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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資本主義的世界
- 作者:布蘭科.米蘭諾維奇(Branko Milanovic)
- 出版社:商周出版
- 出版日期:2020-06-04
- 定價:450元
- 優惠價:66折 297元
- 優惠截止日:2024年11月20日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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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資本主義稱霸了全球
但自由民主是否存續,卻是個問號
★《經濟學人》年度選書、亞馬遜暢銷書
★專文導讀——
劉瑞華/清華大學經濟系教授
★關注推薦——
Gordon Brown/英國前首相
萬毓澤/中山大學社會系教授
蔡依橙/「陪你看國際新聞」創辦人
《經濟學人》《金融時報》《紐約客》等國際媒體
#全球只有一種經濟體制:資本主義,但有兩種版本
在人類歷史上,世界首次被唯一一個政治經濟體系所主宰。在本書中,知名經濟學家布蘭科.米蘭諾維奇(Branko Milanovic)解釋了自封建主義和共產主義之後,這個重大歷史性轉變的原因。
米蘭諾維奇在研究各種模式的資本主義的同時,也提出質問:當資本主義成了世界唯一的政治經濟體制,未來會更美好嗎?他的結論令人擔憂,但還有轉圜餘地。資本主義有很多缺陷,但也很有幫助,我們無法逃離資本主義,但可以改善它。
#自由菁英資本主義vs.政治/威權資本主義
米蘭諾維奇認為,資本主義之所以成功,是因為它確實「有效」。它帶來繁榮,滿足人們對自主性的渴望。但同時也讓人們付出道德上的代價,促使我們將物質成功視為最終目標。
在西方,「自由菁英資本主義」現在因為不平等和恣意妄為的資本家所扭曲而出現裂痕。書中從1914年之前的古典資本主義開始追蹤其演化,經過二十世紀中葉的社會民主資本主義,來到富裕世界的自由菁英資本主義。並以美國為代表,探討自由菁英資本主義的四大特徵,包括淨所得在勞動和資本間的分配、高資本所得與高勞動所得的連結、婚姻模式,及財富的跨世代傳遞。再進一步論述這些系統性因素如何影響所得分配,並造成上層菁英階級的形成。
另一方面則是出現在部分新興國家的「政治/威權資本主義」,例如:中國、越南、新加坡等。作者認為政治資本主義大多數是殖民地或類殖民地社會發生共產革命後的產物,因此會先討論共產主義在全球歷史中的定位,以及共產革命對殖民地社會的影響。接著以中國為例,闡述政治資本主義的主要特徵、矛盾,還有國際角色。雖然許多人聲稱政治資本主義更有效率,但它也更容易受到貪腐的影響,而且一旦經濟成長趨緩,社會動盪便隨之而來。
#資本主義與人類的未來
展望未來,米蘭諾維奇認為關鍵取決於自由菁英資本主義是否能踏入更先進的「人民資本主義」,但也可能出現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方向:轉變為「金權資本主義」和政治資本主義。
資本主義是個有風險的系統,但也是人為(人類)的系統,我們的選擇,以及我們能否看清這些選擇,將會決定資本主義與人類的未來。
★各界好評——
「這本書要告訴你現今的世界正處在兩種資本主義體制對立,而且可能衝突的當口,我們不得不想,將來會如何?」
——劉瑞華,清華大學經濟系教授
「前瞻性著作《全球不平等》的精采續集。布蘭科.米蘭諾維奇以他獨特的研究和恢弘的史觀為基礎,提出關於人類未來的重要問題。」
——高登.布朗(Gordon Brown),英國前首相
「經濟統計大師布蘭科.米蘭諾維奇將現代資本主義大致區分為兩類:西方的『自由型』,和出現在中國的『政治型』。在這本追根究柢、論述豐富的著作中,他權衡了我們眼前的選項,並且探討未來是否可能只剩下其中一個版本。」
——詹姆斯.高伯瑞(James K. Galbraith),《常態的終結》(The End of Normal)作者
「社會契約傳統顯然已不復存在。無論生活在北京或紐約,重新協商內容的時刻正在逼近。」
——愛德華.盧斯(Edward Luce),《金融時報》(Financial Times)
「減稅幅度越高的國家,貧富不均現象也越嚴重……後果在本書有詳細討論……本書延續米蘭諾維奇的前作《全球不平等》……建議兩本書一起閱讀……[米蘭諾維奇]隸屬於新一代的數據經濟學家,他們協助追蹤近年來所得分配情況。」
——利阿夸特.阿罕米德(Liaquat Ahamed),《紐約客雜誌》(New Yorker)
「米蘭諾維奇勾勒出一套資本主義分類法,並且從一九一四年之前的古典資本主義開始追蹤其演化,經過二十世紀中葉的社會民主資本主義,來到富裕世界的『自由菁英資本主義』,尤其是美國。接著他舉中國為例,以出現在許多新興國家的『政治資本主義』做對比。這兩種資本主義形式主導全球,兩者的共同發展將會形塑未來幾十年的世界歷史。」
