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歐普拉雜誌選書》!
一個不按SOP建立家庭的媽,
配上不照育兒寶典養的女娃,
可以組成幸福又溫馨的家,
或是偷偷希望對方偶爾消失一下?
茱莉亞‧史威妮在TED Talk百萬點閱影片,分享了給八歲女兒的麻辣性教育「小娃娃是怎麼生出來的?」
Julia Sweeney與八歲女兒的對話
在踏上育兒之路前,茱莉亞‧史威妮是炙手可熱的編劇女王兼喜劇演員。編過《慾望城市》,演過《週末夜現場》,還是《歐普拉秀》常客。
誰知道,幕後的她比幕前更麻辣!年過四十、因罹癌而不孕,兼之情路不順屢屢被甩……她從靈魂深處呼喊「我想要一個小孩!」
茱莉亞決定闖進中國,單身收養棄兒女娃「木蘭」,當「單親媽媽」好幾年,終於邂逅真命天子,經歷了一趟戀愛→結婚→生子完全倒著來的「育兒驚險記」!
◎飛回美國的班機上就耍白目,呼呼大睡的她把女娃像毛毯一樣掉在地板上?
◎茱莉亞精挑細選跟自己超像的保母,竟然酒駕還把車撞爛?
◎這招好用嗎?……用電視當「誘餌」,讓女娃自動隨身攜帶碼表計算彈琴讀書時間,好賺到週末看電視!
◎「聖誕老人送今年最乖的小孩禮物」的溫馨故事,怎麼變色成「終年偷窺小孩的爬煙囪變態」?
◎對8歲天真女娃說明「寶寶是怎麼來的」,解說了人類的生理構造,她卻還想去YouTube看真人示範!
◎媽媽交了新男友,女兒怕失寵,竟然搶先跟媽求婚,地點還選在星巴克……
這趟育兒路的確令人崩潰、與女娃交手也真的讓她囧很大,但茱莉亞用幽默自嘲,犀利地顛覆那些不存在的「完美媽媽教條」。看著茱莉亞當媽,會發現一路上雖然情緒隨時噴火,但好笑到噴飯和感動到噴淚的事卻更多。
正如茱莉亞的弟弟所說:「每個人都說,養小孩充滿了意義和樂趣。這根本是在唬爛!其實很悲慘好嗎?!但是,我也真的、真的、真的好愛他們。」在這個難以預料、狀況百出的世界中,母親和女兒,是多麼意外的組合,卻注定攜手度過一生,是「伴」也是「絆」;茱莉亞就這麼一步步從當母親的過程嘗到苦樂參半的感受,從驚嚇中成長,從歡笑中汲取下一回合母女交手的能量。
【名家推薦】
◎李偉文(牙醫師、作家、環保志工)
◎吳嘉苓(台灣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
◎許皓宜(諮商心理學博士,親子教育專家)
◎盧蘇偉(世紀領袖文教基金會創辦人)
「這是本讓我想成為作者的書。敘事簡潔、直指痛處,而且好好笑!」
——艾瑪‧湯普遜(奧斯卡影后)
「一位《週末夜現場》知名演員走下舞台,移居中西部,還領養了中國女娃!這一串讓人喜愛的故事,傳達了當爸媽的前線戰況。」
——《歐普拉雜誌》(Oprah Magazine)
「這本書混合了誠實和沮喪,每個部分都讓人拍案大笑。」
——《柯克斯書評》(Kirkus Review)
「茱利亞將每天發生的尋常小事抬到超爆笑的高度。」
——《書單》雜誌(Booklist)
「茱利亞以深入、坦誠、犀利又感性的眼光,檢視什麼是愛情、家庭、獨立和承諾。」
——《More》雜誌
「太棒了!《半熟女娃半熟媽》是一本親密又好笑的書,你看了會對媽媽少那麼一點厭惡,會把小孩擁得更緊一點,還會感激茱莉亞‧史威妮把這些事寫下來。」
——瑪麗亞‧桑波(Maria Semple),《囧媽的極地任務》(Where’d You Go, Bernadette)作者
「閱讀《半熟女娃半熟媽》給我一種變成茱莉亞的媽吉的感覺。我帶著這本書上床,蜷起身子,與她分享秘密,交換做媽媽的災難和談戀愛時的悲喜憂歡,發發對自己老媽的牢騷,常一起哈哈大笑,偶爾掉幾滴淚,和她共度一段美妙的時光。快點寫下一本書,茱莉亞!我們都在敲碗!」
——伊黎‧華德曼(Ayelet Waldman),《紅鉤路》(Red Hook Road)和《壞媽媽》(Bad Mother)作者
「茱莉亞出的每本書都值得慶祝!她既犀利、爆笑又誠實的故事太值得看了。所以,耶!茱莉亞又出新書了!一起看吧,飲料錢算我的!」
