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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適用活動
內容簡介
長大是一回事,
選擇怎麼樣的方式長大也是一回事。
【青春推薦】
楊力州│導演
小 野│作家
陳銘磻│作家
宋怡慧│作家
鄭文燦│桃園市長
胡川安│中央大學中文系助理教授
陳振華│桃園青年聯盟理事長
陳昆聯│聽障賽車手
盧以恩│金鐘獎得主
呂亦揚│毅然文創媒體工作室有限公司 共同創辦人
黃 斌│南崁高中生、紀錄片《1819》被攝者
李彥良│南崁高中生
我們漸漸長大,容易忘記小時候的自己……
現實迫使大人忘記,忘記小時候的自己、忘記夢想、忘記純真,
最後把自己都遺失了……
非是歎息,非是厭世,恣意的青春一點也不得意順遂,
反而充滿跌跌撞撞的生命勳章,
一切只為期待成長為一個不一樣的大人。
十八歲後,作者陳毅依然形塑著自己,
為了理想跳脫框架限制而挑戰衝撞體制,
同時擁有沉穩的老靈魂和創意無限活力的他,
實踐著青春,青春就該當如此啊!
【各界佳評如潮】
學會與自己對話,勇於追求自己的夢想,陳毅透過文學創作、新詩寫作述說他的心境;藉由拍攝紀錄片,對身旁的人事物得到更深刻的認識。推薦大家透過此書,了解他接觸文學與影像的過程,一同欣賞他的創作之旅。
——桃園市長 鄭文燦
閱讀一個年輕人的成長紀錄讓我重新看待年輕的生命,喜愛文學、追求理想、抗衡體制,並且用影像記錄自己的家庭與人生,赤裸裸的將生命展現在這本書中。
——中央大學中文系助理教授 胡川安
陳毅和我們不一樣。他有夢,想都不想自己的年紀與身分,就先做了再說……社會練習生的我們,也可以選擇變得勇敢,用不一樣的方式長大,成為一個出色但讓自己喜歡的大人吧?我們一起來好好看看這本書,找回勇氣。
——金鐘獎得主 盧以恩
書裡說著他對這些事情的遭遇、困難、挑戰到成長,他總是能把文字從具體的過程轉化成一片感動,將我們內心深處那份不敢面對的揀拾起來。
——毅然文創媒體工作室有限公司共同創辦人 呂亦揚
在這世界心裡同時擁有老人與小孩的人應該不多,所以我應該要與陳毅這個學長兼紀錄片創作者好好相處,並承諾他在九十歲的時候一起去海邊享受老人生活。
——南崁高中生、紀錄片《1819》被攝者 黃斌
我們越是激進,得到的自由就會越多,而陳毅的文字就像漆黑夜裡熠熠生輝的群星,帶領我們在微光中前進,即使踉蹌前行,我們依然走在變得更好的路上,依然保有我們自己。
——南崁高中生 李彥良
目錄
推薦序_任性與韌性/胡川安(中央大學中文系助理教授)
推薦序_蘸勇氣為墨 染青春成詩/盧以恩(第53屆金鐘獎迷你影集/電視電影新進演員獎得主)
推薦序_接受心中恐懼/呂亦揚(毅然文創媒體工作室有限公司 共同創辦人)
推薦序_老人毅與小王子毅/黃斌(南崁高中生、紀錄片《1819》被攝者)
推薦序_樂而苦多/李彥良(南崁高中生)
自序_我和我的十八歲
楔子
第一章 十五歲的情書
第二章 文學夢
第三章 曾經的追求
第四章 十八歲的時光機
第五章 山會帶我們回家
第六章 一起去旅行
第七章 重返二○○三年
第八章 十八後
書末致謝
序跋
【自序】我和我的十八歲
◎文/陳毅
直到今天,回到看看過去幾年所做的事情,都會覺得像是一場夢。
嚴格來說,這本書應該是我生命裡第二本寫成的書籍,第一本是十五歲那年為了喜歡的女生所寫的《情書,當純情男孩遇上馬尾女孩》,當時我自己胡亂排版印刷了二十五本全數賣光,甚至在書裡自己簽名,暫且滿足了我當作家的夢想;當時我在導師辦公室敲敲打打,書寫的過程我認為是愉快的,我感受每一刻情緒的波動,藉此回憶每一次與女孩告白、失敗再告白的過程。如今想來都是噗哧一笑,那時候我開始了解創作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這輩子如果能一直創作下去,當個作家的人生應該會是非常幸福。
高中之後創立臺灣文學閱讀及創作社,擔任史上最年輕的社長,因緣際會下舉辦龍潭客家文學小旅行、全國青年文學營。高中二年級我擔任多家電子報的特約記者,也在蘋果日報即時論壇書寫一年的稿子,許多採訪報導跟撰稿的訓練都在此時完備,我成立了獨立媒體「草根青年發聲網」,創辦至今累積二十一萬次點閱,扮演青年發聲的重要角色。創作於我來說仍然是追求,原先希望書寫小說的我走入新詩創作,幸運的得了幾次文學獎,但我其實覺得此時的創作沒有以前這麼愉快,得了獎、獲得了掌聲,然後順利以特殊選才錄取中央大學。再次獲得滿堂彩,一時之間自己像是得了諾貝爾獎被肯定一樣,迷失,真的是迷失了,生活是不斷的忙碌,自以為是的做了很多奇怪的決定、影響許多的夥伴因而常常感到懊悔,忙碌的自己身體漸漸感到疲倦,心其實也不快樂。
我生命裡非常重要的契機是參與桃園城市紀錄片培訓,培訓過程中讓我險些得憂鬱症,卻也頭一次努力與自己對話,去面對脆弱跟不完美的自己,然後接納。才發現,我拍攝紀錄片有大多數時候其實都在處理導演自身的問題,十八歲下半年這個決定,曾經幾度後悔,卻逼迫自己接受,拍攝過程中重新面對與家人的關係、重新去找回創作的感動。
許多朋友問我:陳毅到底發生什麼事?那個意氣風發的陳毅消失了嗎?為何都沒出現在文學場合?關切的訊息雪片般湧上,我才緩緩告訴他們拍攝紀錄片後幾乎沒太多時間參與社交或其他活動,臉書也很少發文,得了獎、受到肯定也不再張揚,更重要的是我開始具備自己獨特的思想,這套思想能陪伴自己活著,用自己喜歡的方式活著。
拍攝紀錄片《美鳳的日子》,我展開四個多月拍攝外婆的旅行,旅行中外婆陪伴我,就像小時候她帶我到處遊玩一樣自在;我記錄著外婆重複的生活,從話語裡頭拼湊臺灣女性的時代故事,我重新回到外婆家,並藉此機會坐上時光機重返二○○三年。拍攝過程中我常常得跟家人或學校溝通,也一度拍不下去,最後都在外婆的帶領下,得以完成。許多人問我說,拍攝紀錄片這麼花時間,那為何要繼續?
