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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執事如是說:菜鳥主僕推理事件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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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未成年菜鳥少主×冷面毒舌新手執事, 能否聯手解開上流社會中的各式謎團? 年僅18歲的烏丸花穎, 因為任性老爸突然退休,不得不回國繼承家業。 沒想到上任第二天,他就得想辦法找回家中失竊的銀器、 解決宴會中發生的攻擊事件,連綁架案件都活生生在眼前上演! 而唯一能協助他的, 只有一個毒舌、臭臉、慢條斯理卻工作超完美的執事? 看來上流社會的生活,並不如想像中平靜愜意…… 【本書特色】 ★「順從主人、幫助主人、守護主人,就是執事的工作。」 培養主從關係的上流社會推理劇第一彈! ★梅菲斯特大賞作家最新力作! ★日本瘋狂再版人氣系列!

內文試閱

  事情的開端是來自父親的一封信。      「我要退休,之後就交給你了。」      父親的個性有點古怪,常常做出令周遭的人摸不著頭緒的事。因此一開始我以為這次又是他開的一個無聊玩笑。然而,周圍的人越無法理解,就是父親越認真的時候。      第1話穿新衣的國王與騙子執事      1      「我是主人!」      花穎高聲宣布,唇角無畏地上揚。      臥室的白色天花板迴盪著沒有聽眾的聲音。血液在揮出的雙手裡沸騰,雙拳漸漸帶著熱度。赤腳下剛起身的床舖還留有暖意,微微連繫著夢境與現實,不過那股暖意也迅速冷卻的現實,令花穎從睡夢中清醒。      「好冷。」      春日的早上仍屬於冬天的範疇,一大意便會奪走人的體溫,雖然比冬日冷到骨子裡的寒氣親切許多,但寒冷的程度足以讓只穿著一件睡衣的人感冒。      花穎把捲起的棉被拉至腰上,環顧室內。      這是間比昨天醒來的公寓還要狹窄、僅有六坪寬的臥房。      小時候看來像人臉而害怕的木紋,現在卻覺得那是種充滿歷史風情的質地,隔開房門與床舖的精巧木格雕花,是職人嫻熟工法的展現。昨晚,他也已充分體會到,房內窗簾的美好觸感是積累灰塵的百葉窗萬萬比不上的。      然而,這幢在曾祖父時代之前建成的明治時期老房子,並沒有全屋的地暖系統,溫暖花穎房間的設備只有中央空調暖氣,      「…………」      花穎一面徒勞地理著絲質睡衣的袖口,一面思考。      可以傳喚他吧?      花穎有這個權利。      但是,在傳喚之前行動不是「他」的工作嗎?傳喚這個行為不僅會顯得花穎氣度狹小,恐怕還會傷及「他」的名譽。      但是,好冷。      花穎下定決心,朝門外呼喚:      「butler。」      那是負責家中一切事物的職務名稱。      「butler,我起床了喔。」      也就是,執事。      叩叩。      敲門聲響起,門把轉動了起來。      身著沒有一絲皺折的西裝,雖然年邁,卻無損其精實的體格與優美的姿勢。整潔的白髮代表著經驗,沉穩的面容道出本性,優雅的舉止訴說著他的能力,令人深信能夠將全部的信任交付於他。      他是獨一無二,從父輩開始就侍奉主人的執事——      如此期待著的花穎轉動上半身,把手伸向床邊戴上眼鏡,再次將視線轉向門口。      身穿西裝的男子將銀色拖盤放在桌上。      「早安,花穎少爺。茶已經泡好了。」      「你是誰?」      花穎的表情皺成了一團。      男子穿著西裝,身高頎長,全身上下沒有什麼贅肉,看起來身手靈敏。      但是,他的頭髮是奶茶色,面容雖可說端整,卻有著年輕的銳角,態度隱隱有些僵硬,感覺得出來那份經過訓練、過分端正的端正。      