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水泉榮登博客來華文大眾文學暢銷作家、金石堂年度暢銷作家！ 2013年挑戰自我全新代表作－－《異願洛恩斯》 《沉月之鑰》金賞繪師 竹官@CIMIX 繪圖 暢銷作家 護玄 專序推薦 一陣強烈的光芒過後，他不但陷入昏迷，還失去了他原有的世界。 從昏厥中甦醒的齊斯克眼前出現一名黑髮的俊秀青年，自稱是優利希。 但在他的記憶中，優利希應該是個有著金髮的美麗女性才對呀！ 然而所有人都和那名青年有說有笑， 難道，錯亂的人其實是他自己嗎？ 名為洛恩斯的不明寶石，在他清醒的那天出現，認知中肯定的人事物，在眾人告訴他的「事實」中消失，謎一般的外來魔法師、被蠱惑的皇帝陛下，潛伏在暗處的陰謀彷彿正悄悄滋長。 瘋狂的妄念與不容質疑的現實，究竟哪一面才是真切而不虛假的？ 「我不希望你永遠只認同腦中的那個幻影，然後把我當成一個陌生人。」 「我以為，我們應該是朋友。」

序章　陌生之人

　　『齊斯克！』

　　無邊的黑暗中，他的夢境裡重複著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幕。

　　那個時候他沒有辦法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只因環境已被散溢出來的強光籠罩。他聽見有人叫他退後，因為未知的情況可能帶有危險，但他卻宛如被不可解的魔法釘住般，動不了一根手指，也發不出聲音。

　　然後便是他所熟悉的那個聲音，帶著少有的急迫呼喊了他的名字。她閃身而至將他推開後，再度迸射而出的光線吞噬了她的身影，也蓋過了他的知覺思緒，使他陷入昏迷。

　　即使是在夢境裡，他也想回應那聲呼喚，然而朦朧而無力的不只是如入霧中的畫面，在夢中醒不過來的他，亦無力得像是隨時會連這個夢都留不住。

　　他感覺自己用力地想出聲叫喊，那感覺幾乎撕心裂肺。但黑暗中各種紛亂的聲音都有，卻就是聽不到他自己的聲音。

　　昏迷前最後的畫面正在支離破碎、離他遠去。不知道為什麼，他深深認為自己必須做點事情，否則就會失去很重要的東西……

　　儘管他並不曉得會失去什麼，也不明白自己還有什麼可以失去。

　　現在最迫切的事情，也許是睜開眼睛。

　　在他被夢境壓迫到窒息之前，睜開眼睛──

　　『──』

　　有人按著他的肩膀。有人就在他身邊。有個人。

　　他想請求對方將自己搖醒，但他得醒來才做得到這件事，希望從別人身上取得幫助，其實是不可行的。

　　經歷不知多少次的嘗試後，猶如用意念重擊了自己一拳，他總算驚醒。

　　剛醒來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先是感覺到身下柔軟的床鋪、按著自己肩膀的手，接著才發現自己的手無意識地抓著對方的手臂，因而反射性地鬆開，再收回來。

　　「終於醒了？作了什麼惡夢嗎？」

　　在觸覺甦醒後，隨之恢復的是聽覺。他在先前驚懼的夢中體會過出不了聲的恐怖，因而第一時間想說點什麼來確認惡夢已經過去──

　　但那明明不只是個惡夢。那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而在面前這個人的容貌身形映入他眼中後，他頓時找不出最該問的第一個問題應該是哪個。

　　「齊斯克，你現在感覺還好嗎？我看你出了不少冷汗，要不要喝點水？」

　　青年一面和他說話，一面移動步伐走往旁邊的桌子。那樣隨意的態度，就好像他是他的熟人，只是，他根本沒看過這個人。

　　「……你是誰？優利希在哪裡？」

　　好不容易擠出的問題，終於透過他乾啞的嗓音說出口時，他覺得上一次聽見自己的聲音，彷彿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青年正在倒水的動作因為這句話而停頓，然後，他帶著微微僵硬的神情看向了他。

