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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邊陲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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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日本著名文化評論家內田樹代表作《日本邊陲論》,台灣首度出版! 「我們一直在追求外界的典範,否則便無法決定自己的位置。只有在模仿他者的慾望時,我們才知道自身的慾望何在。」——內田樹 何謂日本人? 東張西望的日本人為何無法像歐巴馬那樣演講? 日本人是世界上最喜歡論述「自己國家特殊性」的民族,其國內以各種角度探討的「日本人論」多不勝數。日本人寫就的日本人論,多是面向國內,針對不了解日本國情的外國人所寫的不多,而本書即是專為外國朋友而寫,從地緣政治學的觀點揭示日本人獨特的民族觀及自我意識。 本書甫出版便成為日本年度暢銷書,被評為「日本人論的金字塔」。作者內田樹為日本著名的思想家與文化評論家,他從過去日本思想大家如丸山真男、澤庵禪師與養老孟司的論述中,重新提出「地緣政治學的邊陲性如何規範日本人的思維與行動」,即為本書命題。 過去日本人將中華文明當作世界中心,今日則視歐美文明為中心,無論在思想文化或政治經濟方面,日本人始終讓自己退居於邊陲之境。「邊陲民性格」已深刻地寫入了日本列島居民的民族同一性中,特徵就是「從起源處就落後了」、「自己不具有從零開始創造制度的能力」、「唯有透過與他國的比較,才能描繪自己國家的形象」。 即使經過明治維新的思想衝擊,日本人仍舊難以擺脫此一宿命——拚命地適應中心,卻無法自創中心。這種「對自身無能的自覺」、把外來知識奉為「正統」而貶低本土的現實,使得日本人的民族自尊心不斷被文化上「低人一等」的劣等感所糾纏。但相反地,也意味著對「學習」的強烈慾望。日本人似乎被賦予了一種民族才能,雖不擅長創新,但對於學習、模仿、改良卻非常在行。 作者內田樹以「大圖景」(big picture)式的全觀視野縱貫論述,再從「邊陲」視角來探討日本人國民性格的來源和形成歷程,及其對日本的政策制訂和制度設計的影響。透過「中心與邊陲」、「外來與本土」、「先進和原始」、「世界標準與當地原則」等空間遠近、開化遲速的對立為骨幹來「組織現實世界」,形成了日本人此時此刻的現實,欲從中重新找回自我定位,將是日本人不可迴避的國族課題。

目錄

推薦序 日本中心論,改變不了日本人的邊陲心態/蔡增家(政治大學國際關係研究中心教授) 前言 I日本人是邊陲人? 「大敘事」的消失 東張西望的日本人 日本人為何無法像歐巴馬那樣演講 唯有透過與他國的比較,我們才能談論自己 用「我了解你」,當作戰鬥的手段 「受害者意識」的邏輯 「邊陲人」的心理狀態 對明治人而言「日本即中華」 當日本人不再是日本人時 那就邊陲到底吧! II「學習」效率高的邊陲人 「美國的司馬遼太郎」 君之代與日之丸的根據 假借虎威的狐狸 從起源就遲了 閱讀《武士道》 開放而無防備的日本人 為何掃廁所是在修業 學習的精髓 《水戶黃門》的編劇藝術 III「機」的思想 必然存在遠方的睿智 天堂或地獄都無妨 「機」與「邊陲人的時間」 武道的「天下無敵」 何謂不樹敵的「我」 細膩地運用身體 「現有物」的「充分利用」 「學習力的劣化」 雖不理解,卻又理解 「不在世界中心」的前提 IV與日語共生的邊陲人 「僕」為何無法寫這本書? 「喂喂」所傳達的事 姿態高到不像話的人 日語的特性何在? 日語孕育了漫畫腦 「真名」與「假名」的使用區分 日本人的使命 結語 參考文獻

