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柯華葳（中央大學學習與教學研究所就授） 　　幼兒園老師面對 30 位小朋友說故事，沒唸幾頁，小朋友就動來動去，老師非常煩惱，問該怎麼辦？我推薦他使用《真是太過分了！》這本書。為什麼？因為故事有趣、簡單，又有讓讀者翻來覆去讀與討論的空間。有趣的是，從三歲到成人都可以參與討論。 　　《真是太過分了！》描述一隻貓闖了禍，被主人趕出家門。貓咪說：「喵嗚，真是太過分了。」母雞問：「怎麼啦？」貓咪告狀說：「我只是喝了一點牛奶，女主人就大喊『出去，給我出去』，還拿掃帚趕我出門。」母雞說：「咯咯咯，真是太過分了。」接著母雞傳播：「跟你們說喔，貓咪只是『喝了一點牛奶』，女主人就大喊：『出去，給我出去』，『還拿掃帚趕他出門』。」其他動物聽了說：「（此動物叫聲），真是太過分了。」貓咪又說：「然後，我只是（加一項惡行）。」動物再傳播：「……」。 　　故事就依此主軸反覆，貓咪每加一項「行為」，換來不同的動物來同情貓。重覆的主題幫助讀者很快抓到故事的節奏，幼兒就可以參與說故事了。例如說到重覆處，老師只要提示：女主人大喊，幼兒接著說：「出去，給我出去。」或是成人提到某一動物如「鴨子說」，幼兒可以接：「呱呱呱，真是太過分了。」就是這麼簡單的故事。老師讀完第一段情節，故事就出來了，不擔心坐不穩的小朋友沒聽到或不參與。 　　但是，在簡單的情節下，《真是太過分了！》也提供了豐富的學習材料。例如： 　　狀聲詞：「砰！咻！」以及不同動物的叫聲：「喵嗚、咯咯咯、咕嚕嚕」等。 　　表達情緒詞彙：大驚小怪。嚇死人！好可怕！真丟臉。 　　誇張用語：只是這樣？不會吧！沒騙你、很難相信吧？ 　　副詞：真是……、實在太……。 　　句型：我只是……。貓咪只是……。然後，……。 　　還有，繪者以簡單的「黑點」畫出動物的眼睛。那兩點在羊眼睛裡，在狗眼睛裡，在貓眼睛裡都有不一樣的表情。讀這些表情加上許多對話框框中的話語，故事的情緒更顯真實。 　　不過，最有趣的是透過許多討論思考誰真是太過分了。是趕貓咪出去的女主人？是有一串「偏差行為」的貓咪？或是想收留貓咪又把牠趕出去的農夫？還是第一個傳播貓咪遭遇的母雞？其他動物是不是也很過分？ 　　一位三年級學童和我討論後，很嚴肅的說：「女主人太過分了。」「是趕貓咪出去過分？」我問。「不是，他沒有把貓咪教好。」我按讚！我自己再想，貓咪是過分，因為他做了不少惹人生氣的事，其實他知道自己不對，因為當農夫請他入屋時，貓咪的反應是：「呃……」，似乎相當意外農夫同情他。但是他不坦白，以「只是」和「小量化」的用詞來脫罪。做錯事、不認錯，進而誤導動物，賺取不當的同情。貓咪真是太過分了！不過，動物們也過分，因為助長了貓咪的聲勢。當貓咪自行拖出一件件惡行時，他們都不究查，一味同情，有姑息養奸的嫌疑。當然母雞也過分，他看似有同情心，但不辨原委，誇張的渲染，使貓咪有恃無恐的說「我只是……」。至於女主人，也很過分，沒好好管教貓，如學童所說：「養貓不教主人之過。」想到此，突然發現，作者借筆罵人，諷刺我們每一個人。我們可能是貓，可能是母雞，亦可能是其他動物，當然也可能是女主人。作者真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