拍攝紀錄片至此都還是個辛苦、痛苦的過程,且沒有一刻是輕鬆的,可是這是個具有特權的工作,攝影機拿起來是可以介入他人的生命的;我喜歡聆聽人的故事,於是這個工作馬上就吸引住我。紀錄片拍攝不需要什麼多偉大的使命感,它讓我有能力讓我在乎的人事物在作品裡成為永恆的存在。藉著紀錄片我得以重新去調整生命的步調,特別要謝謝我的教練吳乙峰導演在培訓過程中的陪伴,那對我長出自己是很重要的關鍵。
那陣子我也拍攝了紀錄片《山會帶恩轉屋——張捷明的文學夢》,這部紀錄片的拍攝過程也很有趣,在作家張捷明的帶領下我們從桃園觀音再到苗栗、臺北。許多拍攝技巧都邊拍攝邊學習,而客語文學作家張捷明在拍攝過程中給我的關懷從來沒有少過,那樣的創作精神深深打動我。
從出生至今我即將邁入二十歲,十八歲之後我們的生命似乎愈走愈快了,這幾年我排斥長大排斥得有些明顯,因為我深深害怕自己會成為奇怪的大人,對生活沒有熱情、對環境漠不關心,隨口都是數字或是我有多忙碌。因為害怕長大,使我過得非常不開心。生命裡,有位金髮的男孩在我最挫折的時候陪伴我,因為《小王子》這本書,使我的生命有重大的改變,好幾次我邊看邊哭,直到現在每一天我都聽著《小王子》電影原聲帶書寫稿子或是思考人生,書中說過問題不在於長大,而在於遺忘。每個人在小時候都告訴自己我想要成為什麼樣的大人,卻在求學過程中逐漸淡忘或是放棄,放棄夢想跟純真其實非常容易,很快的我們都可能成為自己討厭的大人,即使賺了許多的錢仍然覺得不快樂。
後來生命經歷幾次轉折、進了幾次急診室,我不畏懼去討論死亡了,每當我與夥伴談論這件事之後都是大家開始不說話,哭得哭、沉默的沉默。曾有一陣子我每天自怨自艾,因為一場車禍讓我知道活著的每一天都值得珍惜、活著的每一刻如果能夠活得快樂才不辜負自己活著。人生從來就非是一直線,而我們每個人一輩子都追求著愛,特別是年輕的朋友(還有我),幾乎都是哪裡有愛就奔向哪裡,需要的是不迎合人群的勇氣,孤單很好,孤單而不會感到寂寞。
如今,這本書近乎寫成,我仍然持續的創作、拍攝我的紀錄片《1819》,這部紀錄片前進南崁高中拍攝,對自己非常的重要,也成為我生活的重心。我不知道未來會是怎樣,經歷過非常多的挫折跟挑戰,生命自此也順利走過十九年,After Eighteen十八歲作為人生重要的交界點,你會選擇當一個怎麼樣的大人?
這本書提筆寫下了生命裡重要的童年生活,然後講述了十五歲那年與馬尾女孩的青澀追求故事,書寫了文學社團、舉辦文學營隊、擔任記者、創辦獨立媒體、得文學獎、特殊選才上榜,回憶了生命裡幾次進出急診室、網路攻擊、孤立排擠、迷失自我的挫折,談及紀錄片與文學創作,全書運用散文融合小說改編的筆法書寫,藉由這些篇章逐步得到陳毅的靈魂與思想,許多事情仍然礙於版面,未能一一書寫,許多記憶裡很深刻的人事物都會被惦記在心頭,跟文字一樣被我收藏著。
這本書的出版,我有非常多人需要感謝,先是我的家人,然後在我人生的每個階段有許多朋友、夥伴,我的朋友不多,但如果是我的朋友都會留在我身邊好久,我會在書末列名感謝,因為有你們,在我的青春留下最美好的註記。
我望著以前的照片發呆,然後眼前一片模糊,光點在黑夜裡消散,我向過去的自己揮手致謝,如果沒有他的堅持跟勇敢,不會有今天的自己,每個人的生命每一刻都在轉變,揮手後一轉身,我要往遙遠的未來緩緩走去,帶著純粹的心。
【楔子】
幾間工廠蓋在稻田中央,被樹林遮住而一片黑暗,遠處的鐵皮屋在空地旁散發著光亮,偶有幾臺車快速駛向那處停靠,愈入夜,人聲鼎沸。
工廠跟鐵皮屋附近有間土地公廟,區分了熱鬧跟寂靜,寂靜這處自成一個世界,平常少有人會來這。土地公廟另處,是這城市裡頭最熱鬧的夜市,下課後我帶著弟弟來這裡吃晚餐,買了三杯滷味跟木瓜牛奶後,帶著滿意的微笑跟熱鬧的氣息,往深邃的黑夜走去。
光亮那處鐵皮屋內幾個大人接過轎子,轎子晃動得誇張,幾乎就要把抬轎的幾人甩出去,隨後轎子靠近香案,一旁宮務人員把檀香撒在案上,隨後轎子重重的摔下。
「砰!砰!砰!」
「砰!砰!砰!」神轎在桌上重重的摔下、寫字,四、五個大人在旁觀看寫了哪些字,試圖猜解哪尊神明來到宮中作客。
「本……本境!」
「砰!砰!砰!」
「五……五福宮!」
「砰!砰!砰!」
「玄……玄壇元帥!」
「本境五福宮玄壇元帥!」
「接駕喔!」
木桌被轎子撞得有些凹陷,眾人雙手合十迎接轎子上來臨的神明。
半小時前,我沿著土地公廟後頭巷子走入其中,兩隻極為壯碩的黑狗搖著尾巴出來吠叫,我點了幾炷香,分別向主神二郎真君、旁祀的幾位神明參香祈福。
爸媽喝著茶,與朋友們有說不盡的話題,我與幾位宮務人員在腰上繫上紅巾,上頭有八卦及佛教卍字符號,雙手在壇前的淨香上繞上幾回,我握住桌前的手轎,隨著轎子不斷的搖動,我想起來這裡也已經一年多了,望向宮中那處爸媽吃著水果,我將眼睛闔上,隨著轎子起伏。
轎子常常失控般的愈晃愈大力,我雙手的繭愈來愈厚,常常破皮、結痂再破皮,多次循環,再用朱砂點幾下,往往好得快。
再晚些乩身脫下眼鏡換上一旁的道袍,沉香在壇前不斷出煙,乩身先是坐在長椅上搖頭晃腦,面色痛苦,隨後大喊一聲。