內文試閱

日本人為何無法像歐巴馬那樣演講
  二○○九年一月二十日,歐巴馬對著來到華盛頓的兩百萬聽眾做了一場歷史性的就職演說。那是一場相當傑出的演講。為此,我認為日本人多少會感到有些落寞,困惑「為何日本首相沒辦法像他那樣?」當然,每個政治人物的個人特質不同,但更重要的是結構性問題。各位記得嗎?該就職演說的「重點」在於提到建國先賢的段落。      為了我們,他們只帶著簡單的行李就遠渡重洋,來到這裡追求新天地。為了我們,他們辛勤勞動,開墾西部,風吹日曬,篳路藍縷。為了我們,他們在康考特、蓋茲堡、諾曼第、溪生等地奮戰,喪生。他們胼手胝足,犧牲奉獻。心之所願就是為後人打造美好家園。(……)他們想把美國建設成超越個人野心之總和的國家;在這裡,不論出身,無拘貧富,超越黨派,每個人都能追求自己的夢想。他們走過的路,我們必將追隨。我們至今仍是世上最繁榮、興盛的國家。(……)我們必須再度奮起,撢落身上的塵埃,再造強大的美國。      很感動吧!無論是清教徒、來自非洲的奴隸、西部拓荒者,或亞洲移民,前人的眼淚與血汗都是為了此時此地的「我們」而流的。「美國人」超越了人種、宗教、文化差異,從前人那裡得到了「禮物」,同時也繼承了將它流芳後世的「責任」。美國人之所以是美國人,乃因過去的美國人就是這麼做的。這就是美國人採用的「民族物語」。      美國人的民族性在建國之初就做了「初始設定」,發展不順代表偏離了初衷。倘若美國運作不順暢(就像電腦操作失誤般),只要回歸初始設定即可。國家面臨重大關鍵時,也只需回到問題的起源即可,那就是:「我們當初創立這個國家的目的為何?」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我卻想反問:真是「理所當然」嗎?對此,我持懷疑的態度。至少我們日本人就不會「那樣想」。面臨國家危機時,我們不會回歸「最初創立這個國家的目的為何」的問題。因為我們的國家並非基於某種理念創造的;換言之,我們缺乏一個得以回歸的初始設定。      我們並不會認為對馬的武士是「為了我們」而跟元朝和高麗同盟軍作戰,也不覺得關原之役士兵的血是「為了我們」而流,更不會認為屯田兵千辛萬苦開拓北海道是「為了我們」。我們周遭根本沒人在歌頌他們的偉大,說:我們此刻的繁榮是先人的血汗換來的,我們必須繼承他們的使命與夢想,並流傳給下一代。至少我個人並不曾看過。      對距今比較近的戰爭亡者,大家應該記憶猶存,因此也並不是沒人追問他們為何而死?如此的死亡又為我們帶來了什麼?但是,問題的答案卻相當分歧。即便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戰死的人,死亡的意義在我們國民之間也不具共識。就某些人來看,這些陣亡者是「護國英靈」,對另一批人而言卻是「戰爭共犯」,可謂評價兩極。他們為何而死?死亡的代價給我們帶來什麼?留給後人哪些未竟的志業?而我們又是如何看待這些遺產與使命?該如何傳承給下一代?很可悲地,日本國民對這些問題都沒有共識。      被動員參與沖繩之役的大和戰艦年輕士官,對自己要在戰略中邁向無意義的死亡深感苦惱。他們在士官室裡熱烈討論著將臨的死亡意義何在。其中一位海軍大尉在爭論後所做的總結,被吉田滿寫進《大和戰艦之末日》裡。      不進步則無戰勝之可能,失敗後之覺醒方為最佳之道。日本太輕視進步,長期拘泥於個人之潔癖與德義,忘卻進步的真義。失敗後不覺醒,日本怎能得救?此時仍不覺醒,更待何時?身先士卒乃我等衷心之所願,為日本重生肝腦塗地亦在所不惜。      