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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國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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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馮內果,黑色幽默大師,透過文學改變了整整一代人的生活方式與思維方式! 這本隨筆是馮內果自1997年宣布封筆以後的第一部作品。黑色幽默大師以喜劇形式表現悲劇內容,在災難、荒誕、絕望面前發出笑聲。馮內果回憶了自己一生中所經歷的一些重要歷史事件,幾部代表作品創作的經過,小說「科幻」和「黑色幽默」風格的緣由,其中還包括他對政治、人類科技、生態等重大問題的深刻思考和議論。這是一個知識分子對現實世界,特別是對美國現行政策的批判,表達了作者的憂患意識和知識份子的良心。 本書的寫作形式極其自由,作者在不同的話題之間來回穿梭,時而政治評論,時而文學藝術,時而歷史人生,嬉笑怒駡,遣懷低吟,皆成文章。書中還有作者本人畫的草圖和手寫字體,強烈地傳達出馮氏特有的行文風格。 【好評推薦】 ◎「馮內果──黑色幽默大師,通過文學改變了整整一代人的生活方式和思維方式,《沒有國家的人》,像21世紀版的《小王子》,寫給那些吊兒郎當抽煙度日的紐約人。」~《耶路撒冷郵報》

內文試閱

一.   我當孩子的時候,是家裡的老么。任何家庭的老么總是愛開玩笑的,因為開玩笑是加入大人談話的唯一辦法。我姊大我五歲,我哥大我九歲,而我父母都很健談。因此小時候,在晚餐桌上,我總是讓所有人厭煩。他們不想聽我那些幼稚又傻氣的小孩子新聞。他們想談正經事,一些發生在高中、大學或工作上的事。因此,我能加入談話的唯一辦法就是講一些滑稽有趣的事情。我想最初,我一定是不小心講了一句雙關語或諸如此類的話,結果把他們的談話給打斷了。於是我發現,開玩笑是加入成人聊天的好辦法。

  我成長於大蕭條時代,那時,這個國家有非常出色的喜劇。收音機裡活躍著一堆絕對頂尖的喜劇家。我沒刻意模仿,但確實從他們身上學到不少東西。整個青少年時期,每天晚上我至少要聽一個小時的喜劇,我對什麼是玩笑,還有如何開玩笑,真是非常感興趣。 

  搞笑時,我會盡量不去冒犯別人。我想,我開的玩笑大部分都談不上低級。我想,我很少讓別人受窘,也很少令別人痛苦。唯一會讓大家吃驚的是,我偶爾會用一兩個髒字。有些事情是不能鬧著玩的。比方說,把納粹集中營改編成幽默故事或滑稽短劇,那是我無法想像的。我也不可能拿甘迺迪或金恩博士(Martin Luther King)的死開玩笑。不過除此之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是需要避諱的,還有什麼是不能為所欲為的。就像伏爾泰所描寫的,所有的人類浩劫都極其有趣。你知道,里斯本大地震就很好玩。 

  我目睹過德勒斯登(Dresden)的毀滅。我見過這城市先前的模樣,從空襲避難所出來後,我又看到了它被轟炸後的樣子,我的反應之一當然是笑。上帝知道,這是靈魂在尋找寬慰。 

  任何題材都可以當成笑料。我想,納粹集中營的死難者也會發出一種陰森恐怖的笑。 

  幽默可說是對於恐懼的生理反應。佛洛伊德說過,幽默是面對挫折時的一種回應——幾種回應之一。他說,當一條狗出不了門時,牠會亂抓亂咬,開始刨地,做些沒意義的動作,或是咆哮吼叫,種種等等,用這些反應來面對挫折、驚訝或恐懼。 

   大笑是由恐懼引起的。多年前,我做過一個滑稽電視節目。當時的編排基本原則是,每一集都要提到死亡,而且得用這個元素讓觀眾笑得半死,卻又搞不清我們是怎麼讓他們捧腹大笑的。 

  還有一種膚淺的笑。例如鮑勃.霍伯(Bob Hope)就不是真正的幽默家,他只是個淺薄的喜劇演員,從不提起任何傷腦筋的事情。過去對於勞萊哈台,我也總是一笑置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真正的悲劇。這些人太討人喜歡,以致無法在這個世界上倖存,他們始終處在危險之中。他們很容易被扼殺。
 
