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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與哀愁:第一次世界大戰個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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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觸動人心、具文學感染力的一戰史書 一百年前爆發的第一次世界大戰,帶來國家形式的轉變、革命運動、女權興起與美國勢力崛起,深刻影響了之後的世界。 一戰被視為歷史中重大的悲劇,但身在其中的人往往未能理解戰爭的災難性全貌。不同於其他戰史,瑞典史學家英格朗以二十二位來自法國、英國、德國、奧匈帝國、俄羅斯等十個國家,有著不同階級、性別、年齡、職業與族群背景的人物,引用他們的日記、信件與口述史,串接起一戰的每一天與每一場戰役。這些故事使百年前的生活場景與氛圍歷歷在目,全書如展開長幅的庶民生活史。所謂歷史,正是這些平凡人物感受的小時刻。 在書裡,可看到養尊處優的貴婦對戰爭爆發難以置信,被迫脫離舒適環境的貴族公子,從軍後受到道德與信仰崩壞的衝擊,也能看到無名小卒成為備受讚揚的英雄。他們當中有三人會死,兩人淪為戰俘,兩人會成為英雄。中文版特別收錄英美譯本沒有的文學家卡夫卡與穆齊爾的戰時日記。卡夫卡因為與未婚妻的情感糾葛、怵目驚心的傷兵以及繁重的工作,使他身心備受煎熬。全書更以青年希特勒的一篇戰敗日記為尾聲,為二戰的爆發預留伏筆。 儘管每個人的角色與命運不同,但都被牽扯進戰爭之中。這場戰爭不只是悲劇和恐怖,也包括荒謬、單調,甚至是美麗之處。藉由生動重現各式各樣的喜悅與苦難,本書寫出了戰爭的美麗與哀愁。 人物介紹 書中主要人物、他們的戰時職務以及在大戰展開之時的年齡。按照出場順序排列: 蘿拉.德圖辛諾維茨(Laura de Turczynowicz)——一名波蘭貴族的美籍夫人,三十五歲。 艾芙莉德.庫爾(Elfriede Kuhr)——德國女學生,十二歲。 莎拉.麥諾坦(Sarah Macnaughtan)——蘇格蘭救援人員,四十九歲。 理查.史登普夫(Richard Stumpf)——德國公海艦隊水兵,二十二歲。 帕爾.克雷門(Pal Kelemen)——奧匈帝國軍隊裡的匈牙利騎兵,二十歲。 安德列.羅巴諾夫洛斯妥夫斯基(Andrei Lobanov-Rostovsky)——俄國工兵,二十二歲。 芙蘿倫絲.方姆勃羅(Florence Farmborough)——俄軍裡的英籍護士,二十七歲。 克雷斯頓.安德列森(Kresten Andresen)——德軍裡的丹麥士兵,二十三歲。 米歇爾.科戴(Michel Corday)——法國公務員,四十五歲。 艾佛列.波拉德(Alfred Pollard)——英國步兵,二十一歲。 威廉.亨利.道金斯(William Henry Dawkins)——澳洲工兵,二十一歲。 赫內.阿爾諾(Rene Arnaud)——法國步兵,二十一歲。 拉斐爾.德諾加勒斯(Rafael de Nogales)——鄂圖曼軍隊裡的委內瑞拉騎兵,三十五歲。 哈維.庫欣(Harvey Cushing)——美國軍醫,四十五歲。 安格斯.布坎南(Angus Buchanan)——英國步兵,二十八歲。 威利.科本斯(Willy Coppens)——比利時空軍戰機飛行員,二十二歲。 奧莉薇.金恩(Olive King)——塞爾維亞軍隊裡的澳洲駕駛員,二十九歲。 文森佐.達基拉(Vincenzo D’Aquila)——義大利軍隊裡的義裔美籍步兵,二十一歲。 愛德華.穆斯利(Edward Mousley)——英軍裡的紐西蘭炮兵,二十八歲。 保羅.摩內利(Paolo Monelli)——義大利阿爾卑斯山地軍團騎兵,二十三歲。 法蘭茲.卡夫卡(Franz Kafka)──奧匈帝國勞保局職員,三十一歲。 羅伯特.穆齊爾(Robert Musil)──奧匈帝國國防軍少尉,三十三歲。 【本書特色】 書中除了這些人物的真實故事外,也穿插放置六十八張一戰時期的照片,其中二十二張是這些人物的肖像照,讓讀者能夠過文字與照片,感受到這些大時代中的小人物的生活場景。