頓森做得更深入,而這位輕聲細語、謙恭有禮的男子,用他親切的微笑和熱情的握手讓美國軍隊明白,所謂的心靈和智識戰爭是怎麼打的,他們又是怎麼獲勝的。
葛瑞格的哲學並不複雜。他真心相信阿富汗戰爭的勝利關鍵,絕對不是槍砲和轟炸,而是書本、筆記本、鉛筆等社經福祉工具。他告訴我們,若不讓阿富汗兒童受教育,整個國家都將走入破產厄運,永遠沒有繁榮富饒的一天。儘管回教輿論反對他、儘管塔利班和其他極權分子威脅他,他還是竭盡所能讓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最重要的是,他率先為此區女孩和年輕婦女的教育發聲,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這裡的父母不讓女兒上學,長久以來的文化傳統剝奪了女性受教育的權利。可是,葛瑞格一村又一村地奔波,請宗教領袖和長老協助說服父母送他們的女兒去上學。這是因為葛瑞格深信,我也是,若阿富汗有任何機會能成為繁榮國家,將需要女人全力動員協助。因此,女人必須上學,而她們的教育必須成為國家重建與發展的基礎之一。他彷彿念著祈禱文一般地覆述著:「教導一個男孩,你教育的是一個人;教導一個女孩,則你教育的是一整個社會。」
最後,葛瑞格憑著魅力、風度、耐心和始終如一的謙遜做到了這一切。他小心聆聽、與村落領袖在信任和尊敬之上建立關係,並鼓勵人們一起創造他們自己的未來。他費了一番工夫去了解當地文化:禮貌、好客、尊敬長者;也去了解和體會伊斯蘭教在人們日常生活所扮演的角色。難怪美軍會請葛瑞格擔任顧問,教他們如何和部落領袖及村中長老培養更好的關係。他們可以從他身上學到很多,我們都是。
謝謝你,葛瑞格!感謝你所做的一切。
作者資料
葛瑞格.摩頓森(Greg Mortenson)
出生於美國明尼蘇達州,三個月大即隨前往非洲擔任傳教工作的父母遷居坦尚尼亞,直至十五歲才返回美國。原是熱愛登山的急診室醫護人員,1993年為紀念早逝的妹妹而攀登世界第二高峰K2,結果不僅攻頂失敗,更在返途中迷路,幸運受到山區窮困村落科爾飛的村民救助,在深受村民的純樸善良感動下,許諾將重回科爾飛幫助他們建造小學,自此成為獻身推動中亞地區兒童教育的人道工作者。他當年攀登K2,是為了紀念早逝的妹妹,並在因緣際會下做出為當地村民蓋一所學校的承諾;十五年後,他已經在中亞地區協助建造了五十八間學校;一個早逝女孩的生命,促成了另一群女孩的重生。 摩頓森現為中亞協會執行長。中亞協會成立於1996年,主要任務在於促進並提供中亞偏遠山區的孩童受教育機會,特別是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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