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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暮年重逢的舊識,帶來的不是溫馨回憶,而是熱騰騰的謀殺案——
死者還是一個四十年前就已被埋葬的男人?!
觸動百萬讀者的幽默謎團┼稱霸英國書市的現象級奇蹟!
★上市首三日累銷超過110,000冊,系列銷量突破200,000冊大關
★名列全英圖書銷售統計系統內最暢銷新書,直追丹.布朗與J.K.羅琳
★精、平裝版同登《週日泰晤士報》暢銷榜冠軍
★亞馬遜網路書店小說類暢銷榜TOP 20連續在榜51週
★系列改編電影版權經14家影視公司競價後由史蒂芬.史匹柏名下製片公司得標,將由《金盞花大酒店》編劇奧勒.帕克執導
┤故事簡介├
退休護理師喬伊絲、心理醫師伊博辛和工運名人朗恩等四位熱愛研究罪案的老先生、老太太,在英國鄉間的老人安養社區裡相識,組成了「週四謀殺俱樂部」,起初專門從書面資料中推敲警方無法破解的懸案,後來更當起了貨真價實的偵探,用他們獨到的觀察力和豐富的人生閱歷暗中調查社區裡的可疑事件。
俱樂部中最高深莫測的成員莫過於伊莉莎白,她外表看似平凡慈祥的老奶奶,卻曾經雲遊四海、扮演過無數種臥底角色,冷戰時期是軍情局MI5居功厥偉的祕密情報員。
沒想到,在平靜的退休生活中,那段驚心動魄的過去又找上了她。
一封神祕信件突然邀請她去安養社區新招租的公寓見見剛搬來的老朋友,署名是「馬可斯.卡邁克」——但她知道,世上根本沒有這麼一個人,這名字只是她在情報員生涯中捏造出的一個假身分,用以和蘇聯私下交涉;在假身分即將被拆穿時,她就和同僚找了具無名屍、辦了場葬禮,將從來不曾真正存在過的「馬可斯.卡邁克」給下葬了。而今,這位冒用假名的謎樣男子,竟也在發信給伊莉莎白之後不久慘遭歹徒一槍爆頭。
四十年前就已被埋葬的假身分,為何重現人間、又為何死了第二次?冒用這個名字的神祕來信者,是為了什麼目的而來到安養社區找尋已經退隱的伊莉莎白?在他引起血腥風波的同時,社區所在的鎮上來了一位心狠手辣的毒梟,伊博辛成了不良少年暴力襲擊的對象,接二連三的麻煩背後究竟有什麼關連?為了伊博辛而義憤填膺的朗恩、還有開始探索網路世界的喬伊絲,又會得到什麼意外的發現……?
┤佳評讚譽├
「理察.歐斯曼僅僅用了兩本作品,就躋身上等犯罪小說家之列。」
——《紐約時報》書評
「純粹喜悅的閱讀享受,筆鋒銳利,充滿驚奇,心意真誠、悲喜交加,對話笑料更寫得優秀出色。」
——《華爾街日報》
「歐斯曼再度交出一本充滿幽默與真情的必讀之作。我真愛這本書。」
——哈蘭.科本,《第43個祕密》作者
「回歸之作更勝以往!有時感人、有時詼諧,懸疑情節高明,讓人從頭到尾流暢地飛快往下翻頁。
」——傑佛瑞.迪佛,《人骨拼圖》作者
「讀來就像和老朋友重新聚首,這本小說萬事俱備:靈巧、機智、感人。」
——麗莎.嘉德納,《完美殺機》作者
「令人欣喜。歐斯曼擁有渾然天成的幽默感,還能夠將這股幽默轉譯到他筆下的角色與對話之中。」
——凱特.亞金森,《娥蘇拉的生生世世》作者
「狡黠又高明,每一頁都洋溢著滿滿的機智巧趣。」
——莎里.拉佩納,《隔壁那對夫妻》作者