——梅莉爾‧瑪柯(Merrill Markoe),《冷靜、鎮定和爭議性》(Cool, Calm, and Contentious)作者
「好棒的分享!茱莉亞是現今最真實、溫暖機智的聲音,她用(她先生和女兒不在家時的)珍貴的獨處時間來寫書,邀請讀者進入她的內心和家,實在是我們的幸運。」
——HBO電視頻道影集《慾望城市》編劇兼執行製作,也是《下個男人會更好》作者辛蒂‧喬佩克(Cindy Chupack)
目錄
推薦序 身為母親,妳也需要被人同理/許皓宜
第一週 我不能生小孩,但是……上天給我一個小孩
第1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然也還有你老媽! 第2章 好主意:快找個男人結婚? 第3章 有超可愛小姪子,母性還不滿足? 第4章 收養中國女娃,會不會太瘋狂了? 第5章 見女娃初體驗 第6章 木蘭寫信來第二週 女娃長大,媽囧很大
第7章 那三位中國保母教我的事 第8章 半熟性教育——小娃娃是怎麼生出來的? 第9章 世界上有沒有聖誕老人? 第10章 女娃有了宅爸 第11章 女娃跟我求婚,在星巴克?!第三週 女娃上學去……我也學把心臟練強一點
第12章 別的媽媽都好年輕,我看來好老 第13章 小學就像聯合國 第14章 後座駕駛寶寶 第15章 想跟全世界媽講的話第四週 半熟女娃凸槌家
第16章 本來要再收養一個孩子的…… 第17章 宅爸生物實驗:女兒像蜜蜂我像蟲? 第18章 天敵住隔壁 第19章 我弟弟死了 第20章 回家作業:「我的家族史」 第21章 明天,他們就回來了 外一章 木蘭爸的候選人 謝辭內文試閱
半熟性教育:小娃娃是怎麼生出來的?
木蘭八歲上了小學,有天我們在泰國菜餐廳吃晚餐,看到菜單上的「田雞腿佐綠咖哩」,木蘭突然精神一振,開始跟我說她們班上在研究青蛙:「媽,首先,青蛙會下蛋在池塘裡,然後蛋會變成蝌蚪,蝌蚪再變成更多的青蛙。」
我含糊地回應:「啊……我想是的。可是,我想啊,大概只有雌蛙才會下蛋,然後雄蛙會讓蛋授精--不過我也不是很確定--大概不同種類的青蛙會有不同的生育方式。」
「喔……」木蘭說,她很仔細地聆聽,「可是授精是什麼意思?」
我說:「噢,雄蛙的身體裡有個東西叫作精子,那就像是一種聯合原料,會噴灑或是注射到雌蛙的蛋上,然後蛋就授精了。要有雌蛙的蛋和雄蛙的精子,才能一起孕育出新的蝌蚪。」我對自己想出「聯合原料」這個說法非常自豪。我挺會說的嘛。
「所以--只有雌蛙有蛋。」木蘭說,眼珠子往天花板的方向飄,一邊吸收著這些知識。
「對。」我說。
「人類也是嗎?」她問。
且讓我暫停這一幕。我自認是個開明、開放、對性沒什麼大不了的媽媽,但那時還沒準備好要有這場對話。我讀過幾本親子教養書,似乎都給予同樣的建議,那就是當小孩開始問和性有關的知識,或是任何複雜、多面向的事情,只要回答他們問的問題就好,不要多說其他的,不要詳細說明,不要分享得太多。
這麼看來,我想我對育兒必經過程算是準備好了。我不會停下來牽起她的手,眼眶泛淚地解釋我們生孩子的方法有多美好。她才不是在問這個。她只想知道人類女性是否也有卵子。答案很清楚,毫無模稜兩可之處。
「對。」我說,刻意用力地停頓,同時試著想其他話題。我大啖一口剛送來的芒果沙拉。
木蘭問:「女人的蛋在那裡?」
「唔,」我說,「我們女人已經進化到有自己的池塘,就在我們身體裡。我們把卵子下在這個池塘裡,和青蛙比較起來方便多了,而且不用擔心其他和我們競爭的卵子。那是我們自己的池塘。」
自己的池塘。(我想像女作家維吉尼亞‧伍爾芙滿足地坐在她自己的池塘,然後淹死。)
「它在哪裡?」木蘭問,眼睛從來沒睜得這麼大過。
「就在我們的下腹部,在身體裡面,肚臍的下面,陰道的上面。」我竟然可以說得這麼仔細卻又完全的模糊。太完美了。
「可是……卵子要怎麼授精呢?」
「這得靠個男人。」我說。我意識到自己的視線飄忽不定,讓我想起了自己的媽媽。我討厭我媽在面對性這個話題時有多麼笨拙、尷尬和推拖。但現在我自己的身體也顯示出同樣不安的跡象。我深呼吸一口氣,用刻意放鬆的方式對木蘭微笑。
