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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 卷貳【電視劇書衣版】內含書衣海報+10款角色收藏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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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書已絕版已絕版,無法販售
  • 琅琊榜 卷貳【電視劇書衣版】內含書衣海報+10款角色收藏卡

  • 作者:海宴
  • 出版社:月之海
  • 出版日期:2015-11-03
  • 定價:299元

內容簡介

◆單日點擊率破3.6億,網路熱搜排行第一 ◆【隨書贈品】書衣海報+10款角色收藏卡 胡歌領銜主演電視劇《琅琊榜》原著小說 【遍識天下英雄路 俯首江左有梅郎】    權謀、仇恨、感情…… 錯綜複雜,相互交織的真相逐一揭開! 然而,一切真相大白後,事態又朝著不可思議的方向發展… 是何方勢力悄悄透過官船夾帶火藥入京?又有什麼樣的目的?    當聲勢顯赫的寧國侯府一夜傾覆,天牢末路再圖掙扎之時; 終於從暗處浮出水面的懸鏡司首尊,屢次出手,殺機迭現; 奪嫡中的皇子各出險招,勝負之間卻不知道誰是螳螂誰是黃雀……    在矛盾衝突的行動的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過往和隱密? 【本書特色】 1.大成本改編連續劇!! 《琅琊榜》一書為作者海宴處女作,甫一連載即受到讀者熱烈支持,創下極高點擊神話!劇情以復仇雪冤,扶持明君為主軸,描述才冠絕倫卻病弱的江湖宗主——梅長蘇,隱瞞自己真實身份,隻手操縱機謀,掌握人性讓貪婪的兩位皇儲相互殘殺,並扶持最不受寵愛的皇子經正統之道走向皇位。權謀機關雖冷酷無情,有時卻也能在殘忍之中感受到梅長蘇為達到目標的心痛與無奈,讓讀者紛紛忍不住淚流傷感,心痛難抑。而除了宮廷間的鬥爭較勁,書中豪氣壯闊的格局也讓讀者於閱讀之中感受到鐵血漢子的忠心赤膽,兄弟之間義薄雲天、情義千秋亦讓人熱血沸騰!這麼精彩的壯闊劇情也受到賞識,進而改編成電視連續劇,劇本創作更力邀原著作者海宴親自執筆,在保留原作精髓的同時更增加了故事情節的戲劇張力。 2.劇情緊湊,高潮迭起環環相扣! 本書中的主角如何運籌帷幄、如何應對朝局變化、如何權謀機變操弄人心、如何機關算盡掌握帝王之心、如何以一人之力扳倒最有機會奪嫡的太子和譽王兩方、如何在逆境中扶持不受寵愛的靖王一路堂堂正正的坐上帝王之位。不同於大部份的謀略小說,只是隻字片語簡單帶過,主角所用的計策、謀略,都在書中詳盡鋪陳,透過眾角色之口娓娓道來,完整呈現在讀者面前!讓人驚嘆主角才智之高,深不可測外,更佩服作者寫作功力之深,行文間謀略層出,人物刻畫細膩,構思巧妙,劇情波瀾起伏引人入勝。 3.奪嫡之爭+昭雪復仇+兄弟情誼+武林江湖 絕對不可錯過的年度權鬥小說,內容不只是擁有「麒麟才子」美稱的梅長蘇才冠絕倫以智搏奸佞,為昭雪多年冤案、扶持明君所進行的一系列權謀宮鬥。宮廷外,亦含武林豪情與鐵血男兒的兄弟情誼,以及江湖高手的精彩交鋒,無數的謎團就交織在這一片刀光血影中! 【好評推薦】 近年來讀書,大多是為工作,功利加上自身的浮躁,閱讀已沒有快樂。要謝謝海宴,在我不眠不休讀完《琅琊榜》後,才發現自己被久違 的愉悅感包裹,在層層推進、驚心動魄的情節裡一直湧動著、激盪著。