「《死了兩次的男人》的喜劇成分幫助書裡的角色面對生命的淒苦現實:逐漸減少的壽命、被死亡與失智症奪走的親友、在現代世界中經歷的不安全感、被長大成人的兒女疏遠與厭倦。」
——《衛報》
「歐斯曼既描寫主要角色們的刺激冒險,也關注他們的日常,讓這部小說維持了腳踏實地的寫實性。」
——《每日郵報》
內文試閱
又一個新的星期四……
「我那天跟魯斯金苑的一個女人聊天,她說她在減肥,」喬伊絲說著乾掉了杯裡的葡萄酒。「她都八十有二了!」
「助行器顯胖,」朗恩表示。「問題出在那四支細細的腳。」
「八十二了還減個鳥肥啊?」喬伊絲說。「英式香腸捲還能把你怎麼著?要你老命嗎?先去排個隊好吧。」
週四謀殺俱樂部剛結束了新一次的例會。這禮拜他們討論的懸案主角是黑斯汀斯一間書報攤的老闆,他持十字弓殺死了一名私闖店內的傢伙。老闆遭到了逮捕,但媒體後來摻和了進來,輿論的共識是:拜託,用十字弓保護自家店面是基本人權吧。於是他頭抬得老高,獲得了無罪釋放。
事隔一個月,警方發現這名入侵者在跟書報攤老闆的青春期女兒談戀愛,而老闆自身有一長串重傷害的前科,但此時大家早就將這事拋諸腦後,去忙別的了。畢竟那年是一九七五,沒有閉路電視,也沒有人想沒事找事。
「你們覺得養狗會讓人感覺有個伴嗎?」喬伊絲問道。「我在想自己是要養狗還是來玩IG。」
「我個人會建議不要養狗。」伊博辛說。
「噢,可你這人有不反對的事嗎?」朗恩說。
「那倒也是,一些小例外不算的話。」伊博辛說。
「當然不是大狗啦,」喬伊絲說。「我沒那麼大台的吸塵器給大狗用。」
喬伊絲、朗恩、伊博辛跟伊莉莎白正在座落於古柏切斯社區中心的餐廳享用午餐。他們的桌上擺著一瓶紅酒跟一瓶白酒。此時大約再一刻鐘 ,就要十二點了。
「但不要養小狗喔,喬伊絲,」朗恩說。「小狗就像小人:總是想要證明點什麼。叫起來沒完,還會狗吠汽車。」
喬伊絲點起了頭。「那也許養隻中型犬……嗎?伊莉莎白?」
「嗯嗯,好主意,」伊莉莎白答道,只不過她其實並沒有專心在聽。畢竟她才剛收到那樣一封信,怎麼專心得起來?
將那封信滑進伊莉莎白門縫的,是一隻看不見的手。
親愛的伊莉莎白,
我在想妳還記不記得我?難保妳不會已經忘了,但還真不是我要老王賣瓜,我想妳應該還記得才是。
人生的神奇又再一次得到了證明,因為我這禮拜剛搬進來,就發現我們竟成了鄰居。我身邊真是一堆神人!但妳一定在想這個年頭,他們怎麼什麼不入流的老不修都收。
我知道我們真的是久違了,但我想事隔這麼多年,敘敘舊也是美事一樁吧。
妳願意賞個光,來魯斯金苑十四號小酌嗎?就當是簡單慶祝一下我喬遷?要是願意的話,明天下午三點妳方便嗎?回覆就不用了,無論如何我都會備酒以候。
能再見到妳就太好了。我們有太多的空白需要補上。物換星移,人事已非的東西太多了。
衷心希望妳還記得我,也誠摯期待明天能見到妳。
妳的老朋友,
馬可斯.卡邁克
伊莉莎白自此就一直在琢磨這事兒。
她跟馬可斯.卡邁克上一次見面,應該是一九八一年十一月底的事了吧。在蘭貝斯橋畔的那一夜很黑,很冷,橋下是退潮的泰晤士河,在冰冷空氣中結成白霧的,是她的呼吸。當時的他們是一個團隊,隊上個個都是專家,而伊莉莎白是帶頭老大。他們乘著一台福特全順廂型車 來到現場,那車外表破舊,看上去是家叫「吉.普拉克特—洗窗戶、清水溝、各種疑難雜症」的公司所有,但別有洞天的車內卻閃閃發光,塞滿了螢幕跟按鈕。一名年輕警員在河的前灘圍出了一個區塊,阿爾伯特堤防的人行道也暫不對外開放。
