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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4日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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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書已絕版已絕版,無法販售

內容簡介

◆芥川獎作家吉田修一的長篇Love Story! ◆改編電影由中谷美紀、大澤隆夫主演,《電車男》導演村上正典執導! 如果把每天上車的「丸山神社前」換作「傑洛尼莫斯修道院前」,右側靠海跨過山丘進入市區的路線便和里斯本的地形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這條「沿著碼頭的公路」就是「7月24日大道」…… 小百合生活在一個平凡的日本小鎮上,她熱愛葡萄牙里斯本,平日的生活小樂趣便是將自己居住的地方想像為里斯本的街道。她渴望一段不平凡的愛情,但她是否有勇氣去追求?追求一個可能使自己遍體鱗傷的不相稱戀人? 對於愛情,我們可以做任何想像,因為我們對它一無所知。 就算是會錯意,就算看清後與夢想有差距,也許會後悔,也許會流淚,現在就從這裡出發,去創造一個戀愛奇蹟。

內文試閱

1.喜歡受歡迎的男人!


  早上,在港口邊發現一具蝴蝶的殘骸。

  起初以為是手帕,走近一看,竟是一隻黑翅膀黃花紋的大鳳蝶。一時之間我還不解這個季節怎麼會出現鳳蝶,仔細一看,牠的身上居然插著大頭針。不知什麼原因,這片蝴蝶標本竟然掉在碼頭邊。

  看到蝴蝶身上插的大頭針的那一瞬間,我感到背上一陣刺痛。也可能是因為我就站在碼頭邊,我感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要被腳下的海面垂直吸落。

  我驚慌地跳過蝴蝶的殘骸,一如往常般地向前走。

  還只是早上,天空已經藍得耀眼。那片耀眼的藍色天空,也倒映在港口的水面上。

  星期一到星期五,我每天搭早上7:16的巴士,巴士有時會遲到,但我從不晚去。巴士從「傑洛尼莫斯修道院註前」開出後,越過幾座小山丘,向市區駛去。雖然偶爾可以在右側看到海景,但兩側幾乎都是毫不起眼的成屋,偶爾出現一台鮮紅色的可口可樂販賣機,便讓人覺得特別搶眼。

  即使巴士會行經公司所在的賈凱特路註,我每天還是在兩站前下車,邊欣賞港口日日不同的景致,邊沿著碼頭走去公司。

  以前我總覺得每天早上坐巴士上班無聊透頂,最近發現未曾造訪過的葡萄牙里斯本的地形和自己住的地方有些相似,這段路程似乎因此變得有趣多了。

  如果把我每天上車的「丸山神社前」換作「傑洛尼莫斯修道院前」,右側靠海跨過山丘進入市區的路線便和里斯本的地形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這條「沿著碼頭的公路」就是「7月24日大道」,港邊重新開發完成的「岸邊公園」便是「科梅西奧廣場註」。如此這般地把地名一個一個改過來,這個不是縣政府所在地、毫不起眼的日本小城市,竟然完全和里斯本的市區圖重疊在一起。

  當然,我並沒有向任何人提過這個無聊的發現,如果說出去,同事梅木可能只是故作吃驚狀地回答:「欸,真的嗎?」最近剛來打工的菜月搞不好會迸出:「里斯本?里斯本在美國啊?」這類的話。與其這樣,乾脆不說還好一點。

  只是最近我也覺得自己有點過份了。好像就是上個星期,我向菜月解釋某家客戶的地址時,居然說:「中央車站再過去,不是有一家Lawson超商嗎?就是那棟大樓的六樓啊。」菜月聽得滿頭霧水。這裡又不是歐洲,哪來中央車站。

  沿著碼頭往科梅西奧廣場走,就會看到海軍工廠。其實那只是一棟以經營觀光船為主的渡輪公司的建築物,因為都跟船有關,所以我稱它海軍工廠。

  我在快要來到那棟建築物之前離開碼頭,轉到公司所在的賈凱特路上。一進到賈凱特路,一間古老的咖啡廳立刻映入眼簾。以前我從未注意過這家門口貼著「店內播放NHK節目」紙條的店,可是當我把它想成是科梅西奧廣場旁的咖啡廳之後,似乎連門口賣的三明治也洋溢著異國風情。最近我幾乎每天都在這裡買了綜合三明治和牛奶才去公司。

  咖啡廳的老闆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從不和我說一句話。不過,今天早上竟然是老闆娘站在門口。

  「碼頭附近很冷吧?風好大。」

  她怎麼知道我是從碼頭那裡走過來的?原來,店門口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海軍工廠前的碼頭。