※ 

  即便是最單純的玩笑,也是基於恐懼所喚起的些微刺痛,像這個問題:「鳥糞中白白的東西是什麼?」剎那間,聽眾像是在課堂上被叫起來回答問題似的,很怕自己會說出什麼蠢話。等他聽到答案是「也是鳥糞」時,不禁大笑起來,想用笑聲驅散那股習慣性的恐懼。事實上根本沒人在測試他。 

  「為什麼消防隊員要佩戴紅色背帶?」以及「為什麼他們要把喬治.華盛頓埋在一座小山丘旁?」諸如此類。 

  還有一種東西叫沒有笑聲的玩笑,這是千真萬確的。佛洛伊德把它稱做絞刑架上的幽默。現實生活中就有這種情形,那是一種完全絕望的狀況,一點辦法也沒有。 

  德勒斯登大轟炸時,我們坐在地下室裡,用手臂抱著頭,免得被落下的天花板砸到。這時,一名士兵說道:「我很好奇,今天晚上那些窮人家都在幹什麼。」那口氣,就好像他是某個寒冷雨夜裡住在大宅中的公爵夫人似的。沒有人笑,但我們都很高興他說了這段話。至少我們還活著。他證明了這一點。 二.   我是生在大湖區的美國人,大湖區的淡水居民屬於大陸,不屬於海洋。每次我在大海裡游泳,感覺都好像在雞湯裡游泳。 

  和我一樣,美國的許多社會主義者也都是大湖區的淡水人。大多數的美國人都不知道,社會主義者在20世紀前半期到底做了些什麼,他們用藝術、用口才、用組織技巧來提高美國工薪階層——也就是我們這些工人階級——的自重、尊嚴和政治敏銳度。 

  掙工資的人沒社會地位、沒受過高等教育、沒財富,但他們可不是沒腦子的,這點有事實為證:美國歷史上最傑出的兩位作家和演說家,都是自學成才的勞動者,他們談的都是最深刻的一些主題。我指的當然是來自伊利諾州的詩人卡爾.桑德堡(Carl Sandburg),以及出生在肯塔基,隨後移往印第安那,最後落腳於伊利諾的林肯。我可以說,他們都和我一樣是大陸人,是大湖區的淡水人。還有一個大湖區人也是傑出的演說家,他是社會黨總統候選人尤金.戴布茲(Eugene Victor Debs),他以前是個火車消防隊員,出生於印第安那州特雷霍特(Terra Haute)一個中產階級家庭。 

  我們的隊伍萬歲! 

  比起「基督教」,「社會主義」不再是個邪惡的字眼了。就像基督教並不等同於西班牙宗教裁判所,社會主義也不再用來特指史達林和他的祕密警察,還有勒令教堂關閉。事實上,基督教和社會主義一樣,都致力於建立一個使所有男人、女人和孩子一律平等的社會,一個消除飢餓的社會。   順便提一句,希特勒是個買一送一的廉價品。他給他的黨取名國家社會主義,也就是納粹。很多人都以為希特勒的納粹黨徽是個異教符號,事實並非如此。那是一個工人基督徒的十字架,由斧頭和工具所組成。 

  馬克思說過:「宗教是人民的鴉片。」因為這句話,讓那些壓迫宗教的行為取得了正當性,像是史達林的關閉教堂,還有今日中國的搗毀寺廟。馬克思是在1844年說這句話的,那時候,鴉片和鴉片酊是唯一有效的止痛劑,人人都可以使用。馬克思也吃過鴉片。他很感激鴉片帶給他的短暫放鬆。他只是注意到這個事實:宗教也可以讓那些處於經濟或社會困境中的人得到寬慰,他完全沒有譴責這項功能的意思。他的話只不過是漫不經心的老生常談,並不是什麼正式宣言。 

  順道提一句,當馬克思寫下這些話的時候,我們甚至還沒有廢除奴隸制度呢!如果把時間拉回當時,你覺得,在仁慈的上帝眼裡,他會比較喜歡誰呢?是馬克思?還是美利堅合眾國? 

