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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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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英國懸疑小說第一品牌、文字影像感強烈的都會驚悚小說,《重返人間》作者妮基.法蘭齊最新作品 第一具屍體是她的鄰居 第二具屍體是她的客戶 第三具屍體是她室友的女友 是錯殺?是誤認?或是以她為餌的殺戮,已經展開…… 單車快遞員艾絲翠在自家門前出了意外。那時她正下班回家,才轉進家門前的路口,一輛停著的車猛然開門,她煞車不及,撞飛了。幸而室友們趕來幫忙,攙扶她回家,陸續下班的室友也帶回食物、啤酒。在大夥的探望、安慰中,艾絲翠成了主角,大家笑鬧開懷,甚至提議拍照留念…… 這雖然是個意外,卻在溫暖的友誼中,顯得有趣而值得紀念。 然而,這一晚卻是他們分離的開端。先是一向都扮演好房東的邁爾斯宣布要跟女友莉亞同居,給他們三個月的時間準備搬家。幾個室友抗議的抗議、傷感的傷感,不過誰都免不了染上猜忌。隨著內部危機升溫,他們的四周也不斷出現駭人的事件。第一樁是害艾絲翠摔車的鄰居太太慘遭謀殺,棄屍在垃圾堆裡;而後是艾絲翠的一名貴婦客戶不但死在密室般的家中,還遭到毀容。最糟也最棘手的是,邁爾斯的女友莉亞被以同樣的方式謀殺毀容,而第一發現者又是艾絲翠。 三個死者,彼此毫無交集,唯一的共通點就是艾絲翠。警方搞不懂為何凶手像是跟著艾絲翠的腳蹤殺人,而艾絲翠則是陷入嚴重的自我懷疑,正當她想去釐清身邊每個人的行蹤時,警方宣布破案,一位室友的房裡搜索出證據,人被逮捕,房子被封鎖。一時間,他們全都「無家可歸」了…… 正如他們的友誼未了,案件也未了。另一個聲音仍然在敘說著案件,以特殊的觀點、特殊的角度,持續迴盪在屋子裡,在他們中間…… 請勿鬆懈,謎底並未停在找出答案的那一刻 【好評推薦】 ◎「讀了這部扣人心弦的都市偏執狂小說,我們全都活在懸疑驚悚的國度。」──《蘇格蘭週日報》 ◎「逐步堆聚的懸疑、詭詐和慾望,手法天衣無縫,令人忐忑不安。」──《金融時報》 ◎教人上癮成痴、愛不釋手,佈滿線索和詭計……結局肯定會令你倒抽一口氣。」──《She 雜誌》

內文試閱

  我週復一週,月復一月,在倫敦的大街小巷穿梭,知道終有一天自己會發生意外。唯一的問題是:哪種意外?有位單車快遞員在攝政街高速馳騁,正好一輛計程車衝出來,沒看路就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至少是沒注意單車,因為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單車。他迎頭撞上計程車的車身,在醫院醒來後,連自己姓啥名誰都不記得了。

  我知道終有一天我會發生意外,而我覺得最可能碰上的,將會是防不勝防,或者難以事先阻止的那種。事實證明我的預言不假,只是我萬萬沒想到意外竟會發生在距離我家不到三十公尺的地方。我轉進梅特蘭路時,正準備跨下車架橫樑。只要再過四十五秒,我就能好好享受熱水澡,甚至在想像中,坐在座椅上奮戰六小時的我已經下車進門了;但是,說時遲、那時快,一扇車門有如金屬小鳥的翅膀在我面前展開,我就這麼一頭撞上。

  我來不及作任何反應,轉向或保護自己都為時已晚。整起事件就像是慢動作播放。單車撞上車門的一剎那,我幾乎可以看見整個過程:我不是將車門關上,而是把它推得更開。我聽到車門發出尖聲、隨之彎折,然後是再也不動,因為動能從門後轉移到單車,尤其是單車上最能活動的部位,也就是我身上。我的雙腳本來擱在腳蹬中,倘若它們依舊牢牢不動,我就會困在單車上,最後或許會摔斷雙腿。但在當下,雙腳彷彿在回應我似地自動分開,有如兩顆豌豆從豆莢裡彈跳開來;總之,我飛過車門,把單車拋在後頭。