這本書呈現了戰爭中存在的各類感受:榮譽感、羞辱感、愛國情操、報復心、慈悲與生離死別的各種情緒,讓我們看見戰爭時期的集體心靈是如何形塑的。也許我們也可以用這樣的角度來看待臺灣在歷史中被迫捲入的戰爭災難。 【重要事件】 第一次世界大戰百年紀念。 【名家推薦】 ◎陳柔縉 專文推薦 「他們稱自己為失落的一代,但你會在這裡面找到自己的故事。」 ──《紐約郵報》 「一戰的書經常是傾向一邊的,而非全面的歷史,像是保羅福塞爾的《大戰與現代記憶》,或是雷馬克的小說《西線無戰事》。英格朗的這本書呈現了非傳統的萬神殿……這些人的生活既可怕又激動人心,全活在英格朗用一個個小時刻所堆疊的細節裡。在每個紀實中難忘書中驚人的結局。」 ──《紐約時報》書評 「數百則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怪誕、感人、難以承受且驚人的事件,這本不凡的書就像偉大的小說,將美麗和哀愁呈現得既普遍又具體。英格朗將原本隱匿在歷史和地理中的個體經驗釋放出來……將細節營造得像交響樂……」 ──英國《週日郵報》 「研究戰爭四十年來,我從來沒有讀過像這樣一本了不起的書。」 ──德格魯特(Gerard J. DeGroot)《華盛頓郵報》   「強大且具說服力。在眾多關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書籍中,其原創性令人注目。英格朗的書,幾乎每一頁都新鮮和且具啟發。」 ──英國《每日快報》 「英格朗的作品很細緻。做為一位歷史學家,他有著令人驚嘆的技能。但另一面的英格朗,是一位業餘散文作家,精心細緻,貼近人心,是位厲害的說書人。」 ──西班牙《必讀》(Que Leer) 「讀完之後仍會在腦海中久久縈繞不去。衝擊力極強。」 ──《倫敦大轟炸》(The Blitz)作者嘉迪納(Juliet Gardiner) 「一次又一次,他僅藉著少數幾個簡單鮮明的字眼,就能夠召喚出當下的氛圍。我熱愛所有的細節……令人深感振奮。」 ──《達芙妮》(Daphn edu Maurier)作者福斯特(Margaret Forster) 「當代描寫戰術與戰爭心理最傑出的一位作家。」 ──《耶路撒冷三千年》作者蒙提費歐里(Simon Sebag Montefiore)

目錄

推薦序 陳柔縉 致讀者 人物介紹 一九一四 一九一五 一九一六 一九一七 一九一八 結局 後記 參考文獻與出處 插圖目錄

內文試閱

致讀者
  著名的美國戰地記者華斯本(Stanley Washburn)在一九一五年獲邀為《泰晤士報大戰歷史》(The Times History of the War)撰稿。儘管向他邀稿的不是別人,而是報業大亨諾斯克里夫子爵(Lord Northcliffe),他卻還是斷然拒絕:「我坦白告訴他,我不想在戰爭期間撰寫任何以『歷史』為名發表的文章。我說,在我看來,生活在戰爭期間的人絕不可能有足夠的理解與適切的觀點能夠寫出這樣的東西。」   我在幾個場合上因故想到了華斯本的話。我的職業是歷史學者,但也嘗試過戰地記者的工作,在巴爾幹半島、阿富汗,還有最近一次在伊拉克。身為歷史學家,我向來渴望能夠置身於事件發生的現場。不過,我一旦抵達那些現場——例如喀布爾——就和許多身在同樣狀況中的人一樣發現:身處於事件當中,不保證就能瞭解該項事件。在這種情況下,你不免陷入紛雜、混亂又嘈鬧的現實當中,位於地球另一端的編輯室很可能比你更清楚事情的發展——說來真夠矛盾,就像史學家通常也比當事人更瞭解事件的來龍去脈一樣。這時你才意識到,距離通常是促使我們能夠達成理解的要素。不過,距離也有其代價:絕大部分的直接體驗都不免隨著距離而消失,但這恐怕是無可避免的現象。   這是一本關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書。不過,這本書談的不是那場大戰的事實——不談其起因、過程、結局和後果——而是描寫那場大戰感覺起來的模樣。在本書裡,讀者接觸到的不是事件要素,而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事件與過程,而是感受、印象、體驗與情緒。   