……就像《琅琊榜》中縱然風雨如晦也始終跳盪著一股勃勃生機的王朝——海宴將浩氣給了蕭景琰,將仁恕給了蕭景睿,將曠達給了言豫津,將榮光給了霓凰,將疏狂給了藺晨,將純粹給了飛流……最後將一顆不滅的赤子之心給了林殊,人性的漆黑夜色裡,這一盞心燈如月。作為《琅琊榜》電視劇的製片人,我非常驕傲地向大家推薦這部小說,希望每一個人都能跟從海宴的一支妙筆,享受這一段夢幻之旅。 ——侯鴻亮(電視劇《琅琊榜》製片人) 林殊、梅長蘇、蘇哲,明明是同一個人但每次名字的變換就是一段不一樣的人生。對於少帥看得太少,只覺得是個意氣風發的一代英才;而蘇哲,有太多的顧慮、太多的算計、太多的忍耐,雖是愛殺了他的手腕他的智謀,卻總是心酸;最愛的還是梅長蘇,那個以照殿紅待客,為了傷情的少年彈琴,帶著富家公子到小巷深處用餐,閒來無聊盜上一回國書的十四州的宗主,那個會帶著溫和的笑意,慫恿豫津和景睿賽馬的江左梅郎。 ——hideko1213 《琅琊榜》中靖王個性冷硬並且不受人矚目,梅長蘇病殘之軀而機謀百出。本書中不時鋪陳、而又未盡詳述的那個英才濟濟、虎嘯龍騰而又充滿著深深袍澤之情的祁王府時代。歷史中,哪怕是架空的歷史中,是不可能有這樣一個銳利、團結又溫情的年代的,於是作者巧妙的讓它成為文中一段未及塵埃落定的過往,並讓本書的兩位主人公如那段輝煌歷史的餘燼般閃著溫暖又令人扼腕歎息的光。 ——玄學士 本文主講智計謀略,故事重點與其說是復仇,不如說是雪冤。權謀佈局絕對是書中亮點,通順易讀更是作者寫作功力!看鬥智鬥力的故事,有時很怕開頭撲朔迷離,攪得你一頭霧水傻傻地等作者一一揭開伏筆,最後卻是不清不楚…或者作者將角色描述得智勇雙全、才高八斗,天上有地下無但通常卻只用「略施計謀,便達到目的」帶過,從不寫角色到底是施了何計?如何佈局?總之角色的厲害之處,讀者勉強只能算聽說,從來不知道如何實施...... 但是本書中的權謀機變、主角如何設局、如何應對朝局變化、如何操弄人心如何掌握帝王之心,都呈現在讀者面前!會真的驚嘆梅長蘇才智之高,深不可測。 ——bearsi(goo.gl/iakXF2) 我想推薦這篇的原因,除了是因為他在皇子間的爭鬥描寫的很好之外,更是因為我很喜歡主角、靖王還有作者筆下的臣子。不知道為什麼,看原創有皇子、大臣之爭時,常常會把臣子的格局寫小。好像所有人當臣就是為了利益,只有極為少數的人有在想人民。不然就是把人家寫的一副自以為清高的樣子。明明上位的皇上也不一定是昏君,但好像手下裡就只有男主角跟他的朋友是忠良。這本比較不一樣,皇朝裡有過忠良,但皇上自己殺了。皇上創造了一個錯誤的環境,才會產生了趨利的臣子,即使都是寫眾臣趨利,我覺得有沒有把這個原因寫出來是很重要的,而這本創造的朝堂氛圍是我比較認同的。 ——ttyycc(goo.gl/L9fl4y) 作為琅琊榜的男主角,梅長蘇是一個「多智近妖」的人物,在我看來他大概是個多情的無情人。對靖王有情,助其登大寶;對郡主有情,讓其遠皇城是非之地,保穆青之安;對部下有情,初時即告知衛崢離去,後又在權謀之外不惜一切代價的營救;對大梁,他也不能坐視周邊大楚等國虎視眈眈,要蒙摯一定在圍獵時殺殺他們的威風。對自己他倒是最無情的,浴火重生之後不再是當年將軍之軀,從不能讓自己好好休養,到最後,我覺得他對靖王也是無情的,空聽著那些未來的暢想,卻一點也不洩露自己真實的情況。 ——嘉樣年華 所有看過這部書的朋友對它的評價都很高,所以我也看了。這部書無關愛情,只是講述了一個男子簡單的赤誠之心。放下這部書之後,我就覺得我以後可能再也不會遇到這樣一部既讓人哭,又讓人覺得結局幸福的書。那個男子,終究是離我們遠去,也終究完成了他的夢想。我想讓他活下去,又想他能幸福,有很想陪他一起離開的想法。也許有一天,我會忘記書裡所有的故事情節,但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男子的赤誠之心,永遠不會忘記他在離開時明媚燦爛的笑臉。 ——燕他人