  意外來得太快,落地時,我無法保護自己或避開障礙物。然而,意外又來得太慢,在它發生的同時,我還能思考它的經過。我腦中有千百條思緒,但不確定它們是一件一件接連而來,還是同時出現。

  就在此刻,我撞上地面。痛感開始逐漸聚焦。這種感覺就像下了一場雨,漸漸匯聚成水坑跟小河。我頭昏腦脹,但是幸好安全帽保護了我的頭部。我著陸的上背部失去了知覺,反倒是其他多處痛得不得了——兩邊手肘和膝蓋的側面。往後彎的一隻手陣陣作痛。我用另一隻手碰觸大腿,感覺濕濕黏黏,還沾了一粒粒碎石。

  我往後躺,抵著後背的柏油路感覺熱燙燙的,我甚至可以聞到它油膩刺鼻的氣味。我看著褪色的藍天,太陽低垂,宛若蛋黃。

  一道陰影來到我面前,遮蔽了天空,同時對我發問,「妳還好嗎?」

  「不好,」我說,「媽的。」

  「我非常抱歉,我打開車門,可是沒有看到妳。我應該注意來車的。我真的萬分抱歉。妳受傷了嗎?需不需要我叫救護車?」

  又有一波疼痛的浪潮向我襲來。「不要煩我啦。」我說。

  「我真的萬分抱歉。」

  我深吸一口氣,疼痛稍退,人影的輪廓也逐漸清晰。我看見一個面孔依稀熟識的中年女子,看見她的銀色座車的車門被撞得向外凹彎。我又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說些不是嗚咽啜泣或粗口罵人的話。「妳的確應該注意來車。」

  我準備再次請她走人,但頓時感覺想吐,所以必須費盡所有的精力阻止自己在大街上出洋相。我得趕快回家才行。只不過幾公尺的距離罷了,我卻像是必須爬回洞裡、準備一死了之的動物那般,呻吟著翻過身子,努力把自己撐起來。

  「艾絲翠!」

  我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與一個熟悉的名字。那是我的名字。這是另一個好兆頭。我還曉得自己是誰。我抬起頭來,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憂愁地俯視著我。接著,另一張面孔也在第一位仁兄後頭漸漸聚焦:兩張臉都以同樣的表情凝視我。

  「到底怎麼了?」其中一位問道。

  我愚蠢且莫明其妙地感到難為情。

  「達維,」我說,「達利歐。我剛從單車上摔下來。沒什麼啦。我只是——」

  「我把車門打開,」女人說,「她迎面撞上。這全都是我的錯。需不需要我叫救護車?」

  「我的單車還好嗎?」我問道。

  「別管車了,」達維彎下腰對我說,他擔心地皺起臉來,「妳還好嗎?」

  我坐在馬路上縮起下巴,舌頭觸及牙齒。

  「應該沒事吧,」我說,「有點受驚。」我畏怯地站起身子。

  「艾絲翠?」

  「我的單車沒事吧?」

  達利歐繞到車門的另一邊,把單車扶正。「有點變形。」他說。他試著把它推過來,可是前輪卻卡在岔路上。

  「單車我會賠。」女人說。

  「對,妳是該賠沒錯。」

  「我就住在附近。我會過來探視妳的。還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

  我想說些刻薄的話,像是「妳做的已經夠多了」,可是講話實在太費力了,而且再怎麼說,她看起來也是苦惱煩心,又不像某些人老為自己辯護。我回頭一望,只見她試圖關上那扇惹事生非的車門,直到第二次才順利關上。達利歐拾起我的單車,達維一手小心翼翼地環抱著我,扶我走向家門。

