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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NETFLIX 11月獨家播映!!《武士生死鬥》影集原著小說!!
*繪師是《東京喰種》、《超人X》的作者石田スイ!
*榮獲「吉川英治文庫獎」、多次「直木賞」的武士小說大家今村翔吾全新力作第三集!
握刀的理由,究竟為何?
是為錢,為命,還是為尊嚴?
邁向滅亡的武士們,展開最後一場死亡遊戲!
【故事大綱】
一則刊登在報紙上的神祕廣告,如同一道來自地獄的召喚,將「西南戰爭」後銷聲匿跡的殘存武士們重新匯聚。他們為了巨額獎金,被迫投入一場生死決鬥──死亡遊戲「蠱毒」。參加者必須互相爭奪分配到的點數,並順著東海道直指東京。
神祕的滄桑劍客・嵯峨愁二郎和年僅十二歲的少女・雙葉,為了保護各自的家人,兩人結伴,踏入了這個死亡遊戲。
愁二郎在稍早的「局戰」中拚死力戰,使得他成功帶著雙葉殺出重圍,但是也身負重傷。
雖然參賽者寥寥無幾,但是倖存者們無一不是高手,還有一位來自台灣的拳法大師也在其中!愁二郎與這位台灣武者,會怎麼交鋒呢?愁二郎和雙葉,能夠突破這最後一里路,抵達東京嗎?
【角色介紹】
嵯峨愁二郎:身懷神祕劍法、身經百戰的滄桑劍客。為了治癒得到流行病的家人而加入競賽。
香月雙葉:12歲的少女,身手平平,同樣為了治癒流行病的家人而加入競賽。
內文試閱
壹之章 蠱毒蒸煮
愁二郎睜開雙眼,抬起身子。與此同時,一股劇痛竄遍全身,令他不禁沉聲呻吟,面容扭曲。
「這裡是……」
須臾之間,他連自己身在何方都分不清楚。不,不對。應該說他產生錯覺,以為此處是幕末的京都,而今天是他與志乃邂逅的那一天。
「愁二郎大哥醒了!」
雙葉眼中泛淚,歡喜地喊出聲,她身旁的進次郎看似放下心中大石。而彩八則倚靠在拉門旁的牆邊。愁二郎這才憶起自己正踏上旅途前往東京,進行以命相搏的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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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說過這人沒這麼輕易喪命了。」
彩八漫不在乎地說,不過她的嘴角泛起小小的酒窩。愁二郎明白,那是彩八安心時的習慣。
「我……睡著了嗎?」
「你不記得了?」
雙葉心神不寧地問道。
「我只記得和進次郎一起趕往掛川。」
在濱松郵局展開激烈攻防後,兩人趁隙脫身,趕往三個宿場前的掛川宿。話雖如此,由於走街道過於顯眼,兩人只好從北繞道。他們渡過了受夕陽映照的天龍川,在入夜時通過了袋井北方。直到這裡,愁二郎都還記得,但接下來的記憶卻模糊不清。
「愁二郎大哥突然氣喘吁吁,怎麼喊都沒有回應……」
進次郎回過頭說。在逃出濱松郵局時,他就顯得上氣不接下氣,過了一段時間後,反而變本加厲。
這件事愁二郎也記得。當時他失血過多,還過度施展京八流的奧義,令他趕路途中身體變得無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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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必須盡快離開濱松,到掛川和雙葉她們會合。愁二郎竭力邁開步伐趕路,走到那一帶,他終於用盡力氣。
「當時是進次郎大哥──」
雙葉開始描述兩人抵達掛川時的事。亥時,也就是過了晚上十點的時候。
──彩八姊姊,我們到了。
彩八以祿存捕捉到他當時反覆發出的聲音,便急忙趕了過去。當時進次郎攙扶著愁二郎,看上去早已精疲力竭。
「當時距離掛川應該還有一里路,真虧你能扶著他……」
「不,愁二郎大哥雖失去意識,仍能持續跨步,我才能夠扶著你抵達掛川。」
「謝謝。」
這是愁二郎的肺腑之言。在濱松郵局時也是如此。若是沒有進次郎,他應該就死在那了。
「你看起來並沒有衰退啊。」
彩八將視線轉向別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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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確實是生疏不少。如今應該多少恢復了才對……」