男子為Herend優美的黑色茶杯注入紅茶,放在小托盤上,送到了花穎身邊。      「請用。」      「你沒聽見我的問題嗎?」      花穎看也不看紅茶,瞪著來路不明的男子。      男子眼神不為所動地俯視花穎。      紅茶的熱氣上升,又虛無地消失。      花穎最後實在忍不住,手掌拍著枕頭下了床。      「鳳在哪裡?執事!」      「是的。」      顧不得光著雙腳走向門口的花穎身後,傳來了男子的回應。      還無法理解狀況的花穎一回過身,男子便將托盤放在床頭櫃上,朝花穎恭敬地行禮。      「我叫衣更月,從今天起擔任執事一職。請您多多指教。」      「騙人!」      花穎反射性地回答。      無論再怎麼想,都覺得這是個惡劣的玩笑。      「我是烏丸家第二十七代主人喔。這四十年來烏丸家的執事沒有缺席過一日,一定是鳳。」      雖然因血液直衝腦門而說了奇怪的國語,但現在這都無所謂。花穎眼前的這名男子才是問題所在。      「……請看。」      自稱衣更月的男子把手伸進西裝內袋。      花穎馬上擺出防備的姿勢。      衣更月取出的是張摺成三摺的紙。花穎打量著衣更月和紙張,小心地接下,攤開了紙張。      紙張上半部印著電腦打字的「任命書」三字,內容是任命名叫衣更月的這名男子擔任執事。花穎接著攤開下半部,一道手寫署名寫著鳳的名字。      花穎在父親的代筆信上看過好幾次。      那的確是鳳的筆跡。      「為什麼?為什麼鳳要離職,而且還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年輕小伙子接任?」      花穎的手直發抖。是憤怒、動搖抑或悲傷,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在任命書被抓皺,增加新的折痕以前,衣更月從花穎手中抽出任命書,小心地將紙張摺好放回內袋。      「花穎少爺。」      「幹……幹嘛?」      花穎並不是個特別膽小的人,不過,由於衣更月個頭比花穎還高,一旦被他盯著看,便不由得退卻起來。      說話前保留一段時間似乎是衣更月的習慣。與符合時下年輕人的外貌相反,衣更月以嚴肅的口吻和的誇張的用字遣詞接著說:      「我等為侍奉主人之身。身為唯一的主人對好幾名傭人的注意不若我等對主人所投注的關注,是極為自然之事,然而,您知道烏丸家如今雇用了幾名傭人嗎?」      「為什麼我必須回答這種問題?」      「如果您是一家之主的話。」      被人這麼一說,就很難拒絕回答了。      花穎不情不願地彎著冰冷的手指,數起出入家中的固定雇傭。      「有執事鳳吧。每天來往家裡的,有園丁桐山和女管家兼廚師的雪倉。」      「她現在因為閃到腰正在休養中。」      「是嗎?雪倉還不到那把年紀吧?她還好嗎?」      「聽說她上個月滿五十一歲了。根據醫生的診斷,需要花幾天的時間復原。」      花穎待在日本的時期,是念寄宿中學以前的事,也就是五年前。不過,恐怕不是五年的歲月改變了雪倉,而是對當時是小學生的花穎而言,覺得雪倉從自己出生以後就一直沒有改變吧。      「現在由雪倉的表妹片瀨優香臨時代理廚師一職,家中的整理工作則由雪倉的兒子峻負責。兩人都已得到真一郎老爺與鳳執事的認可。」      「這樣啊。」      如果是父親和鳳的判斷就不會錯。花穎吐了一口氣,想起彎到一半的三隻手指頭,重新彎下第四隻手指頭數道:      「再來是……還有誰呢?褓姆的話,我已經是不需要人照顧的年齡了,家教是由鳳兼任,守衛從以前就是委託保全公司……啊,還有司機駒地吧。」      花穎在腦海中描繪著家裡與庭園的每一角,從各個工作崗位聯想負責人。大掃除期間來的清掃業者和負責整修房子的木工與傭人的性質又不同吧。      當花穎再也想不出來的時候,衣更月細長的眼角看起來透著微微的失落。      「因為是在花穎少爺前往英國後才受到雇用,不知道也無可奈何。」      「嗯?」      