  史達林很樂意把馬克思的老生常談當成政令,中國的獨裁者也一樣,因為這句話似乎給了他們特許狀,可以名正言順的驅逐教士和僧侶,因為這些人可能會講他們的壞話,或破壞他們的事業。 

  這句話也讓我們國家的許多人有了藉口,可以指責社會主義者是反宗教的,是反上帝的,因此是絕對令人憎惡的。 

  我從未見過桑德堡或戴布茲,但我希望能見到他們。在這些國寶面前,我一定會變得結結巴巴。 

  我認識他們那一輩的一位社會主義者——印第安那波里斯的鮑爾斯.哈古德(Powers Hapgood),他是個典型的印第安那理想主義者。社會主義就是理想主義。哈古德和戴布茲一樣,出身中產階級,他認為我們國家在經濟上應該更公平。他想要一個更好的國家,就只是這樣。   哈佛畢業以後,他去當礦工,激勵他的工人弟兄組織起來,爭取更好的工資和更安全的工作環境。1927年時,他也領導了一群抗議者,反對麻薩諸塞州處死無政府主義者薩柯(Nicola Sacco)和萬澤蒂(Bartolomeo Vanzetti)。 

  哈古德家族在印第安那波里斯擁有一家罐頭食品廠,經營得很成功。後來哈古德繼承了這家工廠,他把工廠轉交給雇員,他們把工廠給毀了。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我們在印第安那波里斯相逢。他已經成為產業工會聯合會(CIO)的一個頭頭。當時,因為某次示威罷工的警戒線上發生了一些騷亂,他正為此在法庭上作證。法官放下了手中的所有事情,問他說:「哈古德先生,你站在這裡,你是個哈佛畢業生。像你這麼條件這麼好的人,為什麼要選擇過這種生活?」哈古德這樣回答法官:「為什麼?大人,因為『登山寶訓』。」    再說一次:我們的隊伍萬歲!    我來自一個藝術之家。而現在,我也以藝術謀生。這不是叛逆,我只是繼承家族的衣缽,就像接管埃索家族接管加油站一樣。我的祖先都是搞藝術的,我只是按照家族的傳統慣例,靠藝術過活。    我的父親是個畫家和建築師,他在大蕭條時期深受打擊,沒法賺錢養家,所以他認為我最好別跟藝術有半點牽扯。他告誡我要遠離藝術,因為他發現想靠藝術來賺錢根本行不通。他告訴我,如果我想上大學,就得學些嚴肅的東西,學些實用的東西。 

  唸康奈爾大學時,我主修化學,因為我哥哥是個鼎鼎有名的化學家。批評家認為,一個人要是受了技術教育,就不可能成為嚴肅的藝術家,就像我這樣。我知道,大學英語系的學生通常都比較畏懼化學系、物理系和工程系所教的課程,因為他們搞不清這些學科究竟在教什麼。我想,這種畏懼也被帶進了評論界。我們大多數的評論家都是英語系出身的,他們對那些愛好科技的人非常懷疑。不過無論如何,雖然我是主修化學,但我最後卻成了英語系的老師,於是我把科學思維帶進了文學界。只是好像沒什麼人對此心懷感激就是了。 

  我變成了所謂的科幻小說家,因為有某個人判定我是科幻小說家。我可不想被歸到那一類,所以我懷疑,我八成是在哪裡冒犯了某個人,因此得不到他們的信任,害我成不了嚴肅作家。我斷定這是因為我寫了有關科技的東西,而就算是第一流的美國作家,對於科技也是一無所知。我之所以被歸入科幻小說家,只是因為我寫了紐約的十拿化工公司(Schenectady)。我的第一本書《自動鋼琴》(Player Piano)就是關於十拿公司。十拿化工除了巨大的工廠之外,什麼都沒有。我和我的同僚都是工程師、物理學家、化學家和數學家。當我描寫奇異公司和十拿化工時,對那些從沒見過這類地方的評論家來說,我寫的東西簡直就是未來幻想曲。  

  我認為,把科技排除在外的小說根本就是歪曲生活,那和維多利亞時代的小說一樣糟糕,後者是因為把性排除在外而歪曲生活。  ※
 
  1968年,我寫《第五號屠宰場》(Slaughterhouse Five)的時候,我終於成熟到可以寫德勒斯登大轟炸了。它是歐洲歷史上最大規模的一場屠殺。我當然知道還有奧許維茲集中營,但大屠殺是突然發生的事,在很短的時間把所有人都殺死。1945年2月13日,在德勒斯登,十三萬五千人一夜之間全死於英國的炸彈空襲。 

  那純粹是一種毫無道理、漫無目標的破壞。整個城市遭到毀滅,這是英國人的暴行,不是我們的。他們夜間派來了轟炸機,用一種新式燃燒彈在整座城裡燃起大火,除了我這一小群戰俘外,一切生命都被大火吞噬。這是一次軍事實驗,測試的目標是:能否透過從空中投擲燃燒彈把整個城市給焚毀。  