我靠了過去,二郎真君降駕,念了一大串的咒語,在額頭上畫了第三隻眼。
「吾徒,有事嗎?」
「師尊,今日有兩位弟子有事詢問」
兩位弟子被叫上前,分別念了生辰八字,二郎真君掐指,分別回答了兩位弟子的疑問。解決了信徒的問題後,二郎真君畫了幾張符,之後便退駕。
退駕後短短幾秒間,大家望向乩身,才發現情況不對。
「還有神明降駕?」眾人望向乩身,這時乩身的抖動愈加強烈,單腳懸空,跳了數下,孩童的聲音出現,我望向壇前供奉的中壇元帥三太子,前幾天剛幫祂換上新的神衣。果真是太子降駕。
三太子把我叫了過去,然後拿了桌上的古早糖果請我吃。我拿過之後,祂才發話。
「弟子,我注意你很久,你常常在宮裡幫忙。來這些玩具你自己挑一樣走。」
祂看著我,要我從祂桌前陀螺、彈珠中挑選一個帶回家,還準備拿起陀螺給我,我不好意思接下,選了其中一個彈珠,祂對著我手中的彈珠憑空加持,微笑的看著我,只告訴我,要我放在身上。
我想起以前我家中那些彈珠,是孩童時期的珍藏品,有的是從彈珠汽水中拿到,但多半隨著年紀漸大被我丟棄或擱在儲藏室裡。太子爺送了我這顆彈珠,說什麼也要好好收著。
我握著這顆彈珠,鼻子不斷聞到檀香的味道飄來,我才注意到窗外的星空特別的美麗,有人敲了我房間的窗戶,我才發現是一位男孩。可是他是如何爬上我的窗子?金色的頭髮,身高並不高,他看著我笑出銅鈴般的笑聲。
「你是誰?」
「請你畫一隻羊給我!」他的身子隨著風吹拂而顫抖。
顫抖,我也為眼前的男孩顫抖著。
我走出窗臺,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小人兒,我耳中響起熟悉的旋律,書架上那本《小王子》散發著光芒,對啊!你是小王子……
不可能,這會是一場夢罷了,我一定是太操勞了,先去休息,我這麼忙碌,明天還有好多事情該忙……
「你說話的口氣跟那些大人一樣。」他雙手扠腰,看著我,顯然有些不開心。
我慢慢的走向陽臺那處,依循著他的腳步,踏上了我以為的奇特所在……
我看著陽臺的一隅,有一個隧道(天啊這一定是夢,我的陽臺大了好幾倍),隧道那處我認得,我看見我的身影出現在那一頭,旁邊是我以前國中的巷子,小王子往前奔去,黑漆漆的隧道因為他的到訪,而有星星的燦爛。
我奔向前,不知哪來的勇氣……內文試閱
十八後
高中畢業典禮那天結束後,我頭也不回的離去,告訴自己這輩子不再回來了,儘管自己知道沒有這所學校就不會有今日的自己,卻總是排斥著這分強加的歸屬感,這裡被說成第二個家,我卻沒有感受到這裡的溫度,可能是自己從來就沒掛心在此,阻隔的牆,有我砌上的磚頭。
畢業那天我跟著夥伴繼續跑行程,我想過畢業前我早已翹課、請公假,試圖逃離,這天終於讓我遠離,真的太痛快了。當天就有許多學弟妹追蹤我的臉書或是IG帳號,其中一個學弟跑來追蹤我,我看了一眼就覺得這學弟應該是跟我格格不如的玩咖吧,那張自以為帥氣的照片裡頭帶著那麼一絲的玩咖氣息,但我好奇,這個長得不差的玩咖學弟,為何來追蹤我。
「哇賽回追餒學長……」
「可是我對你沒什麼印象耶,哈哈哈……」
這個貌似玩咖型的學弟,我平常在學校根本不可能去接觸他,我雖然底子裡不服體制、翹課等都弄過,卻藏不住身上那絲乖孩子的氣息,用自以為的道德開始審視身旁的人。
在我畢業前我常常去學弟妹的班上演講分享,分享後他們會追蹤我的帳號,然後私底下觀察我的一言一行,而這個學弟我是真的完全沒印象。
他告訴我原來我班上同學威丞跟他認識,有時候會跟他提到我的「特殊選才事蹟」他想看看這個陳毅到底是何方神聖。這個學弟跟我一樣名字只有兩個字,於是我對他印象深刻,加上穿搭頗具個人風格,整體形象塑造的清新,他開始會跟我聊起特殊選才,聊起賺錢、創業,或聊一下鞋子(當他發現我沒興趣後就換話題了),我常常處在忙碌狀態,他則是常常就回一下我的限時動態,然後他其實完全不怕生,甚至還沒有很熟的時候說話就很沒有分寸,我卻完全不會反感,反而開始發現這個學弟滿真誠的,是可以說點心事的。
他照常回我限時動態,我則是有空才回他一下。就這樣不知不覺我們認識了一個月、兩個月,他也漸漸能取得我的信任。我其實害怕自己,卻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沒錯,這個學弟黃斌,我總感覺我能繼續跟他好好相處,甚至成為很好的朋友,沒有判斷的依據,我就是相信。
2
認識黃斌的時候,我處在水深火熱的紀錄片拍攝過程,同時拍攝兩部紀錄片,對我來說仍是有些吃力。黃斌的訊息跟調皮、不正經的話語,偶爾扮演逗我開心的角色。此時我還在觀察他,他才高二而已,小我兩歲,還有很多得面對。我感受得到他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但卻一樣帶著一絲徬徨,而這些徬徨的學弟妹們每每都會找上我,我耐心的回答他們問題,試圖幫助他們處理所有的事情。
