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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女之吻(40週年紀念修訂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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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書已絕版已絕版,無法販售

內容簡介

◆陰柔反叛的禁忌經典.問世40年仍傳頌不輟 ◆暌違20年在台重新推出.對當今社會仍為響亮警鐘 ◆名列20世紀西語文學百大榜單 拉美魔幻寫實代表作之一 ◆因涉同志題材出版後被列為禁書 ◆同志文學經典逸作.老派影痴書迷心頭好 ◆歐、美、日、台數度改編為舞台劇、電影 ◆改編電影男主角為奧斯卡史上首位以同志角色獲獎的演員 ◆改編電影曾獲坎城影展最佳男演員獎、奧斯卡最佳男演員獎、英國電影學院獎、美國國家評論協會獎,入圍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演 ◆紀大偉(作家)全新修訂|但唐謨(影評人.作家)重量導讀 一個懷抱革命理想的政治犯╳一個渴望愛情的同性戀者 一間象徵強權壓迫的牢房╳一段又一段暗藏寓意的故事 當電影成為革命與愛情共同實現的桃花源,不見天日的囚牢就是邊緣份子的烏托邦。 故事的重述將是暗藏出口的迷宮?還是偽裝成救贖的牢籠? 布宜諾斯艾利斯監獄的一間牢房裡關著政治犯華倫定和同性戀者莫里那。兩人性格、思想、背景迥異,他們日日共處一室,有時沉默,有時爭執,漸漸地,對話熱絡起來。 莫里那開始重溫記憶中熱愛的電影,一一說給華倫定聽。有的是恐怖電影,有的是愛情電影,這些故事緩解了獄中寂寞,也拉近兩人的距離。他們徹夜長談,沉浸於電影與往事,在陰暗的牢獄中用對話構築出一幅幅電影與現實交錯的畫面。 然而綿長的對話其實暗藏玄機。莫里那身負任務,必須回報華倫定言行裡透露的訊息,如表現良好,他可以藉此爭取假釋。當出獄的日子即將到來,莫里那竟發現,自己早已愛上了華倫定。應該擁抱理想才能讓靈魂獲得自由?或者該忠於強權才能安穩生存?原來,在監獄之外,還有更巨大的枷鎖…… 本書因精湛的敘事與新穎的形式留名文學史,動人的角色更令書迷津津樂道。反叛的陰柔力量、權力關係的拉鋸、針對政治現實之精采映射,使這部小說至今仍傳頌不輟。 【書封設計理念】 ◎陰柔絮語 書封上燙銀處理的手寫字取材自書中兩人爭論電影的內容,以嘈雜的畫面感呈現本書多聲交錯的藝術價值,也以張狂、情緒化的字跡風格呈現反動特質,更如蜘蛛絲般布滿畫面。 ◎陽剛對比 相較於纖細的手寫字,特色橘的歌德粗黑體象徵陽剛、男性化,以及革命的熱情理想,這個字體常見於戰時文宣,錯位的印刷使色彩些微暈染,重複提示了角色的反動精神。 【各界讚譽】 歷史果真進步了嗎?這部小說除了男同性戀,也呈現了政治犯(良心犯)、冤獄、白色恐怖。我們今日一方面在國內外仍然看到打壓人權的國家暴力,另一方面也見證了台灣、香港以及許多國家不畏強權的民眾運動。《蜘蛛女之吻》重新出版,似乎再次向台灣社會敲起警鐘。 ──紀大偉(本書譯者.作家) 《蜘蛛女之吻》對於性別/政治/革命/藝術等的刻畫,以及打破雅俗疆界的敘事展現,讓這部作品跨越時間和媒材,成為來自邊緣國家的後現代品牌之一。 ──但唐謨(影評人.作家) 波伊格的作品是二十世紀末最富原創性的作品之一!他是拉美文學先鋒! ──巴爾加斯.尤薩(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波伊格是敘事技藝的高超大師! ──《哈德森評論》 一位追尋「流行文學」嶄新形式的實驗者……一位像福克納一樣的敘事大師。 ──《紐約時報》

