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美少女作家 菌菌 獻給所有年輕女孩的戀愛哲學 「女孩們，即使心碎，也不要後悔，這樣才不會對不起你們的曾經。」 我的心裡有一道缺口， 除了你，再也沒有人可以給我完整的幸福。 別人都說，在愛情裡，先認真的人就輸了。 我很認真地愛著他，即便必須變得那麼卑微，也無所謂。 我天生是個愛情的奴隸。 必要的時候，可以將尊嚴什麼的全都拋諸腦後，像隻最卑微的蟑螂， 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不管，只要他能待在我身邊就好。 偏偏他說：「小盈，妳已經為了我，變得不像妳自己了。」 所以，他要離開我了。 可是我說過的啊，在愛情裡我是隻怎麼都打不死的蟑螂， 他要離開，我就會努力去追上。 但老天就像在與我作對一樣，一切都事與願違， 我只能將眼淚藏起來，自己躲起來傷心難過。 雖然我是打不死的蟑螂，但是也是會有無助脆弱的時候啊！ 沒想到，這時會有一個人，從遙遠的回憶走進我的生活， 他的嘴賤讓我恨得牙癢癢，卻又同時能讓我打從心底微笑， 因為他，我才發現，原來我也能成為別人的彩虹……

　　「回來啦？」那天，我一如往常地躺在床上，看著迪士尼動畫，餘光瞥見羣佑一手拿著鑰匙，一手提著包包，很狼狽地走進家裡。 　　「有吃晚餐嗎？」我問，下了床走向他，雙手環住他的腰：「肚子餓不餓？」 　　「不會，只是有點累。」他按了按太陽穴，沒有回抱我：「妳呢？吃了沒？」 　　「剛剛跟小葉吃了。」我一邊將臉埋進他的胸膛，一邊聞著他身上的味道。 　　雖然這樣講起來有點變態，但其實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嗯。洗澡了嗎？」他輕輕地應著，把我推開。 　　「洗啦！」我聳聳肩，對於這樣的他已經很習慣了。「你看，我剛剛幫你準備了明天的便當。你試吃一小塊滷牛肉看看吧？很好吃喲！」 　　 他背對著我，將身上的領帶解開，很隨意地丟向旁邊的沙發。連正眼都沒瞧我一眼，「不必了，我不餓。」 　　「喔……」我垂下頭，有點小失落。 　　「對了，你看！」忽然想到什麼的我，將放在桌上的那盆鬱金香扛到自己懷裡，跑到他面前，邀功似地說：「你上禮拜跟我說你討厭百合的味道……我今天就去花市找了這一小盆鬱金香，你聞聞看，很香噢！」 　　我一直都是扮演著這樣的角色。從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開始。羣佑發號施令，而我執行。我很有效率，可以的話，我總是儘我百分之兩百的力氣去達成他所有的要求。兩年下來，這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也變成了一種定律。 　　我天生就是個愛情的奴隸。 　　必要的時候，可以將尊嚴自尊什麼屁的全都拋諸腦後，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不管，只要他待在我身邊就好了。 　　他看著我手中的鬱金香，什麼表情也沒有。沒有喜悅，沒有讚賞，甚至連最基本的肯定也沒有。這樣的反應有點詭異，但是這幾個月以來，他的態度一直都是這樣的。 　　我也早已習慣。 　　「……嗯。」他沉默了一會兒，嗯了一聲。他轉過身背對我，開始整理自己的公事包。 　　怎麼一回事？ 　　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 　　望著他的背影，頓時覺得自己變得好渺小。雖然這樣的反應不是第一次了──只是，痛處還是永遠那麼地痛。 　　我將鬱金香放到一旁，坐在床的邊緣，盯著自己的腳指甲，沒有說話。 　　該修剪一下了呢。 　　大家都說，熱戀期這種東西來得快去得也快。我一直堅信著我和羣佑絕對沒有這方面的問題。我們的感情一直都是人人稱羨的，從來不吵架，不分手，不鬧彆扭。 　　只是，這三個基本原則總是建立在我的妥協之上。 　　每次只要一發現羣佑皺起眉頭，我都會乖乖噤聲，然後依偎著在他旁邊道歉、認錯。雖然我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久而久之，「對不起」早已取代了「我愛你」。 　　他將包包放到桌上，徑自地坐了下來。靜默了許久，他雙手掩面，看起來很疲倦、困惑，臉上充滿無奈。 　　過了好久，他才開口。 　　「小盈。」 　　「嗯？」 　　「……」 　　我愣愣地看著他，這樣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迪士尼播放的白雪公主已經啃了那顆毒頻果，七矮人悲痛地將她抬到棺材上，圍在一起難過地悼念。 　　我看著羣佑，不知所措。 　　