許多青年願意「為日本重生肝腦塗地」。他們犧牲性命,為的是給後人帶來和平與繁榮。我們得到了他們自我奉獻的「禮物」。問題是,我們是否妥善回應了他們所託付的「真正的進步」?甚至,接下如此託付的我們,是否持續講述著他們的「故事」呢?      答案是沒有。而且這狀況也不是今天才開始的;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我們幾乎不曾談論從先人那裡繼承並應流傳後世的,是怎樣的歷史遺產。相對地,我們談的是和其他國家的比較。      唯有透過與他國的比較,我們才能談論自己      我們並不以「日本必須如此」為準據來建立自己的國家形象。是不能還是不做,那是下一個問題。我們一味熱中的是與他國的比較。唯有使用「其他國家那樣,而我們卻這樣,所以必須以他國為標準,進行自我矯正」的句型,才有能力「討論經國濟民之大業」。      歐巴馬就職演說後,有人請當時的總理大臣發表感想。他說:「世界第一、第二大經濟強國的協助是有必要的。」我認為這是典型日本人會有的言論。當首相想要表達「日本在世界上是怎樣的國家」時,首先浮上腦海的就是「經濟力排行」。我們若在軍事上佔優勢,或ODA、國際學力測驗等名列前茅,那麼,首相最先想到的就是這方面的「排行榜」,並會拿來陳述日本的國際角色,以及對美國有何用處。在這裡,我們完全看不到與GDP、軍事預算、諾貝爾獎得獎人數等無關,屬於該國獨有,且別國無法取代的存在理由。也就是缺乏本質的、不變的概念。      想當然耳,經濟排行榜每年都在變化,不能做為國民主體性的指標。若想以「世界第二大經濟強國」的概念來建構美日關係,就意味著日後若變成「第三位」或「第五位」,對美關係可能會因而改變。但對這種發言大家竟然都不覺得「奇怪」,才是我認為最「奇怪」的事。      若有音樂家被問到與其他音樂家的合作展望時,回答「我想以排行榜第二名的音樂家」和對方合作,那麼,大家一定會嗤笑是個無稽的回答。排行榜每週都會變化,理論上和一個音樂家獨創的音樂無關。除卻「我想做怎樣的音樂,你想做怎樣的音樂」這種與未來創作相關的問題,並無法討論音樂合作的發展。明明在音樂上知道如此,到了外交上卻忘記「我想創造怎樣的國家,你的國家」依然是最重要的問題。對此,我感到相當不可思議。外交構想是視野的展現,與經濟力的排行理論上並不相干。應該提到的是「他國欠缺,而我國獨具之處」,但首相腦子裡浮現的卻是「經濟力排行」。或許與個人特質有關,但若沒有人覺得這回答很「奇怪」,那就是全體國民的問題了。      唯有透過與他國的比較,我們才能描繪本國的形象。此外,我們也無法討論國家戰略。每當要觸碰這類議題時,思考就會自動陷入停止的狀態。這是日本人顯著的國民性。      記得大塚英志先生曾策畫一場作文比賽,主題是請高中生執筆日本憲法。後來高橋源一郎先生告訴我,其中一位參賽者寫道:希望日本成為一個「中等國家」。我聽了和他相視而笑,不約而同說出「好中肯喔!」。「中等國家」的說法讓我們很有「感覺」。此話怎講?因為,除了日本人,再也沒有別的國民會這樣遣詞用字了。我想這個高中生的發言應該會讓許多日本人產生共鳴,覺得「言之有理」吧!因為這句話精準地掌握了日本人設定的國家形象。      右邊有「那個國家」,左邊則是「這個國家」,而我們處於他們之間的某個地方。唯有這樣,我們才能闡述自己的國家定位。但這並非在說日本人不夠堅毅,或沒有原則,我想表達的是:日本原本就是這樣的國家。因此,這個高中生完美道出了日本的國家本質。日本這個國家並非基於某種理念而建國的;是先有了這個國家,再根據自己與其他國的關係,決定自身的相對地位。