「意思是對手真有如此高強。」
彩八嘆了一口氣說。
「嗯,非常強。」
貫地谷無骨。逃出濱松郵局後,愁二郎確認過自己的身體,身上沒有一處槍傷。除了輕微燒傷外,其餘全是無骨造成的刀傷。
愁二郎簡要地說明了事情原委。兩人本來實力在伯仲之間,而無骨雖單眼失明,但取下義眼後又莫名實力大增,將愁二郎逼上絕境。
「他有沒有可能被燒死?」
「我不清楚。可是……我總覺得那個男人,不會那麼輕易喪命。」
「這下麻煩了,連你都打不贏,就表示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應該是。」
過度自信、虛張聲勢、過於樂觀皆為無用之舉。師傅自幼便耳提面命,要冷靜衡量強弱。現階段兄弟們的實力高低,應該是按四藏、愁二郎、彩八的順序排序。
「接下來盡可能避免與他交手。」
愁二郎和彩八兩人合力,或許就能收拾無骨。然而,這麼做並非萬全之計。若非得與他交手,那最好是等抵達東京和四藏會合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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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幾點了?」
如此一想,就更該及早動身。拉門微微透出一片泛藍的光,看來已經天亮了。
「這間旅籠難得有裝時鐘,我去看看。」
進次郎起身說。時鐘價格昂貴,就連東京都尚未普及。然而近年來在乎時間的人變多,使得越來越多旅籠裝設時鐘。
「現在快五點了。」
進次郎沒多久後回來,並告訴大家。
「立刻動身吧。」
愁二郎站起身來。
眼下一行人該留意的不光只有從濱松前來的追兵。敵人想謀害大久保利通,儘管四藏已前往搭救,不過還是儘早進入東京為上。
除此之外,黑牌仍在進次郎手上,因此他們的行蹤會透漏給參加者。想要拋下黑牌,就得前往島田宿。而且到時候若他仍是最後通關之人,就會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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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還有一件事。在白須賀宿和新居宿之間遇見的西洋人吉爾伯特曾說──
最好在五月二十日前離開橫濱。
當天有許多英國政要會抵達橫濱港。因此會充滿警備人員,攜帶武器要通過該處會變得難如登天。
今天是五月十三日,假如這是尋常旅行,那時間仍相當充裕。不過考慮到現在正在進行蠱毒,實在沒辦法悠哉地歇著。
「已經準備好了。」
彩八邊戴上護手邊說。
「幸虧有妳在。」
假如昨晚敵人來襲,雙葉肯定小命不保。不,她甚至根本就沒辦法抵達這個掛川宿。彩八不理會愁二郎的答謝,只是冷冷地催促道。
「……動作快。」
離開掛川宿旅籠時,已經過了五點二十分。天色泛出淺淺的藍光,看似仍保留一絲夜色,路上幾乎沒有行人。
「愁二郎大哥,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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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宿場時,雙葉神色不安地問道。
「不必擔心,我休息夠了。」
愁二郎莞爾答道。自從蠱毒開始之後,他就從沒熟睡過。因此他能實際感受到,睡了一覺後,身體確實恢復不少。
「你的傷勢……」
「我縫起來了。」
「進次郎大哥縫的?」
雙葉聽完赫然一驚。
「啊……我先前沒提到。是愁二郎大哥自己縫的……」
進次郎皺眉說。昨天抵達天龍川前,愁二郎確認了自己的傷勢。有一處雖沒見骨,卻是較深的傷口,於是愁二郎以月光為燈,親手縫合了自己的傷口。
「真虧你隨身攜帶針線啊。」
彩八顯得有些佩服地說。
「因為有可能會用到。打從戊辰的時候我就一直帶在身上。這也是……」
是妻子志乃建議他這麼做的。戊辰戰爭時,這東西有好幾次派上用場。而這次也因為愁二郎考慮到最糟的事態,便放入行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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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志乃和十也身體還好嗎。