——《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
「一本卓越出色的著作,或許是作者迄今最為宏觀的一本……每一位有興趣挑戰自己對這套[應該是]唯一社會經濟體系理解程度的讀者,我強烈推薦閱讀本書。」
——羅伯特.伊亞科諾(Roberto Iacono),《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書評》(LSE Review of Books)
「對於希望增進對當前經濟研究題目的了解和相關政策辯論的人來說,這絕對是一本價值非凡的著作。」
——馬特.馬鳩斯基(Matt Mazewski),《公益雜誌》(Commonweal)
「可能成為本世紀內關於資本主義的開創性著作……作者的結論和觀點替資本主義狀態的研究做了非凡貢獻。」
——《商業日報》(Business Day)
「一名研究不平等的學者警告,雖然資本主義打敗了其他競爭經濟體系,但自由民主是否存續仍然是個問號。他認為,自由資本社會對於利潤的不當追求已經破壞了維護開放和民主的倫理準則;現在,這股趨勢正將這些社會推向更為專制的資本主義社會,像是中國。」
——《經濟學人》
「本書嘗試釐清新的世界秩序和可能的結果。單憑這理由,就值得一讀……對於當今資本主義現況和未來可能的方向提出有趣且重要的內容。米蘭諾維奇對經濟數據長期的關注(不僅僅是簡單的理論)和他對菁英自由主義的適度批判,絕對能提供本書讀者充分的資訊和啟發。」
——《紐約圖書月刊》(New York Journal of Books)
「全球不平等的論述大師布蘭科.米蘭諾維奇在這本精妙著作針對該主題提出全新觀點。藉著探究資本主義和共產主義的意識基礎演化,還有分析亞洲崛起,特別是中國,他在體制和意識形態如何影響全球經濟長期發展的關鍵角色上,提出了發人省思的見解。」
——馬德斌(Debin Ma),倫敦政經學院(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Political Science)
「本書是一本涵蓋了現代資本主義豐富歷史的精彩作品。」
——愛德華.沃夫(Edward Wolff),《美國的財富世紀》(A Century of Wealth in America)作者
「米蘭諾維奇寫了一本或許是他迄今最有企圖心的著作。帶著他一貫的鞭辟入裡和旁徵博引,本書對當今資本主義的本質有著最廣泛深入的見解,並且思考了資本主義在未來一世紀的可能方向。」
——亞濬.加雅德夫(Arjun Jayadev),阿齊姆普蘭吉大學(Azim Premji University)
目錄
導讀 》這世界怎麼了?又會怎麼樣呢?/劉瑞華
第一章 後冷戰世界的輪廓
資本主義是當今全球唯一的政治經濟體系,全世界都依照同一套經濟原則運行的情況是史上頭一遭。然而,資本主義是以兩種不同類型成為世界主宰:一是以美國為代表的「自由菁英資本主義」,另一則是以中國為代表的「政治/威權資本主義」,兩者似乎正在彼此競爭。
第二章 自由菁英資本主義
本章探討自由菁英資本主義的四大特徵,包括淨所得在勞動和資本間的分配、高資本所得與高勞動所得的連結、婚姻模式,及財富的跨世代傳遞。再進一步論述這些系統性因素如何影響所得分配,並造成上層菁英階級的形成。最後說明為何二十世紀用以抑制貧富不均的政策做法,在二十一世紀行不通。
第三章 政治資本主義
政治資本主義大多數是殖民地或類殖民地社會發生共產革命後的產物,本章會先討論共產主義在全球歷史中的定位,以及共產革命對殖民地社會的影響;接著會以中國為例,闡述政治資本主義的主要特徵、矛盾,還有國際角色。
第四章 資本主義與全球化的交互作用
全球化使資本與勞動力流動四方。本章開頭探討全球化下的勞動力,接著論及資本,其中,最能反映資本流動的,莫過於所謂的全球價值鏈。而後,將闡述全球化——即資本和勞動力的流動——對社會福利的影響。最後會討論全球的貪汙腐敗。因貪腐與全球化密不可分,因此把貪腐和兩項生產要素的流動和社會福利的未來放在同一個層級討論。
第五章 全球資本主義的未來
資本主義的未來演變,取決於自由菁英資本主義是否能踏入更先進的「人民資本主義」:資本所得集中度較低、所得不平等較低、跨世代所得流動性較高。但也可能出現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方向:如果自由資本主義中的菁英,利用經濟權力成功掌控政治權力,自由資本主義就會邁向金權資本主義。如果年輕人受夠了主流政黨一成不變的政策,並因此對民主程序幻滅,認為民主程序無法促成有意義的改變,那麼自由資本主義就更有可能轉變成政治資本主義。
附錄一 共產主義在全球歷史中的定位
附錄二 「超商業化」與亞當‧斯密「看不見的手」
附錄三 方法及定義的討論
注釋
參考文獻
謝詞
導讀
這世界怎麼了?又會怎麼樣呢?