我們先參照其他國家的看法,之後再決定本國的視野。      歐巴馬就任美國總統後,各大報社論最先討論的都是「新總統對日本的態度是親善的還是威嚇的。他們會回應日本的要求,亦或輕視日本」這樣的問題。比起探討美國對東亞戰略的「內涵」,具體而言,我們優先討論的是與日本接觸時,他們的「語氣、表情、態度」如何的問題。對方表現若較溫和,某種程度上,我們也會比較敢提出要求。倘若對方的態度不妥協,那麼即使不情願,也只好默默承受。總之就是要看對方的臉色行事。像這樣,日本媒體最關心的,並非美國外交戰略的「內涵」,而是他們表現出來的「態度」。      號稱「外交達人」的,都自信滿滿且眾口一致地宣稱:「美日同盟是日本外交的根本」。這樣說應該有其道理。但並不意味美國與日本的國家利益一致,也不代表比起其他國家,美國會更優先考慮日本的利益。無庸置疑地,美國唯一考量的是自己的國家利益。也只有當他們精算出,若顧慮日本的好處將有利於美國時,他們才會這麼做。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當美國提出有損日本國家利益的要求時,仍無法撼動那些「外交達人」對於「唯有美日同盟一途」才是正確道路的執念。而之所以會發生這種不合常理的判斷,乃因我們內在共享一種奇妙的憑據,認為「有時美國的要求不利於日本,這代表他們在情感上對日本比較親密。因為,唯有對『自己人』才會毫無顧忌提出無理的要求。」      小泉內閣時代曾推動「結構改革.制度緩和」的政策。講難聽一點,這是一種系統性的調整,目的是為了方便美國企業在日本從事經濟活動並提高利潤。讓美國更自由地掠奪日本,是這個體系昭然若揭的目的,但結構改革論者卻不覺得對方心懷不軌,甚至相信讓美國在日本市場盡情發揮,便能強化美日之間的「親密關係」。他們認為這樣能優先保障日本的國家利益。      日本對伊拉克戰爭所做的「人力貢獻」也是一樣。我們的政治人物理應能判斷這非但不是一場正義之戰,甚至會給國際社會帶來更大的混亂(倘若無法理解這一點,只能說他們的認知能力很有問題)。但即便如此,日本政府還是從頭到尾協助了小布希打這場毀滅性的戰爭。他們推斷美國會覺得比起「支援正義的戰爭」,「支援不義之戰」更顯現出日本是美國的「自己人」。他們認為支援孤立無援之戰,會比獲得國際社會認同的戰爭更能增進親密程度(或許吧!)。但其實就像《昭和殘俠傳》一樣,會這麼想的只有日本人而已。而且我們所傳遞的「親密」訊息,美國人恐怕是無法切身感受的(在理性上或許可以)。      日本人對於「親密感」的執著,優先重視各情境下的親密關係,勝過自我主體性的貫徹,這種傾向曾讓露絲.潘乃德甚感訝異,有關這一點,她已在《菊與刀》一書中指出了。      被俘虜的日本兵為她提供了研究語料。最令她詫異的行動莫過於異於歐美,日本兵會進一步協助敵軍一事。她在書中的描述如下:      這些長年吃公家飯、極端的國家主義者,竟然告知敵軍日本彈藥庫之所在,詳述軍隊的兵力配置,協助我軍撰寫文宣,搭乘我軍轟炸機引導追蹤軍事目標。就像翻開生命的新篇章,即使新舊頁面寫的東西截然不同,他們仍同樣忠實地實踐新扉頁上的內容。      日本人在各種情境下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對象時,都會相當自然地表現出親密與無防備的態度,這種傾向與身為軍國主義者毫無悖離。池部良也曾記載過相同事例。池部從中國華北轉戰南方,之後晉升陸軍中尉,並在印尼的哈馬黑拉島直至戰爭結束。畢業於英文系、英語流利的他,被砲兵連隊長任命扮演與澳洲軍隊斡旋的角色。任職命令下達後,據說連隊長是這麼問他的。      「『對了,和洋鬼子、不、和白人見面時,第一句話要說什麼?』      