　　「你說什麼？」

　　「如果你沒有辦法回答這兩個問題，那麼，你能告訴我我出了什麼事情嗎？」

　　即便他還隱約記得昏迷前發生的那些事，他依然無從得知使他昏迷的那股力量是什麼，以及事情後來的發展。

　　他自認在不追究對方身分的前提下，自己問話的態度已經算有禮貌了，卻不曉得為什麼青年在他這麼問了以後，目中會透出幾分憤怒與森冷。

　　「聽說你踩空摔下樓梯，我還為你沒摔斷手腳感到慶幸，沒想到摔爛的是腦子？」

　　「我踩空摔下樓梯？我？」

　　「對，你下樓的時候是在想什麼？又看見了哪家美貌的小姐嗎？」

　　他無法抓到這段對話的重點，簡單來說，這幾句話讓他的腦袋一團混亂。

　　「我什麼時候做過那種蠢事？我是下樓時會踩空的那種人嗎？你確定你說的那個人是我？」

　　「當然是你！齊斯克，我可不像你，我的腦袋清楚得很，我也到今天才知道你會做出這麼蠢的事！」

　　「但是……」

　　這一團混亂所帶來的，還有一種頭痛的感覺，此外，他其實也很想問問「你什麼時候才要把你手上那杯水給我」，冷靜不下來的現在，缺水的喉嚨因乾渴而產生的灼痛，讓他更加心浮氣躁。

　　此時敲門聲突然響起，青年調整態度平淡地應了聲「進來」後，開門走入房間的，總算是他認識的人了。

　　「齊斯克？你醒了啊？」

　　依瑟維走進來後，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他已經清醒的事實。對他來說，如果想了解現況，依瑟維應該是個不錯的對象，畢竟她是優利希最要好的朋友，跟優利希有關的事，她不可能不知道。

　　「眼睛是張開了，但人只怕還沒醒。」

　　不待他開口發問，一旁的青年便冷笑著做出了嘲諷性的發言。坦白說，他實在不了解自己哪裡得罪了他。

　　「真的？看起來挺清醒的不是嗎？齊斯克，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依瑟維小姐，我只是問了幾個應該問的問題。」 他注意到當自己這樣回答後，青年的目光一沉，看起來更不滿了。

　　「應該問的問題？」

　　依瑟維顯然不太相信。

　　「那麼，為什麼優利希會這麼生氣？」

　　他一瞬間不能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直到依瑟維見他不回應而將注意力轉到青年身上為止。

　　「優利希，陛下要見你。放著他一個人也沒關係了吧，我看他現在挺好的。」

　　「的確沒什麼關係，我現在就去。」

　　冷淡地掃了他一眼後，「優利希」選擇將手中的水杯放回桌上，便打算跟依瑟維一起離開。

　　「等一等！優利希？你是優利希？你們該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青年有著一頭黑色的頭髮與端整秀麗的姿容，若在一般情況下，即使他一向知道自己生得英俊，在看見青年那張臉孔時，只怕仍會不由得思考什麼樣的人站在這個人身邊才不會顯得黯然失色……

　　而此刻那張陌生的俊美臉孔正因他慌亂的追問而微笑，就像他所熟識的某個人一樣，他總是分得出那個人的臉上，什麼樣的微笑帶著怒火。

　　那個與之名字相同的少女。

　　「我不回答如此愚蠢的問題。維，我們走。」

　　將他們的對話都聽在耳裡的依瑟維，這時也發現有些地方不對勁了。只是，很顯然的，她認為不對勁的人不是那個「優利希」，而是他，齊斯克。

　　「齊斯克，你不認得優利希？」

　　她的語氣就如同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事實上，這件事的確很嚴重。

　　「優利希……明明是女人啊！這個人從頭到腳哪裡看起來像女子？」

　　他覺得自己只要指出這個最大的矛盾，他們就會承認是在聯手騙他了，又或者這只是另外一個夢，當他知道自己在作夢，就會夢醒。

　　但是沒有。

　　這些事情，全都沒有發生。

　　「等我回來再好好了解一下你是怎麼回事。」

　　青年說出這句話時似是在忍耐，忍著不要跟一個腦袋有問題的人計較，而他仍能從他的優雅中聽出隱於其中的咬牙切齒。

　　「我也很想知道我從頭到腳有哪裡看起來像女人，齊斯林耶克。」

章之一　優利安露希

　　──只要想想今天發生的事情不是自己從男人變成女人，那麼身邊有個女孩子變成男人這種事，其實隨著時間過去，自然而然就可以適應良好。

　　──前提是，那個女孩子不是你的心上人。

　　在優利希跟依瑟維離開後，得以獨處的齊斯克總算可以在安靜的環境中整理目前的狀況與自己雜亂的思緒。他覺得自己必須好好釐清一下整件事情，儘管他不知道現狀能怎麼靠獨立思考來釐清。