伊莉莎白跟她的團隊爬下一道石階,上頭有足以致命的濕滑苔蘚。退潮留下的是一具遺體,幾乎呈坐姿,挺靠在橋底最近的石墩旁。一切都布置得毫無破綻,完全符合伊莉莎白的安排。她的一名隊員檢查了死者的穿著,翻找了他厚重大衣的口袋,一名出身海格特 的年輕女性拍了照,醫師則進行了死亡的記錄。很顯然這人是在較上游處跳進了泰晤士河,或是被推了下去。這就要交由法醫判斷了。這一切都會有人用打字機打成報告,伊莉莎白只要在最下面把名字的英文縮寫簽上去,清爽又整齊。
用軍用擔架把死者扛上這些濕滑的階梯,耗了些時間。被叫來幫忙的年輕警員在興高采烈之餘,跌斷了一邊腳踝,而這一跤摔得正是時候。他們解釋了他們沒辦法立刻呼叫救護車過來,而單純的他也不疑有他地接受了。他在幾個月後獲得了破格升遷,所以此舉沒留下什麼後遺症。
她的小隊最終上到了堤防,死者遺體則被裝上了白色的全順廂型車。果真專治「各種疑難雜症」。
小隊就此解散,只留下伊莉莎白偕同一名醫師,隨車把屍體送到了漢普郡的殯儀館。她之前不曾與這名醫師合作過——此人身形魁梧、生得一張紅臉、嘴上有深色鬍鬚正在慢慢變灰——但他不失風趣,是個會讓你記住的人。醫師後來睡著了,但在那之前兩人從安樂死聊到了板球。
伊博辛拿著酒杯發表起高見。「我恐怕得從根本上反對起養狗這件事情,喬伊絲,不論那狗是小、中,或大。畢竟妳都這把年紀了。」
「來了來了,他要開始了。」朗恩說。
「一隻中型犬,」伊博辛說,「比方說㹴犬,比方說傑克羅素㹴,牠們的平均壽命大概是十四年。」
「誰說的?」朗恩問起。
「畜犬俱樂部 說的,還是你想去找他們理論,朗恩。你要去找他們理論嗎?」
「不想,你說了算。」
「是說,喬伊絲,」伊博辛言歸正傳,「妳今年七十有七了吧?」
喬伊絲點了頭,「明年七十八。」
「嗯,那是理所當然的,沒錯,」伊博辛對此並無異議。
「所以,以七十七歲的年齡,我們不得不考慮一下妳接下來的人生。」
「喔,當然!」喬伊絲說。「這種事情我愛。我有次在碼頭上給人算過塔羅牌。她說我會繼承一筆錢。」
「尤其是我們得考慮到妳的預期餘命長於中型犬預期餘命的機率。」
「大哥,你這樣的人竟然會一輩子孤家寡人,還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啊,」朗恩邊對伊博辛說,邊從桌上的保冷袋中取出了一瓶白酒。「承您字字珠璣,有人想把酒杯滿上嗎?我來服務大家。」
「勞煩你了,朗恩,」喬伊絲說。「有多滿倒多滿吧,省得還得再來一次。」
伊博辛還不肯罷休。「一名七十七歲的女性有百分之五十一的機率再活十五年。」
「那可真令人開心,」喬伊絲說。「是說,我沒繼承到錢。」
「所以如果妳現在開始養狗,喬伊絲,妳能活得比牠久嗎?這才是問題所在。」
「我光靠純粹的恨意就可以活得比狗狗長,」朗恩說。「我們會坐在房間裡各據一角互瞪,看誰先嗝屁。我肯定不會輸。這跟一九七八年我們同英國利蘭汽車進行勞資談判是同一種事。那幫傢伙一有人忍不住去上廁所,我就知道搞定他們了。」朗恩又是一仰頭乾了些酒。「先去上廁所是大忌。必要的時候該綁的就得綁一綁。」