  當然,身為戰俘,我們親手處置德軍屍體,把因窒息而死的屍體從地下室挖出來,抬到一處巨大的火葬場。後來我聽說,但我沒有親眼目睹,他們放棄了這套步驟,因為太慢了。當然,城裡的味道已經相當難聞了。他們改用火焰噴射器把這些傢伙燒掉。 

  為什麼我和我的戰俘同伴沒有死,我不知道。 

  1968年時,我是個作家。一個寫手。我寫任何能掙錢的東西,這你知道。什麼是地獄?我見過那東西,我就是從地獄裡出來的,所以,我想寫一本關於德勒斯登的書來賣錢。你知道,就是那一類會被拍成電影的書,由狄恩.馬汀(Dean Martin)和法蘭克.辛納屈(Frank Sinatra)以及其他人來扮演我們。我試著寫,但怎麼寫都不對勁。寫的全是垃圾。 

  於是,我去了一個朋友的家——伯納德.奧赫爾(Bernie O’Hare),他曾經是我的戰友。我們試著回憶在德勒斯登當戰俘時講過的有趣素材,那是一些頂呱呱的素材,能用來拍一部精采的戰爭片。然後他的妻子瑪麗勃然大怒,她說:「當時,你們什麼也不是,只是小孩而已!」 

  對士兵來說,這是真的。他們事實上都是孩子。他們不是電影明星。他們不是「公爵」約翰.韋恩(Duke Wayne)。認識到這個關鍵問題之後,我終於能夠暢所欲言地講出真話了。我們只是孩子,於是《第五號屠宰場》的副標題成了「兒童十字軍」。 

  為什麼我得花上二十三年的時間才能寫出我在德勒斯登的經歷?我們全都帶著一堆故事回家,我們全都想以這種或那種方式把它們換成現金。而瑪麗.奧赫的實際意思是:「你們為什麼不改變一下,講一講真話呢?」 

  海明威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寫了一個短篇,叫〈士兵之家〉(A Soldier’s Home),講的是當一名士兵回家之後,問他在戰場上看見了什麼,是多麼粗魯的事。我想有很多人,包括我在內,當被老百姓問起關於打仗和戰爭之類的事情時,都會一言不發。這是一種時尚。你知道,要想讓別人對你的戰爭故事印象深刻,最好的方式之一就是一言不發。這樣,老百姓就不得不去想像各種蠻勇的行動了。  

  但是,我認為越戰讓我和其他作家得到了解放,因為這場戰爭把我們的領袖和動機凸顯得如此骯髒,又徹底愚蠢。我們終於能夠談論一些壞事,我們對納粹這群你能想像到的最邪惡的人所做過的壞事。我親眼所見的事情,我不得不揭發的事情,讓戰爭看起來如此醜陋。你知道,真相真是很有說服力的東西。你不會希望看到它的。 

  當然,關於戰爭,我不談它的另一個原因是,它是不可言說的。

作者資料

馮內果(Kurt Vonnegut)

一九二二年出生於美國印第安那波里斯市,曾在芝加哥及田納西的大學就讀,畢業後開始為雜誌社撰寫短篇故事。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服役於美國航空部隊,遭德軍俘虜,親身經歷德勒斯登大轟炸,此一經驗成為代表作《第五號屠宰場》的故事背景。戰後在芝加哥大學攻讀人類學,四○年代後期成為記者和作家。 一九六三年《貓的搖籃》出版時,他被封為「真正的藝術家」,一九六九年《第五號屠宰場》出版,更奠定了他在美國和世界文壇的地位。他慣有的黑色幽默、諷刺的筆調和豐富的想像力最為人推崇。正如英國作家格雷安.葛林(Graham Greene)所言:馮內果是當代美國最好的作家之一。 著作包括《泰坦星的海妖》、《貓的搖籃》、《冠軍的早餐》、《藍鬍子》等十多部。另有出版自傳作品《聖棕樹節》,以及由丹.魏克菲(Dan Walkefield)主編的馮內果演講辭《這世界還不好嗎?》。 相關著作:《第五號屠宰場(全新中譯本)》

基本資料

作者:馮內果(Kurt Vonnegut) 譯者:劉洪濤 出版社:麥田 書系:PEOPLE 出版日期:2007-04-20 ISBN:9789861732367 城邦書號:RM6001 規格:膠裝 / 雙色 / 176頁 / 14cm×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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