◎文/劉瑞華(清華大學經濟系教授)
這本書的書名很清楚,這世界只有資本主義了。英文書名更傳神地表達孑然一身的孤獨,若是人,孤獨久了會不會產生幻覺、人格分裂呢?資本主義的人格分裂不是幻覺,這本書要告訴你現今的世界正處在兩種資本主義體制對立,而且可能衝突的當口,我們不得不想,將來會如何?
還沒翻幾頁,這本書就讓我想起法蘭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的「歷史終結論」。1989年他的一篇文章掀開了當時知識界看待世界的新視角,書籍出版後讓他借自黑格爾(Georg Wilhelm Friedrich Hegel)歷史哲學的結論廣為人知。簡單地講,歷史終結的發生就是資本主義已經打敗社會主義,不再有意識形態之爭,歷史也不再具有提供人類進化的功用,可以功成身退了。
現在看來,三十年後資本主義的問題還很多,人類的意識形態之爭仍然處處可見,歷史並未終結,卻像是被遺忘了。本書的作者布蘭科‧米蘭諾維奇就是站在這個角度,指給讀者一個方向,看過去,也看未來。
作者指出,現今世界雖然只有資本主義,卻有兩種資本主義,分別是以美國為代表的「自由菁英資本主義」,以及以中國為代表的「政治資本主義」。許多臺灣的讀者對於這樣的區分也許比較容易接受,不過,若從資本主義的起源思考,即使保守地以18世紀工業革命算起,改革開放才不到四十年的中國,可以和美國相提並論嗎?
就在前幾年,福山教授來臺演講時,他的看法仍然傾向於中國正在經歷資本主義發展的過程,後進者有快速跟上的優勢,是否能趕上而與美國並駕齊驅,已經值得懷疑,更何況中國還有政治自由化的挑戰。這種看法雖然在美中矛盾升高之後較常受到質疑,不過仍是主流。這本書會受到知識界相當普遍的重視,與其有別於主流的看法,有很大的關係。
當前國際關係複雜,有些論者戰略性地誇大「中國威脅論」,看到這本書強調美中對立或許會見獵心喜。不過,這本書的重點並非放在政治訴求。而且,作者並未忽視前段所指出時序的差異,強調的是美國式自由菁英資本主義的缺陷留給政治資本主義抗衡的機會,這個缺陷就是貧富不均。
貧富不均其實是老問題,從工業革命之後,經濟成長帶來的富裕就被批評同時也造成了貧窮。馬克思主張的手段經歷過共產政權興衰的變化,帶來1980年代的改革開放。如今的問題是,如果經過改革的中國可以在號稱平等之下,創造快速經濟成長,自由菁英資本主義的貧富不均就顯得格外難堪。
本書所呈現的兩種資本主義,雖然是對立的競爭,但並非你死我活的鬥爭,而是在面對全球化的危機挑戰時,何者能夠通過考驗?作者顯然擔心美國式的自由菁英在即時處理問題的作為不看好,卻也懷疑政治介入的方式將會付出很大的代價。我在撰寫本文時,新型冠狀病毒(COVID-19)從武漢蔓延全世界,在中國造成死亡人數在六千人之前已經叫停,而美國則剛超過九萬人。
從「歷史終結」到「只有資本主義的世界」,看似延續,其實在思考方式上有根本的差異。我不禁想起記憶裡高中時期的三民主義課程,帶著鄉音的孫老師反覆說過的「正、反、合」,始終一知半解的辯證法,在這裡讓我有了一種想法。二次大戰之後的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之爭合為資本主義,那麼冷戰之後的全球化帶來了兩種資本主義之分,將來兩者是否會合?合的結果會是什麼?這本書裡沒有答案,不過也許你可以發現方法。
制度的差異所形成的競爭具有演進的性質,應該可以經由學習而調整。對全球化抱持正面樂觀看法的學者,因此認為人類社會都將趨向相同的方式,達成相同的成果。這種預期實際上並不會在可見的未來發生,一是因為有可能發生歷史經驗從未有過的新問題,二是因為制度改變的過程有種種難以處理的障礙。前者的例子就在眼前,COVID-19雖被翻譯成新型冠狀病毒,但英文名加上19,表示年份就在告知世人,這種前所未有的突發疾病將來還有,而且再出現時未必和之前的相同。後者則需要一種「路徑依賴」(path dependence)的理論來說明。