「說正經的,喬伊絲,」伊博辛說。「妳也許還有十五年可活,也許沒有。百分之五十一,那就是丟銅板一翻兩瞪眼,我是覺得妳不值得去冒這險。人萬不可死得比自己的狗早。」
「而這話是古埃及的俗諺,還是精神科老醫師的名言?」喬伊絲有此一問。「抑或是你剛剛編的?」
伊博辛再次把手上的酒杯朝喬伊絲點了一下,要她準備迎接更多的智慧之言。「人自不可活得比孩子長,因為你已經教會他們怎麼不靠你活下去。但狗狗則另當別論。你只教過牠在你身邊過活。」
「嗯,這些話還真是發人深省啊,伊博辛,謝了,」喬伊絲說。「但是不是冷血了點啊。妳覺得呢,伊莉莎白?」
伊莉莎白的耳朵聽見了,但她的心思仍沒有離開超速行駛中的全順廂型車,也沒有離開那具遺體與嘴唇上留著鬍鬚的醫師。那樣的場面在伊莉莎白生涯中並非僅見,但仍稀罕到足以讓人記憶猶新——但凡任何當年就認識馬可斯.卡邁克的人,就會對這一點了然於胸。
「想破解伊博辛的理論,」伊莉莎白說,「就直接養條已經老邁的狗狗。」
而事隔多年,卡邁可再度現蹤。他圖什麼?友善的寒暄?在溫暖舒適的壁爐邊敘舊?誰知道呢?
送帳單到桌邊的是服務生裡的一名新成員,前臂上有著一朵雛菊刺青的她名叫帕琵。帕琵加入餐廳已經快兩星期了,但迄今的口碑並不是太好。
「妳這是十二號桌的,帕琵,」朗恩說。帕琵點起頭來。「喔,對耶,那是……我耍笨了……這裡是幾桌?」
「十五,」朗恩說。「妳看蠟燭上那大大的數字十五就知道了。」
「抱歉,」帕琵說。「要記住餐點、還要端菜,然後又是桌號,實在太難了。但我會慢慢上手的。」語畢她往廚房走了回去。
「她有服務的心,」伊博辛說,「但實在不是外場的料。」
「她的指甲很可愛就是了,」喬伊絲說,「沒得挑剔。沒得挑剔,妳說是不是,伊莉莎白?」
伊莉莎白點了頭,「沒得挑剔。」對這位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美甲與糊塗令人印象深刻的帕琵,伊莉莎白留意到的地方可不僅於此。但她此刻有別的心事,帕琵之謎可以改日再議,不急於一時。
她在腦中反覆琢磨著來信中的一字一句。我在想妳還記不記得我?物換星移,人事已非的東西太多了……
伊莉莎白記得馬可斯.卡邁克嗎?這是哪門子荒謬的問題。她可是在退潮時一座泰晤士河橋下,看到了馬可斯.卡邁克癱坐在河畔的屍體。她在深夜裡幫著把那具屍體抬上了濕滑的台階。她坐在打著洗窗廣告的白色全順廂型車中,距離屍體只有咫尺的距離。她把他的死訊告知了他年輕的遺孀,她甚至出席了他的喪禮,站在了他的墳墓旁,只為致上該有的敬意。
所以,是的,伊莉莎白對馬可斯.卡邁克記得一清二楚。不過此時應該先專注在房間裡的事物。凡事總得按部就班,一樣一樣來。
伊莉莎白把手伸向了白酒。「伊博辛,不是每件事都是數學。朗恩,你會比狗狗早走很多,男性的平均壽命遠不如女性,你的家庭醫師提過關於血糖的那些事情,你心裡有數。還有喬伊絲,我們都知道妳早就下定了決心。妳會成為一隻搜救犬的主人,牠此刻會在某個角落坐著,孑然一身張著大眼,只等妳的出現。妳將毫無抵抗力,更何況我們全體的生活也會增加不少樂趣,所以再往下連討論都不必了。」
一切交代完畢。