  「什麼東西掉到海裡了嗎?」

  被老闆娘這麼一問,我不禁「咦」了一聲。

  「妳剛才不是站在那裡一直往下看嗎?」

  「啊,沒什麼啦,是一隻蝴蝶掉在碼頭邊。」

  「蝴蝶?這麼冷的天裡?」

  「因為牠身上插著大頭針,也許……」

  聽到我這麼說,老闆娘就像是自己被針扎到一樣,臉部掩不住一陣小小的痙攣。

  我接過裝著三明治和牛奶的紙袋,忽然,「本田小─姐─!」道路另一邊傳來菜月的叫聲。這條路並不算窄,可是菜月尖銳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站在我身後一樣。

  我回過頭輕輕地向菜月招手。紅綠燈號誌一直不變綠,她跺著腳氣呼呼地盯著眼前的每一輛車。

  也不能不管她,我只好站在斑馬線前等。綠燈一亮,菜月便衝了過來,毫不顧忌旁人地大叫:「大消息!大消息!」

  「什……什麼啦?」一面閃開就要撞過來的菜月,我一面問。

  「妳猜早……早上,在巴……巴士裡,誰站在我前面?」菜月一面喘,一面詭異地笑著。

  「誰?」我冷漠地反問。

  「本田小姐的弟弟喔!耕治!」

  「耕治?」

  「沒錯,耕治一直站在我前面耶。」菜月激動地扭動著身體。

 我實在受不了她,立刻向前走,菜月還是追上來繼續說。

  「妳知道嘛,每次啊,耕治搭的都是開往大學的巴士,所以我只能從巴士裡看著他在『鎮民會館前』站牌旁等車,而且還只有星期一和星期四。他都不會把頭抬起來。可是今天早上他居然上了我的巴士喔,而且,他付了錢之後就一直朝著我這裡走來耶,然後突然在我面前停住,抓著我頭上的拉環喔,就是在我頭上的那個拉環耶!我嚇得差點伸手去按下車鈴啦。」   我回過頭受不了似地苦笑著說:「耕治抓拉環很奇怪嗎?」

  「可是,為什麼今天早上耕治會坐上我的巴士呢?早知道他會上車,我就把妝化得更仔細點啦。」

  跟耕治搭同班巴士顯然讓菜月非常興奮,她的腳步輕快地像在跳躍。

  「本田小姐,妳知道吧?」

  「知道什麼?」
  
  「唉呀,就是耕治今天早上會坐我的巴士啊。」

  「我怎麼會知道。還有,什麼是我的巴士、我的巴士……」

  「啊,耕治明天是不是也會坐呢?本田小姐,幫我問一下啦。」

  「不要。」

  「為什麼啦?」

  我已經習慣菜月這樣的女孩子來問弟弟的事了。我不會生氣,甚至比那些女孩更高興,不過我會忍住,然後隨口敷衍:「我弟不過是個很普通的學生嘛。」接著大部分女孩會用羨慕的口吻,扭著腰說:「好好喔,本田小姐回到家就可以看到耕治耶。」

  其實他上大學後就一個人搬到坎波佩克諾鬥牛場註附近的公寓,不過每週會回來吃一次我做的飯。我沒多解釋,就讓她們繼續羨慕我吧。

  「他說寒假要開始打工,大概是去打工吧。」我對菜月說。

  站在公司大樓的自動門前,門內的暖氣迎面吹來。

  「打工?什……什麼工作?我去。」

  「去?去哪裡?」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不是去咖啡廳、餐廳之類的地方當服務生嗎?」

  看菜月一副慷慨赴義的樣子,我不禁故意打趣地說:「他說是在送貨公司搬貨,好像是在港口的倉庫,妳要去看看嗎?」   我和弟弟差了四歲,從小沒吵過什麼架,不管鄰居或阿姨姑姑們多麼疼愛耕治,我也不會覺得自己受到冷落,反而像個兒子被誇讚的母親,有一種莫名的得意。

  他小學、中學都參加足球社,我本以為高中也會繼續,誰知道他突然迷上吉他,沒進足球社,和朋友們組了個樂團。我曾經看過一次他們的表演,即使站在老姊偏心的立場,我也說不出技巧不錯或是風格獨特之類的話。