  「妳的頭沒事吧?」達利歐說。

  「可以的。」雖然我的雙腿打顫,但我還是在嘴上逞強。達維放聲呼喚邁爾斯,接著達利歐也扯開嗓門,更大聲地叫嚷,震耳欲聾的叫聲在我的頭蓋骨內迴蕩,令我縮了縮身子。我們一進門,邁爾斯就在樓梯頂層現身。當他看見我的模樣,臉部表情幾近滑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問道。   「車門撞的。」達維說。

  室友們很快就聚到我身旁。達維努力將單車掛在走廊牆壁的掛鉤上;無奈它毀損變形,所以掛得不太服貼。他又把單車取下,開始東摸西弄,搞得他可愛的白襯衫正面都是油漬。

  琵琶走下樓,粗聲粗氣地對達維說該被檢查的應該是我,而不是單車。她給我一個輕輕的擁抱,幾乎沒有碰到我。麥克不帶感情地從樓上的欄杆俯視我。

  「快想辦法救她,」邁爾斯說,「帶她到樓下。」

  「我沒事啦。」我說。

  他們堅持不讓,於是我被半扶半拖地帶到樓下偌大的廚房兼飯廳,平時只要我們不待在各自房間,就會在這裡吃飯、聊天、廝混。我被放在靠近門邊的沙發上,而達利歐、琵琶和邁爾斯全都坐下來盯著我瞧,不斷問我感覺如何。現在我的頭腦清楚了,之前意外的驚嚇如今已轉為單純的疼痛。我知道隔天早上一定會痛得要命,但是不會有大礙。達利歐從口袋的菸盒掏出一根菸點燃。

  「我們應該把她的衣服剪開,」他說,「就像醫護人員在意外急診室處理傷患那樣。」

  「你作夢啦。」我說。

  「需不需要看醫生啊?」邁爾斯問。

  「我需要洗個熱水澡。」

  「對那些傷口來說,」達利歐說,「洗熱水澡或許有困難哦。」



  經歷一場傷勢其實不重的意外之後,倒也有些挺不錯的事。尤其是你看起來比實際狀況更糟的時候。

  「一切都以慢動作發生。」我覆述了第四遍。

  達維跟達利歐這兩位救美英雄正低頭看著我。達利歐點了另一根香菸,只不過那不是香菸,一股熟悉的非法氣味飄過我的房間。

  「妳一定是非常自然地摔下來,」達維說,「所以才沒受重傷。真的很不簡單。傘兵就是接受這種訓練。沒想到妳自然而然地辦到了。」

  達利歐吸了一大口大麻,繼續說,「不然就像酩酊大醉的酒鬼,他們因為全身放鬆,就算摔下來,也不會受傷。」

  「來看看妳的傷勢吧。」麥克說。

  倘若是別人說這話,我可能會語帶譏諷地回嘴;但是面對麥克,你就是沒辦法尖酸刻薄。麥克沉默寡言,好像要使勁吃奶的力氣才能逼他開口,而當他真的賞臉開口,其他人大多噤聲不語。我本想問問為什麼他比別人更有資格檢查我的傷勢,不過我知道他只會以聳肩做為回應。