「那IG呢?」喬伊絲說。
「我連IG是什麼都沒概念,所以妳自便吧。」伊莉莎白語畢將酒一飲而盡。
至於來自死人的邀請?經過一番思慮,她將應邀去一探究竟。
*
又是一個燦爛的秋日,但微微刺骨的空氣在告訴你這樣的日子所剩無多。冬季已經不耐煩地在轉角等候。
此時是下午三點,伊莉莎白手拿著的花是要送給馬可斯.卡邁克。那個死人,那具溺斃的遺體,突然不知怎地活了過來,還住進了魯斯金苑十四號。這個曾在她眼前被垂降進漢普郡某教堂墓園裡一塊墳地中的男人,如今正在一邊開箱行李、一邊手忙腳亂地想連上他的新Wi-Fi。
她步行經過了柳樹園,也就是位在古柏切斯中心的療養院。以前潘妮還住在這裡的時候,這裡是伊莉莎白天天來報到的地方。她會坐在潘妮身邊,跟這位老朋友聊天,時而謀劃,時而八卦,也不知道昏憒的潘妮究竟聽不聽得到。
當然,潘妮已經不在了。
夜晚已經開始慢慢變長,夕陽開始在丘頂的林木後落下。就在此時,伊莉莎白來到了魯斯金苑,按響了十四號的門鈴。沒有反應。靜待片刻的同時,她內心波濤洶湧。
古柏切斯的每一棟建物裡都有電梯,但伊莉莎白堅持在還做得到的時候自己走樓梯。走樓梯有益於髖部與膝蓋的靈活性。再者,電梯門打開的瞬間是殺人的良機,因為你沒有地方逃,沒有地方躲,同時還有「噹」的一聲宣告你要來了。當然她並不擔心自己會被殺,至少她並不覺得這件事是設計來殺她,但怎麼做最好總是要記住的。伊莉莎白從來沒有在電梯裡殺過人。她看過某人被推下德國埃森一處空空如也的電梯井,但那又是另外一碼子事了。
她在樓梯頂端左轉彎,把花換到左手,敲起了十四號的門。來應門的會是誰呢?這是在演哪一齣呢?她該不該擔心呢?
門一開,她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門後的人不是馬可斯.卡邁克,本來嘛,怎麼可能呢?但那個人確實會知道馬可斯.卡邁克這名字,而且知道這名字可以吸引到她的注意力。
而事實證明,沒錯,她應該要擔心。
這人英俊而曬得黝黑,一根根摻著金黃的灰髮仍頑強地巴在頭上。她早就料到他的頭永遠不會禿。
這傢伙該怎麼應付呢?
「馬可斯.卡邁克,沒錯吧?」伊莉莎白說。
「嗯,我想是吧。」那男人說。「很高興見到妳,伊莉莎白。花是給我的嗎?」
「不是,我只是喜歡帶著花到處跑來裝模作樣,」伊莉莎白說著把花遞給了在引路的男人。
「當然,當然,不過還是讓我裝點水瓶插著吧。進來,請坐,別見外。」說著他消失在了廚房裡。
伊莉莎白打量起這層公寓:誠可謂家徒四壁,沒有照片、沒有飾物,沒有一樣可觀的多餘之物。沒有一絲誰「住進來了」的痕跡。兩張都可以丟進垃圾車的扶手椅,地板上的一落書,還有一盞閱讀燈。
「我喜歡你的裝潢,」伊莉莎白朝著廚房的方向說道。
「不是我選的,親愛的,」男人一邊說,一邊帶著插在開水壺裡的花走了回來。「我敢說我會喜歡上這裡,只不過我也不希望自己在這裡久居。妳要不要來杯酒?」他把水壺擱在了一處窗台上。
「好,麻煩你。」伊莉莎白說著在一張扶手椅中坐定。現在這是怎麼回事?他來這裡幹麼?事隔這麼多年,他如今對她有何打算?不論他想幹嘛,她都覺得麻煩要來了。一個稱不太上有裝潢的家,拉下的百葉窗,上了掛鎖的臥房。魯斯金苑十四號愈來愈像是一處避難所。
但避的是什麼難呢?