「直到昨日以前,我擔任家中的男僕(footman)。鳳執事升為總管(housesteward)後,我就被任命為執事(butler)了。」      衣更月以徹頭徹尾冷靜的聲音,正當化花穎的疏漏。      「唔……也就是說,鳳升官了嗎?」      「誠如您所言。」      衣更月點點頭。      「我了解了。那麼,所謂的總管,具體來說——哈啾!」      打了個噴嚏,一股寒意竄上花穎的背脊,他冷得腳尖都要失去知覺了。      「花穎少爺,請。」      衣更月在花穎跟前擺好鋪毛拖鞋,又從ottoman——置於床腳的腳凳裡取出長袍,披在他發冷的肩上。      花穎有一瞬間想要撥開,但是地板非常冰冷,而睡袍和拖鞋是如此溫暖。      (這是為了鳳的面子。)      花穎給自己一個最合適的理由,側頭看著衣更月。      「我姑且先認同你吧。你是家中的新執事。」      「謝謝。」      「如果是執事,在主人打噴嚏前,不是應該先準備好長袍和拖鞋嗎?」      花穎將心中尚未消散的反抗感化作小小的諷刺投向對方。衣更月不帶感情地回答:      「很抱歉,因為直到前一刻為止,我才剛被認同為執事。」      重新注入溫暖的紅茶,衣更月將茶杯連同杯盤放到啞口無言的花穎手中。      2      在年幼的花穎眼中,鳳就像個無所不能的超級英雄。      十八年前花穎出生時,鳳已經以烏丸家執事的身分待在家裡了。      念幼稚園時,對花穎而言,鳳尚未跟其他傭人或是父親公司出入家中的人有太大區別,覺得他就是個幫助雙親,對傭人們下達指令的親切叔叔。      對鳳的看法有所改變,大概是在母親過世之後吧。那時,花穎六歲。      儘管父親在家時常常陪花穎玩,但他當然有更長的時間因工作不在家中。父親不在家時,花穎都是和母親一起度過,但在六歲的夏天以後,最常陪在花穎身邊的,就是鳳。      鳳在指揮傭人、貼身照顧父親以及管理家中不動產的同時,也幫助花穎的課業,聽他訴說煩惱,有時候還會陪他玩卡片遊戲。花穎若是睡不著,鳳會在他枕邊念書直到他入睡。      當花穎鬧脾氣想跟父親一起玩時,鳳會陪著他聽完父親的訓話,之後再偷偷遞給父親調整過的行程表與遊樂園的門票。      父親聯絡他說要退下前線去隱居,是上個月的事。      花穎認為在繼承家業的同時,鳳也會成為自己的執事,一辦完各式手續,馬上雀躍地回到日本。      然而——      「鳳——不在嗎?執事。」      花穎敲了敲糙皮樹的門板,嘆了一口氣。      這是靠近廚房的工作間房門。早餐後的自由時間,鳳幾乎都會在這裡。因為雖說是自由時間,但執事一天裡有做不完的工作。      工作間裡,連著執事可以自由使用的客房和寢室,但別說是回應了,這裡連一絲人的氣息也沒有。      一低頭,眼鏡便從鼻梁滑了下來。螺絲鬆了。花穎把眼鏡往上推,走離房門幾步。      背後傳來開門聲。      「花穎少爺,您叫我嗎?」      衣更月關上門,站在走廊上。花穎嚇了一跳,瞠大了眼睛。      「房裡沒有任何氣息耶。你是人類嗎?」      「很不巧,直到今天為止全部的人生裡,我都是作為一名人類而生活的。」      這個人沒辦法開玩笑。      花穎疲憊地背向工作間的房門與衣更月。      「算了。你跟雪倉說我不吃中餐。」      「恕難從命。」      因為遭到拒絕,花穎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他馬上注意到自己的失誤。      「對了,是片瀨吧。真麻煩啊。」      這種程度的錯誤,只要聽過去再傳話給片瀨就好了不是嗎?父親在生日卡片上把合作對象女兒的名字寫錯時,鳳什麼也沒說就幫父親改成正確的字了。      花穎不開心地翹起嘴巴,但衣更月卻說了奇怪的話:      「不知道是否有錯,以防萬一我確認過,正要向您報告。」      「有錯?聽就知道了吧?你是想讓主人難堪嗎?」      「不是的,為了不讓事態發展至此,我已重新數過。」      