愁二郎時時刻刻掛念著這件事。兩人要是看到愁二郎的傷勢,肯定會不顧自己的病情,反過來擔心他。因此愁二郎心想,自己不能因為這點小傷倒下。
「不必擔心。」
愁二郎對著雙葉說完,便仰望灑下金光的東方天空,再次輕聲說了同一句話。
距離下個關卡島田宿有三里四十三町遠。即使不必趕路,也能在白天抵達。不過現在有個嚴重的問題。就是若想通過島田宿──
點數完全不夠。
通過濱松宿時,愁二郎、雙葉、響陣、進次郎四人一共擁有六十一點。然而,其中有十九點交給四藏,讓他先行趕往東京。因此他們只剩四十二點。
接著響陣前往敵人的根據地富士山麓。想前往富士山就得越過島田宿。包括頸項上的木牌在內,需要十五點。於是三人只剩二十七點。要通過島田宿,一人需要十五點,眼下還少了十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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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彩八的木牌也同樣不足。彩八通過濱松時擁有十二點,如今還缺三點。意思是四人必須得在抵達島田宿前搶到二十一點。
「離島田已經不遠了。」
掛川宿到島田宿的路程僅僅三里多,中間只有日坂宿和金谷宿兩個宿場。走到這裡的參加者,身上至少都擁有十點。意思是得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至少從兩人手上奪走木牌。一行人走著商量對策時──
「在檢查木牌之前,就能將黑牌的點數拆分嗎?」
雙葉喃喃地說。
「啊……」
進次郎一臉愕然,彩八嘆了一口氣,撩起瀏海說。
「確實有道理。這或許會使得狀況更加嚴峻。」
愁二郎輕聲咂嘴。在雙葉提及之前,他都沒有留意到。進次郎頸項上的「黑牌」相當於十九點,不過在抵達島田宿前都沒辦法拆分。而且能在檢查木牌前還是之後拆分,會讓狀況大大地改變。
若是前者,就如同剛才計算的一樣,還差二十一點;但假如是後者,那進次郎多餘的點數就無法分給其他人,得再多拿四點,總共需要二十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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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有區區四點,也絕對不容小覷。假如是二十一點,那只要運氣好,遇上一個敵人持有超出十點,就只需擊敗兩人便能通過島田宿。換作是二十五點,那很有可能擊敗兩人也難以湊齊。
「得打倒三人。」
彩八自幼就被教導凡事得考慮到最糟糕的事態,因此早已做好準備。
一行人進入距離掛川宿一里十九町的日坂宿。日坂宿有一個本陣、一個脇本陣、三十八間旅籠,是個居民不足八百人的小宿場。因此行人絕對稱不上很多。若非像三助那樣擅長消除氣息,一旦高手接近,就能立刻察覺到。
「可是……一點動靜都沒啊。妳呢?」
愁二郎問彩八說,如今她學會祿存,遠比愁二郎擅長探查動靜。
「一樣找不到。」
單就宿場裡發出的聲音,並沒有聽見任何帶有殺伐之氣的對話。考慮到並非兩人合夥的情況,即使打探單獨行動之人,也找不出行蹤可疑的人。至今為止,每當抵達下個宿場,就能瞧見似是蠱毒參加者的人,甚至會受到襲擊。如今卻完全沒有發生這類狀況,愁二郎除了感到訝異之外,心中還閃過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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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現在到底還剩下多少人呢?」
「原來如此。我稍微算一算。」
進次郎過去一直幫不擅長做生意的父親開店,似乎對算術小有自信。他指尖抵著眉心,接著說了下去。
「首先在天龍寺的參加者有二百九十二人,而通過濱松宿最少需要十點。」
「意思是剩下二十九人嗎?」
愁二郎至今沒有心力去思考這些,如今人數比想像中還少,令他不禁愕然。
「不,想必還要更少。四藏大哥已經湊齊三十點,響陣大哥也擁有十五點。」
意思是得從二十九人中剔除這兩人,也就是兩百九十二點中有四十五點從東海道上消失。進次郎繼續說。