男人重新從廚房走了進來,這次手裡多了兩杯紅酒。「這杯馬爾貝克是給妳的,我應該沒記錯吧?」
伊莉莎白接下了紅酒,男人在她對面的扶手椅上坐下。「你是不是自認記得相識二十餘來年我所喝的酒,代表你的記性很了不起?」
「我都快七十了,親愛的,現如今記得什麼事都代表我的記性很了不起,乾杯!」語畢他舉起了杯子。
「我也敬你,」伊莉莎白說著也一同舉杯,「久違了。」
「豈止久違。但妳還記得馬可斯.卡邁克?」
「虧你想得到這招。」
馬可斯.卡邁克是一個幽靈,伊莉莎白創造的幽靈。幹這事她是一把好手。一個完全是無中生有,被捏造出來把機密輸送給俄國人的窗口。他的過往全由虛假的文件與偽造的照片交織而成。一個子虛烏有的幹員,專門負責把子虛烏有的祕密餵給敵人。而等俄國人挨得愈來愈近,想要從他們的新線人處取得更多情報時,就該把馬可斯.卡邁克幹掉了,為此他們從倫敦一所教學醫院「借」來了一具無人認領的屍體,將之埋在了漢普郡一處教堂墓園內,再從打字員大軍中找來一名年輕小姐演出悲愴的遺孀,讓她哭腫了雙眼,也讓謊言隨著無名屍一起在土中長眠。所以說,馬可斯.卡邁克就是個從來沒有活過的死人。
「多謝誇獎,我想說這樣於妳比較有趣。妳看起來氣色很好。非常好。那個誰還好嗎……提醒我一下……是史提芬嗎?現任的老公?」
「我們可以省了這些客套嗎?」伊莉莎白嘆了口氣。「我們能不能直接跳到你告訴我你來這裡幹嘛?」
男人點了點頭。「當然可以,莉茲。等我把一切都交代清楚後,有得是時間敘舊。我想是史提芬沒錯,對吧?」
伊莉莎白想起了史提芬,在家裡的史提芬。她走時替他開了電視,所以順利的話他已經在打盹了。她想要回家守著他,與他並肩而坐,依偎在他的懷中。她並不想待在這個空蕩蕩的公寓,與眼前這個危險的男人共處一室。她可是見過這個男的動手殺人。這並不是她今天期待從事的冒險。請給她史提芬跟他的親親。請給她喬伊絲跟她的狗狗。
伊莉莎白又啜飲了一口酒。「我在想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應該是有求於我吧?哪一次不是。」
男人在扶手椅上往後一靠。「嗯,沒錯,我想我是有求於妳。但不是什麼苦差事——真要說,妳搞不好會覺得這事兒挺有趣的。」
作者資料
理察・歐斯曼 Richard Osman
電視主持人、製片人、導演,最知名的主持節目是《冷知識百科》(Pointless),私下一直懷有寫作夢的他在二○一九年完成第一本小說《週四謀殺俱樂部》,陸續售出三十餘國版權,儘管隔年出版時遭逢肺炎疫情,仍然創下首週狂賣超過70,000冊、一年內銷量突破百萬冊的驚人紀錄,甚至成為英國出版史上最暢銷的犯罪推理類新人小說。二○二一年,他再接再厲推出續集《死了兩次的男人》,同樣空降英、美各大暢銷書排行榜,暢銷佳績毫不遜於前作。目前他依然身兼主持人與作家兩職,並且持續為週四謀殺俱樂部的成員們創作懸疑又感人的新故事。 相關著作:《死了兩次的男人(週四謀殺俱樂部II)【作者親簽扉頁版】》《週四謀殺俱樂部》《週四謀殺俱樂部(博客來獨家,作者親筆簽名扉頁限量版)》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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