  可是演唱會現場擠滿了女生,無疑地全是衝著老弟來。演唱會結束,我走出會場時女孩們追了過來,「請幫我把這個交給耕治先生」她們紛紛遞給我信或是餅乾。

 「好,謝謝喔。」

  回答後我轉身離去,意識到身後女孩們的目光,老實說還蠻開心的。不過,從我背後傳來她們的聲音。

  「那真的是耕治的姊姊吧?」

  「跟想像的不一樣耶。」

  「我以為他的姊姊會更時髦點呢。」

  她們也許沒有惡意,不過我發現自己加快了腳步。


  和菜月一起進了辦公室,我立刻走向茶水間。雖然可以交由菜月煮咖啡,但她弄得不是太淡就是太濃。

  起初幾天我去煮咖啡時,菜月都會立刻跟過來說:「我來弄吧!」而我總是隨口說:「沒關係,我只要早上聞到咖啡的香味,一整天心情都會很好。」此後便一直由我負責早上煮咖啡。

  每天早上,咖啡滴到咖啡壺一半左右時,便是業務主任安藤進辦公室的時候。他會把公事包往桌上砰地一扔,有時立刻走來茶水間,有時跟坐在對面的荒木討論昨晚的棒球或足球賽結果,「對啊,那時候如果得了一分,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一面說一面走過來。

  今天早上也是,當咖啡剛超過咖啡壺一半時,「早啊!」安藤便出現在茶水間,大聲地打招呼。

  「早安。」

  「本田小姐今天也買了牛奶嗎?」

  「我不是說了不用問,每天都會買啦。」

  「喔,對喔。那,我要一樣的那個。」

  安藤說完後,一如往常地搔搔喉結,以整層樓都聽得到的聲量說:「荒木!喝完咖啡就出去跑業務吧。」一面回到座位,拍拍正悠哉地打呵欠的荒木背部。

  安藤所說的「一樣的那個」就是半杯不加糖咖啡,加上半杯我買來的牛奶做成的咖啡歐蕾。我第一次買牛奶到公司的那天早上,安藤就說:「本田小姐,那個如果喝不完,五十圓賣我。」

  「不用啦,給你。」我回答。

  「真的?那我不客氣啦。」安藤抓起剩一半的牛奶瓶,咕嘟咕嘟地倒進自己剩下半杯咖啡的杯子裡。

  我看著他,想起高中時田徑社的聰史學長也在麥當勞做過同樣的舉動。那應該是全國高中綜合運動大會的最後一天,大家到聖克拉拉廣場註旁的麥當勞小小地慶功時發生的。因為上樓順序的關係,我坐在聰史的旁邊。看到我喝剩一半的牛奶,他說:「這個妳不喝了嗎?還有耶。」一面拿起來猛搖。「嗯,不喝了。」聽我回答後,他張嘴以牙齒撕開鋁箔包,咕嘟咕嘟地倒進他剩下半杯咖啡的杯子裡。

 「小百合,妳該不是在害臊吧?」

  同桌的直子立刻糗我。我還記得當時直子和我一樣點了牛奶,而且她也還沒有喝完。

  「別這樣啦!」我回她。

  我故意用「妳很無聊耶」的口吻說,可是當時在場的人似乎都無法意會,反而向我投來略帶憐憫的眼光。

  聰史已經有女朋友了,他們就像是那一屆的情侶代表。如果日本的高中也有校園舞會,他們無疑地會被選為國王和皇后。   「喔,對了。」

  安藤突然嘟嚷著走了過來,緊站在我身邊,用一旁的梅木應該聽不見的聲音小聲地說:「今天晚上有沒有空?我家那個叫我約你到家裡吃飯。」

  「今天晚上嗎?」我也小聲地回問。

  其實我沒有什麼事,只是假裝考慮一下。

  「妳有事嗎?」

  「……沒有。」

  「喔,那就來吧。我待會就告訴她。」

  安藤拍了拍我的肩,便帶著荒木出去跑業務了。

  一旁的梅木似乎都聽到了,她盯著電腦螢幕低聲說:「又來啦?」看我不作聲,就更露骨地皺著眉繼續問:「他又找妳去陪她太太聊天啊?」

  「妳真好說話。就算主任的太太是高中時的學姊,叫我去拉攏出了問題的夫妻關係,我絕對做不到。」

  「不是什麼拉不拉攏的,只是……」

  「只是什麼?」

  「哎呀,該怎麼說呢,亞希子她一直待在家裡,有時也想找人說說話嘛。」

  「要找人說話也應該找她那口子啊,找妳做什麼……」

  「亞希子不但是我的高中學姐,就讀短期大學時我們也一直在同一家日本料理店打工,一直都最要好啊……」

  「我知道啊……,可是就因為這樣……」

  從一起在日本料理店打工之後,我再見到亞希子時已是她和安藤婚禮後的續攤聚會。當然,在這之前我就知道安藤的未婚妻是亞希子,只是一直到那個時候才有機會見面說話。

  令人驚訝的是,亞希子一點都沒變。那個高中時和聰史並肩走過音樂教室前的走廊、往體育館的穿廊和操場的亞希子,一點都沒有變。

  在續攤聚會上重逢時,可能是婚禮太緊張,亞希子看到我時居然哭了出來。當時有很多朋友在場,她卻特地朝我走了過來,「小百合。……謝謝妳來參加,真的謝謝。」說著便流下淚水。我嚇了一跳,她說她請了很多短期大學時的朋友,可是高中時代的朋友一個也沒有請,所以我雖然是男方的客人,可是她看到高中時的朋友真的很高興。