我無意與多年來許多有關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傑出歷史著作競爭,而是希望能夠為那些著作提供一點補充,藉由二十個人物真實的戰時經驗(中文版特別收錄作者提供給國際譯本增錄的兩位文學家卡夫卡與穆齊爾的戰時日記),呈現出戰爭的多元面向。這些人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平民也有軍人,分屬十幾種國籍,而且通常都遠離家鄉。儘管生活在今天的我們都透過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結局及其後果來看待這起事件,恰如其分地將其視為一場悲劇,而身處於那場戰爭中的大多數人卻是花了一段時間才體會到這一點,有些人更是終其一生都不曾這麼認為。   讀者將跟隨這二十個人物的腳步,儘管他們都是小人物,現在也多多少少都已遭到遺忘。在當今大眾的心目中,第一次世界大戰雖與西部戰線的泥濘畫上了等號——而且理由也很充分——但本書中有許多人物卻都是在其他戰場上扮演他們的角色:包括東部戰線、阿爾卑斯山脈、巴爾幹半島、東非與美索不達米亞。他們絕大多數都很年輕,才二十出頭而已。在這二十人當中,有三人會死於非命,兩人成為戰俘,兩人成為著名的英雄人物,還有兩人則是會賠上自己的健康。其中許多人一開始都對戰爭的爆發感到歡欣鼓舞,但後來對戰爭的態度皆不免轉為厭惡;有少數人自始就對戰爭深惡痛絕;但有一人則是從頭到尾都樂在其中。其中一人最後喪失了理智,還有一人自始至終不曾聽過一聲槍響。本書所載,盡是他們各不相同的經歷,而且全都奠基於他們遺留下來的紀錄。   我挑選這些人物的著眼點,在於為第一次世界大戰呈現出一幅全面性的圖像,包括這起事件以及身在其中的體驗。當然,許多不同人物都可能在其中扮演了一定的角色,因為戰爭期間有大量的信件、日誌與回憶錄都保存了下來。本書之所以採取這樣的編排結構,純粹是因為我想要把這場戰爭描繪成一種個人經歷,超脫一般的史學與社會學類別,也超脫尋常的敘事形態——因為在那樣的敘事形態裡,本書收錄的這些人物頂多只是渺小的光點,隱微地閃爍於龐大的歷史洪流當中。   這二十個人物裡,雖然大多數都不免捲入充滿戲劇性的可怕事件,我的焦點主要卻是集中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日常面向。因為,就一方面而言,本書乃是一部反歷史,企圖解構這起劃時代的重大事件,將其化約至最小的基本組成元素——個別的人,以及他們的經歷。   二○一○年十一月初,寫於柏林至烏普薩拉的旅程上   彼得.英格朗
一九一四
  上戰場,不是為了金銀財寶,不是為了祖國或榮譽,也不是為了殺敵,而是為了鍛鍊自己的性格,鍛鍊性格中的力量與意志,鍛鍊性格中的性情、習慣與熱忱。這是我想上戰場的原因。   ──克雷斯頓.安德列森   年表   一九一四   六月二十八日 奧匈帝國斐迪南大公夫婦在塞拉耶佛遭刺。   七月二十三日 奧匈帝國向塞爾維亞提出最後通牒。   七月二十八日 奧匈帝國向塞爾維亞宣戰。   七月二十九日 俄國動員部隊支持塞爾維亞,準備攻打奧匈帝國。   七月三十一日 德國要求俄國停止動員,但俄國置之不理。   八月一日 德國動員部隊,俄國的盟友法國也跟進。   八月二日 德國部隊進入法國與盧森堡;俄國部隊進入東普魯士。   八月三日 德國要求比利時允許德軍穿越其國境,但遭到拒絕。   八月四日 德國入侵比利時。大英帝國對德國宣戰。   八月六日 法國部隊進入德國殖民地多哥蘭(Togoland)。   八月七日 俄國入侵德屬東普魯士。   八月十三日 奧匈帝國入侵塞爾維亞,但這場戰役最後沒有成功。   八月十四日 法國部隊進入德屬洛林,但遭到擊退。   八月十八日 俄國入侵奧匈帝國的加利西亞省(Galicia)。   八月二十日 布魯塞爾遭到攻陷,德軍往南朝巴黎推進。   八月二十四日 協約國展開對德國殖民地喀麥隆(Cameroons)的侵略行動。   八月二十六日 坦能堡戰役(Battle of Tannenberg)展開。俄國入侵東普魯士的部隊遭到擊退。   九月一日 蘭堡戰役(Battle of Lemberg)展開。奧匈帝國在這場戰役中打了一場大敗仗。   九月六日 英、法在馬恩河上展開反攻。