「可是精子要怎麼進去讓卵子授精?」她問。我說:「噢,對,那個啊。這個嘛,精子會從男人的陰莖出來,然後進入女人的陰道。這是男女雙方在做所謂的『性愛』時會發生的事。女人的池塘一次通常只會有一個卵子,而卵子就是在那個時候授精。」我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用緊繃且低微的聲調說了陰莖、陰道和性愛這三個詞語,跟我媽一模一樣。
我好厭惡自己。
髒髒!化糞池與遊樂園蓋在一起
木蘭放下叉子,五官厭惡地扭曲著。「人類就是在妳上廁所的地方製造寶寶?媽!」她提高了音量。
「對。」我說,共犯似地環顧四周。「我知道。」我嘆口氣。「那的確是很怪。這部分可能需要一些時間才能習慣。」
「好噁。」木蘭咕噥著說。
「是啊,我知道。就像他們說的,把化糞池放在遊樂園的旁邊,區域規畫也做得太亂七八糟。」
「什麼?」木蘭說。
「重點是,」我說下去,「我們就是這麼演化的。所有的事情就是在那裡發生。即使去上廁所和性愛都在同一塊區域,實際上卻完全分開。」
「就好像妳的鼻子和嘴巴,」我大膽提出,「它們在妳的臉上靠這麼近,不過妳不會把豆芽菜塞到鼻子裡。」
木蘭給我一個可悲的、露出下排牙齒的微笑,施捨地哼出一個笑聲。然後又回到主題。
「可是,媽,「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男人和女人永遠不會光溜溜地在一起。」
「這個嘛,」我解釋道,「當人長大了,比妳年紀大很多、很多,當他們的年紀大了,兩個都決定想要這麼做,在某些情況下,好比他們愛上了對方,那時,他們可以一起光溜溜。」
「但他們怎麼會曉得是什麼時候?」木蘭問:「男人會說:『我現在該脫褲子了嗎?』」
我們對看一眼。
「對。」我說:「他們就是這麼說的。」
這似乎滿足了木蘭的好奇心,對話轉到其他話題。
稍後,在開車回家的途中,木蘭顯得特別安靜。我從後照鏡不時朝她瞥去幾眼。她坐在後座,凝視著窗外。突然,木蘭哈哈笑出聲來。
「怎麼了?」我問。
「噢,媽,妳一定會狂笑。」
「為什麼?」
「因為啊,媽,妳一定不相信我認為妳在餐廳時說了什麼。太好笑了!我以為你說男人會把他的陰莖放進女人的陰道裡,進去裡面,人類就是這樣做出小寶寶來的。這不是太好笑了嗎?」
我沒有立刻接話,過了一會兒才說:「這個……妳沒聽錯……我就是那麼說的。」
「噢。」木蘭說。她的臉從興高采烈轉為嚴肅。我們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木蘭凝視著窗外,試著消化這些訊息。
「萬一兩個人只是在街上走向對方,然後就做了起來呢?」她問,我們的眼神在鏡中相會。她皺起眉頭,然後別開視線,看著站在優格地(Yogurtland)冰淇淋店外的人群。
這時,我決定面對這些問題最好的方式,是假裝我是美國人類學家瑪格莉特‧米德(Margaret Mead),或是其他研究人類學的冷靜學者,正在討論某個種族的交配習性。「和性愛有關的時候,人類是非常注重隱私的。人類在這方面很不尋常,不會公開發生性關係。」
木蘭問:「萬一妳去參加一場派對,那裡有一堆男人和女人,而他們就開始做起來了呢?會有這種事嗎?」
「不會。」我撒謊了。「人類非常注重隱私,所以絕對不會發生那種事。」
我的背變得僵直。我意識到它僵硬得就像是我媽媽的媽媽,我阿嬤。我在往後退,越過我媽媽的不自在,進入再上一輩早已入土的尷尬不安中。就像我阿嬤復活一樣。
「媽,」木蘭沉重地說,「妳做過嗎?」
「做過。」我斷然地說。
「可是,媽,妳沒辦法生小孩。」
「沒錯。」我說。
「唔,妳再也不需要做那個了。」木蘭嘆口氣說,聽上去像是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我說:「唔,如果妳真的愛某個人,又已經成年,那麼妳會想做,即使沒辦法有小孩。」
姿勢問題:那……要劈腿嗎?