「再從中刪除彩八姊姊的份,還有我們擁有的三十九點,就只剩下二百零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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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除了我們之外,只剩下二十人……」
「那是人數最多的情況。其中一定有人擁有超過十點。加上即將抵達島田宿,這樣的人肯定更多。實際上也許只剩十七、八人,甚至比這個數字更少。」
假如只剩十八人,那即使算上分開行動的四藏和響陣,也只剩下二十四個蠱毒參加者。
蠱毒剛開始時,即使矇著眼睛也會撞上參加者,甚至可說是想避開他們反而更難。這是蠱毒一開始的局勢。
隨著人數逐漸減少,局勢也開始產生變化,眾人為了抗衡強者而成群結黨,不斷合作跟背叛。而現在人數僅剩不足三十人──
要遇上參加者變得更加困難。
這就是當前的局勢。
「難怪遇不到敵人。」
將這個日坂宿算進去,還剩下二十五個宿場。而二十幾名參加者散落於各地。若是其中有人跟愁二郎等人一樣成群結黨行動的話,那遇上的機會只會更低。從現在起若想收集木牌,就必須主動去找出參加者。
「若真的只剩十八人,我們也只能和其中十五人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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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八冷靜地說。
「嗯,沒錯。」
首先不能和甚六交手。
當下還有兩人,即使遇上了也絕對不能與之交戰。其一是貫地谷無骨。儘管當前生死不明,但眾人決定,假如他還活著,就別再和他糾纏。
而另一人就是岡部幻刀齋。其理由簡單明快,因為即使加上四藏,他們依舊趨於劣勢。那現在這四人遇上他,更是連一釐勝算都沒有。扣除這三人,他們只剩下十五人能夠搶奪木牌。
「關於這點,其他人或許也一樣……」
雙葉再次開口說。其他參加者或許和他們一樣,明明木牌不夠,卻遲遲遇不上參加者。這點確實很有可能。
「糟了。」
「嗯。」
愁二郎嘀咕了一聲,彩八也立刻附和他。
「什麼意思?」
雙葉一臉詫異,交互看著兩人。現在有許多參加者抵達關口木牌卻不夠。其中或許有人放棄在路途上搶奪木牌,改為埋伏後至之人。如此一來,剩餘的參加者將全部聚集於島田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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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將在島田宿展開廝殺。」
愁二郎沉聲說道。雙葉聽了不禁臉頰抽動,進次郎則是愕然大驚。
也就是說該處將重演天龍寺發生的混戰。而且當時只要從弱者手中搶走一塊木牌,就能離開境內,但這次的所有對手全是倖存至今的練家子。就如同在蠱毒儀式中存活的毒蟲。
「現在明白這一點後,我們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儘早抵達島田宿。」
越晚抵達,設下圈套守株待兔之人也會變得越多,要是敵人事先聯手,形勢又會變得更加危險。再者,考慮到無骨或幻刀齋沒湊齊木牌的狀況,這麼做還能趁他們抵達之前搶奪木牌,早一步脫離島田宿。
「另一條路呢?」
彩八語調平靜地問道。
「在抵達島田宿前搶奪木牌。」
最理想的情況是抵達島田宿時,就湊齊四人份的六十點。這樣能夠立刻檢查木牌,通過那個滿是修羅的宿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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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聽天由命嗎?」
「不,你們幾個人沿著海邊走。我故意單槍 匹馬慢慢前進。」
只要不走東海道,便不易遇上敵人。而愁二郎打算獨自花費時間前行。
「原來如此,這麼做或許還能碰上甚六。」
「對,這也是目的之一。」
至今仍不清楚參加蠱毒的最後一個兄弟──蹴上甚六的動向。假如能夠與他會合並聯手,那肯定是一大戰力。
「這麼做太危險了!」
進次郎急忙制止。獨自行動伴隨著危險,況且即使進次郎拿到了手槍,他們三人中,也只有彩八一人能夠應戰。