我的團隊夥伴告訴我二○一九年新北紀錄片獎要徵選了,如果入圍了可以拿到三十三萬的獎金,聽到這個數字,使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參加,當時我連一部紀錄片都沒拍完過,硬著頭皮告訴團隊我要參加,拍什麼題材好?當時不知道哪來的念頭,覺得自己應該回到南崁高中去拍一部教育類型的紀錄片,而《1819》這個片名,也就這樣出現,1819的含意是十八到十九歲的青年,只可惜老是被誤會要拍一部1819年的歷史片。
十一月,黃斌憑藉著跟我可以聊心事加上我對學弟妹特別好的緣故,被我設為社群軟體的摯友,通常突破了摯友關卡,對我來說有更多內心話可以說。我這部要參賽的片子,第一時間就想到我可以拍黃斌,當時我團隊一聽到我要回去南崁高中拍片都非常驚訝,連我自己也沒料想到我自己哪來的奇怪點子,我害怕我會被學校阻擋在外頭,因為要把攝影機帶入校園本身就是一件恐怖且敏感的事情,但我該嘗試。
我打了通電話給黃斌,當我提到我的紀錄片希望可以拍攝他,他竟然想也沒想就答應我,當下我很高興,卻也知道接下來就該以奇妙的狀態進入這個高中生的生命了,而我開始書寫企畫書,也在十一月中旬與黃斌第一次見面,是在運動會上,我帶著我的紀錄片海報送他,兩個人在健康中心門口第一次拍照,我還有點緊張。
年底,我帶著初步擬定的企畫書,回到南崁高中拜訪校長謝錦雲,我知道他應該會答應我,也知道要跟大人討論事情得用大人熟悉的方式;帶上企畫書我到校長室跟校長泡茶,高中後半段的生活,他給我非常多的幫忙跟支持,我也請工作室擬了公文,用正式的文件來申請入校拍攝。我告訴校長這部片是我最新的計畫,要進入南崁高中拍攝,他以為我只要拍一陣子,我告訴他我可能會拍一兩年,他雖然震驚,卻還是回答我:「哪有什麼問題?」我放心地繼續喝了滿肚子的茶,微笑離開校長室,走下樓的時候我看著每一層樓許許多多陌生的臉蛋,學弟妹們青春的模樣,過去的我也是這個樣子,如今有許多話說不出複雜的情緒,離開校門時我回頭望去,接下來又是兩年的高中生活了。
那陣子有部紀錄片《後勁:王建民》吸引黃斌的目光,我知道其中有他對阿公的思念,我知道我該去捕捉這段。當時我身上其實沒有很多錢,工作室的公用資金也十分窘迫,我還是約了黃斌一道前往大江星橋影城看這部紀錄片,又擔心他不知道該怎麼來看,還幫他出了計程車費用,讓他能安全的到來跟離去。
見到他的時候我很高興,因為已經是摯友了,彼此有很多的信任跟話題可以討論,一時高興連他的電影票也出了錢(太可惡了……)。
這部紀錄片他看來滿喜歡的,我們到美食街吃了小火鍋,一邊聊天一邊討論著這部紀錄片,這是在我車禍後的事情了,我大黃斌兩歲,我的思想卻像是三十歲的男人,在學弟妹身上我完全感到自在,因為彌補了我沒有的青春感。他對著夜空的月亮捕捉畫面,而我用攝影機紀錄這個瞬間,我感受到這個高二的學弟,對世界還擁有許多的好奇心,而我呢?目送他的計程車遠去,這部片就要開始了。
3
我以為在南崁高中跑完流程後我會緊接著繼續拍攝這部片,但同時間拍攝製作兩部紀錄片已經迫使自己的生活被打亂節奏,不但學校課業亂七八糟,熬夜、睡不飽、變胖、出車禍等等的糟糕狀態襲來,瀕臨崩潰。
回到我跟黃斌看紀錄片《後勁:王建民》的前一個月,十一月三十日我跟黃斌約好要在南崁吃義大利麵,順便第一次跟他聊一些自身的故事。當天下午我翹課提早兩節課要先出發去南崁會合。我先到桃園光影電影館拿了一些手冊跟影展海報,準備帶去南崁。當時我考到機車駕照已經兩個多月,中途我曾有過幾次零星的擦撞過,但人都沒大礙。
離開中壢龍岡的光影電影館,我把海報就放在我的腳踏板上,回程的風有些強勁,它便隨著風搖擺著。途經我平常就會經過的大馬路,海報絆住我的腳,且接近要掉了下去,我擔心飛走,趕緊低下頭去撿拾。
「砰!」
我的眼前是一片黑暗,旋即而來的是劇烈的疼痛。我……還活著,我他媽的還活著?我第一個念頭是怎麼辦?車禍了怎麼辦?我望向護欄旁我的摩托車接近全毀,而我的安全帽下緣割傷了我的嘴唇,我站了起來,開始感受到腰際、雙手、雙腳都有些疼痛。自撞護欄的我一跛一跛的走向馬路,四周盡是自己摔落的海報、水壺跟物品,我本來想逞強自己打給救護車,卻發現這絲疼痛有些難耐,一旁一臺小機車經過,車上一對老夫婦停在路旁幫我叫了救護車,而我意識清晰,懊悔的情緒不斷湧上。
救護車的鳴笛聲忽遠忽近,然後停在我身旁,這非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上救護車,但這次卻是我自己出了狀況,生命在稍早時差點就被迫停止,我心跳漸趨緩慢,呼吸漸漸平靜,在上車前打給爸媽,著實使他們感到驚恐,我上了救護車,想起今日本來該跟被攝者吃飯,一切都這樣泡湯了。
我打了兩通電話,伴隨著救護車鳴笛聲讓接到我電話的夥伴們也嚇了一跳。我告訴黃斌說我在救護車上,出了嚴重的車禍,沒有辦法跟他吃晚餐了。他說了好,然後問我有怎麼樣,我告訴他還得到急診檢查,此刻我望著救護車窗外,隨著救護車飆速前往醫院,一路上的人、事、物都變得緩慢許多。而置身其中的我開始思考了許多事情,我的人生是不是走得太快、衝得太快?