目錄

第二十三章 雲收霧散 第二十四章 除夕血案 第二十五章 以靜制動 第二十六章 朔風漸緊 第二十七章 歌舞昇平 第二十八章 驚天一震 第二十九章 兩敗俱傷 第三十章 密室初啟 第三十一章 大楚來客 第三十二章 嘉賓雲集 第三十三章 天翻地覆 第三十四章 情絕義斷 第三十五章 覆巢之下 第三十六章 天牢末路 第三十七章 慈親永絕 第三十八章 此消彼長 第三十九章 舊日之痕 第四十章 此去經年 第四十一章 東宮驚變 第四十二章 已露鋒芒 第四十三章 山雨欲來 第四十四章 城門劫囚

內文試閱

第三十六章◆天牢末路
  接下來的幾天,梅長蘇似乎已調整好情緒上的微瀾,可以一邊逗弄飛流,一邊聽童路詳報京城各方的動向。他不再去想那個消失在家族命運旋渦中的女子,儘管那個女子幼時也曾經搖搖擺擺在他腿邊抓過他的衣角,但那些記憶都太久遠了,久遠到不像是自己的,而對於成年後的謝綺,他的印象更是淺淡,僅僅是他某些計畫的背景而已。   所以能不想,就盡量不再去想。   譽王動作確是不慢,第三天謝玉下獄,滿朝震動,太子方的人飛快動用所有的力量,一面打聽內情,一面輪番求情相保。   一品軍侯轉瞬之間倒下,無論如何也算近年來的一樁大案。但令某些不知內情的人驚訝的是,無論是發起此案的譽王一方,還是拼命力保的太子一方,全都沒有要求會審,這一程序,原本應該是必要的。   所以謝玉的案子,確確實實留由梁帝一人擔綱獨斷,並沒有讓任何一名外臣公開插手。   在這樣的局勢下,謝綺的葬禮相應地遲延了。做過幾場小而低調的法事後,她的靈柩停在京西上古寺一間清幽的淨房中,點著長明燈,等待她的夫婿來接她遷入卓家祖墳。蕭景睿的傷勢尚未痊癒,便掙扎著來給妹妹扶棺。蒞陽長公主已請旨出家,隱居於上古寺為女兒守香。連日來的輪番打擊,縱然是久經人生風雨的蒞陽也有些承受不住,病勢漸生。而由於不得靜養,蕭景睿的傷情也未見好轉。因此反而是謝弼不得不咬牙打起精神來,重新開始處理一些事務,照顧病中的母親和養傷的哥哥。   在松山書院攻讀的謝緒此時已驚聞家中巨變,但因蒞陽長公主親筆寫信令他不得歸京,他的老師墨山先生也受梅長蘇之托將他留住,所以沒有能夠回來。   被這諸多煩怒攪得心神不寧的梁帝,還是照原來的安排去了槿榭圍場春獵,盤桓了兩日方回宮,一回來就重賞了靖王良馬二十匹、金珠十顆,玉如意一柄,蒙摯也得了珠貝賞賜若干。空手而歸的太子和譽王心裡不免有些酸溜溜的,但一個自恃儲君身份,另一個想到素日自己得的恩賞遠勝於此,要顯示友愛大度,所以面上都沒表露什麼,反而備下禮物,去祝賀靖王大顯勇威,給大梁掙了面子。有些官員跟風,自然也隨著紛紛登門送禮。靖王只收了幾位皇子的禮單,說是「兄弟之饋卻之不友」,並且依制回禮,而其他朝臣所送之禮則一一婉拒,只清茶一杯,稍見便辭,不願多談。消息傳到梁帝耳中,令他甚是滿意。   春獵之後的第五天,仍未有處置謝玉的消息傳出。梅長蘇也不著急,拿著鐵剪悠閒地在院中修整花木。到了下午時分,黎綱來報譽王來訪,他尚未及回房換下翻弄花木時弄髒的外衣,譽王就已怒氣衝衝大步而來。兩人一起走進房間,還未等下人們完全退出,譽王就忍不住冒出一句「陛下真是瘋了!」   