這樣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王子出現了。王子騎著白馬，很英勇地跑向白雪公主，一把將她抱住，心疼地看著懷中的人兒。 　　「我……」 　　然後，王子將他的唇貼上公主的唇，給她深情的一吻。 　　「我想，」 　　她躺在他的懷中，靜靜的。 　　「我可能撐不下去了。」 　　一切平靜得像是夜晚的湖水一樣。 　　「我們分手吧。」 　　那瞬間，她張開雙眼了。因為他的吻，因為他的信念，她張開雙眼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才發覺我的瀏海似乎長長了，它不停地刺到我的眼睛，難怪最近總覺得眼睛痛痛的，似乎被刺得快流出眼淚了。 　　「對不起，只是……」他痛苦地說，將手壓在太陽穴上，「妳給我的壓力好大……我沒辦法再繼續和妳在一起了，對不起。」 　　我眨眨眼，歪著頭看著他。看著他陷入一陣恐慌，看著他跌入一陣沉默，看著他掉入一股罪惡的深淵。 　　我小心翼翼地盯著他，深怕自己哪裡惹到他：「我……做錯了什麼嗎？」 　　這一刻，羣佑笑了。 　　他是苦笑。 　　他說，楊盈對不起，我不是不愛妳，而是妳的愛太多太濃，讓我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怎麼去回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妳給的太多，妳的期待越多，我越是害怕。 　　他說，小盈，妳已經為了我改變得不像妳自己了。 　　「可是我們都忘了，當初相愛的理由是什麼。」他眼神定定地看著我，雙眉皺在一起，眼角還泛著淚光：「我們之所以相愛，不就是因為我喜歡這樣的楊盈嗎？」 　　為什麼？ 　　你說不好的，我會改。你說好的，我想盡所有辦法去達成。這不就是愛一個人的表現嗎？這不就是犧牲與付出嗎？ 　　在這一瞬間，我像是失去了全身的機能反應，只剩下眼睛不停地眨呀眨，腦袋不斷地吸收著他所說的一字一句。 　　但就像是消化不良一樣，我什麼也聽不懂。唯一能知道的，就是他不要我了。 　　到最後我還是不了解，這樣的我們，為什麼會分開。 　　※ 　　距離這件事情，已經過了整整半年。這半年以來，我發過簡訊給他，也曾到他新家樓下等到半夜三點多，電話照三餐打，上班時也總是到法律部尋找他的身影。 　　只是，沒啥屁用。 　　「媽的，妳活像隻打不死的小強，還有沒有尊嚴呀妳？」小葉很不爽，翹著腳，拿著紅筆，不顧辦公室裡還有其他人，指著我的鼻子大吼：「我告訴妳啊，妳要是敢再去找他復合的話，妳看我會不會打死妳！」 　　小葉很氣，她認為一個女人不應該活得那麼沒自我。她總愛說我是新女性的負面教材，對於這樣不成材的我，既是生氣又是擔心。 　　「妳把自己搞得太cheap了，何必那麼犯賤？」她晃了晃手指：「男人啊，越得不到的東西他越想要。妳硬是把自己送上門幹麼？有點格調行不行！」 　　呃，這個…… 　　沒辦法，我就是沒格調。 　　雖然小葉講話很賤，常常被她罵得很委屈，但是我必須得說，沒有她我實在是活不下去。每當我想回嘴的時候，才剛開口說出第一個字，她就可以用極具威嚴的氣勢對我大吼：「幹妳給我乖乖閉嘴聽我把話說完！」 　　一次兩次後，我開始習慣這種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悲哀模式，每當小葉又要開始講一堆她的人生哲學時，我就會乖乖地閉上嘴巴，不斷地嗯嗯啊啊點頭，裝作好像我很認同一樣。 　　但其實我還是不懂自己被拋棄的理由。 　　應該是說，即使你給我千百個答案，我還是不會懂。 　　就像是一種鴕鳥心態。 　　「靠，妳發個屁呆啊？我在說話妳到底有沒有在聽？」沒有。 　　「有啊，我有在聽，妳繼續說。妳剛剛說到女人要寵愛自己不是嗎？」 　　小葉擺出一個「算妳識相」的北爛臉，繼續口沫橫飛，開啟了她的一對一戀愛教學：「說說我自己的例子吧……我上禮拜才跟我男友分手。猜猜看，誰提的？沒錯，就是我。我告訴妳啊，當兩個人的關係降到冰點的時候就要注意了，一定要採取先發制人的態度妳懂嗎？不然到最後要是對方對外宣稱是妳被甩可就難聽了……」 　　先發制人？白痴喔，又不是在大賣場搶十塊錢內褲買一送一，先發制人個屁。 　　雖然覺得小葉的理論很蠢，但我還是聽得很專心。 　　沒辦法，我的身體總是有辦法違背自己的意願，乖乖照著別人的指令走。有的時候我也很想去撞撞牆，看看腦子裡到底是裝了什麼屎，可是我怕痛，所以這麼激烈的計劃還是算了吧。 　　「男人全部都是低等生物。只要奶大腿細腰細翹臀有誰不愛妳？我跟妳說啊，我上個月跟一個富二代出去，結果妳知道嗎？我穿個緊身衣他就凍未條……」 　　就在此時，部長的聲音從遠方傳來：「楊盈，來找我一下！」 　　我愣了一下，往部長的方向看：「我嗎？」 　　部長點點頭。 　　我向小葉露出很抱歉的笑容，請她稍等一下。 　　