目錄

導讀|阿根廷,不要為我哭泣:《蜘蛛女之吻》的電影人生 ◎但唐謨 蜘蛛女之吻 譯者後記|二十年後 ◎紀大偉 附錄|作者年表

內文試閱

第一章
  「你會發現,她有點怪,和其他女孩子不同。她看起來很年輕,大概只有二十五歲,或多一點點而已。她那小小的臉有點像貓咪,鼻子小而挺。她的臉型呢,嗯……圓圓的,並不算鵝卵型。額頭寬,臉頰突出。她的下巴很尖,看起來像貓一樣。」   「她的眼睛呢?」   「清澈,當然是綠的,半開半闔,正在她的畫上找焦點。這時,她正盯著她的模特兒:一頭動物園裡的黑豹。豹子本來靜靜地攤在籠子裡,不過女孩故意用畫架敲椅子,驚醒黑豹,於是豹子就看見女孩,然後開始在籠子裡來回踱步,還對女孩吼叫。那時候,女孩正忙著上色呢。」   「豹子被吵醒之前,沒有聞到她嗎?」   「沒有。籠子裡放了一大塊肉,所以豹子聞不到別的氣味。管理員故意把肉放在鐵欄杆旁邊,讓肉塊擋住籠子外的味道,這樣豹子才不會動不動就被籠子外的世界搞得興奮起來。那女孩一看到野獸生氣,便畫得更賣力,下筆越來越快。她畫起野獸的臉,簡直就是惡魔的臉。黑豹一直瞪著女孩,不知道牠是不是想把女孩撕成碎片,想把她吃得精光,還是有更噁心的念頭呢。」   「動物園在那天沒有別的遊客嗎?」   「噢,幾乎沒有。冬天嘛,凍死人了。園子裡的樹全都光禿禿的。北風吹個不停。所以,女孩實際上是孤伶伶的一個人,坐在自己帶來的折疊椅上,頂多只有夾住畫紙的畫架站在旁邊陪她。離她遠一點的地方,就是長頸鹿的籠子,那裡聚了一群小男生和老師。不過天氣真的很冷,所以那群師生沒多久就走掉了。」   「那女孩不怕冷嗎?」   「她根本不在乎冷不冷。她好像活在內心世界,只知道要專心畫黑豹。」   「如果她要專心畫黑豹,就不能活在內心世界。你真矛盾!」   「就是這樣啊。她迷失在內心的世界裡,而這個內心世界就是她正要開始探索的。她翹著二郎腿,鞋子是黑色的,鞋跟又細又高,腳趾頭露出來,上面塗著深色的指甲油。她的絲襪亮晶晶的。那種絲襪的光澤如果褪流行的話,女人可以把反面翻出來穿。她的腿看起來又紅潤又光滑,真看不出來她到底有沒有穿絲襪!」   「喂!我跟你警告過,別提起色情的情節!在這裡不適合講這個!」   「隨便你啦!好,她本來戴著手套,不過為了畫畫方便,她把右邊的手套脫掉。她的指甲很修長,塗著接近黑色的指甲油。手指頭很白,不過因為冷風凍得發紫。她停筆休息一分鐘,一隻手塞到外套裡取暖。她的外套很厚重,是黑色厚絨做的,墊肩也做得很高。那種厚絨簡直像波斯貓的毛皮一樣厚!噢,不,說不定更厚呢。咦——是誰站在她後面哪?那個傢伙正要點菸來抽,不過風吹熄了火柴。」   「那是誰?」   「等一下嘛!女孩聽到擦火柴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看看是誰在那裡——是個男孩子,長得還算好看,雖然並不漂亮,不過他的臉滿討人喜歡的。他的帽緣低垂,穿著鬆垮的大外套,褲子看起來很合身。他用手碰碰帽緣,自我介紹,接著說不好意思打擾她,說她的畫看起來很火辣。她覺得這個男孩子還不錯,光看他的臉就知道他穩重又體貼。她用手指頭整理被風吹亂的頭髮,她留著捲捲的劉海,頭髮披肩。他們那時候習慣這種髮型,頭髮末端留著小髮捲,看起來像電燙的。」   「我猜她看起來皮膚有點黑,長得不高,可是身材很好,走起路來就像貓。一個真正的女人!」   「欸,剛才有人說,不可以講到色情的事喔……」   「繼續說吧!」   「她說,對方並沒有嚇到她。不過,女孩一方面忙著招呼對方,一方面又忙著整理頭髮;所以,她剛才的畫一不小心就被風颳走了。男孩子跑去追畫,把畫撿回來,還給女孩,並且向她道歉。女孩說沒關係;從她的口音,男孩可以聽出她是外地人。女孩對他說,她是來避難的;她本來在布達佩斯學美術,戰爭爆發後就逃到紐約來。男孩問她會不會懷念她的城市;這時,她的眼睛彷彿飄過烏雲,整張臉黯淡下來。她說,她不是城市人;她家在喀爾巴千山區。」   「那是吸血鬼伯爵德古拉的故鄉。」   「是啊,那個山區的黑森林住著可怕的野獸,牠們在冬天餓得發狂,就會溜到村莊吃人。村民都怕死了,所以就把綿羊和別的動物屍體掛在門前,低聲念咒,好保護自己。反正,男孩希望能再見到那個女孩,女孩就對男孩說,明天下午她還會過來畫畫;這幾天只要出太陽,她幾乎都會來作畫。下一場戲,我們看到男孩坐在他的工作室裡,原來他是建築師。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他和同事以及女助手在一起。他的女助手很年輕,也是建築師。三點鐘,天色就快要暗了,所以他就很想把圓規和尺收好,很想要直接穿過中央公園,跑到動物園去。女助手問他要去哪裡,為什麼他這麼興奮?可是,男孩只把女助手當朋友來看,雖然女助手顯然深愛著對方,就算她否認也會被人看出來的。」   「那個女助手,不怎麼討人喜歡吧?」   「不會呀!她的臉很和善,頭髮是紅棕色的,容貌雖然不算出眾,卻也還不錯。這時,男孩離開工作室,沒跟女助手說自己要去哪裡。女助手很難過,可是她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只好埋頭工作,免得更沮喪。在動物園裡,天色還沒有暗下來。