我被抬下救護車,然後被分類,送入急診室裡頭檢查,外傷好處理,都先由護士協助止血跟包紮,我自己清楚其實不太嚴重,卻掛念著我腰部的疼痛是否有傷到骨頭。在輪椅上我等待著進入X光室檢查,各式各樣的病患出現在我身旁,此刻無論是多厲害的人、多有名氣、多有錢的人都在這裡站在同一個位置,沒有誰比誰優越,活著,什麼都可以商量跟討論,死了,什麼都不重要。
爸媽提早離開傍晚的行程,趕來醫院看我,見到我幾乎沒事、X光顯示的結果也是沒傷到骨頭及內臟,他們才鬆了口氣,而我心情非常複雜,在回程的車上我聽著爸媽對我說的一字一句,險些落淚,「你以為我們在廟裡跟神明求的是什麼?絕對不是發財或是變得多厲害,那一字一句都只是求你們平安。」
是啊,平安這兩個字易於書寫,卻是這麼的不容易。
回到家中我望向桌上有外婆準備的晚餐,這時我覺得這是最美味的食物,而我的摩托車接近毀壞,送修要花上兩萬元,不過人沒事就好。我吃著止痛藥,展開幾乎一個月的跛腳生活。我還是逞強,隔天晚上照例出席紀錄片山會帶恩轉屋的劇組慶功宴,週日同樣出席了光影的課程。見到熟悉的人都有複雜的心情。
在車禍後,那陣子我碰到摩托車都會有些許恐懼,我覺得自己恢復的算很快,也沒有因此就讓自己的生活被影響太多,不過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靈有些傷口,難以癒合。我在車禍後找了一天到我家附近的中福德林寺向菩薩參香拜拜,當時車禍後我總感覺全身都非常不對勁,我在拿起香跟菩薩對到眼那刻不由自主地嚎啕大哭,這才意識到生命如此的脆弱跟不堪,我可能就在那刻離開世界,就算過去有什麼豐功偉業都成灰燼。所以在那之後我其實變得更為任性,既然生命充滿意外,那每一天活著是不是都有其使命。在這之前我常常處於自怨自艾的狀態,在車禍後我告訴自己活著是這麼的不容易,怎麼有時間自怨自艾,如果有想做的事情就去嘗試、就去挑戰,包含《1819》。
車禍後我跟黃斌在南崁吃義大利麵,當天我們是餐廳第一組客人,我們像是認識好久,什麼都可以談,也因為城市紀錄片給予我的訓練,使我立刻開始跟他談及家人的關係,因而我知道了他爺爺對他的影響跟意義十分深遠。此時我還沒意識到同時拍攝好幾部紀錄片的我已深深的被紀錄片勾住,這輩子怕是逃也逃不掉了。
我點了青醬海鮮義大利麵,忘卻黃斌點了什麼,只知道過程很快就結束,而每一個當下分秒我們都暢談著許多思想,這個高中二年級的學生身上真帶著一絲純粹,我得將今天談話的內容做成表格放入企畫書,希望可以順利過關。生命裡頭我與生死的過身接觸從來沒有少過,當我經歷這場車禍後,除了能義無反顧地去做我喜歡的事情,更多的是:死亡不再成為禁忌的話題。談與不談任我自由決定,從出生至今,死亡對於我們的學校跟家庭來說,似乎都那樣的禁忌,戳破它,進而去思考許許多多的問題,這是屢次進出急診室後帶給我的反思。
4
二○一九年一月,我應該得要入校拍攝一些畫面,因為新北紀錄片獎二月得交一個三分鐘的毛帶,目的性很強,我告訴自己我一定得在一月進校拍攝,跟學校的溝通過程都十分順利,只不過最後是我自己阻斷了參賽的念頭。當時我其實根本沒辦法抽出時間去南崁高中拍攝,一方面是我自己還在剪輯紀錄片美鳳的日子,進入最後兩個禮拜,幾乎每天都從早剪到晚上,連有些課的期末考我都選擇缺席,因為我知道很多事情的重要性並不只是表面看到的而已。
時間上出現問題,而我也恐懼進入校園拍攝。當時我沉思好一陣子,我發現這部片似乎不太可能只拍這幾個月,如果為了參加比賽只拍這幾個月,將會使我錯過許多對黃斌很重要的畫面跟過程,而這部作品也不會完整,也因此我丟棄我寫好的企畫書,告訴我的劇組:我不參加比賽了。當時我的劇組夥伴有些震驚,基於對我的信任,還是尊重我的決定,而這個決定我至今覺得是非常正確的,儘管風險因此變得很大,我卻因此多了一點純粹拍片的機會,沒有什麼比純粹創作來的開心。
而我終於在一月底將城市紀錄片的作品美鳳的日子剪輯完成,回想剪輯的最後一個月扛著各式各樣的壓力,而當時我陪著心儀的女生一起奮鬥著,於是過程有著許多的甜蜜,知道自己應該要在一月拍攝,卻取消了拍攝,我告訴黃斌我對他很是抱歉。黃斌則說沒有關係,正式的拍攝應該會直接等到寒假結束。
城市紀錄片的作品繳交後,寒假期間我得以好好休息及規畫《1819》該如何進學校拍攝,由於城市紀錄片七個月紮實的訓練,幫助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去調整自己拍攝的方式跟習慣,不過第一次進去南崁高中又是一堆狀況襲來。
三月,我帶著夥伴亦揚及兩組器材第一次進到黃斌的班上拍攝,那天一早黃斌到學校前我帶著校長批准拍攝的公文先到警衛室申請進校,被盤問了一陣子。然後架起腳架,來往的學弟妹們觀望著我,我清楚知道人看到未知的事物都會有許許多多的好奇,然後心中會有更多的猜想,這也是生活有趣的地方。黃斌從校門口走進來,我知道他有看到我,我特別交代他不要看鏡頭,他還是偷看了鏡頭,然後對著我竊笑。下一個鏡頭我帶著攝影機跟著他上樓,我卻始終沒有辦法找到適當的拍攝方式,鏡頭搖晃著,我明白這反映了我的拍攝狀態:我是非常非常緊張及畏懼進入高中校園的。
底心裡其實對於重新回到南崁高中拍攝充滿恐懼跟排斥,只因為過去在高中期間自己在這間學校裡頭有過許許多多不願去回想的回憶,無法抹去卻也無法和解,以為這輩子不會再回到這裡,這分賭氣卻沒有辦法執行,想來也是我的命。雖然已經提早到學校拜訪過黃斌的導師,對於黃斌的同學們來說,陳毅仍然是個極其陌生的陌生人。我跟夥伴帶著器材站在教室的後頭,我就感受到一點不安,因為這是教室啊,除了黃斌,你誰也不認識,而且沒有人一定要允許你拍攝他們。
儘管此時我已完成城市紀錄片的訓練,我卻一點也不覺的紀錄片拍攝是容易的事情,我多次在我的日誌中提到這部紀錄片一定難拍、非常難拍。我也提到我跟我的被攝者黃斌的關係近乎對決,非常難處理。第一次進去南崁高中拍攝後我隔了半個月才再進去拍攝,我承認我真的有非常多的畏懼。黃斌偶爾邀我去拍一下他放學的活動,例如大魯閣打棒球等等,對我來說都是沒體驗過的活動我才在思考,到底我的高中生活除了讀書之外還擁有什麼?為何我現在感受到的高中生活比自己當年精采多了?