『……』。由於問題來得突然,我本來應該知道的,一時卻找不出合適的英語回答。      『Thank you,對嗎?      而且聽說白人初次見面時都會擁抱、親嘴。所以我也得那麼做嗎?』」      陸軍大學出身的職業軍人向來很會欺負池部這種從學生晉升的士官或徵兵,如今態度丕變,卑屈得令他錯愕。他覺得這些人不是該負起戰敗責任,切腹謝罪嗎?但若對照潘乃德的著作來看,這似乎是日本職業軍人理所當然的反應。      永遠都要優先考慮自己與當時掌權者的親疏關係,這是軍國主義意識形態不斷灌輸給日本人的教誨。而這種意識形態若非與我們國民性深切契合,那場戰爭根本就不會發生。      比起自身思想與行動的一致性,應該優先考慮的是當下的親密關係。總之就是「識時務」,以被動態勢向對方傳達恭順、親密的訊息。這種態度就是丸山真男說的「超國家主義心理」,而且早已定型化了。      丸山的解釋是這樣的。日本軍人並非依據首尾一致的政治意識形態行動,「天皇代表著終極價值,對於天皇的相對接近感」才是統整一切行動秩序的指標。      「對於這個終極實體的接近度,不僅是個別權力支配,也是讓全國機構運作的精神動力。制約官僚或軍人行為最重要的,並非合法性的意識,而是地位更優越的人,以及更接近絕對價值體的存在。(……)此處所指國家、社會地位的價值標準,與其說是社會職能,毋寧是與天皇的距離。」      與當下最有權勢者在空間上的遠近親疏,暫且決定了我是什麼,以及該如何行動。這絕非老掉牙的故事。即便到了現代日本,這個機制仍運作得相當順暢。當然,那並非以天皇為頂點的權力階級制。至今依舊制約官僚、政治人物與知識份子行動的,是他們和他們所認定之「絕對價值」的接近度。主要資源都被挹注在學習如何分辨「與誰親近比較有利」,而非邏輯性地判斷「什麼才正確」。換言之,與其靠自己來做正確的判斷,不如找出那個「能做正確判斷的人」,並站在他「身邊」。這才是應該列為優先考慮的事。      在某個並非此處的他方,有一個等同世界中心的「絕對價值」。如何接近它?怎樣遠離它?這種距離意識決定了我們的思維與行動模式。接下來,我在本書中要稱這種人為「邊陲人」。

延伸內容

推薦序 日本中心論,改變不了日本人的邊陲心態
◎文/蔡增家 教授(政治大學國際關係研究中心)   有人說:地理位置形塑了一個國家的民族性格,這似乎是千古不變的歷史定律,也讓地理成為國家無法擺脫的政治「宿命」。   而抱持這種「地理宿命論」的人,常常會說:位處於寒冷北方的俄羅斯,因為長期與嚴峻的氣候搏鬥,形成不苟言笑的戰鬥民族,那是遊牧民族強悍不屈的表徵;然而,位在於列強環伺朝鮮半島的韓國,一直是中日俄大國相爭下的犧牲者,形成愛憎分明的恨文化,那是半島國家所無法擺脫的政治宿命。   這是從過去以來俄羅斯一直以擴大併吞領土,來滿足心理距離上的不安全感,而韓國卻存在著為了追求第一,以不擇手段來完成自身的大國夢。   另外,「地理宿命論」的人,也會說:位在於太平洋與亞洲大陸交接的台灣,因為看慣陸權及海權列強的送往迎來,形成多元包容的海洋文化,那是海洋國家特有樂天知命的樂觀心理;反觀,長期位處於亞洲大陸邊陲一角的日本,在日本海的天然屏障下,亞洲大陸的權力鬥爭,及半島的戰火綿延,似乎都與它無關,這形成一種既自卑又自大的島國文化,那是島國邊陲心理的最佳表徵。   這也是台灣從過去以來,一直習於外來政權的統治,而日本卻總是能夠以「旁觀者」的心態,來孕育出獨特的大和文化。   但,地理有時卻總是如此的捉弄人,它會讓地理中心淪為經濟的邊陲,而讓地理的邊陲,一躍成為經濟的中心,由此可見,地理的冷酷與無情。   