「妳怎麼看?」
愁二郎對著彩八說。彩八嘆了一口氣,隨後答道:
「或許這麼做才是最好的。」
想要保護雙葉他們,最需要提防的就是奇襲。然而彩八明白,只要有祿存就能夠防止敵人出其不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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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就拜託妳了。」
「幾點?」
彩八沒有答覆愁二郎,只是簡潔地問道。這話的意思是幾點在島田宿會合。
「我會在下午四點前進入島田宿。若是來遲,那妳心裡有數。」
愁二郎的意思是假如時辰到了還沒抵達,就表示他已經死了。
「明白。」
本以為彩八不願保護雙葉等人,沒想到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相信是她認為只要能避免在島田宿展開混戰,就有一試的價值。
「島田宿見。」
愁二郎舉起手,對著不斷回望,看似憂心忡忡的雙葉微笑說。
*
上米良尊看著佛堂,臉上浮現一抹譏笑。自稱為槐的男人所說的事太過唐突,顯然使周遭的人心生動搖。可是,尊早已料想到事態將演變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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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大約是在至今兩個月前的三月初,於故鄉飫肥拿到豐國新聞。他最先考量到的,是這東西乃是某人的惡作劇。然而這份報紙用的是相當上乘的紙張,墨水也印得飽滿清晰。最重要的是送出的報紙數量相當龐大。就惡作劇而言,未免太大費周章了。
緊接著他心中閃過的想法,就是有人在召集士族,意圖謀反。西南戰爭去年才剛結束,當時戰火也波及到這個宮崎縣,舊飫肥藩的人還組成了飫肥隊參與叛亂。但意圖謀反應該會暗地進行,做出這種明目張膽的行為根本毫無意義。
──或許真有其事。
尊慢慢產生了這個念頭,卻仍是半信半疑。不過十萬圓這麼大一筆錢,足以讓他挽回自己的人生,確實值得他賭一把。
安政元年(一八五四年),尊作為上米良家的長子出生。上米良家代代擔任馬迴,俸祿為百石,在五萬一千石的飫肥藩中屬於上士世家。
飫肥的藩校振德堂會指導學生文才武藝。尊自七歲進入振德堂之後,便立刻嶄露頭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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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米良家出了個神童。
這消息轉眼間就在藩中傳開。而尊也確實因此自命不凡,開始帶著同輩知己四處賣弄。可惜的是,他並沒有得意太久。尊進入振德堂三年後,出現了一名在學問方面勝過他的人。
這人名叫壽太郎。是個僅有十八石俸祿的下級武士,小村家的長男。壽太郎小尊一歲,是在尊就讀藩校的隔年入學,起初他跟不上學習,沒人把他放在眼裡。然而,也不知壽太郎到底做了些什麼,在這兩年之內突飛猛進,一口氣超越了尊。
在那之後,尊開始勤學苦讀,但他豈止沒有超越對方,雙方差距還逐漸拉大。壽太郎的勢頭不減反增,還贏得成績優秀之人方能取得的學費全免,甚至提前被選定入@寮(註解2)@,就連飫肥藩首屈一指的學者小倉處平,也對他讚不絕口。
──壽太郎終有一天會聞名天下。
反觀尊,則受人揶揄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以及「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隨著時局越來越亂,尊便告訴自己,比起學問,劍術更加重要,於是開始勤奮學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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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本來就有劍術天分,別說是同門師兄弟,壽太郎更是比不上他。只不過,壽太郎不論被打倒多少次,都不氣餒地挑戰他。尊則看不屈不撓的壽太郎不順眼,總是把他打到滿身瘀青。