歷史經驗可以提供文明與國家優勝劣敗的知識,現實的制度競爭結果更可以帶來學習機會,得知改革的目標。然而,即使在知道應該改變或必須改變之後,改革仍然未必進行,或者進行後未必實現,甚至即使實現也未必一如原先的意圖。這種情況在「路徑依賴」的解釋下,是因為改革的起點並不在學習對象的路徑上,從自己的位置要達到別人所在的位置,無法依循別人的路徑,而必須找出自己的路徑。最麻煩的是,你能採取的步驟已經被自己的路徑所限制了。這個理論還引發了一個問題:我們在哪一條路徑上?
臺灣的讀者應該會很自然地想,我們屬於哪一種資本主義?不論在理智與情感上你的答案是什麼,都必須經過事實觀察的檢驗。當武漢開始爆發疫情,臺灣採取的管制手段比較接近哪一邊,應該不難判斷。政府防疫中心徵用口罩與禁止出口將實施至六月,近半年來口罩採取配給制、停止販售,而社會大眾普遍接受這種政府介入市場的危機處理方式。如果在疫情危機和緩之後,你願意思考一下臺灣應該朝向哪一種資本主義發展,那麼你應該翻開下一頁,繼續看下去。內文試閱
資本主義成為唯一政治經濟體系
全世界都照著同一套經濟原則運行:生產以利潤為導向、使用合法自由勞工、絕大多數為私人資本,並且有非集中化的協調分工,這種情況是史上第一遭。過去無論是羅馬帝國、六世紀的美索不達米亞、中世紀的義大利,或者當代的低地國(Low Countries,譯注:通常指荷比盧三國),資本主義總是和另一種生產分配模式同時存在,有時候甚至是在同一政治體之內。其中包括採集狩獵、各種奴役、農奴制(在法律上工人依附某塊土地並禁止向其他人提供勞動力),還有獨立手工藝者及小農從事的小規模生產。即使在短短一百年之前,當全球資本主義首次體現的時候,世界上仍存在著所有這些生產方式。俄國革命(Russian Revolution)之後,資本主義和共產主義共同瓜分全球版圖,後者大概擁有世界三分之一的人口。時至今日,除了一些對國際發展缺乏影響力的邊緣地區以外,只有資本主義碩果僅存。
這麼大膽的說法的確需要一些說明。確實有些分散於世界各地的小社群不以賺錢為樂,也有些非常鄙夷金錢的個人,但他們對世界樣貌和歷史進程不具影響。這裡所主張的個人信念和價值體系吻合資本主義目標,並不意味著人類所有的行動永遠都是為了利潤。人們有時會做出真正無私的舉動或是受其他目標驅使的行為。但對大多數人來說,如果以所花費的時間和金錢來評估這些行為,它們其實只占了人生一小部分。就好比稱那些用不正當的手段獲取大量財富,然後捐出其中一小部分的億萬富翁為「慈善家」是錯誤的一樣,我們也不應該只著眼於一小部分的利他行為,卻忽視人生90%的時間都花在能提高生活水準的活動(主要是賺錢)上這個事實。
然而,資本主義是以兩種不同類型的資本主義成為世界的主宰:過去兩百年在西方穩定發展出的自由菁英資本主義(將在第二章詳加討論),以及出現在中國、部分亞洲地區(新加坡、越南、緬甸)和部分歐非大陸(俄國、高加索國家、中亞、衣索比亞、阿爾及利亞、盧安達)的國家主導的政治或威權資本主義(將在第三章詳加討論)。
我們所看見的兩種資本主義模型不只在政治面不同,經濟面也相異,甚至社會氛圍方面雖然程度不大,但還是有差異。我認為,無論自由型和政治型資本主義之間如何競爭,都不可能出現單一種模式主導全球的局面。
亞洲崛起和世界的再平衡
政治資本主義在經濟上的成功正是上面提到第二個重大發展的推動力:亞洲崛起。亞洲崛起當然不僅僅是因為政治資本主義,印度和印尼等自由資本主義國家也成長非常迅速。但亞洲歷史上的轉型毫無疑問是由中國所主導。和資本主義晉身為全球霸權不同的是,這場改變有前例可循,因為它讓歐亞大陸經濟活動的分布大致回到了工業革命前的地位,但這當中還是有些許不同。