  「會痛嗎?」他問道,「那這樣呢?」他一手抵著我的肋骨,然後輪流抬起雙腿,沿著我的小腿撫摸。「骨頭沒斷。」他說。這我早就知道了。

  琵琶拿了一小瓶藍色液體跟一把藥棉現身。

  「會不會刺痛?」我問她。

  「一點都不會,」她說著說著,就浸了一大塊消毒劑,往我臉上一敷。

  「該死!」我一邊吶喊一邊蠕動著遠離她。「馬上住手!」

  「勇敢一點。」

  「幹麼要勇敢啦?」

  「因為呢,因為……」她故弄玄虛地邊說,邊拿另一塊濕透的藥棉往我大腿拍。

  「來吸一口。」達利歐邊說邊把他的大麻菸遞給我。

 「不用了。」我說。

  「還可以吃飯嗎?」琵琶問我。

  「我餓死了啦。」



  歐文手拿裝著印度菜的褐色購物袋回家,他把袋子擱在餐桌上,然後抬頭一看,發現我坐在首座的大椅子上,用枕頭撐著身子。他眉頭一皺。「妳打架啦?」

  「是跟車門打架。」

  「身上好多瘀青。」他說。

  「我知道。」

  「明天會疼得更厲害哦。」

  「當然痛呀,」琵琶說,「瞧瞧她的樣子。」

  「不。不要看我啦。我鼻子腫成平常的兩倍大。晚餐我們要給你多少錢啊,歐文?」

  「每個人八鎊。」

  大家低聲咕噥,在口袋和錢包東翻西找,有的數硬幣,有的互相找零。達利歐從口袋掏出一捲鈔票,抽了一張二十鎊的丟給歐文。「不用找了,」他說,「反正我可能本來就欠你。」

  「你中樂透啦?」歐文不可置信地說。

  達利歐一臉詭詐。「別人欠我的啦。」他說。   我們在廚房餐桌圍坐,撕開錫箔紙蓋、拉開啤酒拉環、傳遞有缺口的餐盤以及各式各樣不成套的刀叉。琵琶則是順手取走達利歐的大麻菸,深深吸了一口。

  「律師可以呼麻?」邁爾斯問道。

  「在事務所不行。」琵琶邊說邊環顧眾人,「這種場面多久才有一次啊?全員到齊、同桌吃飯。」

  「今天七個都到齊了,」達利歐用叉子敲餐桌,示意大家保持安靜,然後馬上往嘴裡塞了一大口飯,嚼了好幾秒鐘,任憑所有人枯等。「跟七矮人一樣。」最後他如是說。

  「有些事我們必須討論一下,」邁爾斯正經八百地說,「首先,我要說——」

  「你是萬事通。」達利歐說。

  「什麼?」

  「如果我們是七矮人——」

  「我們又不是。」

  「萬事通非你莫屬。」達利歐說。

  「因為這房子是我的嗎?不過,你們有哪一個會找人修水管、確定每筆帳單都繳了?」

  「七矮人代表了組成靈魂的七個部分。」達利歐說。

  「這話題是用來補償我撞到車門嗎?」我問道。啤酒令我微醺,疼痛也減輕了。

  「你是暴躁鬼。」達利歐對麥克說。

  麥克充耳不聞。

  「有暴躁鬼嗎?」我問道,「我不記得有這號人物。」

  「是愛生氣啦。」達維說。

   「琵琶是好色鬼,對吧?」達利歐邊說邊對餐桌對面的達維眨眼。

   他們暗指琵琶沒有經營正常的男女關係,只有無以計數的露水姻緣。

  「哦,拜託一下,」我說,「你們很可悲。」

  「我們應該可以決定誰是糊塗蛋了。」琵琶說。

  「那妳也可以當瞌睡蟲,」達利歐說,「沒人睡得比妳多。」

  這麼說其實不盡公允。琵琶只有週末才能睡飽,她會凌晨上床,下午起床,眼皮腫脹,一臉迷茫而滿足的模樣。平日她則是盡忠職守、七點準時起床的好員工。反觀達利歐,隨時想睡就睡。