「殿下請用茶,」梅長蘇將一個青瓷小蓋碗遞到譽王面前,靜靜問道,「殿下剛才說什麼?」   「呃……」譽王自知失言,忙改口道,「我是說,不知陛下在想什麼,謝玉的案子板上釘釘,再議親議貴,寧多不株連,死罪終究難免,有什麼好猶豫的?」   「陛下猶豫了?」梅長蘇仍是波瀾不驚,「前幾日不是還好嗎?」   「你不知道,夏江回來了。這老東西,我素日竟沒看出來他跟謝玉有這般交情,懸鏡司明明應該置身事外,他竟為了謝玉破了大例,主動求見聖駕,不知嘰嘰咕咕翻動了些什麼舌頭,陛下今天口風就變了,召我去細細詢問當天的情形,好像有些懷疑謝玉是被人陷害的。」   「鐵證如山,天泉山莊不是還有些謝玉親筆的信函嗎,卓青遙那裡也還留著謝玉所畫的戶部沈追府第的平面圖,他以不法手段,謀刺朝廷大員之罪,只怕不是誰動動舌頭就能翻過來的吧?」   「話是這麼說,我終究心裡梗著不舒服。夏江這人是有手段的,陛下又信任他,聽說他回來之後,因為夏冬那夜幫了我們,對她大加斥駡,現在還軟禁著不許走動。看他這陣勢,竟是不計後果,鐵了心要保謝玉。他們素日也並無親密來往,怎麼關係鐵成這樣?」   梅長蘇目光閃動了一下,淡淡問道:「他進天牢去見過謝玉沒有?」   「見過一次。把我的人都攆了出去,探聽不出他們談了些什麼。」   「謝玉的口供呢?」   「他認了一些,另一些不認。」   「也就是說,他承認為了太子做過一些不法情事,但像是殺害內監那樣涉及皇家天威的大案,他統統不認?」   「是,他一口咬定,確是利用過卓鼎風的力量,包括刺殺過沈追他也認了。其他要緊的,他卻哭訴冤枉,反控說卓鼎風為了報私仇,故意栽在他身上。」   「嗯,」梅長蘇點點頭,「看來謝玉只求保命了。這倒也對,只要保住性命,流刑什麼的他都能忍,只要將來太子可以順利登基,他還愁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嗎?」   「他這是癡心妄想,」譽王被戳到痛處,冷哼一聲,「本王要是這次還治不死他,簡直就是枉費了先生你為我謀劃的一番苦心。」   「對了,」梅長蘇沒有接話,轉而問了其他的,「前日我請殿下讓卓鼎風列出歷年諸事的清單,不知列好沒有?」   「我今天帶來了,」譽王從靴內摸出一張紙來遞給梅長蘇,「這個謝玉真是膽大妄為,本王這些年沒被他害死,還真是運氣。」   梅長蘇接過紙單,似乎很隨便地瀏覽了一遍,順口問道:「有些人,只怕卓鼎風也不知道謝玉為什麼要殺吧?」   「沒錯。有些連本王都想不通他殺了要做什麼,比如那個……那什麼教書先生……真是奇怪死了。」   梅長蘇像是記不清楚似的,重新拿紙單找了找,「哦,殿下說的是這個李重心吧?貞平二十三年殺的,離現在差不多十二三年了,還真是一樁舊案呢。也許是私人恩怨吧。」   「一個教書先生跟甯國侯有私人恩怨?先生在說笑話吧?」   「的確是笑話,」梅長蘇淡淡將話題揭過,「殿下也不用急,夏江雖受皇上信任,但殿下在皇上面前的聖寵難道會遜色於他不成?這次謝玉如果逃得殘生,且不說他是否有死灰復燃的機會,怕的只是殿下在百官眼中的威勢會有所減損,倒是不能讓步的事情。」   譽王臉色陰沉,顯然這句話正中他的心思。其實謝玉現在威權已無,死與不死區別不大,但既然如此聲勢赫赫地開了張,若是慘澹收場,只怕自己陣營中人心不穩,以為皇帝的恩寵有減。   不過……真的只是「以為」嗎?   近來幾次見駕,梁帝雖然態度依舊溫和,但言談之間,冷漠了許多,以譽王的敏感,自然察覺出了其中的區別,只是暫時想不出根源為何罷了。   「殿下,」梅長蘇的語聲打斷了譽王的沉思,「您在天牢還是有些力量的吧?能否讓我進去見一見謝玉呢?」   「你要見謝玉?