這一天冬天的光色很特別,一景一物看起來都比平常還有立體感:黑色的柵欄,白色的獸欄磚牆,白色碎石路,葉子掉光的樹木是灰色的。而野獸的眼睛呢,是血紅的。可是,這名叫做艾倫娜的女孩並沒有在動物園出現。日子一天天過去,建築師還是忘不了她。直到有一天,他在時髦的大街散步,有一家藝廊的櫥窗吸引住他的視線。這家藝廊展出的畫全是豹子的寫生!於是,建築師踏進藝廊,看見艾倫娜就在裡頭,周圍的人正忙著祝賀她……然後……我忘記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   「用力想想看。」   「等一下啦……我記不得當時是不是有人嚇到艾倫娜了……反正,建築師也向她道賀。不過,他發現艾倫娜有點奇怪,雖然她看起來好像很高興,眼神不像上一回那樣陰沉。建築師邀請她到餐廳吃飯,於是,她就當著在場所有的藝術評論家面前,跟著建築師走出藝廊。她看起來好像是第一次隨心所欲地上街;彷彿她是被放出來的囚犯,現在終於可以很自由地,往任何她想去的地方去。」   「可是,你說建築師決定帶她去餐廳。她並沒有自己決定她要去的地方啊。」   「喂!你不要這麼挑剔我說的話,好不好?反正,建築師就走到一家餐廳門前,好像是匈牙利或羅馬尼亞的館子。這時,女孩突然又開始覺得不大舒服。男孩以為女孩會喜歡來這種餐廳的,因為這裡有她的東歐同胞,不過他打錯算盤了。他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便問女孩怎麼了。   女孩撒了謊,說起一些關於戰爭的回憶;那時候,戰爭還打得很厲害。於是他跟女孩說,他們也可以去別的地方吃飯。不過,女孩知道這個可憐傢伙並沒有多少時間,他只是出來休息一下吃個午飯,待會還要回工作室上班;所以,她只好繃緊身子,走進眼前的餐館。還好這家店還不錯,氣氛輕鬆,食物也很棒。所以,她又開始覺得人生真的很美好……」   「那個男孩呢?」   「他很高興。因為他發現,女孩為了取悅他,竟然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這就和他原先希望的一樣:讓女孩子好好高興一下。於是,這種兩個人開始相知相惜的事就發生了。男孩就這樣拜倒在女孩子的石榴裙下,所以,他打算下午乾脆不要回去上班。他對女孩說,他其實是碰巧走過藝廊的,他本來要找一份送人的禮物。」   「送另外一個女孩子的吧?送那個女助手?」   「你怎麼知道?」   「誰知道了?我是用猜的。」   「你一定看過這部電影。」   「我發誓沒有。你繼續說吧!」   「然後,這個女孩子——我是說艾倫娜——她就建議兩個人一起去挑禮物好了。嗯,接下   來,男孩便盤算他身上有沒有足夠的錢買兩份一樣的禮物,一份當女助手的生日賀禮,一份送給艾倫娜;這樣,他就可以完完全全贏得美人的芳心。一路上,艾倫娜說這一天下午才三點就天黑了,可是很奇怪,她自己一點也不覺得悲傷。於是男孩就問她:為什麼天黑會讓她難過呢?是不是因為她怕黑的緣故?女孩想了想,說正是如此。接著男孩在他們打算進去的商店門口停下來,發覺女孩一直很不安,盯著櫥窗看。原來是一家只賣小鳥的寵物店,很棒喲,你可以透過櫥窗看   到有各種小鳥在籠子裡。那些小鳥在樹枝之間飛過來飛過去,有些還會玩鞦韆,有些小鳥會啄小片小片的生菜,有的吃飼料,有的小口小口地喝冰水。這些冰水是常常換新鮮的。」   「等一下……我們的水壺還有沒有水?」   「有啦!他們剛才讓我出去上廁所的時候,我裝了一些。」   「噢,那就好。」   「你要不要喝一點?新鮮的開水喲。」   「不必了,明天早上泡茶沒問題就好。繼續說吧。」   「不用擔心,我們的水夠喝一整天。」   「我的記憶力真的變差了。剛才他們開門帶我去沖澡,我就忘了帶水壺去。要不是你記得裝水,等一下我們就要渴死了。」   「我告訴你,水還剩很多啦。然後,這兩個人就走進寵物店;可是,好像連惡魔也走進了這家店,因為所有的鳥兒都發狂了。每隻鳥好像都害怕得喪心病狂,不是跳起來撞籠子,就是不斷亂拍翅膀。連店老闆都不知道要怎麼辦呢!這些小鳥叫得很恐怖,可是並不像小鳥的歌唱,反而像是老鷹的哀號。女孩抓住建築師的手臂,把他拉到外頭,結果店裡的小鳥馬上就不叫了。女孩說抱歉,她要回家,所以他們就約定第二天晚上再碰面。男孩走回寵物店,小鳥兒卻還是好好地唱歌。男孩買了一隻小金絲雀,準備給另一個女孩當生日禮物。然後呢,唔……我記不清接下來是什麼……我看我有點累了。」   「再繼續講一點吧。」   「好了吧!我要睡了,不講電影了啦。我們明天再繼續,怎麼樣?」   「如果真的記不起來,明天再說也好。」   「那麼,我早上再繼續講。」   「不,晚上講比較好。在大白天,我不想聽這種小女人的故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傷腦筋。」   「……」   「如果我靜靜的,沒在讀書,那就表示我在思考。如果這樣,你可別在意。」   「好啦!我不在意啦,我不會煩你的,你不要擔心。」   「我知道你懂,很感謝你。晚安!」   「晚安。祝你夢到艾倫娜。」   「我比較喜歡女助手。」   「我早就猜到了。睡囉……」   「晚安。」