例如,位在大陸與海洋中心的半島國家——韓國,應該可以善用自身的地理優勢,同時擷取大陸與海洋的經濟養分,讓自身一躍成為區域強權,但從現實面來看,韓國的近代史,卻有如一部被侵略的屈辱史,元朝的忽必略進攻日本要踏越朝鮮半島,日本進軍中國要先征服高麗王國,俄羅斯要進入太平洋則須先取得大韓民國,這讓韓國彷彿就如同大國刀俎下那塊柔軟的魚肉,也在強權勢力的政治劃分下,讓朝鮮半島成為一塊永久分裂的國家。   反觀,遠掛在亞洲大陸邊陲地帶的日本列島,在島國天然資源匱乏,以及距離經濟中心遙遠的劣勢下,應該會是一個經濟後進的國家,但從事實面來看,位處邊陲的地理優勢,卻讓日本免於亞洲大陸連年戰火的蹂躪,而日本海遙闊的地理天然屏障,也成為日本吸收大陸經濟文化的最佳過濾網,讓日本能夠輕易地擷取各國的長處,來補足自身制度上的不足,同時在島國的封閉性下,也確保大和民族的高度同質性,讓日本免於民族主義的政治分裂,在強權的「刻意」遺忘下,讓日本列島從明治維新以來,能夠在短時間之內,一躍成為亞洲的軍事與經濟強權。   只是,地理位置的中心與邊陲,真是一個國家所無法擺脫的政治宿命嗎?而「依賴理論」似乎再度強化了這種地理的意念與想像。   遙想在一九七○年代,來自巴西的社會學者卡多索(Fernado H. Cardoso),曾經以「中心—邊陲」的概念提出「依賴理論」(Dependency Theory),他以經濟強權的美國為中心,經濟後進的拉丁美洲國家為邊陲,中心國家以跨國公司為經濟手段,大量剝削邊陲國家低廉的勞力為生產工具,之後再將生產成品以高價輸入回邊陲國家,形成拉丁美洲長期對美國高度的經濟依賴,這讓鄰近美國的墨西哥,也不得不說出:墨西哥最大的地理劣勢,便是距離天堂太遠,但卻距離美國太近。   但,拉丁美洲的地理悲劇,似乎是無法套用在日本上,因為從過去以來,日本便把豐沃的亞洲大陸,當成是自己的天堂,而把鄰近的朝鮮半島,當成是進入中國的政治跳板,「中心」塑造中國與韓國成為近代史的悲劇,而「邊陲」反而成為日本無往不利的政治優勢。   只是,大家無法理解的是,日本如何利用地理的天然屏障,來過濾來自亞洲大陸的文化侵略,以保持「邊陲」的獨特優勢,讓自身成為亞洲的軍事強國?而在戰敗時,日本又如何擴大「邊陲」的概念,讓自身再度成為亞洲的「中心」?   內田樹這本《日本邊陲論》,便給了我們最佳的解答,他從意識、學習、思想及語言等四個面向,說明從過去到現在,日本是如何扭轉傳統地理中「中心」與「邊陲」的概念,既保存大和民族文化的獨特性,又發展出以政府為主導「發展國家論」的經濟成長模式。   日本人在表面上,也許從不承認自己是邊陲人,但在行為上,卻處處表現出對周圍漠不關心的邊陲人心態,這從日本人只希望自己成為「中等國家」的心態可以看出;而日本人也不時透過對外學習,來扭轉自身邊陲的處境,從明治維新時期,派出內閣大臣周遊列國學習英美法德俄各國新知的企圖心可以看出,而這種拋棄過去自我的學習效率之高,也令人咋舌。   那日本人究竟是如何善用自身的地理優勢,來讓自己成為亞洲的「中心」呢?內田認為有以下四種特性:   首先是把邊陲當成一種知識的過濾網,內田指出:日本人的學習,並非囫圇吞棗、漫無目的的學習,是具有功能性、工具性的學習,例如日本導入亞洲大陸的律令制度,但卻獨漏科舉及宦官制度,因為這兩者與日本的國風是相互違背的,而這時日本便會善用邊陲的地理優勢,假裝不知道有這種制度的存在,反正中間還隔著汪洋大海,這種學習機制,讓日本能夠學習國外新知,同時也適時保存日本傳統文化的精髓。   