德國進軍巴黎的攻勢遭到阻擋。   九月七日 奧匈帝國第二度入侵塞爾維亞。   九月十一日 所謂的「奔向大海」在西線展開。   九月二十三日 日本對德國宣戰。   十月十二日 法蘭德斯一系列戰役中的第一場展開。   十月二十九日 鄂圖曼帝國以德國盟友的立場參戰。   十一月三日 俄國入侵鄂圖曼帝國的亞美尼亞。   十一月七日 中國的德國殖民地青島受到日本與英國的部隊占領。   十一月八日 奧匈帝國第三度入侵塞爾維亞。   十一月十八日 鄂圖曼帝國在高加索展開進攻。   十一月二十一日 英軍占領美索不達米亞的巴斯拉(Basra)。   十二月七日 第二場華沙爭奪戰展開。   一九一四年八月四日星期二   艾芙莉德.庫爾看著第一四九步兵團離開什內德木爾(Schneidemuhl)   夏日夜晚,溫暖的空氣,遠方隱約飄來音樂聲。艾芙莉德與她的弟弟在室內,在他們位於阿爾特班霍夫大街十七號的家裡,但他們聽得到外面的聲音。聲音慢慢變得愈來愈大,於是他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衝出門外,沿著街道跑向有如堡壘般的黃色火車站。車站前方的廣場上擠滿了人,電燈也都點亮了——艾芙莉德覺得栗樹的葉子在那單調的白光照耀下,看起來彷彿是用紙做成的。   她爬上隔在車站大樓與廣場之間的鐵欄杆。音樂聲愈來愈近。她看見一列貨運列車停在三號月臺旁等待著。她看見火車頭冒著白煙。她看見車廂的門開著,從門口可以窺見車上那些仍然穿著平民服裝的後備軍人,正要搭車去參加動員召集。那些人上身探出車窗外,笑著揮手。同時,音樂的聲音也愈來愈大,迴盪在夏夜的空氣中。她的弟弟大喊:「他們來了!第一四九步兵團來了!」   所有人等待的就是這個:第一四九步兵團,這座城鎮本身的部隊。他們正要前往西部戰線。「西部戰線」——這是個剛出現的新詞,艾芙莉德還是今天才第一次聽到。這場戰爭的對手是俄國人,對不對?大家都知道。德軍的動員是為了回應俄軍的動員,而且大家都知道俄國人很快就會發動攻擊。這項來自東方的威脅在波美拉尼亞(Pomerania)居民的心頭上縈繞不去,而什內德木爾的居民也不例外。俄國邊境距離這裡不到一百英里,而且從柏林通往科尼斯柏(Konigsberg)的主要鐵路線也穿越這座城鎮,所以這裡恐怕會自然而然成為東方那個強大敵人的攻擊目標。   正如那些政治人物和軍事將領在笨拙的摸索當中跌跌撞撞地把歐洲帶向戰爭,什內德木爾的居民多多少少也和他們一樣:資訊雖然有,卻幾乎總是不夠完整或是來得太慢。因此,事實的欠缺只好由臆測、推斷、盼望、恐懼、偏執、陰謀論、夢想、夢魘與謠言所填補。就像歐洲大陸上其他數以萬計的城鎮與村莊,什內德木爾這些日子以來對於世界的印象,也是由這類模糊不清又不盡真實的元素所構成,其中尤以謠言最多。艾芙莉德.庫爾今年十二歲,是個活潑好動而且頭腦聰明的女孩,有著一頭黃棕色的頭髮和一雙綠色的眼睛。她聽說法國飛機轟炸了紐倫堡、埃謙里(Eichenried)附近的一座鐵橋遭到攻擊、俄軍部隊正開往約翰內斯堡(Johannisburg)、俄國特務在柏林試圖刺殺皇儲、有個俄國間諜企圖炸毀城鎮邊郊的飛機工廠、一個俄國特務企圖以霍亂病菌汙染公共水源、還有一個法國特務企圖炸毀庫朵河(River Kuddow)上的橋梁。   這些傳言全都是子虛烏有,但這卻是後來才知道的事情。就目前而言,大家似乎什麼都願意相信,而且愈是難以置信的謠言愈吸引人。   什內德木爾的居民和大多數的德國民眾一樣,都認為這是一場防禦性的戰爭,一場別人強加在他們身上的戰爭。他們別無選擇,只能把戰爭打完。如同其他城鎮與村莊的居民——不論是在塞爾維亞、奧匈帝國、俄國、法國、比利時還是大英帝國——他們心中也一樣同時充滿了恐懼和希望,還有一股自命正義的強烈感受,認為自己面臨了一場對抗黑暗力量的重大鬥爭。這種激昂的情緒席捲了什內德木爾、德國與整個歐洲,無一事和無一人能倖免。不過,我們眼中的黑暗,在他們眼中卻是光明。   艾芙莉德聽到弟弟的喊叫之後,接著就親眼見到了。逐漸接近的是一排接著一排的士兵,身穿灰色制服,腳上穿著未鞣皮的淺色短靴,背上扛著大背包,頭戴包覆著灰色布料的尖頂盔。一支軍樂隊在前方帶頭。隨著他們走近車站前那一大群民眾,樂隊隨即演奏起所有人都耳熟能詳的曲調。士兵齊聲高唱,一到副歌,圍觀的群眾更是立刻跟著唱了起來。