沉默。木蘭凝視窗外,陷入沉思。「可是,媽,大家是怎麼做的呢?他們的腿要怎麼擺?你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劈腿。」
噢,這是木蘭身為體操運動員的專業觀點。木蘭對性愛中腿的角色變得有點執迷。即使有人可以劈腿,她還是無法想像那是身體做得出來的動作。終於,我說:「木蘭,腿的問題自己會解決的。」
「喔。」木蘭說,試著理解。她安靜下來,然後我們到家了。下車時,我們的貓薇爾坐在前院,正在享受最後一點的日光。薇爾翻了個身,仰躺著。
「貓呢?」木蘭問:「牠們是怎麼做的?」「基本上是同一個概念。」我說。「可是牠們的腿要怎麼擺?」木蘭納悶。「牠們,唔,我想公貓會站在母貓的後面,然後……然後……牠們就做了,木蘭。」我說,對自己頂多只能說「牠們就做了」既生氣又失望。
進入屋內,對我們返家欣喜若狂的小狗亞登跳上來舔我的手。「那狗呢?」木蘭問,以前從未想過有這個可能性。「一樣,」我說,「基本上所有的動物都一樣。」
「可是牠們的腿怎麼辦?」木蘭又問。
「聽我說,」我說,對這個話題感到疲憊不堪,「我辭窮了。或許我們可以去查維基百科還是什麼的,它會有圖片可以看。」
上YouTube找影片看?!
我們進我的辦公室上網。我搜尋了「貓交配」。當然,YouTube視頻網站上有數千支影片。我們看了幾支。木蘭看得很專注,臉越來越靠近螢幕。
「好啦,那狗呢?」她問。我們又看了幾支狗的影片。她一手擱到了我的手臂上。
我瞬間又從那個時空跳脫出來。就像事故發生時,時間會進展得很慢一樣,我宛如身著電影《二○○一太空漫遊》的太空裝,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木蘭把手伸出來的動作變得非常緩慢,一格一格的,然後才放上我的手臂。我相信我之所有這個印象,是因為在這小小親密的手勢,這親暱又有安全感的手勢出現之前,我對自己讓我們母女倆陷入了什麼景況渾然不覺。
「媽,妳認為網路上會有人類交配的影片嗎?」
我無言了。
我面露微笑,堅定地說:「沒有。人類非常注重隱私,所以絕對不會有那種東西。」接著又說:「嘿,要不要吃點冰淇淋?」
當然,這等於是在教她,當有關性的問題變得很令人尷尬時,食物是真正的解答。
那晚稍後,木蘭問:「羅傑和唐呢?他們怎麼做的?」
「我……我不知道。」我說。
好吧,我被難倒了。我想從青蛙到同性,我已經耗在性愛這件事上超過一、兩個小時的時間,黔驢技窮了。
木蘭去上廁所,花了比平常更久的時間才出來,然後隨口說道:「我想我知道羅傑和唐是怎麼做的。」
「喔,是嗎?」我說。
「對,媽,下面還有另一個洞,就是你也要去上廁所的地方。或許……妳知道,或許他們會用那個。」
這就是我的女兒,我的木蘭,才九歲,已經發明了肛交。聰明,好問,會試著解決問題,像《星艦迷航記》裡的史巴克一樣客觀,但整體上不夠善體人意。老天保佑她別因此受到傷害才好。
「或許吧。」我回答,聳聳肩,一副「看到我有多麼不拘謹和好相處嗎」的模樣。
「可是,媽,」她說,「兩個女孩呢?吉兒和夏娃呢?她們是怎麼做的?」
「我……我……」我弱弱地說。我被打敗了。
「唔,為什麼妳不打電話問吉兒?」木蘭問我。
「不要。」我說,假裝在看報紙。