完全聽不懂。衣更月和花穎是在講同一國話嗎?當花穎歪頭表示困惑時,衣更月端整的臉龐微微地暗了下來。      「您找我不是為了那件事嗎?」      「看來我們話說不通啊。」      「確實如此。」      「你說有錯是指什麼?」      「也有可能是我誤會了。」      「誤會什麼?」      花穎連續追問後,衣更月說出了不得了的話:      「家裡似乎遭小偷了。」      「咦!」      花穎跳了起來,感覺五臟六腑都沉了下去,臉色發白。      「報警了嗎?」      「沒有。」      「為什麼不報?」      「我有義務必須先通知您。此外,若是輕易報警,我擔心是否會傷及家譽。」      「傷及家譽?來路不明的小偷做的壞事,應當不會變成我們家的污點。」      「若是來路不明,或許如此吧。」      衣更月沒有表情的眼神,如同鏡子般反射了花穎的懷疑。      若是來路不明。      花穎了解了衣更月真正想表達的意思,皺起眉頭。      「小偷是家裡面的人嗎?」      「或是出入家中的人。」      衣更月冷靜地給了肯定的答覆。      花穎突然間感到不安,心神不定地環顧四周。由於陽光幾乎照不到傭人專用的走廊,像是樓梯或櫃子後等,這裡有許多可以藏身的暗處。      「什麼時候?小偷偷了什麼?」      「應該是昨天到今天早上之間。部分銀製餐具和一組茶杯不見了。」      「昨天……」      閃過腦海的對照,令花穎後退了半步。      「……就在你任職執事之後呢。」      「是的。恐怕就是在我侍奉『花穎少爺』之後馬上發生的事。」      「!」      花穎與衣更月的話表面上幾乎相同,但意義卻完全不一樣。      衣更月長時間以男僕的身分待在烏丸家中。另一方面,花穎昨天才剛從英國回來。烏丸家裡的大變動不是衣更月,而是花穎。      「需要聯絡真一郎老爺嗎?」      「不。」      花穎將鞋底重重踩在地板上,正面盯著高挑的衣更月。      「不管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傷害烏丸家的名聲。我會找出小偷。」      如果小偷以為花穎比父親更容易有機可乘,他會讓對方後悔莫及。      彷彿受到花穎決心的震動,古老的窗戶在春天的強風中震得喀答喀答作響。      3      「這裡就是保管銀製餐具的地方。」      花穎在衣更月的帶領下,走進位於一樓北邊的小房間。      雖然是十二歲以前一直生活的家,但他第一次進來這間房間。      一樓的南邊有書房、接待室、食堂、起居室等家人生活的空間,以牆壁相隔的北邊則有廚房、食品儲藏室、布品補給室等工作需要的房間。      北側與南側是可以相通的,但是有需要時必須先爬到三樓,從傭人專用的樓梯下去,打開刻意隱藏、外觀與牆壁融為一體的後門才行。花穎被教導在這幢古色古香的房子裡,居住者使用的走廊與傭人的走廊是分開的,不可互相干擾。      就算花穎為了找鳳而前往執事工作間,也不曾想過進入其他的工作室,就是基於父親這則教誨。      「原來長這個樣子啊。」      花穎仔細地打量餐具室。      這是間只有一坪左右的狹小房間。三面牆壁設有櫥櫃,右邊是各式各樣的餐具,正面是無數的玻璃杯,左邊則收著桐木盒。      「這邊請。」      衣更月站在正面的櫥櫃前。櫥櫃上半部是玻璃窗,可以看見櫃中的玻璃杯,下半部則是木製抽屜。衣更月拉開最上面的抽屜,把位子讓給花穎。      抽屜中收著銀製餐具。      木框裡鋪著白布,整齊排列各式各樣大小與形狀的刀叉與湯匙。然而,與抽屜的大小相比,餐具的數量太少了。可以發現左邊有六排之多的餐具消失了。      「杯組是連盒子一起被拿走。伊萬里與古瀨戶的餐具平安無事。」      「這間房間有鑰匙嗎?」      「有的。每天早上準備早餐以前,我會將所有工作需要用到的房間都打開,於就寢前上鎖。」      「也就是說,白天誰都可以進來。」      