　　首先，他下了床去拿那杯他現在很需要的水，再來他又坐回了床上，只因他覺得站起來有點頭暈。可能真的出過一些事情才會這樣，但他不認為那件事是「摔下樓梯撞到頭」。身上連瘀青跟擦傷都沒怎麼看見，摔一跤就只撞到頭，也太奇怪。

　　當他想整理腦袋裡的東西時，他通常會拿紙筆條列下來。齊斯克雖然還沒弄清楚自己身在何處，不過這個房間裡找得到紙筆，他也就不急著在身體尚未恢復的情況下出去亂晃。

　　從他醒來到現在，最大的疑點就是那個「優利希」。在他十八年的人生裡，與他相識超過八年的優利希，毫無疑問是個女孩子。

　　除了性別，就連髮色也不一樣。優利希那一頭金色的長髮，就算偶爾會在回身的時候掃到他臉上，他依然發自內心地覺得很美。現在那個「優利希」固然一樣有著令人讚嘆的美貌，頭髮顏色卻和他一樣是黑的。

　　這個人不會是優利希。而他不知道他是誰、從哪裡冒出來的，說這名青年是優利希的依瑟維也令他不解。

　　齊斯克想要回想昏迷之前的事情，卻突然頭部刺痛。如果是這樣的刺痛，說他曾經撞到頭倒是有幾分可信度。

　　關於優利希的一切，他都還記得，偏偏難以回想起事發當時的那一部分。剛醒來的時候，明明還記得一點點的……

　　也許只是需要休息。他這麼告訴自己，然後發現自己找出了紙筆，但根本不曉得該在上面記下什麼東西。

　　「優利希……」

　　喃喃唸著這個名字，齊斯克思索再去睡一覺醒來就會恢復正常的想法是否太過天真，這時，他忽然聽見了敲門聲。

　　門是開著的，敲門的人只是站在門旁邊意思意思敲兩下提醒他有訪客而已，看見來的人是誰以後，齊斯克鬆了口氣──他現在實在很害怕再遇見哪個不認識的人。

　　前來探視他的人是北界封地王之子，同時也是他的摯友。那張欺騙世人的年輕面孔向來會讓人誤會他的年齡，不過他本人似乎一直引以為樂。

　　「鈺璟，真高興看到你──」

　　「我也是。我剛剛碰到優利希，聽說你怪怪的，所以我繞過來探望你一下，你現在的毛病是獨自一人時居然會唸著你表哥的名字嗎？」

　　當鈺璟以一貫戲謔的口吻揶揄他時，儘管熟悉的語氣讓他感到安心，齊斯克仍因為其中的某個詞而面露絕望。

　　「你剛剛……說什麼？」

　　「我也想問你在問什麼。」

　　「優利希怎麼會是我表哥？」

　　「就算他只大了你不到一歲，他還是你表哥。」

　　「她明明是我表姊不是嗎！」

　　齊斯克的聲音不由得大了些，鈺璟則為之一愣，然後看向旁邊。

　　「看來這怪怪的問題可能真的有點大。你需要的不是我，是醫師吧。」

　　目前為止碰到的每一個人，都覺得是他的腦袋有問題。

　　「我不需要醫師，鈺璟。」

　　「每個腦袋有問題的人都這麼說，我真難過你成為了其中一員。」

　　「我的腦袋沒有問題！」

　　「齊斯克，我真為你感到擔心，難不成你想說是這個世界有問題？」

　　鈺璟說完這句話後，齊斯克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好吧，我現在有點時間，也許我們可以談談，核對一下你現在有什麼認知有誤的地方。我不會幫你找醫師的，要找也是優利希幫你找，畢竟這種事情，只有他一個人會困擾。」

　　看齊斯克這副模樣，鈺璟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調整成他感覺舒適的姿勢後，便開始發問。

　　「話說回來，你應該還記得我是誰吧？」

　　能夠有人協助核對記憶與現實的出入，或許也是現在的他所需要的。齊斯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因為事情跟自己認知的不同就激動，這樣才能順利地讓對話進行下去。

