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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仙俠言情代表作家九鷺非香
粉絲口耳相傳,刻劃執念入木三分的隱藏神作!
遺憾轉恨,執念成鬼,白衣少女玉手執筆,輕聲說出:
「你心中的鬼,我收下了。」
她說,她是為了收下人們心中的鬼,才出現於此。
如今,少女仍在尋覓——
◆◆◆
何謂「執念」?
是人們心中的鬼,是心心念念而久久難忘之物。
無人知曉她從何而來,只知道她名喚白鬼,出現在所有執迷不悟的人面前。
她面色清冷,蹤跡不定,無情望向世上愛恨嗔癡,仿若一切皆與她毫無干係。
「姑娘流亡百世紅塵之中,見證人世百苦,
何不理理自己心中可有放不下的執念。」
她見過孤獨半生的蠱巫、執迷不悟的女屍、楚楚可憐的畫妖,
也遇過驕傲不屈的公主、尋找哥哥的狼妖,和許久不見的故人。
她流浪多年,看盡世事;行遍天下,收下心鬼;
為的,是成全自己心中,那抹不去也忘不掉的執念——
//
「我叫白鬼,是來收走你心中鬼怪的。」
她話音一落,也不管書生願不願意,掏出筆便在他心口一點,
一團粉色的氣息凝聚在筆尖,白鬼不客氣地將它收進衣袖之中。
目錄
鬼巫(上)
鬼巫(中)
鬼巫(下)
鬼屍(上)
鬼屍(中)
鬼屍(下)
鬼畫(上)
鬼畫(中)
鬼畫(下)
鬼妻(上)
鬼妻(中)
鬼妻(下)
鬼兄(上)
鬼兄(中)
鬼兄(下)
鬼簪(上)
鬼簪(中)
鬼簪
鬼嬰(上)
鬼嬰(中)
鬼嬰(下)
鬼將(上)
鬼將(中)
鬼將(下)
內文試閱
第一章:鬼巫(上)
楔子
李員外家美名外揚的嫡女要嫁人了,夫君是沈家的公子,沈家特意為這場婚禮準備了十裡紅妝,羨紅了無數看者的眼。眾人皆道這是一場門當戶對的美好姻緣。
兩家都在喜氣洋洋地準備著婚事,忙得不可開交,沒人會注意到某個清晨李元寶偷偷溜出了府。
李元寶是沈員外的第二個女兒,庶出的。這個身份注定了她會過上與姐姐截然不同的生活,一個身份將她的一生死死地綁住,掙脫不開,反抗不了。
元寶喜歡沈家公子,緣於那日午後,她在閣樓上繡花,絲巾被風的一吹晃晃悠悠飄出窗戶,她起身張望,卻見閣樓之下穿著天青色錦袍的英俊公子抓著絲巾望著她唇含淺笑:「是你繡的?」
「是……」
「很漂亮。」
簡單的對白,一眼的時間,她便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這儒雅的公子。
然而,沈家來提親,父親卻偏心的把機會給了姐姐。從小到大,最好的東西從來是姐姐的。她一直安心過自己的生活,但在紗帳背面聽到父親與沈家老爺的對話之後,在看見姐姐羞紅的笑臉之時,她感到嫉妒,深深的妒恨著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
為什麼有的人總是好運?
她曾聽打掃馬廄的小廝與人談論過,在鎮外的迷霧樹林中住著一個會下蠱的巫師,只要給他錢,他就會賣出蠱蟲。
李元寶沒多少錢,但是她有一些金銀首飾,她全都收羅起來裝在包袱裡。她想買兩條蠱,一條下給自己的父親,讓他別再那麼偏心,一條下給沈家公子……
以後她就可以和他一起好好地過日子了。
第一章
「亓天」是早逝的父母為他留下的唯一一件遺物。只是外界人都稱呼他為鬼巫,他也便漸漸忘了自己的名字。畢竟一個名字沒人呼喚,自然就沒了意義。
他自幼養蠱。俗世中的人總有許許多多的煩惱和永遠也無法滿足的欲望,他養的蠱恰好能滿足某些人的需求。所以,儘管他獨居迷霧森林,仍舊有許多人不怕死的越過密林沼澤只為求一隻蠱蟲。
亓天有自己的規矩,一隻蠱蟲十個金元寶,沒有二價,無一例外。
只是,這世界之大,總會有一個人能成為誰的意料之外。
那日清晨,他在沼澤地中看見了李元寶,她已經在淤泥中掙扎了一晚,下半身陷入了沼澤中,披頭散髮,滿臉狼狽,她抱著半根殘破的樹枝勉強掛住上半身,眼中全是悔恨而絕望的淚。
亓天大概能瞭解她的絕望,卻不知她在悔恨些什麼。
聽聞有腳步聲緩慢而沉穩地走近,李元寶用力撐起腦袋,嗓音沙啞的喚:「救救……」
救救我。這三個字在她看見了亓天的臉之後盡數吞入腹中。
應該這樣。亓天明白,他體內天生帶有蠱蟲,蠱已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與他同生同息,在他血液中游走躥動,令他的皮膚凹凸不平,青紋遍佈,猙獰而可怖。