雖然表面是這樣，其實內心有一種「幹，終於解脫了！」的輕鬆感，我看再聽她囉嗦下去，我不吐血也要流鼻血了。 　　我走到部長的辦公桌前：「請問有什麼事嗎？」 　　部長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滿意地微笑，使他眼角的皺紋瞬間爆增：「妳上禮拜做的報告，上面的人很喜歡，幹得不錯啊，繼續加油！給我們行銷部多添點面子！」 　　我點點頭：「謝謝部長。」 　　沉默了一會兒，他停頓住，用空洞的眼神直視著我，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這樣詭異的情況把我搞得有些不自在。 　　過了三秒。 　　「請問還有什麼事嗎？」 　　「我忘了我為什麼要叫妳過來了。」 　　「呃……」 　　他懊惱地撐住自己的頭，痛苦地回想著，嘴裡還念念有詞也不知道是在念三小。我只能說人老了就是有這種短暫記憶區逐漸退化的可悲下場。 　　過了一陣子之後。 　　「碰」地一聲，我抖了一下。他興奮地拍桌：「我想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唉，真是的，最近記憶力真的是越來越不行了。」他壓著太陽穴自嘲著：「最近我們行銷部門會有新進的員工，我看妳的能力很不錯，所以想說要把新人給妳帶，怎麼樣？」 　　白癡才要，誰有那個閒情逸致帶新人呀？我光是自己的一堆工作都做不完了，而且這樣下班就沒辦法去羣佑家樓下等他了，我才不要帶新人呢…… 　　「好，我知道了。」 　　我真想殺死我自己！ 　　隔天，我提早到公司，準備明天開會要用的資料。畢竟這幾天沒什麼心在工作上，進度落後了許多。我可不想要才剛被稱讚完就被上面的人幹譙，像我這種臉皮比衛生紙還薄的人最怕發生這種事了。 　　我停頓了一下，將包包放在辦公桌上後，走出行銷部。 　　說是要準備資料，但真正的目的還是想繞去法律部晃一晃，看有沒有機會能見到羣佑的身影。如果能夠遇到他的話，再將自己手中的早餐拿給他，然後若無其事地說：「哎呀不知道你餓不餓，我剛剛明明跟老闆娘點一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聽錯居然給我兩份了！」 　　雖然這理由很爛，但也許他會尷尬地接過我手中的早餐，接受我的心意。 　　如果我在他接過的剎那，藉機緊緊抓住他的手，和他說，對不起，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不該給你這樣的壓力，是我的問題。你回來好不好？ 　　好，就這麼說定了。 　　我抓緊手中的早餐，抱著一種決勝的心態出發。 　　小葉說，我這是蟑螂哲學。不但打不死，而且不管人家再怎麼打擊，也可以活得好好的。據說蟑螂是最古老的生物之一，既難以消滅、韌性又強，令人又煩又討厭。 　　對，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就是一隻蟑螂，我是為了王羣佑而活的蟑螂。 　　 　　等了好久好久，手中的奶茶都不冰了，蛋餅也快要冷掉。我小心翼翼地捧著早餐，東張西望著。越來越多人陸陸續續走進來，羣佑的同事們紛紛帶著困惑的眼神看著我。 　　「他們不是分手了嗎？」 　　「不知道，聽說她是被甩的。」 　　我裝作沒聽到，繼續將早餐捧在懷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看到長廊的那一頭，有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 　　羣佑穿著我們一起去日本買的T恤，外面套著黑色的西裝外套，一如他以往的穿搭，他配著他最喜歡的牛仔褲，還有已經背了兩年的包包，慢慢地往我的方向前進。 　　好緊張。 　　我在腦中快速回想，準備好自己的說辭。 　　咦？ 　　他旁邊的人是誰？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那兩個人。 　　羣佑發現到我的存在，愣了一愣，表情瞬間僵硬起來。感覺他好像不太高興看到我。 　　雖然這是我預料之中的反應，但還是有點難過。 　　「妳怎麼在這裡？」 　　「我……」我還來不及反應，站在羣佑身旁的人的眼神不斷地在我身上上下打量著。 　　過了兩秒，他的眼睛突然放大六百倍，眼珠好像快要彈出來一樣，指著我的鼻孔尖叫： 　　「屁盈！」

作者：菌菌 出版社：城邦原創 書系：戀小說 出版日期：2015-04-28 ISBN：9789869151917 城邦書號：3PL039 規格：平裝 / 單色 / 288頁 / 14.8cm×21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