宏亮的歌聲如同雷聲一般,在這個八月的夜裡響徹雲霄:   親愛的祖國,請放心,   親愛的祖國,請放心,   看那挺立不懈的衛兵,萊茵河上的衛兵!   看那挺立不懈的衛兵,萊茵河上的衛兵!   空氣中迴盪著鼓聲、踏步聲、歌聲與歡呼聲。艾芙莉德在日記裡寫道:   接著,第一四九步兵團並肩列隊湧上月臺,像是一道灰色的大浪。每個士兵身上都有長長的花環,有的掛在脖子上,有的別在胸前。槍口上都插著翠菊、紫羅蘭與玫瑰,彷彿他們打算用花來射擊敵人一樣。士兵的表情都很嚴肅。我本來以為他們會歡欣鼓舞,滿臉笑容。   不過,艾芙莉德確實看到了一名面帶笑容的士兵——一個她認得的中尉。他名叫肖恩,她看著他向親人道別,然後從人群中推擠而過。她看見旁觀的眾人拍著他的背、擁抱他、親吻他。她想對他大喊:「哈囉,肖恩中尉。」可是她不敢。   音樂演奏著,群眾上方揮舞無數的帽子與手帕成一片海,載運著後備軍人的那列火車響起哨聲,然後緩緩開動,於是圍觀眾人紛紛歡呼、高喊、揮手。第一四九步兵團也將在不久之後離開。艾芙莉德從欄杆上跳了下來。她隨即被淹沒於人群裡,覺得自己幾乎無法呼吸。她看見一名哭紅了雙眼的老婦人,以撕心裂肺的嗓音尖叫著:「小保羅!我的小保羅在哪裡?至少讓我看看我兒子啊!」站在眾人不停推來擠去的背、腹、手、腿之間,艾芙莉德並不知道保羅是什麼人。可能是受到驚嚇,或者純粹只是慶幸自己在這片激動混亂的影像、聲響與情緒當中總算有個能夠集中注意力的焦點,艾芙莉德於是立刻祈禱起來:「神啊,求求祢保護這個保羅,讓他回到那個婆婆身邊!求求祢,神啊,求求祢,求求祢,求求祢!」   她看著士兵列隊走過,她身旁的一個小男孩透過欄杆伸出手,以懇求般的聲音說著:「阿兵哥,阿兵哥,再見!」一名身穿灰色制服的士兵伸手和他相握:「再會,小弟弟!」所有人都開懷笑了起來。樂隊奏起「德國,德國至上」的旋律,群眾中有些人跟著唱了起來。一列妝點著花朵的長列車吐著煙駛入一號月臺。隨著一聲號角響起,士兵立刻陸續上車,咒罵聲、笑話聲與命令聲此起彼落。一名急著趕上其他人的士兵從站在欄杆後方的艾芙莉德面前經過。她鼓起勇氣,對那名士兵伸出手,害羞地咕噥了一聲:「祝你好運!」他看向她,微微一笑,在經過時握了一下她的手:「後會有期,小女孩!」   艾芙莉德的目光跟著他,看著他爬上其中一個貨車車廂。她看見他轉身望向自己。然後,火車顫動了一下,開始前進,先是緩緩移動,接著速度愈來愈快。   歡呼聲震耳欲聾,士兵的臉都擠在敞開的車門口,花朵飛過空中,廣場上的許多人突然哭了起來。   「後會有期!我們很快就會回家了!」   「別害怕!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我們會回來和媽一起過耶誕節的!」   「好,好,好——要平安回來喔!」   前進的火車上傳出激昂的歌聲。她只聽到了副歌的一部分:「……在家裡,在家裡——我們將會團聚一堂!」然後,火車就消失在夜色裡,消失在夏夜那片溫暖的黑暗當中。   艾芙莉德滿懷感動。她走路回家,努力忍著不讓淚水流出來。她一面走,一面把被士兵握過的那隻手舉在身前,彷彿那隻手上有什麼極為珍貴又脆弱的東西一樣。她爬上燈光黯淡的階梯,回到阿爾特班霍夫大街十七號的門廊,在門廊上匆匆親吻了一下自己的手。   莎拉.麥諾坦在鄉間度過一段開心的長假之後,於今天——八月四日——回到倫敦。今年的夏天異常炎熱晴朗,而且她和她的朋友所享有的平靜完全沒有受到打擾。(他們在割曬牧草的時節聽聞了巴爾幹半島的刺殺案,但隨即就把這件事情拋到腦後,或是壓抑在記憶裡,不然就是純粹把那項消息視為另一件發生於遙遠地區的不幸事件——雖然令人遺憾,卻總是每隔一陣子就免不了發生類似的事情。)她寫道:   根本沒人相信有可能會開戰,直到大家放完了夏日銀行節回家之後,才看見士兵在車站和家人道別。即便到了那個時候,這一切仍然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以致大家難以體悟到事情的真相。我們看見婦女對著離開的男人揮舞手帕,並且將嬰兒抱到火車車窗前讓爸爸親吻……我們不禁屏住氣息,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震驚。   * * *   一九一四年八月二十八日星期五   蘿拉.