木蘭把臉湊近到我的臉前幾英寸,表情像是對我很反感。「媽,難道妳一點都不好奇?」
胡蘿蔔和棒子真好用
木蘭大約二十個月大時,經歷了一段淒慘的長牙期。她常在半夜醒來,哭得十分淒慘。我們母女倆都沒辦法好好睡覺。當時我的工作是替電視動畫節目的主角配音,下午常常忙著錄音。有天,我和一位編劇兼製作人聊了起來,他有三個五歲以下的小孩。我帶著黑眼圈,垂著頭,對他說:「你是怎麼辦到的?好辛苦喔。」
他用圖謀不軌的語氣低語道:「讓她愛上電視。」
我一頭霧水,問:「什麼?讓她參加電視節目試鏡?」
他說:「不是,讓她愛上電視。妳知道的,讓她迷上電視。」
我原本打算當那種不給小孩吃糖和看電視的媽媽。我說:「唔,可是晚上我打開電視時,木蘭甚至不往那個方向看,她認為電視只是閃爍的燈光。」
他說:「別關電視,引導她的視線,她會懂的。」
他說得沒錯。我對電視有了全新的認識。
事實上,電視變成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木蘭喜歡上電視,它變成了「獎懲策略」裡的「獎賞」,像是一根超讚的胡蘿蔔,吸引木蘭這頭小驢的目光。即便是現在,木蘭在夏令營,我的數位視訊綠影機TiVo也累積了很多集的《愛卡莉》(iCarly)和《杯子蛋糕大作戰》(Cupcake Wars),全是我鼓勵出來的。木蘭上小學後,我先生麥可想出了一個好點子:木蘭只要閱讀或練鋼琴,就可以「賺取」看電視的時間。她花多少時間在那些活動上,就能得到同樣多的時間看電視。
木蘭忽然隨身戴著一支碼表,勤快地練琴。她開始一直閱讀,一直閱讀。現在她是西北大學特殊鋼琴課程的學生,那是她參加試演會爭取到的,對我這個沒有音樂天分,也沒受過訓練的人來說,可說是相當大的成就。她埋首書堆中,用筆記本記錄時間,再把時間加總起來。到了週末,她就能領取看電視的獎勵。這不是很天才嗎!?
第一次發現親職中的「獎懲策略」時,我並不喜歡。我不要這樣子當媽媽。我認為小孩會出於對我的讚賞、忠實和愛,還有主要是透過我的身教,學會為了長期的目標犧牲短期渴望,而默從我的指引。
但,當然囉,才沒有這種事。
最後我覺得自己像是薩德侯爵〔Marquis de Sade,(1740-1814),法國貴族,著有幾本驚世駭俗的色情和哲學書籍,他的姓氏(Sade)後來成為「性虐待」(Sadism)的代名詞。〕,苦思還有什麼「獎勵」和「懲罰」的好主意。
有一次我在開車,坐在後座的木蘭抱著洋娃娃,微笑著說:「媽媽,我愛我的洋娃娃,我好愛我的洋娃娃喔。」我第一個想法是,噢,是嗎?是嗎?啊哈!我很高興知道能用什麼「獎勵」妳了!很、高、興、知、道。
我被自己嚇到了。我對有兩個孩子的朋友克里斯說:「我這個人真是糟糕,居然變得像個迂迴的操縱者。我討厭用胡蘿蔔和棍棒的教養方式。」克里斯對我說:「不,不,不要這麼想。那不是懲罰和獎勵,那是心理學理論的『給予動機』和『抑制動機』。」
不過是換了一種說法,我的感覺立刻好多了。我只是替小孩創造會產生動機或抑制動機的情境。任何人處於密集互動又情緒化的關係,都會做和我一樣的事。在母女關係中,我只是年紀比較大也比較聰明。
或許比較聰明吧?延伸內容
身為母親,妳也需要被人同理
◎文/許皓宜(諮商心理學博士,親子教育專家)一個編劇寫的育兒書,會是什麼樣的內容?