爾後戰爭爆發。飫肥藩和強大的薩摩藩相接,只能 唯命是從。戊辰戰爭時,尊十五歲,勉強能夠上戰場,偏偏飫肥藩只能擔任後方支援,因此尊不斷磨練的劍術,始終沒有派上用場。
明治四年(一八七一年),廢藩置縣將飫肥藩改為飫肥縣,同年又被劃入都城縣。明治六年(一八七三年),都城縣和美美津縣合併成為宮崎縣。到了明治九年(一八七六年),宮崎縣又被劃入鹿兒島縣,等於名稱、實務上都被薩摩給併吞了。
因此,飫肥藩的人們也參與了明治十年(一八七七年)爆發的西南戰爭。當年對壽太郎讚不絕口的小倉處平也率領一支部隊奮戰,最終切腹自盡。
在明治這個變遷速度令人眼花撩亂的時代裡,尊又發生些什麼事呢。簡而言之──
他完全沒有長進。
不,甚至能說是每況愈下。要從舊藩士中選出飫肥縣的官員時,他染指別人妻子一事東窗事發而沒被選上,還因此取消了和三百石家老家的婚約。最後雙親將他逐出家門,改由弟弟繼承家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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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米良家只給了他一筆錢,就將他逐出家門。尊拿這筆錢開始做起買賣,卻以失敗收場。最後尊只能靠他唯一有自信的劍術,幹起類似保鏢的活,可說是禍不單行。
反觀那個壽太郎又過得如何呢。他在明治三年(一八七零年)因學識受認可而上京。進入大學南校,也就是現在的東京大學就讀。以第二名 成績畢 業後,現在遠渡美國,於哈佛大學留學。任誰都覺得當他回國就會擔任政府要職,還紛紛誇他是飫肥的驕傲。
「不該是這樣才對啊……」
這句話尊說過了無數次。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才會出現這麼大的差異。若是自己生於薩摩,若是自己早點出生,要是別人的妻子沒有勾引我,要是沒有東窗事發,這只是逢場作戲,為何那些舊藩士不能網開一面──尊不斷詛咒自己的噩運。
如今,他終於時來運轉,得以一舉翻身。有了這十萬圓,就能夠一生逍遙自在。
──這些傻瓜。
尊看向四周的人心想。一個個都目瞪口呆,而自己可跟那些人不同。假如真能拿到十萬圓,那自然需要涉險,因此尊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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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咳了一聲,附近三人便微微頷首。其中一人是振德堂的同門,同樣成天埋怨不得志的黑木太進,以及同為保鏢的尾前傳一、傳次兄弟。尊拿豐國新聞給他們看,並邀他們一同前往。
槐說的這個遊戲,最終一定會演變成參加者四處找人聯手。不過相信沒多少人打從一開始就是四人一夥,光就這個當下,情勢就對他們有利。
──我跟你們這些貨色可不同。
尊哼了一聲,並使了個眼色。木牌方才發配完畢。尾前傳一是二百二十號,自己是二百二十一號,尾前傳次是二百二十三號,黑木太進是二百二十四號。
中間的二百二十二號,並不知道四人已經結夥,只是愣愣地站在中間。於是尊打了暗號,告訴三人當遊戲一開始,就先收拾這個傢伙。
男人外貌十分年輕,在戊辰戰爭時應該還是個孩子,看起來也沒有任何實戰經驗。想必是在某間道場學過一些劍術,就誤以為自己有點能耐。不,這人或許根本沒在道場修行過,證據就是他那看上去一派輕鬆的臉上,連一道傷痕都沒有。他或許是嚇到出了神,看上去雙眼空洞,簡直與人偶無異。
「好,開始吧。那麼諸位,我等在東京……不,在那一天消失的江戶恭候大駕!」
作者資料
今村翔吾
1984年京都府生。2017年以《火喰鳥 羽州破鳶組》出道。18年以《童神》一書入圍第160回直木賞。20年以《第八支槍》贏得第41回吉川英治文學新人獎。同年《人間》入圍第163回直木賞。21年《羽州破鳶組》系列獲得第6回吉川英治文庫獎。22年以《塞王之盾》贏得第166回直木賞。其他作品有《夜逃黑道》系列、《百花!全國高中花道大戰》、《私塾青義堂 奔走師傅》等。 (上述書名皆為暫譯中文名)。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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