延伸內容

【導讀】阿根廷,不要為我哭泣:《蜘蛛女之吻》的電影人生
◎文/但唐謨(影評人、作家)   阿根廷作家曼努維爾.波伊格的小說《蜘蛛女之吻》從一九七六年問世至今已經四十個年頭了。這部政治小說多次投胎轉世,從小說、舞台劇、電影,直到音樂劇,造就進入流行領域的多種象限。《蜘蛛女之吻》對於性別/政治/革命/藝術等的刻畫,以及打破雅俗疆界的敘事展現,讓這部作品跨越時間和媒材,成為來自邊緣國家的後現代品牌之一。   《蜘蛛女之吻》描寫了一座監獄中,一個男同性戀和一個左派革命份子在(性別與政治立場)差異和(性的以及政治的)壓抑當中滋生的愛情故事。小說的時空背景大約是阿根廷「骯髒戰爭」(Dirty War)的前後:當時阿根廷的左派右派經歷了長久的矛盾衝突,國家在軍政府統治下,鎮壓左派「人民革命軍」祕密組織。當時有一萬一千阿根廷人失蹤,三萬人死去,他們大多是抗暴游擊隊員,或者同情革命的人。他們遭到拘捕,拷打,甚至祕密處決等悲劇下場。這是一段阿根廷進入民主法治國家之前的黑暗時期,也是故事的主人翁之一華倫定的背景。對經歷過戒嚴和白色恐怖的台灣民眾來說,阿根廷的故事似曾相識。施明正(被親弟弟施明德牽連而坐牢,後來絕食而死)的小說〈渴死者〉(一九八一)、〈喝尿者〉(一九八三),以及林文蔚(監獄上班族)讓人驚豔的素描書《獄卒不畫會死》(二○一三),只是台灣監獄文藝的冰山一角。   另一個主人翁莫里那則體現了陰性化男人在崇尚陽剛的阿根廷社會所受到的壓抑(這種對於陽剛的崇拜,一般認為是拉丁美洲國家的共同特色)。曼努維爾是個男同性戀,完全無法適應陽剛主義社會的意識形態:讚美肉體健壯,勇氣,侵略,卻排拒感性。曼努維爾強烈質疑這種的刻板印象,便藉由莫里那這樣一個陰性化的男同性戀悲劇英雄,扭轉阿根廷社會對陰性化的壓抑。   《蜘蛛女之吻》的書名就充滿著陰性氣質。希臘神話中的蜘蛛女阿剌克涅(Arachne)挑戰女神的紡織技術,最後變成蜘蛛,無止無盡地紡織;《蜘蛛女之吻》的蜘蛛女莫里那在監獄中無止盡的電影敘述,也像是一個編織的女性,綿綿密密地、虛實交錯地,用電影的線索當作毛線,織出她/他深邃的感情世界。   《蜘蛛女之吻》塑造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男性角色:革命者/男同性戀,分別代表著陽剛/陰性。在拉美文化中,革命的屬性是極度陽剛的,例如流行文化寵兒切.格瓦拉,就是一種過度的陽剛象徵;格瓦拉本人或許並不是同性戀恐懼者,但是他那種陽剛至上的理想男性形象卻間接造成了對於同性戀的壓迫。故事中的革命者和同性戀,一方面處在對立的位置,另一方面也有相似的處境:身為櫥窗設計的同性戀師莫里那因為性取向坐牢;身為革命份子的華倫定因為「顛覆國家」被逮捕入獄。監獄代表一種壓抑的極致象徵,讓彼此互相「看不爽」的革命者和同性戀一起關在壓力鍋一般的老鼠籠子裡。   因為獄中苦悶,沉迷於電影幻覺的莫里那開始對華倫定分享他所喜愛的電影情節。以馬克思主義為人生指導原則的華倫定,責怪莫里那用電影來逃避現實,但是他也願意傾聽莫里那的故事。兩人在一種混合著虛幻、現實,以及政治陰謀的情境中,漸漸地惺惺相惜,華倫定發展了他對於莫里那的感情,莫里那卻願意為華倫定的革命理想而犧牲。陽剛的革命份子開發了自己感性/性感的那一面;同時,悄悄的,陰性化的男同性戀也打開了他人生的某一個祕密後窗。   作者曼努維爾本人愛好電影。