德圖辛諾維茨在蘇瓦基遇見一名德國戰俘   蘿拉對這場戰爭從來不瞭解,更遑論對戰爭的爆發感到欣喜。她和其他許多人一樣,覺得這場戰爭就像自然災害,是一場無從理解的可怕悲劇,突如其來地降臨在他們頭上。   但她也注意到,原本的恐慌在不久後就轉為一種古怪的興奮情緒,甚至連她也受到了影響。波蘭人與俄國人之間自古以來的紛爭似乎消失得無影無蹤。當前的氣氛可從一件事情當中看出來:在八月初某個夜裡,謠言指稱戰爭可能不會發生,結果竟然令人微微感到一陣失望。(大英帝國對於參戰顯然頗為遲疑,聖彼得堡的統治者因此驚慌不已。)   今天是蘿拉.德圖辛諾維茨的三十六歲生日。在這之前,她的人生一直有如一場世紀末的美夢。她出生於加拿大,成長於紐約,是一位天分過人的歌劇演唱家,曾在大都會歌劇院及其他地方演出過。她為了「讀書、演唱……以及玩樂」而搬到歐洲,在拜律特(Bayreuth)與慕尼黑獲得成功——她精通德語——結果嫁給了一位迷人的波蘭貴族,一位蓄著兩撇翹鬍子,擁有教授頭銜與龐大財產的男子。她的先生是戈茲達瓦伯爵(Count of Gozdawa),名叫斯坦尼斯洛.德圖辛諾維茨(Stanislaw de Turczynowicz)。他們在奧匈帝國的克拉科夫(Krakow)結婚,她也在那裡生下他們的三個子女。因此,就出生地來看,他們的三個子女是奧匈帝國皇帝的子民,她的先生是沙皇的子民,她自己則是英國國王的子民。在八月之前,根本沒有人會注意這些類別;但現在卻有許多人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回事。   戰爭愈來愈令人感覺得到了。   戰爭爆發之後一個星期,有一天他們在清晨的微光下被一股隱隱約約的隆隆聲吵醒,聽起來像是瀑布的聲響。那是成千上萬名俄軍步兵行進的腳步聲,也就是倫寧坎普夫(Paul von Rennenkampf)指揮的第二軍當中的部分兵力,即將前去侵略鄰近的東普魯士。儘管才一大清早,小鎮上所有的人卻紛紛出門,以食物、飲水及其他禮物迎接疲憊的部隊。蘿拉與她先生往來的許多上層階級俄國家庭,都離開這裡返回了家鄉。已經開始有人見到從前線回來的傷兵。蘇瓦基遭到轟炸——一架德國飛機在幾天前從上空飛過,隨機拋下了幾顆小炸彈,鎮上激動不已的男人以獵槍對著那架飛機開槍,但毫無效果。從前線回來的馬車,偶爾可以看到載運著從德國住宅劫掠出來的財物。   儘管如此,戰爭仍然只是一種抽象的概念,只是一件發生於遠處的事情。至少對蘿拉而言是如此。他們全家都回到了蘇瓦基,住在公路附近的那幢大宅邸,她自己也仍然過著地主貴婦的舒適生活,身邊環繞著美麗的家族珍寶、取用不盡的美食以及一群恭順的僕人。她在當地協助成立一所私人小醫院,她的先生還沒受到徵召。   有位移動戰地醫院的護士在今天前來拜訪她。他們剛從前線來到這裡,藥品都已用罄,人員也都疲憊不堪。他們正常的醫療負荷量是一百五十張病床,由三名醫師與四名護士照顧起來綽綽有餘,但是近來發生於東普魯士的激烈戰鬥導致傷兵大增,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負荷能力——那位護士估計約有七百人。蘿拉可以幫忙嗎?可以,當然可以。   蘿拉前往戰地醫院所在的棚屋。她一走進門,即可聽見好幾百人焦慮的低語聲。她四處觀看,走進一間間擠滿了傷兵的房間,那些傷兵都還沒獲得任何治療。所有東西都用光了,不論是繃帶還是消毒劑。   由於她會說德語,因此有人要求她看看一群受傷的德國戰俘——他們全都被集中在一個角落裡。其中一人不斷前後搖晃,一面祈禱一面要水喝。蘿拉向他攀談,他於是請求她寫信給他太太:    他對我說他原本是個簿記員,今年二十六歲,家有妻子兒女,還有一棟小房子,而且他這輩子從沒傷害過任何人,對工作和家庭以外的事情都不感興趣,直到前一陣子才收到一紙通知,命令他三個小時內必須到他所屬的軍團報到,於是他只好拋下自己的生活。「那些王公貴族吵架了,所以我們必須以我們的鮮血、妻子和兒女付出代價。」   一會兒之後,蘿拉從他們那所私人小醫院帶了大量的醫療用品過來。軍醫院那些護士收到這些用品時露出的喜悅之情,在她眼中看來幾乎顯得「可悲」。   蘿拉在軍醫院走了一遭。她看見一幅景象,一開始還認不出是什麼。那是床上的一個「東西」,應該是頭的地方卻只看得到「一團棉花和繃帶,上頭有三個黑黑的洞,彷彿有個小孩在那裡畫上了嘴巴、鼻子和眼睛」。