無法鎖定小偷。若是外面的人夜裡偷偷進來就更難辦了。      「昨晚上鎖時沒有確認嗎?」      「昨晚只有我一個人用餐,因此沒有使用銀製餐具。因為白天擦餐具的時候都在,所以晚上我以為餐具跟白天一樣,沒有開抽屜就鎖門了。」      「我聽鳳說,他每天晚上都用數銀餐具來代替數羊呢。」      「……非常抱歉。」      衣更月的眉眼變得僵硬。      已經過去的事也無可奈何。花穎將手中的桐木盒放回架上。      「我要看大門的監視錄影。」      花穎氣勢洶洶地離開食器室,卻在踏出一步後發現自己不知道記錄監視影像的地方在哪裡。      提前先跑卻等著時間追上實在令人很難為情。衣更月推回抽屜、關好門到上鎖的這段時間感覺似乎特別漫長。      「讓您久等了。」      「好慢。快走。」      「是。」      衣更月走在前頭領路讓花穎偷偷地鬆了一口氣,再度邁開步伐。      衣更月帶著花穎來到的,是一樓的書房。      「有什麼問題嗎?」      「不……因為這間房間一直是父親的領域,所以有點猶豫。」      花穎躊躇不前,在門旁停下了腳步。      父親寄來的信上只寫著要讓位給他,隔天,父親的律師來到研究室送來了繼承的說明與龐大的書面資料。      花穎慌張地打電話詢問父親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結果,父親用天生輕快的嗓音這麼說著:「我要隱居去環遊世界,之後就交給你了。」      花穎十分困惑。那天,就連一向最喜歡的番茄肉醬焗烤都嚥不下去。      他才十八歲,在日本的法律裡也有諸多限制。雖然學業上託鳳的幫助,已經連研究所的博士課程都修完了,但花穎一直以來的生活都在校園裡,只在研究室角落與書為伍,從來沒想過會突然繼承烏丸家。      然而,會想要努力嘗試看看,是因為有鳳在。      因為鳳將成為自己的執事,所以他才能接受父親無理的要求。      然而,好不容易回家一看,卻不見父親的身影,鳳也沒有來接他。以備份鑰匙進入家中,因疲憊幾乎是昏睡過去後,隔天早晨一名陌生的男人自稱是執事,最後還跟他說家裡遭小偷了。      花穎大概會懷疑這是不是一場自己沒注意到的惡夢吧。      被帶進空無一人的書房,花穎才終於湧現自己接手父親位置的真實感。      「花穎少爺。」      「……從二十七小時前開始用快轉播放。」      花穎握緊拳頭,大步走向書桌。      衣更月打開了不同於電腦,另外一台只連著幾條電線的螢幕電源。那台螢幕似乎可以接收電腦輸出的影像,卻無法干涉電腦內的資料。即使是執事也沒有那樣的權限。      衣更月操作著類似電視遙控器的物品,叫出了黑白的影像。      「這是現在正門前的樣子。這裡可以看到跟傳回保全公司相同的畫面。錄影資料也一樣。」      衣更月又進一步按了幾個遙控器按鈕。門柱的輪廓像是打了馬賽克般,出現雜訊,門每開一次人影就像紙劇場一樣飛快後退。      畫面左下角的日期是昨天,倒回至七點半。      「我要用快轉播放畫面了。」      衣更月再次操作遙控器,剛剛不連貫的畫面有了順序,一輛競速自行車通過了門口。      「剛剛那是雪倉葉繪的兒子,峻。」      「那種腳踏車在日本沒有違反道路交通法嗎?」      「我請他事先裝好煞車了。」      「那就好。」      傭人沒規矩就是主人沒規矩。花穎現在就是在尋找那個沒規矩。      八點十二分,接下來是一位女性徒步穿過大門。雖然可以從一身輕便的穿著和輕薄的托特包猜出她的身分,但花穎還是指了指畫面。      「她是?」      「雪倉葉繪的表妹,片瀨優香。她通常八點進廚房,昨天可能是因為不用做早餐,才會這個時間進來。」      「這樣啊。除了人員進出其他都跳過。」      花穎把手肘撐在扶手上,身體靠向椅背。      錄影內容是非常無聊的影像。說是畫面也無不可。      早上除了那兩人以外沒有其他訪客。連推銷員和宅急便都沒有。晚上十七點和二十點,峻和片瀨只是與來的方向相反穿過了大門。