害怕進入班上拍攝而有些逃避,於是我常常找藉口不去。竟然班上先不想去拍,那拍拍家人如何?作為紀錄片工作者,我清楚知道進入家庭拍攝是一個很難的境界,不亞於學校困難。黃斌告訴我,他要跟爸爸去剪頭髮,我有些緊張因為不知道他爸爸會不會害怕紀錄片,結果反而還好,都是我自身的恐懼居多我到日式威廉店裡先跟店員打聲招呼,確定都可以拍攝後,等待黃斌父子到來兩人看起來感情很好,是父子也是朋友,爸爸閉著眼睛,黃斌則隨時關照著鏡子中的自己,我注意到那樣的神態跟內斂的氣息太過神似,黃斌就是他爸爸年輕時的縮影,而我每一次拍攝後回到家都得花一陣子書寫日誌,日誌作為自己與自己重要的對話,幸好我就是太多愁善感,句句捻來都可以成文章。我在那天的日誌書寫著:
拍這部紀錄片我常說是在贖罪,畢竟當初常常翹課請假,現在像是得補齊這些缺課,創作是讓我活下去的動力,我仍期盼自己永遠這樣快樂,運用我的創作,有好多我在乎的朋友、家人,都能因此被永恆註記著,註記著這一刻黃斌的青春,註記著一輩子唯一一次的高中生活,儘管有苦有笑,都是青春的深刻、青春的模樣。(陳毅,2019.4.29.田野日誌)
很多時候如果沒有日誌,其實少有人能夠理解在拍片現場我所感受到的任何情緒。如果沒有日誌的書寫,我又怎麼回憶起每個當下的感動跟收穫?
紀錄片拍攝如果總是順順利利,那應該大家都來拍紀錄片了,我常常覺得紀錄片的不可捉摸是很可怕的,尤其是拍真實的人生,隨時都會有蝴蝶效應。我的導演朋友曾經告訴我他其實害怕也排斥拍紀錄片,因為害怕進入別人的生命。不但得了解對方的生命故事,很多時候自己也像是被掏空一樣,許許多多我在專欄書寫的文字或說的話,如果沒有真正拍攝過紀錄片可能不能夠理解透徹。直到今天,每一次拍攝,我都還是帶著幾分謹慎跟緊張,因為我得謹慎,被攝者可是活生生的人啊!但大多數時候我都希望我去玩、去闖,這是紀錄片最美的地方。
我跟黃斌說好,我得到他家看看,可能不會先拍攝,就只是先田野調查。他也都答應了,我帶著企畫書進到他家,與黃斌爸爸有更多的談話,談到這部紀錄片,我很有自信、滔滔不絕的傳遞我的思想;黃斌媽媽不知道是害怕鏡頭還是怎麼了,大多數時間都在房間裡,談完後我沒有待久,就先離去了。隔一陣子我告訴黃斌這一回我要拍攝了,黃斌說會跟家人先說好,日期都敲定了。當天傍晚我特別提早請假一堂課趕赴南崁,我很期待這天的拍攝,我吃過晚餐後黃斌傳訊息說:我要躲陳毅。我想說這小子真愛開玩笑,我在黃斌家門樓下等了十分鐘、三十分鐘後開始覺得不妙,我在他家樓下等了一個小時,原先以為他在樓上不下來,後來才發現他根本不在家裡,原因是他根本沒跟父母說我要去拍攝;黃斌沒有要回家的意思,我看著天微雨,看著扛著器材的自己,我知道他在逃避我的拍攝,我想想也差不多是該逃避了,因為導演已經進入家中,進入對象體與家人的關係。當時我很氣憤,因為他放我鴿子,我傳了一大堆訊息給他,希望他回心轉意,無奈他並沒有要回家的意思,他要我可以回家了,我一路上心情很差,飆車回家。
我覺得因為這天,我倆的關係變得平淡且疏離,我心情始終好不起來但我知道,紀錄片遇到困難的時候,就是最美的時候,只是我得調適自己的心態,我還得拍到他畢業呢!(陳毅,2019.5.16,田野日誌)
延伸內容
【推薦序一】
任性與韌性
◎文/胡川安(國立中央大學中文系助理教授)
第一次遇到陳毅是在我的寫作課堂上,帶點英氣與成熟的外表,不像十八歲的孩子。
今年我剛到中央大學中文系任教,自認是個有點異類的老師,一輩子沒有念過中文系,卻到中文系任教;沒有念過新聞系,卻在上新媒體的課;沒有得過任何文學獎,卻上寫作的課。或許是我本身就無法歸類,所以遇到陳毅的時候也有種氣味相投的感覺。
陳毅與我聊過幾次,談他的創作,聊他的人生。年紀輕輕卻已經處理了不少事,當我讀完書稿之後,主動想要幫他寫推薦序。
讀完陳毅的《十八後》,心裡有點開心,也有點難過……
開心的是陳毅在十八歲就可以用成熟的文字表達出複雜的情感與豐富的人生,《十八後》不是無病呻吟的年輕作家,不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少年維特,已經帶有成熟的味道,而且是過於早熟的體悟。
難過的是,為什麼需要那麼快的成長為一個大人呢?我記得十八歲的我沒有那麼多複雜的心思,從高中升上大學的時候,我只追逐自己知識上的興趣,像個飢渴的餓漢,大量大量的透過閱讀理解這個社會。
然而,或許是我不夠敏感,當時的我沒有陳毅的心思。
閱讀一個年輕人的成長紀錄讓我重新看待年輕的生命,喜愛文學、追求理想、抗衡體制,並且用影像記錄自己的家庭與人生,赤裸裸的將生命展現在這本書中。
《十八後》不是耽溺的喃喃自語,他代表了一些生命的掙扎,一些具有優秀創造力的年輕人,但不一定遵守著體制的路線。他們在自我成長與體制中抗爭並且尋求認同,透過創作讓我們見識到年輕生命的任性與韌性。
【推薦序二】蘸勇氣為墨 染青春成詩
◎文/盧以恩(第53屆金鐘獎迷你影集、電視電影新進演員獎得主)
如果想看到對作者的盛讚,嗶嗶,沒有,請繞道。
想看到對內文的大力推介,抱歉,還是沒有。
只想很誠實的告訴你,讀完這本類自傳後,心裡的悄悄話。
