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氣是砍伐換來的──《森香不息》

◎文／積木文化編輯部

　　森林的美是一場生態，活生生地被捕捉，就像在電影《邪惡根本不存在》中，森林映射著當下，人在其中成為困獸，而森林仍是森林。我非常喜歡多明尼克在書的前頭便說，「一切都將樹與人分開，彷彿演化嘗試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方法，完成截然不同的生命形態。……而人類只用不到一世紀的時間，就見證和參與這場緩慢的芭蕾。永恆與轉瞬，時間就是此一根本異質性的起點。」面對這般的道德難題，作者見證了自己在森林中的道路，以及對於森林命運的觀點，一個人可以同時熱愛伐木，也想保護和拯救森林。

　　多明尼克．侯柯是法國天然香氛原料採購商，一生幾乎與樹木相依相伴。在前作《香氣採集者》中，深入談論香水原料採集的職業秘辛。而這次多明尼克回憶與森林的初次相遇，透過森林香氣的指引，以三十年職涯的親身閱歷，爬梳人類進入森林的千年歷史與羈絆。

　　孩提時代在森林與木屑香氣中成長的多明尼克，他的父親是首位將鏈鋸引進法國的進口商，是法國林業轉型的重要推手。隨著鏈鋸進入樹幹，木屑像是一道道橘色湧泉，伴隨著香味噴湧而出。多明尼克會將這些剛落下的木屑放入口袋，隨身攜帶森林的獨特香氣，反覆嗅聞。

　　他對於森林各式各樣的氣味感受異常敏銳，不僅只是「芬多精」，進入森林迎來的混合氣息，從樹皮、樹脂到鋸末，或新鮮或乾燥，不同狀態所呈現的氣味，甚至是木材在火堆燃燒時，極具嗅覺性的描述：「最先著火的植物氣息：初期的煙味非常『綠色調』，再來浮現燒過的木頭氣味，煙霧較濃重，散發焦油和煤炭氣味」，作者得以捕捉氣味的文字，以及能將氣味加以轉化的技術，讓他在森林裡的發現與所愛之物有了意義，也為讀者打開感官體驗的漫遊空間，成為另一種進入森林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