其次是透過技巧性的「無知」來扭轉自身的劣勢,例如在二次戰後,美國強加給與日本一部和平憲法,其中憲法第九條要讓日本不再具有軍事威脅性,而自衛隊則是要有效利用日本的軍事實力,面對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自相矛盾,日本卻選擇「停止思考」的無知策略,並把它歸咎於都是美國「強加」給日本的一種工具,而這種生存戰略,讓日本在外交政策上,能夠遊走於亞洲與美國之間,不但避免來自戰勝國的政治報復,也適時可以尋找時機再次進行國家正常化。   第三、是善用被害者的角色來重建軍事優勢,日本是當前世界上唯一受到原子彈襲擊的國家,因此,戰後日本政府便提出「不製造、不裝備、不引進」的「非核三原則」,但是美國為了自身的戰略利益,卻悄悄將裝備好的核武帶進日本港灣,日本雖然明知核武早已被帶進日本的事實,但卻以對外宣稱美軍在入港前,便已將核武解除的這種極不合理的方式,來將此事蒙混過去,而這可以讓日本在美國核保護傘下生存,也為日本將來重新成為核武大國,奠定穩固基礎。   最後是以擴大邊陲的方式來讓自身成為戰略的中心,日本雖然是亞洲的邊陲國家,但在明治維新之後,卻以「脫亞入歐」的方式,以亞洲白種人的論述,將地理界線延伸至歐美,而二次戰後,日本也再次以美日軍事同盟關係,以對美一邊倒的政策,將自身畫進美國亞洲戰略重心,這讓日本又再度成為抗衡共產勢力的「中心」,也成為美國在亞洲在平衡戰略上的重要一根槓桿,日本扭轉邊陲的功力,可見一斑。   當然,在日本的語言中,我們也處處可以看到日本處心積慮以「選擇性」使用,來讓邊陲成為中心,例如過去清末的洋務運動是強調「中體西用」的意識形態,但是明治維新之後的日本,卻並未採取這種策略,利用平假名與片假名之間的區隔,把「真名」的地位拱手讓外來語言,而把本土語言視為一時、暫定的「假名」,而從日語的語言結構中,可以看出日本對於外來語中「強者」思想入侵的處理手法,似乎早已駕輕就熟。   地理邊陲,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就好像是中國與朝鮮,是日本搬不走的鄰居,如何與其和平共處,便成為日本從過去以來最重要的生存課題,而我們看到日本以陰奉陽違的方式,來取得對方的信任,之後再試著以不對稱的關係,來從中取得最大的利益,這是日本千古以來不變的生存戰略,就如同抬神轎,要選最輕的一邊,日本永遠是以借力使力的方式來扭轉自身的劣勢。   也因為身處於「邊陲」,讓日本能夠因禍得福,它可以在明治維新時期,遠離亞洲大陸的帝國主義入侵與割據,超英趕俄成為軍事大國,也可以在二次戰後,遠離美俄冷戰的軍事對抗,全力發展經濟而成為戰後的亞洲經濟大國。   只是,當前日本雖然在經濟上成為亞洲的中心,但這卻改不了日本人長久以來的邊陲心態,也改變不了日本身處於亞洲邊陲的地理事實。

作者資料

內田樹

日本思想家、文化評論家、武道家。一九五○年生於東京,東京大學文學部畢業,東京都立大學大學院人文科學研究科博士課程肄業。曾任神戶女學院大學文學部總和文化學科教授,現擔任該校名譽教授。主要研究領域為法國現代思想、電影論、武道論等。著有《日本邊陲論》(獲二○一○年日本新書大賞第一名)、《當心村上春樹》、《老師了不起》、《下流志向》、《私家版.猶太文化論》(獲二○○六年小林秀雄賞)、《街頭媒體論》、《倒立日本論》(與養老孟司合著)等。

基本資料

作者:內田樹 譯者:徐雪蓉 出版社:立緒文化 書系:新世紀叢書.文化 出版日期:2018-02-02 ISBN:9789863600992 城邦書號:A430014 規格:平裝 / 單色 / 272頁 / 14.8cm×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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