接到邀約時,心底登楞了一下,陳毅若不是很勇敢,就是瘋了。錯別字小公主,中文程度只有聽說,沒有讀寫部分的半文盲就是我本人啊~當然,也有可能只是因為我們真的不太熟。
只見過陳毅本人一次。莫名其妙當了一陣子臉書好友,很突然接到採訪邀約,接下來是一長串敲定時間地點及訪綱等混亂及溝通不良,正想著:啊~大概就這樣不了了之嘞~砰!我們真正的見面了。
19歲和17歲的我們,正經八百的坐在公司會客室,規規矩矩照著訪綱問答,努力維持著尷尬又不失禮貎的微笑。問自己:「這樣對嗎?」但無計可施。白眼快忍不住翻到脊椎骨時,小王子和狐狸神奇拯救了我們。一瞬間,我們都回到原本的模樣,真誠表達交流,連空氣的溫度都不一樣了。那一天、採訪刊登之時、到打開這本書之前,都覺得幸運能認識一個溫暖又有特別氣質的朋友。
打開本書,到寫下這些文字,正好是一部短片開始密集排練前製,緊接著殺到與世隔絕的深山,日夜與時間賽跑,睡眠嚴重缺乏之際。後悔了至少二十三次以上,想跟陳毅說:「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奇怪的是,明明筋疲力竭,莫名其妙還是翻著文稿,反反覆覆看了好幾次。
我們都住在同一個島上,也只差了兩屆吧?書中鉅細靡遺的一切,卻彷彿另一個世界,他過的,是另一種不可思議的生活。在社群軟體上,讀他的文章,見到他本人所知道的陳毅,絕對不是真實的、完整的他。每多翻一章,就看到他的另一個面相,在山林各種昆蟲攻擊中,認識了另一個,連他本人都一直在反省、推翻、不知如何自處的陳毅。
明明有許多相同之處,除了當學生之外,還兼了許多根本可以當成正業的工作。一樣受到許多前輩長輩無條件的栽培與提拔,得到上好的機會及青睞。大部分進修課程中最年輕的學員,也是我們,更是先準備好要遭人非議,硬要以特殊選才路徑爭取大學入學資格的考生。理論上,我們應該是很像的人才對呀~
那為什麼每多讀一次,心裡的惆悵就多一分呢?
十六以上,二十未滿的我們,在社會上處於一個準成人的尷尬狀態。就算可以考駕照了,要負起法律責任了,甚至也可以結婚了,但還沒有資格買機車,獨立到銀行開戶,辦手機門號。多的是時間、體力、實際或不實際夢想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的我們,蹉跎著就長大了,不由自主變成我們最討厭的大人。
陳毅和我們不一樣。
他有夢,想都不想自己的年紀與身分,就先做了再說,失敗的有,跌跌撞撞也一定有,在書中看到滿滿的自責、悔恨與反思。
但陳毅就是跟我們都不一樣啊!
勇於認錯,死不放棄。是因為人符其名吧?夢愈來愈大,人們會說愚蠢啊,不知死活吧~他有的是勇氣跳下去,然後,還拉著一大幫人要一起把夢成真。在知其不可為時,能夠坦然面對失敗,取得同儕諒解,壯士斷腕又是另一種勇敢。
不知道你會不會跟我一樣,每翻開一章,就忍不住羨慕,又隱隱的忌妒。為什麼他就可以?我卻不敢?書裡有一段話,看幾次默念幾次:「長大是一回事,選擇怎麼樣的方式長大也是一回事。」
還來得及吧?社會練習生的我們,也可以選擇變得勇敢,用不一樣的方式長大,成為一個出色但讓自己喜歡的大人吧?
我們一起來好好看看這本書,找回勇氣。
然後要一起好好長大喔,約好囉~打勾勾。
【推薦序三】接受 心中恐懼
◎文/呂亦揚 (毅然文創媒體工作室有限公司 共同創辦人)
「你也是大竹國中的?」
這是上高中新生訓練時,我們的第一次相遇,原來以前國中我們就在同一間學校,但對他完全只在新生訓練那天才有印象,從那天起展開了我們這段奇妙的緣分。
我們高中仍然沒有在同一個班上,唯一見面的時候僅在放學或上學我偶爾搭校車時才會見面,幾次在校車上的談話,逐漸了解他是個特別的人;讓我們更加地靠近,甚至現在我們成為一個團隊在追求夢想,是在某次營隊的邀約,他準備要幹一場大事——「從夢想開始的旅行,全國青年文學營」,他請我幫忙他,而我沒多考慮就答應了,但這條牽住這緣分的線,並沒有因為營隊的結束而不再延伸,從那之後我們開始做了更多的事情,一起拍了我們的第一部微電影、參加各種影像比賽、拍了紀錄片、到現在已經要完成一個公司的登記了。
這本書是他在十八歲前後的故事,裡面多半有我的參與,當我在閱讀時彷彿是我的人生倒帶;在看這書前,他希望我挑幾篇的看,因為很多我真的都參與過都了解,但我選擇將它重頭閱讀,我認為這不只是看到他的經過,同時也能夠回想起以前的自己,勇敢的去面對過去的自己才會有所成長,這是待在他身邊學習到的。
「親情、友情、愛情、夢想、生死……」雖然是陳毅的故事,但能從書裡發現這些他平常遭遇的,不都是所有人必須面對的?書裡說著他對這些事情的遭遇、困難、挑戰到成長,他總是能把文字從具體的過程轉化成一片感動,將我們內心深處那份不敢面對的揀拾起來。
他總是會說,也不用他說,身旁的人都會這樣說,我是在他身邊跟最久的夥伴;沒錯,我看著團隊每次的人事調動、每次的重新改組,才會說在書裡我幾乎參與了一半,但總是會有人問到,為甚麼我會一直待著?我找不到任何的原因,如果這是一條不會後悔的路,為甚麼會有放棄的問題?團隊當然會經歷一些風霜,個人的、大家的,如果少了一些堅持,永遠也無法獲得成功!