　　「你是北界封地王的長子，同時也是我的朋友。」

　　「我覺得這介紹有點簡短。可以再鉅細靡遺一點嗎？像是我出眾的魔法成績、席捲王城的美少年魅力，那些你通通都忘了嗎？」

　　「你早就不配自稱少年了，這種事情即使我沒有忘記也沒必要一一提出來說，現在的重點不是你，是優利希！」

　　平常的齊斯克不會這麼輕易就沉不住氣，所以鈺璟皺了皺眉。

　　「優利希的部分可以慢點，畢竟那部分已經出了問題，我有預感聊起他一定會因為你不斷否定而難以繼續，所以我們先從一些基本的東西核對起吧。我們現在在皇宮的行館，你知道你來自哪裡，這個國家叫什麼嗎？」

　　「我和優利希一樣來自瑟羅封地，所有的封地都屬於輝銘帝國的皇帝陛下，輝銘帝國處在世界的南斷面，而你們北界是世界裂口形成後由遺留在這裡的北斷面遺民組成的。」

　　齊斯克並不想在世界地理上浪費太多時間，所以很快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啊，世界沒有在你腦袋裡變成圓的真是太好了，看來還有救，所以出問題的只有優利希的部分吧？」

　　「世界如果是圓的，從反方向就可以迴避世界裂口到達北斷面了，你也早就跟你的族人回去了好嗎？」

　　「齊斯克，我說你的腦袋出問題的只有優利希的部分，只是因為我忽然又懶得幫你核對完所有細節了，事實上我並不覺得你其他部分沒問題，真是不好意思。」

　　「你忽然這麼說的意思，是你不想被一個腦袋有問題的人反諷嗎？」

　　「差不多。光是你說優利希是女的，全世界的人就已經都有資格嘲諷你了，現在的你嘲諷別人，就好像笨蛋罵別人笨蛋一樣，唉。」

　　鈺璟就算要罵人，也喜歡繞來繞去地拐彎子罵，齊斯克基本上已經對他這種態度很習慣了，他不在意自己被罵笨，但他在意導致自己被罵笨的那個原因。

　　「那麼你終於要切入主題了嗎？」

　　「是啊，你說說看吧，你想像中的優利希到底是什麼樣子？我想一定是個大美人。」

　　她才不是我想像出來的──齊斯克幾乎忍不住想大吼，不過，他仍然克制住了，他只能耐著性子將那些對優利希的客觀敘述說出口。

　　「瑟羅封地王之女，上有哥哥，下有妹妹，今年十八歲，因為皇帝陛下的賞識與其母方的皇家血統，被陛下收為義女，所以大家也稱她是瑟羅的公主。」

　　「他們一家子你都記得嘛，畢竟是住一起的……但為什麼你只有搞錯優利希的性別呢？」

　　「你該不會要說現在那個優利希也被陛下收為義子吧？陛下有兩個兒子，再收一個義子根本不合情理！」

　　「他的確是被收為義子了，有誰規定有兒子就不能再收養另一個？反正只是個行走宮廷方便的美名，又沒有實際的繼承權，有什麼不可以嗎？」

　　「優利希的頭髮是金色的！他哥哥妹妹母親全都是金髮，卻只有他一個人黑髮？你們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你怎麼忽略了他父親也是黑髮？我記得有個人跟我說過自從家破人亡被瑟羅家收養後，時常覺得自己黑色的頭髮看起來格格不入，但是因為優利希也是黑髮，心裡就覺得好過多了──啊，那個人是誰呢？好像叫做齊斯林耶克？」

　　「我只有跟你說過前面！後面是怎麼生出來的？我不記得我說過那種話！」

　　接下來的核對中，鈺璟口中說出來的話，總能與他的記憶吻合某些部分，卻又在其他部分出現微妙的差異。齊斯克覺得這樣談下來，他反而更加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是他的腦袋出了問題，到底是什麼樣的問題，才能讓他如此清楚地在記憶裡模擬出那幾年間的優利希？

　　而如果出了問題的不是他的腦袋，是整個世界，那麼他要怎麼做才能改變世界，將原本的真實取回來？

　　「其實你已經暗戀你表哥很久了，長年的思念終於把你逼瘋幻想出一個女性的他？」

　　「不是！明明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女孩忽然變成了男人！如果是你遇到這種事情，你不會抓狂嗎？」