他二十三歲的時候得到一筆獎學金去羅馬學電影,在羅馬和巴黎當過副導演;他也曾寫過一個劇本,描寫一個愛看電影的男孩,後來被他改寫成了半自傳小說,也是他一鳴驚人之作《被麗泰.海華斯背叛》(La Traición de Rita Hayworth)。曼努維爾的時代正是美國好萊塢黃金時期,他也和莫里那一樣迷醉於電影院中的幻影人生。《被麗泰.海華斯背叛》中的男孩用電影來填補/逃避自己不完美的人生,總是以電影來引述/連結生活。這樣的書寫風格也充分表現在《蜘蛛女之吻》中。故事中的莫里那講述了四段電影故事,包括雷電華公司的B級恐怖片《豹人》(Cat People):女主角出生於被詛咒的家族,她一旦動情就會變形成一隻凶殘的豹。這是一個典型性壓抑的故事,暗示莫里那的同性取向在阿根廷社會中也是被詛咒的。莫里那敘述了另一部恐怖片《我跟殭屍同行》(I Walked with a Zombie):片中女主角被困在自己的身體當中,變身成一種異於常人的體質,就是常人眼中的「怪物」。這角色也引射了莫里那和華倫定的處境。   《蜘蛛女之吻》的影響力延伸到電影/歌舞劇等流行領域。電影版《蜘蛛女之吻》男主角威廉.赫特飾演莫里那,因而拿到了奧斯卡金獎影帝,也是奧斯卡史上第一個以男同志角色得獎的前輩。電影中的莫里那敘述了一個納粹宣傳電影,只是莫里那完全沒有意識到其中的法西斯宣傳,只看到浪漫美麗的愛情,結果就把一個極度政治不正確的文本,轉化成陰柔的同志情感投射。然而電影和小說有一個極大的差異:小說是在莫里那電影敘述的「中間」開始,讀者在毫不知情的狀況下,「插入」了故事的進行。讀者不僅完全沒有頭緒,更不知道莫里那描述的是一個電影情節。但是電影的影像卻提供了直接的線索,讓我們馬上知道來龍去脈,反而失去了小說中那份彷彿編織般的故事鋪陳。《蜘蛛女之吻》雖然經過多次投胎轉世,但是原汁原味的《蜘蛛女之吻》小說仍然可以煙視媚行地嗆倒今日讀者。
【譯者後記】二十年後
◎文/紀大偉(本書譯者、作家)   二十年前,時報出版社推出《蜘蛛女之吻》的中譯版,隸屬於赫赫有名的「大師名作坊」系列。這個系列的第一部就是韓少功翻譯的米蘭昆德拉小說《生命之不可承受之輕》,當時文青必備讀物。多虧台大外文系吳潛誠(本名吳全成)教授向當時的時報文學線主編吳繼文推薦,我才有幸接下《蜘蛛女之吻》的中譯工作。後來吳繼文成為小說家,寫出《世紀末少年愛讀本》和《天河撩亂》等名作。   《蜘蛛女之吻》出版時,解嚴後的台灣開始正視(而不再只是偷窺)同性戀。對二十年後的今日讀者來說,這部小說寫出來的男同性戀可能不再讓人大驚小怪了。不過,歷史果真進步了嗎?這部小說除了男同性戀,也呈現了政治犯(良心犯)、冤獄、白色恐怖。我們今日一方面在國內外仍然看到打壓人權的國家暴力,另一方面也見證了台灣、香港以及許多國家不畏強權的民眾運動。《蜘蛛女之吻》重新出版,似乎再次向台灣社會敲起警鐘。   新版本根據一九九四年版本修改而成。在一九九○年代初,我能掌握的工具只有英英辭典,遇到小說提及的「番石榴果醬」等詞就只能瞪著辭典召喚想像力。今日電腦網路便利,利用google和wikipedia找圖,我修改了舊版的多處翻譯錯誤。我也大幅刪修了舊版收錄的作者、作品資料,畢竟這些資料可以輕易上網找到、不必留在書中。   一九九九年,吳潛誠教授逝世。我能夠跟翻譯、比較文學、台灣文學結緣,都要感謝他牽成。   (二○一四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台北木柵政治大學)