沒人會覺得這樣一張臉好看。幼時他被稱為「妖魔」,被族人驅趕,致父母成日奔波勞累喪命,便是因為這張噁心的面容。
亓天看了她好一會兒,漠然地轉身離開。
一隻手卻在這時顫抖的拽住了他黑色大衣下擺:「救救我……」
求生是本能,即便抓住的浮木可能是她眼中的妖魔鬼怪。
亓天微怔,而後蹲下身去十分平靜的將元寶的手指頭一根根掰開。他動作緩平淡,就像在拍開黏在衣服上的泥土。元寶驚懼的望著他手背上遍佈的噁心青紋,看著他的動作,絕望的一言不發。
「救救我。」亓天離去之時聽見她在沼澤地中絕望地啜泣,像只小狗,無助乞求著想要活下去,「求你,救救我……」
他腳步一頓,回頭看見她淚濕滿面,滿目絕望。他極淡地點了點頭:「嗯。」
亓天父母早亡,小時孤苦,養成孤僻古怪的性格,他不辨善惡,這些年不管是什麼樣的人來求蠱,只要對方能付錢,他便賣。他不救人也不殺人,他只賣蠱。
但這世間總有意外。
當亓天拿著繩索再找到元寶時,她已暈死過去。他想了想,走上前去將元寶搖醒。
此時的元寶渾身骨頭像碾碎一樣疼痛,她暈過去是因為真的忍受不了了,現在被喚醒,對於她來說無疑是一種莫大折磨。
她吃力的睜眼看著去而複返的亓天,雖然此時他的臉仍舊醜陋得讓人害怕,元寶眸光卻猛的亮了起來:「你回來……救我?」
亓天沒有答話,在元寶眸光漸漸熄滅之時,他青紋遍佈的手突然掐住了她的臉頰。
元寶被掐得心驚膽顫,瞪圓了眼怔怔望他。
亓天掐了一會兒,問:「臉如此肥,吃多少肉才長得出來?」他已很久沒有說話,聲音粗嘎難聽,像菜刀割破瓷盤的聲音。是以他自言自語了一句,便自覺的閉了嘴。
元寶狠狠傻住,但見對方問得認真,自己小命又握在他手上,她老老實實回答了:「是天生的,夫子叫這嬰兒肥。」
「手感……不錯。」
元寶忍辱,僵硬笑道:「你可以多掐掐。」
亓天老實多掐了幾爪,等掐得她臉頰幾乎腫了起來,看見元寶滿目委屈的淚,他才恍然回神一般放開了手。他理出繩子作勢要套在元寶身上,元寶感動得淚花盈盈,而下一刻,當亓天把繩子在她脖子上套定時,元寶嚇得面無人色,慌慌張張地一把抓住亓天的手,一邊捏住套在自己頸項上的繩子,驚恐地問:「你、你這是作甚?」
亓天想了一會兒:「拔出來。」
拔出來?誰?套著她的脖子把她拔出來?
元寶嚇笑了:「不不,等等等等,猛士……猛士!」
粗井繩一緊,狠狠勒進元寶細白的脖子裡,她蒼白的臉色登時漲得青紫,十指僵硬地蜷為爪,食指不甘心地直直指著亓天,她雙眼暴突,目光宛如厲鬼一樣狠狠挖在亓天身上。亓天拉住井繩的另一端,用力地拖拉著,盡職盡責想將元寶救出來。
而事實上元寶確實被他救出來了,但也因此折騰掉了大半條命。
戳了戳昏迷不醒的女子的肉臉,亓天背起元寶,一步一步往自己森林中的木屋走去。
第二章
「元寶。」
有個很難聽的聲音在喚著她的名字,元寶皺了皺眉,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簡陋的屋頂,簡陋的木板床,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潮濕陰冷,她小心地嗅了嗅棉被,登時被一股黴臭味熏得幹嘔。
脖子上浮腫了一圈,她吃力地翻身下床,衣裳上還有乾涸泥土,她渾身乏力得幾乎摔倒,而最難受的還是脖子。
緩過呼吸,她慢慢冷靜下來,轉眼打量這間昏暗的小屋子。屋中的擺設一覽無遺,簡單普通。只是桌上有個格格不入的紫黛色包袱。她走上前去,好奇地將包袱解開一個小口,往裡面一望,傻了。
一堆元寶擺在其中,金晃晃地耀眼。
「十個。」粗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元寶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一僵,她摸著脖子,有些後怕,而又壓不住好奇的走到門邊,悄悄推開一個縫隙往外張望。
院子兩個男子面對面站著,她一眼便認出了那個黑色的身影便是套住自己脖子的男人,此時他將自己裹在一個黑袍子裡,幾乎連眼睛也沒露出來。對面的青衣男子將一個金色盒子遞給黑衣人,黑衣人掂了掂重量,而後伸出手,不知把什麼東西給了那青衣男子,駭得對方渾身顫抖,最後抱緊雙手,連滾帶爬的跑了。