這個「東西」突然發出一道聲音,這道聲音不但一點都不詭奇怪異,而且還說了一口受過教育的波蘭語。單是這一點就令她震驚不已。蘿拉彷彿天真得沒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和她一樣的人身上。那道聲音請求面前的這個人——不論是誰——不要走開,麻煩給他一點水,一點水。蘿拉走向那張床,然後又再次大吃一驚。成群的蒼蠅突然從床上那團包裹飛了起來。那人的雙手完全燒掉了,繃帶底下散發出膿與壞疽的濃重臭味。   蘿拉不禁退縮,覺得噁心欲嘔又驚恐不已。她差點昏了過去。她必須離開這裡。   過了一會兒之後,她鼓起勇氣,回到那張床前。她幫忙為他的床掛起蚊帳,也協助一名護士為他更換繃帶。那人對她說,他因為一顆炮彈在他身旁爆炸而受傷,並且在戰場上躺了四天。他問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沒了。答案是:「沒錯,眼睛已經沒了。」他接著又問自己會活下去還是快死了。答案是:「快死了。」他接著又要求喝水。   蘿拉後來得知她攀談過的那個德國戰俘,那個二十六歲的簿記員,本來要被運走,卻在前往火車站的路途上就死了。   * * *   一九一四年九月二日星期三   安德列.羅巴諾夫洛斯妥夫斯基在莫科托夫(Mokotov)看著太陽失去光芒   現在輪到他們被派上戰場了。回報的消息充滿了矛盾。俄國入侵東普魯士的行動似乎出了嚴重問題:倫寧坎普夫的部隊似乎正在後撤,薩姆索諾夫(Alexander Samsonov)的部隊更是四散奔逃。這應該不可能是真的吧?俄國侵略軍在南方的加利西亞似乎比較順利,蘭堡應該也在這幾天就會攻占下來。儘管北方的對德戰事比南方加利西亞的對奧戰事更需要援兵,羅巴諾夫洛斯妥夫斯基的步槍旅卻奉命前往南方戰線,共同攻打波蘭邊境上早已節節敗退的奧匈帝國部隊。   在當下這個時刻,他們正以預備隊的身分駐在華沙,宿營於莫科托夫的一片大原野上。安德列.羅巴諾夫洛斯妥夫斯基是俄軍裡的坑道工兵,也是近衛軍裡的中尉——後面這項階級不是以才能獲得,而是因出身而來。他其實是個心性敏感、頗帶書呆子氣息的二十二歲年輕人,總是卷不離手。他最喜歡法國小說,但也喜歡歷史書。羅巴諾夫洛斯妥夫斯基受過良好教育(他剛在彼得格勒﹝Petrograd﹞修習法律,但也在尼斯與巴黎就學過),生性容易焦慮,體格也不是特別健壯。他的父親是外交官。   戰爭的爆發是令人難忘的經驗。他只要一有空,就隨著其他激動不已的民眾趕到城裡各地的報社辦公室去看公告與電報。貝爾格勒(Belgrade)遭遇攻擊的消息傳來之後,激動的情緒也升至高峰:在罷工人士幾天前才自發性舉行過示威的街道上,現在卻出現了支持戰爭的自發性遊行活動。他看著群眾擋住電車,將車上的軍官拉出來,在眾人的歡呼聲下將那些軍官扛在肩上。他特別記得一個喝醉酒的工人擁抱親吻了一名路過的軍官,而引得旁觀人眾忍俊不禁。整個八月塵土飛揚,天氣也異常炎熱,身為中尉的他在漫長的行軍路途中雖然都騎乘於馬背上,卻也差點因為中暑而昏倒。   他還沒參與過戰鬥。截至目前為止,他目睹過最慘的景象,就是不久之前駐紮於波蘭小鎮時突然發生了一場大火:這些剛受到動員召集的士兵在一時激動以及害怕遭到間諜滲透的心態下殺害了八名猶太人,聲稱他們刻意阻礙救火的行動。整體而言,部隊裡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下午兩點,全旅在原野上的帳篷群前方集合。彌撒的時間到了。儀式舉行到一半的時候,發生了奇怪的事情——明亮迷濛的太陽突然開始變暗:原來是一場日偏蝕。大多數的士兵都對這幅景象感到有點毛骨悚然,其中比較迷信的人更因此在心裡留下「強烈的印象」。   儀式結束之後,他們隨即拔營,所有旅部部隊開始依序登上等待著他們的火車。一如往常,這整個過程花費的時間也比預期還長,輪到羅巴諾夫洛斯妥夫斯基的部隊時,天色早已黑了。他們終於出發之後,進展也沒有變得比較快。火車往南緩緩行駛,絲毫沒有急迫的模樣。在一九一四年,緩慢是火車的正常速度:這些載滿士兵的車廂,有時候前進的速度甚至不比腳踏車快。實際上,鐵路線上滿是火車,而且這些火車在戰爭剛爆發的這個時期都開往同一個方向,也帶著相同的目的:向前邁進!到前線去!   * * *   一九一四年九月   芙蘿倫絲.