  雖然亞希子沒說,可是我想她應該最希望讓高中同學看到自己結婚吧。高中畢業後聰史考上東京的大學離開這裡,當時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協議,在外人看來她就像個被聰史甩掉的可憐女孩。他們兩個實在太顯眼了,要讓大家忘掉她被甩掉的悲慘印象還真需要一段時間。

  亞希子終於找到一個能夠改變這個印象的男人。

  他們結婚第一年時還算幸福,可是第二年,也就是今年年初開始,安藤就會像今天這樣找我去他們家吃飯。

  三個人一起吃飯時,亞希子總是愛以高中時的事當話題,故意要我說說她和聰史在當時有多麼活躍。

  起初我顧忌安藤的感受,只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後來發現不管亞希子說得多過火,安藤似乎都沒興趣,一下子就轉到最近談成一筆大生意這種亞希子根本不懂的話題上。

  儘管如此,據說我去過之後亞希子的心情總是特別好,第二天在公司遇到安藤時他一定會對我說:「昨天謝謝妳,下次再來喔。」而後,亞希子也會寄電子郵件來問我:「下次什麼時候再來?」

  我知道,對亞希子來說我不過是個觀眾。高中時她和聰史站在舞台上,現在則是和安藤,她只是希望有人當觀眾罷了,而我從高中時就是她的觀眾,當那個向舞台上的她投以崇拜的眼光、為她鼓掌和獻花的人。

  好啦,同學會我參加啦。不過妳真的要幫我出會費喔,還有啊,妳不是說過嗎?女人要是開始參加同學會就沒救啦。

  我下意識地打字,當然這是給直子的回信。我把遊標移到傳送鍵上,腦海裡浮現的是在操場的角落裡不斷重新綁鞋帶的聰史的背影。 2.不想成為惡女

  從茶水間回到位子上,我立刻打開電腦查看電子郵件。我的電腦桌布用的是全家人一起去泡溫泉時照的相片。那是在母親去世大約半年前,螢幕上父母微笑地坐在擺滿懷石料理的桌後,我素著一張臉站在父親後面,剛泡完溫泉的弟弟彎著腰站在我身旁,四人身穿相同的浴衣。可能是拜託服務生拍照的關係,大家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緊張。

  雖然我對公司的人說:「這是我和媽媽的最後一張合照。」其實我主要的目的是想讓梅木、菜月這些公司女職員看看家人,特別是老弟的照片罷了。菜月她們也真的曾在中午休息時間盯著螢幕猛看。

  收信匣裡有六封信,其中三封是樂天或JCB寄來的廣告,另外兩封是客戶寄的,最後一封主旨為「拜託!」的是直子寄來的。

  直子和我在高中時都是田徑社,後來又進入同一所短期大學,所以我們現在還會每個月一起吃個飯,也會一起去短期旅行。

  妳真的不去啊?為什麼嘛?一起去啦。拜託!我一個人去怪怪的啦。而且聰史學長今年好像也會參加啊。好不好啦?拜託嘛!會費我幫妳出!

  PS 明信片上什麼都沒有寫喔。

  是直子上週五寄來的郵件。田徑社年底要在面對唐彼德四世廣場註的居酒屋開同學會,主辦人是同年級的真木,所以應該是以我們這一屆為主。

  幾天前,我也收到了真木的通知。除了同學會的邀請外,那張明信片空白的地方寫著「妳好嗎?難得聚聚吧!」下面還寫了他的手機號碼,其實明信片上本來就有聯絡電話了──應該是真木家的吧。

  高一的時候真木曾經對我表白,叫我跟他交往。老實說,我嚇了一跳,不,應該說是非常震驚,我沒有回答便逃離現場。當時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那麼震驚,等我跑回家倒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之後就知道原因了。

  當時我剛上高中,學校裡新情侶一對對地誕生。看起來非常成熟,一點也不像十六歲的阿綾和高三的男子加油隊隊長在一起;媽媽以前是模特兒的千佳和足球社最帥的大賀交往。幾乎所有情侶都讓人有一種「嗯,果然是這樣。」的信服感。