元寶看得出神,黑衣人轉過身來的一瞬,元寶正好在他大黑袍中看見了那雙映著朝陽光芒的眼瞳。陽光將他臉上凹凸不平的青紋投影得更為立體駭人。
元寶捂住嘴,咽下喉頭尖叫,砰一聲將門關上。
當初在生死關頭沒注意這些,現在注意到了,她只覺心底一陣惡寒,方才她幾乎看見了在他臉皮之下蠕動的蟲子。她大致想明白了,迷霧森林、面相兇惡、收錢賣蠱,這便是她要尋的鬼巫。
她要和這樣的人做交易……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元寶心中緊張,急急躲到了桌子後面,戒備而惶恐地盯著推門進來的男子。
亓天眼神停留在她肉嘟嘟的臉頰上,待看到元寶脊樑發寒之後,他才垂了眼眸走到桌子一邊坐下,倒水,而後又靜靜盯著她。元寶冷汗直流,房間裡靜默了許久,她才緊張地絞住食指問:「你……還賣蠱嗎?」
亓天收斂了眼神,輕輕點頭。
李元寶咬了咬牙,心頭掙扎了一番,終是豁出去一般道:「我想買兩隻。」
「二十個元寶。」
李元寶摸了摸貼身藏在懷裡的金銀首飾:「我只有一些首飾……可以嗎?」
「不行。」他有他的規矩。他不喜歡金銀,只喜歡元寶,因為那個東西有相當圓潤的手感。
李元寶有些焦急,姐姐與沈家公子的婚期在一月之後,她沒有時間耽擱了:「可是,我真的很需要蠱蟲,你……您可以通融下嗎?」
亓天無動於衷,指尖在圓潤的茶杯口沿來回摩挲,他很喜歡這樣圓滾滾的手感。
被無視的元寶心中既是失望又是難過,圓圓的嘴無意識地嘟了起來。
茶杯中的水倒映出她嘟嘴的模樣,亓天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探入水中,卻只沾了一指濕潤,他抬頭,眸光定定的落在元寶的嘴上,「來。」他對元寶勾了勾手指。
元寶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摸著自己的脖子有些害怕戒備:「如如如果你真的不通融,便不通融罷,我認……」
亓天站起了身,繞過桌子,徑直走向元寶。
元寶又看見了他面皮下的蠱蟲在爬動,而這人卻似全然沒感覺一般,只冷漠地走近自己。元寶驚惶地連連往後面退,最後退無可退撞在了牆上。亓天向她伸出手,元寶雙目瞪得老圓,見一隻黑色的蠱蟲在他手背的皮膚之下如魚躍水面一般跳躍了一下,而後又沉入他青紋遍佈的皮肉之中。元寶嚇白了臉。
他的手越來越靠近她的臉,元寶緊緊閉上雙眼,心裡只有認命二字。
一陣靜默之後,帶著正常體溫的手指輕輕觸碰的她的唇,食指與拇指撚動她的唇,像把玩一顆肉肉的珠子一樣。
「圓的。」亓天如是定論。
他難聽至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元寶怔然的睜開眼,他另一隻手又撚上了她的耳朵,在元寶的呆怔之中又道:「圓的。」最後他掐住元寶的臉,來回揉捏,很是享受這樣的感覺,「很圓很軟。」
元寶覺得這個「鬼巫」可能瘋了:「難不成……您是又硬又方?」
醜陋的臉慢慢靠近,他一口咬在元寶的唇上,一會兒啃,一會兒舔。元寶徹底傻了,她甚至能感到這人舌尖上偶爾有遊過的蠱蟲軀體。
當他離開,元寶只覺胃裡一陣泛酸,噁心欲嘔。
亓天很享受地眯起了眼:「陪我二十天。」他道,「我給你兩隻蠱。」
元寶只覺得寒到胃裡,她終是在驚嚇中回過神來,連連搖頭,慌張著貼著牆往旁邊挪:「不不,我不要蠱蟲了。」
亓天不滿的眯起了眼:「你要。」
「我不要了!」元寶心底的恐懼此時終於達到了巔峰,她顫抖著往旁邊挪,離亓天越來越遠,她用力的擦著方才被他觸碰過的地方,「我不要了,我只是想過得更好,我只是想過得像姊姊一樣好,我只是不想被忽視……但要是和你在一起了二十天,我就是有蠱蟲也過不好了。」
見她離自己越來越遠,臉上的懼怕與嫌惡也越來越明顯,亓天眉眼冷了冷。
在他記憶中,外面的人都是這樣一副面孔,冰冷尖銳得讓人噁心。他向元寶伸出了手:「你要走,把肉臉留下。」
元寶被這話嚇懵了,見亓天向她靠近一步,她拔腿就跑。
亓天冷冷一哼,手一揮,蠱蟲自掌心飛出去,緊緊貼上了元寶的後頸。元寶一聲悶哼,隨著蠱蟲在她皮肉中隱沒,她眸中的光也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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