帶著好奇心,我翻開茱莉亞‧史威妮的育兒書:《半熟女娃半熟媽》。
我是在床上翻閱那堆印成A4大小的翻譯初稿,在冷颼颼而不想離開暖氣的房裡;沒想到,這些文字卻帶給我一種溫暖的力量。
書的起頭,茱莉亞說:「我愛我的工作,也偷偷地恨我的工作。我愛我的家人,但要是他們能消失就好了。」我笑了兩聲,心想麻辣編劇不是當假的,居然這樣就點出許多為人妻、為人母者在心裡深深吶喊卻又不敢說出口的心聲。接著我看到一個經典片段:茱莉亞跨海領養了一個中國女娃,帶回美國的飛機上,她在睡夢中驚醒,被一個陌生旁人跟她說:「小姐,妳寶寶掉在地上了……」
我忍不住大笑。想像茱莉亞把嬰兒像一件外套般掉在地上的囧樣。然後心裡卻一陣感動,是啊!面對小孩,我們就是這樣從與己無關的心情逐漸調適到成為一個母親,為他的生病、安全、破皮小傷而心痛不已……誰說領養就不會有這種心情?關係建立的微妙永遠是無法言說的奇蹟。
於是這種既感動、又深深被作者同理的心情,讓我一頁接著一頁地,看著這本開始於一個失去子宮的女人,領養了一個不同國籍女娃的「故事」。故事裡頭談了一個母親陪伴孩子成長的過程中所面臨的問題:尋找保母的歷程(原來保母不是「適合孩子就行」,還要「適合母親」),貴族學校與菁英學校的迷思(嗯……原來好萊塢大明星的孩子都念這樣的學校),難以啟齒的性教育(我從不知道有一個母親可以把青蛙繁殖向女兒形容得這麼有趣而富哲理),童話故事對孩子的影響力(你可以用童話為孩子製造夢想、也可以創造恐懼!)……一篇一篇的教養手記,在茱莉亞的文筆中,像一齣齣生動、充滿畫面的戲劇,夾雜著育兒過程中對原生家庭、父母、過往戀情的省思。當我闔上末頁的片刻,我也跟著回味起自己的人生,然後,產生一種想要深深擁抱家人的動力¬——尤其是我的母親。雖然我也曾經是「懷疑自己不是我媽親生」一族,但在成為一個母親後,我衷心感謝她在我成長過程中所做的,那些曾讓我覺得毫不必要、甚至感到煩躁的「瑣事」,感謝她沒有在我的叛逆中將我丟棄。
我想,這就是母女。有點親近、有點距離、有點痛恨彼此、又那麼害怕真正分離。
身為一個諮商心理師,我聽過許多人告誡為人父母者(或者是為人父母的自我要求):對孩子要有同理心。但在茱莉亞的書裡,我學習到:為人父母者,也許我們更要對自己有同理心。
茱莉亞就這樣用她的文字,代替我們說出了那些需要被深深同理的心情,犀利甚至自嘲地鬆綁那些活在家庭中、自以為需要完美的要求。告訴我們:也許這種輕鬆的態度,能幫助我們面對人生和家庭的困境!
影音
八歲的女兒開始學習青蛙的繁殖,並提出一些非常棘手的問題時,喜劇演員Julia Sweeney使盡渾身解數仍不得不對女兒撒了小謊。
我的女兒叫木蘭。去年她剛好八歲,學校要她做個報告。她得做些和青蛙有關的家庭作業。當時我們在餐館,她說,「那麼,基本上,青蛙產卵,卵變成蝌蚪,然後蝌蚪變成青蛙。」
我回答,「大概吧,我對青蛙繁殖不是很熟悉,我想,應該是雌青蛙產卵,雄青蛙使他們受精,然後就變成了蝌蚪和青蛙。」
女兒說,「什麼?只有雌青蛙產卵?」
我說,「是的。」
她問,「那麼什麼是受精?」
我就回答,「噢,是額外的一種成分...你知道,需要這種額外的成分來使得青蛙爸爸和青蛙媽媽得到一隻青蛙寶寶。」
她 又問,「哦,人類也是這樣嗎?」
我心想,「這下好了,該來的還是要來。」我沒有想到這事來得這麼快,她才八歲。我努力回想所有給家長的指導叢書,唯一能想起就是,「只回答孩子們問的問題,不要提供任何額外的資訊。」於是我說,「是。」
她又問:「在哪裡?人類的婦女在哪裡產卵呢?」
我回答,「嗯,好問題,我們已經進化到了有自己的池塘,我們的身體裡有屬於自己的池塘。就在體內的池塘裡產卵。我們也不用擔心會和別人的卵搞混,因為那是我們自己的池塘。就是這麼回事。」
她又問,「那麼這些卵怎麼受精呢?」
我回答,「嗯,通過男人的陰莖,他們的精子使卵子受精。這要經過女人的陰道。」