　　聽他問出這個問題，鈺璟支著下顎思考了一陣子，才沉痛地回答他。

　　「如果和我一起長大的好友忽然認為自己是女人，我會比較煩惱一點。齊斯克，你可不要哪天告訴我你應該是女人，那我會不知道我們的友誼該怎麼持續下去的，也許果斷地切掉是個不錯的決定。」

　　很好，這傢伙又拐彎子在罵我神經病。齊斯克在心中暗罵了一句，而鈺璟似乎奚落他奚落上癮了，居然還以關懷的眼神接著繼續說了後面的話。

　　「以為優利希是女人，總比以為自己是女人好，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所以你就繼續當優利希是女孩子吧，沒有問題的，頂多他忍不下這種羞辱休了你。」

　　「什麼叫做休了我？」

　　「你不是他的隨行護衛嗎？你該不會忘了吧？」

　　我當然記得。齊斯克心裡反射性地回答，再反射性地接下去。

　　身為她的護衛，在那種時候，卻讓她挺身保護我。

　　心中反射性地浮現出這幾句話後，那場讓他醒不過來的惡夢中出現的光景，彷彿又重現眼前。

　　他失神地睜大眼睛，卻又看不真切。

　　「齊斯克？我差不多要走了，你有在聽嗎？」

　　如果是優利希，這種時候就會不客氣地直接拿手上的東西往他身上敲。鈺璟一向比起動手比較喜歡動嘴巴，所以他只是用喊的，直到齊斯克重新看向他。

　　「優利希……到底在哪裡？」

　　「陛下召見他，現在應該還沒結束吧。」

　　「我不是說那個男的！」

　　「這樣啊，你是說小公主優利希？在你心裡吧，我想。」

　　齊斯克感到一陣疲憊，他實在不想繼續談下去了。

　　「那麼，我要離開了，衷心祝福你明天醒來的時候腦袋的問題會自己恢復，也希望你不要每睡一次就產生新的問題，你到明天還會記得我是男人吧？」

　　「我對你沒興趣。」

　　「你這句話有點危險，你有興趣的人才會被你幻想成女的嗎？」

　　「我……」

　　「如果是表姊的話還有希望，表哥的話，你還是早點斬斷這種不可能的妄想吧，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優利希的，反正你會親口跟他說。」

　　我到底要跟他說什麼？

　　齊斯克自問著，自問自己究竟能怎麼跟那個陌生青年交談。

　　「可憐的優利希，我都開始同情他了，也許我唯一能幫他做的事就是當他決定把你再從樓梯推下去一次卻下不了手的時候幫他推一下。」

　　「等等！你先別走！還有這件事！我什麼時候從樓梯上摔下去了？在什麼地方？那是怎麼回事？」

　　齊斯克沒有印象的事情裡面，這也是其中一件。於是鈺璟用同情的眼光看向他，然後嘆氣。

　　「我是沒有看到事發現場啦……但這麼大的人走路還會踩空，事後還想忘記自己做過這種事情的，我只看過你一個。」

　　「……你如果哪天摔下樓梯，一定是我推的。」

　　「你想讓我也產生性別認知問題嗎？我不想跟你共患這種難，再見。」

　　號稱是關心他才來探望的鈺璟，在把他的心情搞得更糟之後，就這麼走了。

　　齊斯克又喝了口水後，因為忽然察覺的飢餓感，才想起自己可能一整天都還沒吃東西。

　　這種時候該做的應該是出去找點食物。他這樣告訴自己，但所做的卻是躺回床上。

　　再睡一次。然後真正地清楚過來，從這個荒謬的情況中清醒過來。

　　但如果他睡了一次沒有用，接下來再睡的每一次也都沒有用，他到底該怎麼做呢？

　　看著自己右手背蔓延到手腕的昔日傷痕，他苦澀地領悟，那些發生過的事情，在這個宛如夢境的現實中全都發生過。

　　那些事情全都沒有消失，消失的，只有他記憶裡的優利希。 　　　　　　　　　　　　　　　　　　　　　

作者：水泉 出版社：天使 出版日期：2013-01-29 ISBN：9789865945251 城邦書號：A2240067 規格：平裝 / 單色 / 256頁 / 15cm×21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