世界兩大區塊,西歐與其北美分支,還有亞洲,共占了70%的世界人口和80%的世界總產值;藉由貿易、投資、人口移動、技術轉移和思想交流,這兩方頻繁接觸。雙方隨之而來的競爭也比任何時候都激烈,因為彼此的體系雖然相似,卻並不相同。這場競爭可能是有意為之,一套體系試圖凌駕另一套並且征服世界其他國家,也有可能只是各自展現風華,起而仿效某一套體系的國家多過另外一套。
這場地緣再平衡正在終結西方在軍事、政治,還有經濟上在過去兩世紀屹立不搖的優勢。世界經濟力再平衡不僅僅是地緣層面,也有政治層面。中國的經濟成就動搖了西方宣稱資本主義和自由民主勢必相互連結的說法。其實,即使在西方國家,這種說法也因為民粹分子和財閥問題而受到挑戰。
西方社會對全球化的不滿有一部分來自社會大眾和菁英之間的鴻溝。菁英們過得很好,但絕大多數感受不到全球化好處的人則充滿憤怒,認為全球貿易和移民是他們生活困苦的原因(請見第四章),無論是否真是如此。這種情況類似1970年代第三世界的社會,都展現出了二元化特徵:資產階級躋身全球經濟系統,而大半內陸偏遠地區則被遠遠拋下。本來只應該出現在開發中國家的「病症」〔新馬克思著作中稱之為「脫落」(disarticulation)〕似乎向北蔓延並且侵蝕了富裕社會。諷刺的是,值此同時許多開發中經濟體因為完全被納入全球供應鏈體系,二元特徵正逐漸減弱。
自由菁英資本主義和政治資本主義兩者似乎正在彼此競爭,分別以美國和中國為首。但即使姑且不論中國有意願提供並且「出口」一套在政治上,甚至是經濟上另一種版本的資本主義,政治資本主義本身特質就對世界各地(不只是亞洲)政治菁英極富吸引力:這套體系賦予政治菁英更大的自主權。它也吸引許多一般民眾,因為這似乎是高成長率的保證。
另一方面,自由菁英資本主義也有很多明顯優勢,最重要的就是民主和內化的法治精神。可以說,這兩個特徵促進了創新和社會流動,因此帶來更快的經濟成長,並且提供所有人幾乎相等的成功機會。對自由菁英資本主義的最大威脅則來自於對這套隱性價值體系的牴觸作為,那就是建立自我永存的上層社會和菁英階級與他人之間的分化。這樣的威脅不僅僅對體系自身的存續造成危害,也削弱了此模型對其他國家的吸引力。
接下來的兩個章節中,我想討論這兩種現代資本主義的主要特色,重點放在它們內生的特質,而不是暫時的偏差現象。我將深入探討這兩套體系所造就出的社會和經濟架構,特別是對所得不平等和階級結構的影響。我相信,這兩套體系處理這些議題的方式將影響它們的吸引力和穩定性,也連帶影響了我們在兩者間所做出的抉擇。
作者資料
布蘭科.米蘭諾維奇(Branko Milanovic)
米蘭諾維奇現為紐約市立大學研究生中心(Graduate Center, City University of New York)客座首席教授,並為史東社會經濟不平等研究中心(Stone Center on Socio-Economic Inequality)核心師資。曾任世界銀行(World Bank)研究部門的首席經濟學家。著作包括《全球不平等》(Global Inequality)和《富人與窮人:全球不平等簡史》(The Haves and the Have-Nots: A Brief and Idiosyncratic History of Global Inequa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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