這人豺狼之心,如今保命要緊,只怕非是言辭可以說動的吧?」   「那要看怎麼說了。」梅長蘇將手中紙單慢慢折起,「殿下,你也說過謝玉與夏江私交並不深,所以依我看來,他這次拼力衛護謝玉,想來不是為情,而是為利。」   「夏江有何利可圖?莫非他也是為太子……」   「不,」梅長蘇斷然搖頭,「夏江對陛下的忠誠,絕對不容人有絲毫的懷疑。對於他來說,做任何事都是為了陛下著想,這一點恐怕連殿下也不會否認吧?」   「這倒是,夏江對父皇是忠到骨子裡去了,所以我才想不通他為什麼會這個時候跳出來。」   「說到這個,我前幾天倒還剛剛體會過,一個人對你忠心,並不代表他就不會欺瞞你,有時候他也會瞞著你做一些事情,自己心裡認定是為了你好的。」   「先生的意思,夏江對父皇也有所欺瞞?」   「只是推測罷了。」梅長蘇揚了揚手中長長的名單,「推測嘛,自然是什麼可能性都要想一想,比如我就在想……這份名單中,會不會有些人……是謝玉為了夏江而殺的呢?」   他一語方出,譽王已經跳了起來,右拳一下子砸在左掌中,辭氣狠洌:「沒錯!先生果然是神思敏捷,夏江和謝玉之間能有什麼情份?一定是夏江有把柄握在謝玉手中,他保他性命,他就緘口不言,這是交易!這絕對就是他們在天牢見面時達成的交易!」   梅長蘇慢慢伸出一隻手,做了個示意譽王靜一靜的手勢,唇邊勾起一絲微笑,「殿下先不必激動。我剛才說過,這一切都只是推測而已,若是以推測為事實制定對策,只怕會有所偏差。請殿下先安排我去見謝玉吧,縱然問不出什麼,探探口風總是可以的。」   「不錯,本王魯莽了。」譽王也覺失態,忙穩了穩表情,「去天牢容易安排,先生儘管放心。我也會讓他們將謝玉鎖好,以免他無禮傷了先生。」   「這倒不妨,飛流會跟著我……」梅長蘇頓了頓,問道,「可以一起去嗎?」   「可以可以,」譽王忙一迭聲地應著,「倒是我忘了,有飛流護衛在,還擔心什麼謝玉。」   梅長蘇欠身行了一禮,又道:「朝中其他人的情形,殿下也該繼續小心探聽。不知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的動向?」   他提起這個,譽王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秦般若最近不知怎麼搞的,諸事不順,原本安插在許多大臣府第為妾的眼線紛紛出事,要嘛是收集情報時失手被發現,要嘛出了私情案件被逐被抓,要嘛莫名失寵被遣到別院,甚至還有悄悄私奔遁逃了的,短短一段時間竟折了七八條重要眼線,令這位大才女焦頭爛額,忙於處理後續的爛攤子,好久沒有提供什麼有用的情報了。   梅長蘇瞟他一眼,很識趣的沒有追問,只淡淡道,「這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朝臣們嘛,現在還不都是唯殿下你馬首是瞻?只是如今好容易把太子的氣勢壓了一頭下去,殿下切不可後續乏力啊。」   譽王面上掠過一抹煞氣,手掌在袖子暗暗攥成拳頭,說話時的齒縫間,也似有陰風蕩過。   「先生不必操心,本王……明白……」   梅長蘇慢慢垂下眼簾,端起手邊的薄胎白瓷茶碗,遞到唇邊,安然地小啜了一口。   天牢這個地方,並不是世上最陰森、最恐怖的地方,但絕對是世上讓人感覺落差最大的地方。   天牢所囚禁的每一個人,在邁過那道脫了漆的銅木大柵門之前,誰不是赫赫揚揚、體面尊貴,對於這些剛剛離開人間富貴場,陡然跌落雲端淪為階下囚的人而言,明明不比其他牢獄更陰酷的天牢,無異是世上最可怕的地方。   老黃頭是天牢看守,他的兒子小黃也是天牢看守,父子兩個輪番換班,守衛的是天牢中被稱為寒字型大小的一個獨立區域。