  「好的都被挑光了,」達維說,「歐文可以當噴嚏精。」

  「為什麼?」

  達維望著我。「這樣我們倆就能在害羞鬼跟開心果之間爭個你死我活了,」他說,「而妳,艾絲翠,並不知什麼叫害臊。所以,除非妳想當白雪公主……」

  「我想當壞皇后。她才是真正的女人。」

  「妳把遊戲搞砸了啦,」達利歐說,「妳給我當開心果。」

  開心。酒醉無力。鬆懈愜意。我往椅背一躺,環顧餐桌前的每個人:這群三教九流的朋友,在此時此刻,是我最接近家人的夥伴。



  隔天,我悠悠晃晃地騎車回家,慢慢享受琥珀色的夕陽和涼爽的空氣拂掠我的肌膚。當我轉進梅特蘭路,我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在自家門前再次發生愚蠢的意外,沒想到就在此刻,我差點在昨天撞車的地點迎頭撞向一輛警車。距離我們家幾棟房子遠的人行道被警用膠帶封鎖。幾名員警——有男有女——忙得團團轉。一位站在警車旁的警官則看起來百無聊賴。

  「發生什麼事了?」我問道。

  「親愛的,請往前走。」

  「可是我就住在這條街上。」

  「往前走就是了。」

  我勉為其難地照辦。某件事幾乎就在我家發生,我想要了解內情,員警卻賞我幾個衛生眼,我想不到留下的藉口,只好沿著人行道乖乖推單車回家。

  我走進玄關,馬上開口問,「外面是怎麼一回事啊?」

  「幾小時前,那裡聚集的條子更多,」達利歐說,「塞滿了車子,還有救護車。」

  「出了什麼事?」

  「我不是很清楚,」他說,「我一直待在家。只聽說有人被搶劫。」

  「是被謀殺。」有人在我身後接話。我轉過身子。原來是麥克。

  「謀殺?」我說,「不會吧!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有人在街上被搶,後來慘遭滅口。那個人一定有試圖反抗。真他媽的有夠白痴。」

  達利歐低頭對我咧嘴一笑。「昨天艾絲翠撞車,今天有人被殺。這一區愈來愈不太平了。」   當晚,我從外面一進門,就看到除了達利歐跟歐文之外,其他人都聚在樓下;他們圍坐廚房餐桌,中間擺了兩、三個空酒瓶。邁爾斯的女友莉亞——我們被逐出家門的始作俑者,也在其中。我原本以為氣氛會有點僵,沒想到空氣中竟瀰漫著興奮之情。