  老實說,這輩子第一個向我表白的就是真木。小學、中學時也有人說過「某某,你喜歡小百合吧。」之類的話,不過沒人正式向我表白過。我一直想像會是什麼樣的男生向自己表白?當然不是什麼白馬王子,我想得要更實際些,以班上同學來說,不知道是什麼水準的男生比較適合自己。

  當時我逃離真木的表白,回到家,望著天花板時眼淚突然湧了出來,有一種被全世界嘲笑的感覺。事實無法抹滅,就像高三的男子加油隊隊長選擇阿綾、大賀選擇千佳一樣,我被真木選中了,被那個在班上完全不顯眼,從來沒出現在女生們話題中的真木選中了。

  第二天早上,我若無其事地和真木打招呼。他有點驚訝,不過還是回答「……啊,嗯,早。」像是看懂了我的心意般靜靜地微笑,跌跌撞撞地跑上樓去。

  好長的一段時間,我把直子的郵件開了又關、關了又開,直到一旁已經開始工作的梅木叫著「本田小姐?」我才發現電話在響。

  是到普拉瑞雷斯墓地註附近幫新客戶裝太陽能發電系統的年輕裝配員打來的電話,「客戶的電話號碼好像填錯了喔,不好意思,本田小姐妳查一下,然後幫我打個電話過去,說我再十五分鐘左右就會到了好不好?」他像連珠炮似地說著。

  我一面聽一面翻著客戶名單,回問他:「不是822-4318嗎?」

  「什麼?再說一次好不好?」

  「822-4318」

  「啊。這裡寫的是4388。」

  對方說完後並沒有掛電話的意思,我只好說:「知道了,我打給客戶,說你十五分鐘之後到可以吧?」我問。

  「不,大概十分鐘就會到了。」

  我掛斷電話後立刻再打給客戶,接電話的那個太太聲音聽起來非常悠閒,我告訴她裝配員十分鐘以後會到,她無謂地擔心著說:「唉呀,不得了,我還沒梳頭耶。」

  「沒關係啦,裝配員他們向您打聲招呼之後,就會自己爬到屋頂上做事了。」

  掛上電話,正準備出去跑業務的安藤主任擔心地過來問一聲:「誰?」

  「吉永太太。北見靈園附近那家客戶。」我回答。

  「啊?吉永家那邊還沒去裝喔?」

  「對啊,施工日期好像改了好多次。」

  「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是啦!對方總是在約好施工的前一天打電話來說要延期。」

  看我一副受不了的樣子,安藤微笑時把嘴角拉得比以往更高,似乎在對我說「妳辛苦了」。

作者資料

吉田修一(YOSHIDA SHUICHI)

/芥川獎、山本周五郎獎得主 為浮游於都會的寂寞靈魂而寫/ 一九六八年出生,日本長崎人。法政大學企業管理系畢業。一九九七年,以《最後的兒子》出道,獲得第八十四屆文學界新人獎,並入圍第一一七屆芥川獎。此後,又陸續發表〈碎片〉、〈WATER〉等作品。二○○二年以《同棲生活》獲得山本周五郎獎,同時期再以《公園生活》奪下第一二七屆芥川獎。 其他著作有《熱帶魚》、《最後的星期天》、《地標》、《長崎亂樂》、《7月24日大道》、《惡人》等。其中,《惡人》更將吉田文學推向另一高峰。不僅首次的新聞連載小說獲得各方好評,更一舉拿下了日本兩大新聞報社──朝日新聞社、每日新聞社的大佛次郎獎與每日出版文化獎。 吉田修一擅長融合自身離開故鄉、融入東京生活的心境,精準捕捉青年生活於都會的際遇與感受。其貼近真實的文字描述,更是受到讀者的共鳴。他經常感覺自己「既不屬於東京,也不屬於故鄉」,因而在兩者之間游移的孤獨和鄉愁,就成了他書寫的動力。 相關著作:《公園生活(芥川獎名作吉田修一巔峰之作經典回歸版.【草食系】代表作)》《惡人(芥川獎作家吉田修一巔峰之作‧【物語系】代表作)》《最後的兒子》《太陽不會動》《天空的冒險》《惡人》《那片藍天下》《星期天們》

基本資料

作者:吉田修一(YOSHIDA SHUICHI) 出版社:麥田 書系:文學の部屋 出版日期:2006-08-03 ISBN:9789861731117 城邦書號:RN4134 規格:膠裝 / 單色 / 208頁 / 14.8cm×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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