作者資料

曼努維爾.波伊格(Juan Manuel Puig)

一九三二年生於阿根廷彭巴草原小鎮維耶加,幼時常與母親去電影院看好萊塢的通俗電影,喜愛葛麗泰・嘉寶、瑪琳・戴德麗等知名女星。大學時期起先選讀建築,後改修哲學。一九五六年取得布宜諾斯艾利斯義大利學院的獎學金,到羅馬的市立電影學院念電影。 起初波伊格想成為音樂家,接著想成為電影導演,後來又想成為電影編劇,在這些志向都終告失敗之後,他成了一個風格獨具的小說家。他曾經自述:「不是我選擇了文學,是文學選擇了我。」一九六八年完成首部長篇《被麗泰.海華斯背叛》,根基於兒時記憶,以愛看電影的小男孩多多為主要角色。一九八六年發表的《蜘蛛女之吻》亦具有強烈自傳意味,成功呈現他對同志處境的思索與長期的政治關懷。 波伊格的取材與視點獨樹一格,擅長剪裁通俗文化的陳腔濫調、甜美感傷,讀者往往因其筆下聲光四溢的畫面而眩惑不已,卻同時也走入阿根廷小鎮群像的深刻真實。小說中的諧擬、反諷、俗媚、敘事上的多樣層理,加上多人稱聲音的纏繞,融合為別無分號的風格,使其留名於史。 一生出版八本長篇,其中以《蜘蛛女之吻》最深植人心。同名改編電影曾獲坎城影展最佳男演員獎、奧斯卡最佳男演員獎、英國電影學院獎、美國國家評論協會獎,入圍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導演。電影更讓飾演莫里那的威廉‧赫特成為奧斯卡史上第一位以男同志角色獲獎的演員。 波伊格畢生流離漂蕩,在世界各地遷移。一九九○年於墨西哥逝世,得年五十七。

基本資料

作者:曼努維爾.波伊格(Juan Manuel Puig) 譯者:紀大偉 出版社:麥田 書系:hit 暢小說 出版日期:2016-06-02 ISBN:9789863443476 城邦書號:RQ7065 規格:平裝 / 單色 / 320頁 / 14.8cm×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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