雖然每天要照例巡視,日晚兩班不能離人,但其實他們真正的工作也只是灑掃庭院而已。   因為寒字型大小牢房裡根本沒有囚犯,一個也沒有。   這裡是天牢最為特殊的一個部分,向來只關押重罪的皇族。雖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實際上人人都知道皇族是多麼高高在上的存在,誰敢隨意定他們的罪?在老黃頭模糊的記憶中,只記得十幾年前,這裡曾經關押過一個世上最尊貴的皇子。在那之後,寒字型大小一直就這麼空著,每天灑掃一次,乾淨而又冷清。   寒字型大小院外的空地另一邊,是一條被稱為「幽冥道」的長廊,長廊的彼端通向岩磚砌就的大片內牢房,犯事的官員全部都被囚禁在那裡。   比起寒字型大小的冷清,幽冥道算得上熱鬧,時不時就會有哭泣的、呆滯的、狂喊亂叫的、木然的……總之,形形色色表情的人被鐵鍊鎖著拉過去。   老黃頭時常會伸長了脖子觀望,兒子來接班時他便發一句感慨:「都是些大老爺啊……」這句感慨好多年如一日,基本都沒有變過。   當然也有人從幽冥道的那一頭走出來。如果走出來的人依然披枷帶鎖,面容枯稿,老黃頭就會在心裡拜拜,念叨一聲「孽消孽消早日投胎」,如果走出來的人輕鬆自由,旁邊還有護送的差役,老黃頭就會打個揖彎個腰,什麼話也不說。   在枯燥無味的看守生活中,看一看幽冥道上的冷暖人生戲,也不失於一個打發時間的好方法。   這一天老黃頭照常掃淨了寒字型大小的院子,鎖好門,站在外面的空地上,袖手躬身朝幽冥道方向呆呆看著,時不時還從袖子裡的油袋中摸一顆花生米來嚼嚼。   剛嚼到第五顆的時候,幽冥道靠外一側的柵門嘩啦啦響起來,一聽就知道有人在開鎖。老黃頭知道這代表又有新的人犯被提到此處,忙朝旁邊的陰影處站了站。   門開了,先進來的是兩個熟臉孔,牢頭阿偉和阿牛,他們粗粗壯壯地朝兩邊一站,快速地躬下了腰。   老黃頭哆嗦了一下,趕緊又朝牆邊貼了貼。   因為隨後進來的那個人實在不得了,居然是這整個天牢的一號老大,提刑司安銳安大人。這位大老爺今天沒穿官服,一身藏青袍子,笑嘻嘻地抬手做出引導的姿勢,道:「請,蘇先生這邊請。」   被安大老爺稱為蘇先生的是個儒衫青年,相貌瞧著還算清俊,就是瘦了些,看起來並不像是個大人物的樣子。但對於提刑大老爺的恭敬客氣,這青年好像安之若素,只淡淡笑了笑,步伐仍是邁得不緊不慢。   一行人順著幽冥道前行,顯然是要進牢房裡去探監。老黃頭正皺著花白的眉毛猜測來者的身份,那個青年突然停住,視線一下子掃了過來,嚇得老黃頭一個趔趄,以為對方發現了自己在這裡窺測。   「那邊……好像不太一樣……」青年指著老黃頭的方向問道。   「那是寒字號房,」安銳謹慎答著,「蘇先生應該知道,就是關押皇族的地方。」   「哦。」青年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繼續向前走去。在他們後面,突然有一個人影飄過,如同鬼魅般,一會兒在前一會兒在後,青年喊了一聲什麼,那人影乖乖地停了下來,仔細一看,卻又是個正常俊秀的少年模樣。安大老爺和兩個牢頭都是一臉好奇又不方便問的樣子,一行人就這樣穿過了長廊,消失在另一端的柵門內。   老黃頭趕緊溜回自己守備範圍內的院門後,呼一口氣,坐下來,繼續擰眉猜測來者會是何人。這個是他的樂趣,被怎麼驚嚇都不會放棄,也從不在乎他所猜測的結果根本沒辦法去驗證對與不對。   這個令老黃頭在枯燥的這天有了事情做的青年,當然就是梅長蘇。   由於譽王親自出面安排,安銳哪裡敢怠慢。儘管對方只是個無官無職的白衣書生,他依然小心地親自出面陪同,並不敢自恃身份有所輕視。   