方姆勃羅在莫斯科首次目睹死亡   「我想要看他;我想要看死神」——她是這麼說的。她以前從沒看過死人,而且直到不久之前,甚至連臥床的病人都沒看過。這點也許有些奇怪,畢竟她已二十七歲了。當然,原因是在一九一四年八月以前,她一直過著備受呵護的安逸生活。芙蘿倫絲.方姆勃羅生長於白金漢郡(Buckinghamshire)的鄉下地區,但自從一九○八年以來就一直住在俄國。她在莫斯科為俄國一位心臟外科名醫女兒擔任家庭教師。   她對發生於一九一四年夏末的國際危機大致上無所知覺,原因是她在那段期間都與她的雇主家庭住在莫斯科市郊的別墅。回到俄國首都之後,她也和其他許多人一樣充滿了「年輕人的熱情」。她的新舊家鄉互相結合,一致對抗德國這個共同的敵人,於是這名充滿活力又積極進取的年輕女子隨即開始思考自己能夠為這場戰爭做出什麼樣的貢獻。答案很快就浮現了——她應該去當護士。她的雇主,也就是那位心臟外科名醫,說服了當時成立於莫斯科的一家私人軍醫院接受芙蘿倫絲與他的兩個女兒擔任志工。「我們高興得說不出話來。我們雖然能力微薄,卻也為國家的目標出了一份力量。」   那是一段美妙的日子。過了一陣子之後,傷兵開始逐漸出現,一次兩、三人。大部分的工作在一開始都令她深感厭懼,她在面對特別駭人的嚴重傷口時,有時候也不免畏縮。不過,隨著時間過去,她不但漸漸習慣了這樣的工作內容,醫院裡的氣氛也非常好。空氣中瀰漫著團結一體的精神,包括那些士兵也是如此:   他們之間總是有著一股強烈的同志情誼:白俄羅斯人與烏克蘭人相處融洽,來自高加索地區與烏拉地區的士兵也是如此,韃靼人與哥薩克人也是一樣。他們大多數都很有耐心,雖然承受了許久的痛苦,卻對他們獲得的照顧與關懷深表感激,極少口出埋怨。   有不少傷兵都一心想要儘快回到前線作戰。醫院裡充滿了樂觀心態,不論是士兵還是醫院人員都是如此。傷口很快就會癒合,那些士兵很快就會回到自己的崗位上,而且他們不久就會打贏這場戰爭。這家醫院通常只收治傷勢比較輕微的傷患,所以這可能就是為什麼芙蘿倫絲雖然在這裡工作了三個星期,卻連一具屍體都還沒見過。   一天早上,她抵達醫院,走過了一名值夜護士身邊。芙蘿倫絲覺得她看起來「疲累又緊繃」,而那名護士則隨口告訴她:「瓦錫里今天一早去世了。」瓦錫里是芙蘿倫絲協助照顧的一名傷患。他雖是士兵,實際上卻只是一名軍官的馬夫。諷刺的是,他受的傷其實不是「真正」的戰傷。瓦錫里被一匹激動害怕的馬踢中了頭部,結果外科醫師為他開刀的時候又發現了另一件諷刺的事情:他患有無藥可醫的腦瘤。過去三個星期以來,他一直靜靜躺在病床上,一個蒼白孱弱的身影,因為難以進食而變得愈來愈孱瘦,但他倒是一再討水喝。現在他死了,沒有掀起任何騷動,就像他活著的時候一樣靜默孤獨。   芙蘿倫絲決定去看看他的屍體。她偷偷溜進充當停屍間的房間,在身後關上了門。一片寂靜。瓦錫里——或者該說是瓦錫里的遺體——躺在屍架上。他看起來:   非常瘦小乾癟,比較像是小孩而不像是成人。他僵硬的臉龐上呈現一片灰白色。我從來沒在人臉上看過這種奇怪的顏色,而且他的臉頰都陷了進去,形成兩個凹洞。   他的眼睛上放著兩顆方糖壓住眼皮。芙蘿倫絲感到心神不寧,但不是因為那具沒有生命的屍體,而是因為房間裡那徹底的靜默。「死亡是那麼的寂靜,一點聲音也沒有,感覺如此遙遠,」她心想。她為死者做了個簡短的禱告,然後趕緊離開了那個房間。

作者資料

彼得.英格朗(Peter Englund)

一九五七年生於瑞典布登,是位傑出的歷史學者與作家,曾在烏普薩拉大學擔任教授,後於二○○八年被任命為瑞典皇家科學院(頒發諾貝爾文學獎項的單位)主任祕書。他針對波爾塔瓦會戰(Battle of Poltava)所寫的突破性著作廣獲好評,單在瑞典就售出超過二十五萬本。他獲得無數獎項的提名與頒授,也曾擔任戰地記者。

基本資料

作者:彼得.英格朗(Peter Englund) 譯者:陳信宏 出版社:衛城出版 書系:藍書系 出版日期:2014-10-08 ISBN:9789869047685 城邦書號:A1690027 規格:平裝 / 單色 / 728頁 / 14.8cm×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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