在日期改變的深夜一點,計程車停下,花穎下車,早上是送報員和峻、片瀨上班,重播結束。      「好,我知道了。」      花穎坐起上半身,右掌拍著桌面。      「我要調查全部的房間。」      「好的。」      衣更月回應,關掉了螢幕電源。      有時候順從會給人一種少了什麼的感覺。      「你不問我理由嗎?」      花穎斜眼朝衣更月的方向看去,對方馬上回答:      「能否請問您調查家中的理由呢?」      經花穎一說才提出的問題雖然聽起來很刻意,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花穎將椅子轉了四分之一圈,雙手在身前擺出了大約十五公分寬的長度。      「就算茶杯組的盒子再小,應該也有這麼寬吧?」      「是的。」      「雪倉峻的腳踏車沒有籃子,包包則是勉強能放進皮夾和智慧型手機的後背包。片瀨優香的托特包沒有厚度。不管是哪一個,身上的裝備都很難從家裡把盒子帶出去。」      「是的。」      「根據監視器錄影,並沒有他們拿盒子出去的影像。」      「是的。」      太過順從實在令人很沒勁。      花穎從椅子上起身,背對透著綠色光線的窗戶。      如果是內賊,應該是將偷來的東西藏在家中某處。已鎖定尋找範圍的失竊物,只要花時間就一定能找出來。這世界上,擁有質量的物質絕對不可能像煙霧一樣消失。      然而,小偷實在很狡猾。      到處都沒有失竊物的蹤影。      花穎甚至調查了食品儲藏室、酒窖、配膳室、廚房、布品補給室、清潔用品房、傭人休息室、洗衣房,卻連銀製餐具的銀字都沒找到。      接下來加上南側的書房、接待室、食堂、起居室,念書房、音樂房、投影室、甚至連茶室的家族合照都翻了一遍,還挖了陽台盆栽裡的土。但是,果然還是沒有。      「都這樣還找不到的話,是不是想成是外來者做的比較好呢?」      「那麼,我打電話報警。」      「不……等等。讓我稍微……考慮一下。」      報警是最後手段。      一旦警方介入,若是內賊的話,就不好蒙混過去了。回國第一天就失去烏丸家的名聲不僅無顏面對父親和祖先,還有可能讓鳳大失所望。      花穎叉著手臂,坐在陽台的欄杆上。      眼前是一片照顧得井然有序的庭園。      雖然種有松樹與梅樹卻非純和風,是為了配合屋子的設計。烏丸家裡以洋房居多,日常用品也大多是進口家具,但屋頂與玻璃拉門、欄間等處又留有和式氛圍。      花穎雖然不知道家中確切的佔地面積,但從玄關走到大門需要五分鐘。      「對了,能夠藏贓物的地方不限於家裡。」      「需要為您準備鏟子嗎?」      衣更月一句話就以嚴苛的現實阻止了花穎的靈光一現。      「唔,就算拜託桐山,想翻遍每個角落調查還是要花上幾天吧……」      就算是通曉樹木數量和土質的園丁,要找出失竊的東西應該也很困難。      淺綠以及花朵的顏色。      花穎感到一陣暈眩,正當他以手掛著欄杆往地上坐的時候。      「小偷!」      樓梯下響起割裂金屬般的尖叫聲。      衣更月回過身。      花穎從陽台奔進室內,追在衣更月身後。

作者資料

高里椎奈(Takasato Shiina)

出身於茨城縣。畢業於芝浦工業大學工學部機械工學科。1999年以《融化銀之檻》(暫譯,銀の檻を溶かして)獲得第11屆梅菲斯特獎出道。

基本資料

作者:高里椎奈(Takasato Shiina) 譯者:洪于琇 繪者:佐原ミズ 出版社:台灣角川 書系:輕.文學 出版日期:2016-06-27 ISBN:9789864731640 城邦書號:A2860193 規格:平裝 / 單色 / 240頁 / 14.8cm×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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