  「妳錯過一齣好戲了啦。」邁爾斯說。「警察剛才上門,問我們昨晚有沒有人聽見什麼異常的聲音。」

  「真的假的?他們有沒有說是怎麼回事?」

  「麥克說的沒錯,」邁爾斯說,「有人被謀殺。」

  「而且是在梅特蘭路唷。」達維補了一句,彷彿這是項好消息。

  「天哪,好糟哦。受害者是誰?我們應該不認識吧?」

  「不認識。」琵琶說。她的語氣幾近失望。

  「看樣子是個名叫瑪格麗特‧法雷爾的女人,」達維說,「我們不認識這號人物,對吧?」

  「至少我不認識,」我說,「她住在附近嗎?」

  「這就是重點所在,」琵琶說,「她就住在前面幾棟。門牌五十四號。也算是我們的鄰居吧。」

  「五十四號?」我覆述。我試著回想那棟房屋的外觀以及屋主。

  「歹徒是什麼時候行凶的?」我問道。我實在無法想像大夥兒平安待在溫暖家中的同時,有人就在距離我們大門幾公尺的地方慘遭殺害。

  「警方也不確定。他們只是想知道昨晚我們有沒有聽見任何異常的聲音。」

  「只有習以為常的異常聲音,」我說,「吼叫聲、奔跑聲,還有摔東西的聲音。」

  「我們也是這麼說的,」達維將剩下的酒倒進杯中,再高舉酒杯、迎向燈光。「而且把所有人的姓名都報給警方。」

  「要我們的名字做什麼呢?」

  「例行程序囉,」邁爾斯含糊地說,「我說昨晚大家都在家。警方說假如有人記得任何可能幫助破案的蛛絲馬跡,都應該跟他們聯絡。」

  「瑪格麗特‧法雷爾,」我沉吟著,說,「警方知道行凶動機嗎?她是被搶,還是怎麼了?她是在家裡被謀殺的嗎?」

  「不是,」達維進一步解釋,「是在大門外地下室的垃圾桶發現她的屍首。警方說是垃圾清潔員找到她的。」

  「不會吧!倒在垃圾堆裡?好恐怖哦。」

  「我是這麼聽說的。很難以置信,對吧?」

  「但是凶手為什麼要殺人呢?」

  「他們應該是先搶劫,後來失手殺了她。」邁爾斯說。

  「他們?」

  「八成是老公下的毒手,」琵琶說,「妳也知道,劇本總是這麼寫。」

  「你們怎麼知道她有老公?」我問道。

  「我們其實什麼都不知道,」邁爾斯說,「人們猜疑的聲浪四起,流言蜚語傳遍街頭巷尾,眾口鑠金,愈傳愈扯。每個人都在談這件事。你們說,是不是很諷刺?」

  「超諷刺的。」莉亞表示贊同。我嚇了一跳。我差點忘了她坐在那兒,泰然自若、高雅端莊,雙手恬靜地放在桌上。

  「真可怕,」我說著說著不禁微微打了個寒顫,「就在我們家門口。」

  後來我們轉開了話題。達維做他的葡萄牙文作業,我拾起一本雜誌開始亂翻。邁爾斯拿搖控器打開電視,轉到居家修繕的節目,然後又轉台收看烹飪節目,這集的焦點放在我聽都沒聽過的原料。正當大家準備看在場沒人看過的某部電影續集時,樓梯上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達利歐衝進客廳大吼,「快開電視!」

  邁爾斯環顧四周,說,「電視已經開了。」

  「轉台。我剛在樓上……哎呀,把那個該死的搖控器給我。」

  他一轉台,螢幕便浮現一個女人的照片,接著畫面轉到本地的新聞主播。雖然那張臉孔僅僅閃現一秒,卻足以烙印在我心中。「那是——」我打開話閘子。

  「閉嘴。」達利歐說,並調高音量,電視喇叭轟轟響著。

  「……瑪格麗特‧法雷爾的屍首於昨天傍晚被人發現,得年五十七歲,」音量突然暴增的人聲說,「警方已展開凶殺案的偵查……」

  我聽到什麼徵求目擊證人協助辦案和挨家挨戶的調查,但大夥兒興奮到無法保持安靜。

  「瑪格麗特‧法雷爾——就是佩姬!」

  「佩姬!」

  「我們昨晚看到她了啊,」達維驚懼地說,「我跟達利歐還有艾絲翠。我們親眼看到她。」

  「嗄?什麼時候?」

  「佩姬!把我從單車上撞倒的就是佩姬。」

作者資料

妮基.法蘭齊(Nicci French)

英國心理驚悚小說暢銷作者妮基.法蘭齊,是一對共同創作心理驚悚小說的夫妻檔──妮基.傑若德(Nicci Gerrard)與西恩.法蘭齊(Sean French)。記者出身的兩人於一九九○年結婚後便開始計畫合作寫小說。持續追蹤英國重大犯罪事件發展的妮基,長期關注受害者歷劫後的身心狀態,此一關切激盪出他們特有的第一人稱敘述視角,進而展開一連串獨具魅力的平凡都會女性遇險犯難情節。 自一九九七年起,他們以妮基.法蘭齊為名出版了第一本書《The Memory Game》就立刻獲得熱烈迴響,賣座高達四十萬冊,而後他們以穩定的節奏創作,在歐美、日本都受到關注與好評。妮基.法蘭齊的選題新穎,文字畫面感鮮明,迄今已有三本小說被改編成電影,這也使妮基.法蘭齊儼然成為英國懸疑小說的第一品牌。

基本資料

作者:妮基.法蘭齊(Nicci French) 譯者:謝雅文 出版社:臉譜 書系:M小說 出版日期:2011-06-16 ISBN:9789861208404 城邦書號:FR6414 規格:膠裝 / 單色 / 368頁 / 14.8cm×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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