他是一個能力很強的人,在他身邊做事這些年,不用他強調我也覺得我擁有過人的抗壓性;但即使再怎麼厲害的人,也總是要去面對脆弱的自己,這顯現出一個人的外表將人的心包裝得多麼的華麗,但有時候包到自己都忘記面對自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總是強調創作是在跟自己對話,唯有創作能夠讓他更認識自己。
即使他做了再多厲害的事情,外表看起來光鮮亮麗,像是個人生勝利組,但他終究也是個人,跟我們沒有不一樣,有很多的事情他會遇到的我們也同樣不會倖免,但有時候我們選擇不去面對不去處理,然而他的選擇是面對自己,與自己溝通,面對自己內心的脆弱,華麗的背後是很多他的堅持、他的毅力,今天這本書不是在述說他的成功,而是每個人對於自己的脆弱都該如何勇敢的去接受。
如果要我重新做個選擇,還是會答應那年的邀約,因為我從來沒後悔過。
【推薦序四】老人毅與小王子毅
◎文/黃斌 (南崁高中學生、紀錄片《1819》被攝者)
想當初剛認識陳毅,被問到是否可以作為他紀錄片對象體的時候,我第一個直覺的反應就是能答應就答應,這件事在我腦中並沒有待太久的時間,大概三秒鐘就答應了,也有可能是因為我不太會拒絕別人,所以才答應陳毅。
而剛作為拍攝對象體幾個月,我並沒有想太多,他說想跟我聊一些事就聊,想拍一些東西就拍,直到近幾個月開始,明顯感受陳毅工作狂的心態,拍攝我的次數愈來愈多,他口中的不要理我則變成了假象,愈來愈多人關注他的鏡頭,而且愈來愈多老師開始會詢問我一些事情,很顯然老師們已經非常在意攝影機,而且懼怕攝影機,不然就不會過問這麼多事情,在我眼中這些並不會造成什麼困擾就是了,而我也從不太怕鏡頭變成對鏡頭無感。
最近陳毅心裡的兩個角色常常在搏鬥,老人毅與幼稚小王子毅的搏鬥是否造成工作狂心態呢?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懂兩個角色在想些什麼,有時候陳毅就像人格分裂一樣,一瞬間從活潑老人變幼稚小孩,每次當他開始發瘋的時候,我就會開始不理他,不然就是開玩笑開爆他,因為我怕他瘋一瘋就又變的更幼稚,然後我就會更不想理幼稚的他,因為面對一個像三歲小孩的人真的不是普通的累,但在這世界心裡同時擁有老人與小孩的人應該不多,所以我應該要與陳毅這個學長兼紀錄片創作者好好相處,並承諾他在九十歲的時候一起去海邊享受老人生活。
【推薦序五】樂而苦多
◎文/李彥良 (南崁高中學生)
對陳毅的第一印象是,用特殊選才的管道上了國立前段大學的一個學長,從班導師邀請他入班分享大學生活心得時,我以為我們只會是見過一面的陌生人,不會記得對方的姓名。而某次心情很差的夜晚,我在IG上發了一條負面短文後,陳毅私訊了我,從那之後開始了我們的對話,我們討論了有關生死的議題,見面相處過後才發現,原來他身上背負了太多太多重擔,而並非表面不凡的模樣,他告訴我:「每個光鮮亮麗的背後,都隱含很多不為人知的陰鬱。」
他始終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和該做什麼,這是令人滿敬佩的一點。
他沒有在最黑暗的時期放棄自己,反而憑自身的本事打臉當初冷嘲熱諷看好戲的人。他也曾告訴我:「我的世界裡面並不是只充滿了晦暗。」他給了自己所有的關愛和溫暖給別人,有點傻卻也很感激他的作為,他的努力會讓更多人知道,他是陳毅,他成為了他自己。
「愈是激進、愈是自由。」
每個人的心中都住著一個小孩,惦記著純粹的美好,還保有我們最初的模樣,童年的我們常誇耀著自己未來的夢想,醫生、太空人、警察、老師……把未來設想是願望都會成真的世界,但什麼時候我們開始逐漸收起了夢想,逐步踏上讀書考試,開口閉口都是充滿著現實和利益關係的世界?或許是這樣的吧,沒有人是笑著成長的,成長無非是一次次的在選擇中後悔,在不斷的摔倒重新站起往前跨步,在事過境遷後能安之若素的喘息著。
誰沒有過年少輕狂?打破外在一層層的規範,往我們認為的理想奔走著,還記得當時的自己嗎?那個無所畏懼、奮不顧身的自己。記得蔡健雅的〈達爾文〉首句歌詞寫道:「我的青春 也不是沒傷痕……」曾有過的張揚莽撞,在充滿諸多質疑的聲浪,一次次的懷疑自己的選擇過後,還有力氣把被現實揉碎的心好好包紮嗎?
還記得陳毅曾說過:「別忘了小時候的自己,成為一個不一樣的大人。」
或許社會沒有辦法變好,但我們可以,我們始終都還保有心中的那片風景,我們都還有歸途可以前行,我們越是激進,得到的自由就會越多,而陳毅的文字就像漆黑夜裡熠熠生輝的群星,帶領我們在微光中前進,即使踉蹌前行,我們依然走在變得更好的路上,依然保有我們自己。作者資料
陳毅
2000年生於桃園蘆竹,現就讀國立中央大學中文系。 高中時開始嘗試走不一樣的路,曾創辦文學社、舉辦全國青年文學營、創辦獨立媒體「草根青年發聲網」,曾獲多項文學、影像獎項肯定。 現為 毅然文創媒體工作室有限公司執行長、桃園電子報記者。著有《十八後,成為你想成為的大人》,該書獲選文化部第四十二次中小學生讀物推介;執導紀錄片作品《山會帶恩轉屋》、《美鳳的日子》、《伯公與我》,紀錄片《1819》則是其耗時兩年,帶領一群大學生完成的長片拍攝作品,獲二○一九年台積電青年築夢計畫優勝,亦在FlYingV募資50萬達標。 憑藉著超齡的夢想行動,其努力傾聽自己的心、不畏困難的精神,化作簡樸文字、述說人生的苦難跟成長,深受青年喜愛。數年來巡迴各界演講,接受公視、客家電視、自由時報等媒體專訪,現仍持續創作,努力成為自己想成為的大人。 工作/演講邀約:studycrazywriter@gmail.com FB粉絲團:陳毅Chen Yi Instagram:cydreamer0211 相關著作:《十八後,成為你想成為的大人》
基本資料
作者:陳毅
出版社:布克文化
書系:Famous.com
出版日期:2019-10-31
ISBN:9789865405168
城邦書號:1BF032
規格:平裝 / 單色 / 144頁 / 14.8cm×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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