當時我們正在吃飯,她驚訝得張大嘴,下巴恨不得掉下來,喊道,「媽媽!就是我們上廁所時用的地方?」
我說,「可不是~~可不是~~(笑聲)。但這就是我們的進化,是有點奇怪, 就好像把一個廢棄物處理站,建得緊靠遊樂場一樣,規劃不當。但是……」
她又驚呼「什麼?但是媽媽,男人和女人不能看見彼此光著身子的樣子啊。那麼這怎麼可能發生呢?」
這時我擺出一副人類學家的模樣開始說道:「男人和女人呢,會發展出一種特別的關係,當他們長大時,比你可要大得多的多,他們之間會產生一種特別的情感,到那時他們就可以赤裸相見。」
她問,「媽媽,你以前也做過那些?」
我回答,「是的。」
她又說,「但是媽媽,你不能生小孩啊。」因為她知道她是我領養的小孩,因為我不能生育。
我回答,「是的。」
她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你不用再做那些了。」
我無語。
過了一會兒她又問了,「但是當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時,那些事情會怎樣發生呢?就好比,他們怎麼知道是時候了呢?媽媽,難道男人就直接問,現在是時候脫褲子了嗎?」
(大笑)
我說,「沒錯。(狂笑)完全正確,就是這麼說的。」
後來我們開車回家,她看著窗外,問道,「媽媽,如果兩個人在街上遇到,一個男的一個女的,然後他們就突然開始做那事了,會不會這樣啊?」
我說,「噢,不,人類是很注重隱私的。哦,不會的。」
她又說,「如果有個聚會,有一群男人和一群女人,然後他們就突然開始做那事了。媽媽,這會不會發生啊?」
我回答,「噢,不,不,我們不會這樣做的。」
隨後我們到家,看見一隻貓,她又問道,「媽媽,貓咪們是怎麼做的呢?」
我回答,「是一樣的,基本上一樣。」
她立刻糾纏在腿的問題上,「但是,腿要怎麼放呢?媽媽,我不知道腿要怎麼辦。」她說,「媽媽,又不是每個人都會劈叉。」
我說,「我知道,但是這腿……這腿的問題自己會解決啦。」
她糾纏不放,「但是我想不通。」
沒辦法,我只好說,「要不我們上網吧,也許可以看到。」我當時猜測維基百科可以查到相關資訊。
於是我們上網,搜索貓的交配。不幸的是,在YouTube上,有無數貓的交配視頻。 我們看了,非常謝天謝地的,她只是一直感歎,「哇,多麼神奇啊!」她又繼續,「那麼狗狗呢?」我們接著搜索狗的交配。你知道的,她又看了那些視頻,完全沉浸其中。
她再次發問,「媽媽,你說網上會不會有人交配的視頻啊?」(大笑)這時我才意識到,我牽著八歲女兒的手,一直把她帶進了網路色情片的殿堂。
我看著她,那張天真充滿信任的臉。我說,「哦,不,絕對沒有。」
謝謝大家。
(掌聲不斷)
作者資料
茱莉亞‧史威妮(Julia Sweeney)
茱莉亞‧史威妮是《慾望城市》、《慾望師奶》編劇,也是知名喜劇演員,曾在影集《歡樂一家親》、《為你瘋狂》、《慾望城市》,以及電影《闔家救星》(Stuart Saves His Family)和《黑色追緝令》等粉墨登場。近作是在皮克斯動畫影片《怪獸大學》擔任配音。她於1990年至1994年擔任《週末夜現場》 固定角色,以名為「派特」的雌雄同體角色廣受歡迎。劇本作品《放開上帝》(Letting Go of God)敘述她的弟弟與非何杰金氏淋巴瘤的抗戰,以及茱莉亞同時罹患子宮頸癌的故事,曾在百老匯演出,並拍成電影;另一齣《上帝開玩笑》(God Said, “Ha!”)影片由名導演昆丁‧塔倫提諾擔綱製作。 茱莉亞也是相當有天分的隨筆作家,多年育兒生活提供她豐富的素材,寫成《半熟女娃半熟媽》以饗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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