天牢的獄房都是單間,灌漿而築,結實異常。與所有監牢一樣,這裡也只有小小的高窗,空氣流通不暢,飄著一股陰冷發霉的味道。梅長蘇進入內牢走廊時略停住腳步,抬手扶了扶額頭,好像有些不習慣裡面暗淡的光線。飛流走過來,挨在他身旁,很乖順的樣子。   「蘇先生請小心腳下,」走到轉彎處,安銳提醒了一句,「謝玉的監房,還在下面一層。」   梅長蘇扶著飛流的手臂,邁下十幾級粗石砌成的臺階,到了底層,朝裡走過兩三間,來到比較靠內的一間牢房外。   安銳一抬手,示意屬下打開牢門。整個牢室大約有六尺見方,幽暗昏黃。只有頂上斜斜小窗戶裡透進了一縷慘澹的陽光,光線中有無數飄浮的灰塵顆粒,令人看了之後,倍加感覺此處的塞悶與髒汙。   「蘇先生請自便,我在上面等您。」安銳低聲說畢,帶著兩個牢頭退了出去。梅長蘇在門外略站片刻,緩步走進牢門。   大概已經聽到外面的對話,謝玉從牆角堆積的稻草堆裡站了起來,拖著腳鐐挪動了一下,瞇著眼睛看向來訪者。   「謝侯爺,別來無恙?」梅長蘇冷冷地打了一個招呼。   謝玉看著這個閒淡的年輕人,心中五味雜陳。其實自從知道他就是有麒麟才子之名的江左梅郎之後,自己明明一直都在努力防他,各種各樣的手段都試過,一舉一動也倍加小心。可最終的結局,居然仍是被逼至絕境,落到了這間濕冷囚室之中。如果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時運不濟,才會湊巧被揭發出來的倒也罷了,如果竟是這位江左梅郎一手炮製出來的,那麼靜夜思之,未免有些毛骨悚然,心下驚慄,想不通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怎嗎?才半月未見,謝侯爺就不認得蘇某了?」梅長蘇又刺了他一句。   謝玉忍住胸口翻騰的怒氣,哼了一聲道:「當然認得。蘇先生剛到京城時,不就是以客人的身份,住在我家裡的嗎?」   「沒錯,」梅長蘇坦然道,「記得當時第一次見謝侯爺,您還是豐神如玉,姿容瀟灑,朝廷柱石的威儀,簡直令人不敢仰視。」   「原來蘇先生今天來,只是為了落井下石,諷刺我幾句。這個格調……可不夠高啊。」謝玉目光沉沉地看著他,「我今蒙冤落難,是命數不濟,先生追打至此,不覺得是副小人嘴臉嗎?」   梅長蘇冷嘲道:「原來謝侯爺竟還知道世上有『小人』二字。你落難不假,何曾蒙冤?你我心中都明白,卓鼎風所控樁樁件件,無一不實,你厚顏抵賴,不過是為了保命而已。可惜鐵證如山,黃泉路近,你這一番徒勞掙扎,何嘗能保住自己的命,最多不過保全了夏江而已。」   謝玉目光微動,唇邊浮起了一絲冷笑。   果然不出所料,這麼快就提到了夏江。如果不是因為夏江,這位江左梅郎大約也不會尊屈來到這骯髒之所吧。   在案情如此明瞭的情況下,被囚半個多月仍沒有處置的旨意下來,謝玉很清楚這都是因為夏江正在確實履行著他的承諾,為救他性命想方設法活動遊說。而這種行為必然會觸怒譽王,使這位皇子也展開相應的回擊。梅長蘇出現在這間囚室之中,想來就是為了釜底抽薪,從自己這裡找到對付夏江的突破點。   所以謝玉做了充分的準備,把自己縮入鐵殼之中,隨便怎麼觸動,都堅持咬緊牙根不作反應。   「謝侯爺,」梅長蘇走近一步,微微傾過身子,「我知道……你一見到我就忍不住會想,自己到底是怎麼敗在我手下的,對不對?而且你直到現在,恐怕還是沒有能夠想出合理的原因來,對不對?你根本想不明白自己哪一步做錯了,哪一步疏漏了,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一波接一波地這樣發展著,突然有一天就將你打入深淵,從貴極人臣,到囚牢待死,對不對?」   聽著這些冷酷刺心的話語,謝玉繃緊了臉,兩頰因牙根太用力而發痠發痛,不過仍然不發一語。   「其實你用不著這麼費力地想,今天我來,就是準備明明白白告訴你的。謝侯爺,你之所以會輸的原因……」梅長蘇的目光像冰錐一樣在囚者的臉上刮著,慢慢吐出幾個字,「就是因為你笨。」   謝玉的眉棱猛地一跳。   「我倒不是說你比一般人更笨,你只不過是比我笨罷了。」梅長蘇悠悠一笑,「就是因為我比你聰明,所以你會怎麼反應,怎麼動作,計畫什麼,謀策什麼,我都看得破。而反過來,我在想什麼,我會怎麼做,我到底如何籌謀,你卻是半點也看不透。這麼一來,你怎麼可能不輸,怎麼可能不敗?而且接連輸了敗了之後,都還琢磨不通自己到底是怎麼輸的,這不是笨……又是什麼呢?」   謝玉面色發白,抑住胸口的起伏,鼻息漸粗。   梅長蘇在室內踱了幾步,像是在觀賞這簡陋的房間,轉頭看了一圈兒,最後停在謝玉面前,慢慢蹲下來,直視著他,突地一笑:「你知不知道除了我以外,還有誰比你聰明?」   謝玉轉過頭去,堅持不理會。   「夏江。」梅長蘇不以為意,仍是淡淡吐出這個名字,「夏江比你聰明太多了,所以你仍然會在我手下的重蹈覆轍,一直這麼輸下去。」   梅長蘇刻意停頓了一下,看著謝玉脖子上跳動著的青筋,用平板無波卻又極具蠱惑力的聲調繼續道:「我來告訴你聰明人會怎麼對付你吧。其實只要想通了,那真的很簡單。首先,他到這裡來看望你這位落難侯爺,告訴你他不會袖手旁觀,跟你做一個交易。你不吐露他的秘密,他為你保命。這個交易當然不是假的。他會非常認真地想方設法,讓你活著走出這個天牢。你出了天牢,不判死罪,他的承諾就完成了。他救了你的命,你自然不會再供出他的任何罪行。然後你會被判徙刑,流放到寒苦之地去。也許你覺得自己熬得過那場苦,但實際上你根本沒有機會去吃這份苦。因為這個時候你的案子已經結了,不會再有人來審問你,不會有人認真聽你說話,你嘴裡咬著夏江再多的秘密也沒有機會吐露。從京城到流放的這長長一段路,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是你的鬼門關。到了那個時候,你的死僅僅只是一個流放犯的死,沒有人關心也沒有人在意,就算事後有人關心有人在意又怎麼樣,你已經死了,在根本來不及用你所守的機密威脅任何人的情況下很容易死掉,把所有的一切都乾乾淨淨帶到另一個世界。而夏江……他這個聰明人卻會好好地活著,從此之後再也不用擔心什麼了,這樣多好,是不是?」   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從謝玉額上滾了下來,滴在他髒汙得看不出本色的囚衣上,暈成黑黑的一團。   「謝侯爺,」梅長蘇緊逼而來的聲音如同從地獄中傳來的一般幽冷殘酷,每一個字都刺在謝玉的心頭,「你現在最好抬起頭來,看著我,咱們兩個人也來好好地談一談,如何?」

作者資料

海宴

普通女子,胸無大志,只願昨日可憶,未來可期,有山水可遊,有奇事可聞,有朋友可交,有家人可依,文字之樂不改,童稚之心不滅,已是完滿一生。

基本資料

作者:海宴 出版社:月之海 書系:典藏 出版日期:2015-11-03 ISBN:9789865834432 城邦書號:A3820002 規格:平裝 / 單色 / 400頁 / 14.8cm×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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