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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時代:我們所塑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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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跨世紀暢銷經典《感官之旅》作者 黛安.艾克曼(Diane Ackerman)最新力作 現在你將沉迷在黛安.艾克曼的世界裡!——賈德.戴蒙(Jared Diamond) ◆《紐約時報》推薦一百本值得關注的書 ◆《出版人周刊》、《華盛頓郵報》、《芝加哥論壇報》各界權威媒體一致推崇! 【一趟體驗人類統治時代技術與創新的感知之旅】 從適應自然到創造自然 我們進入一個真正以人類為主宰的全新時代…… 黛安.艾克曼對自然界以及人類在其中所處的位置,有獨特而精闢的見解。在這本劃時代的新作中,她細膩描繪「智人」這種聰明絕頂卻又自以為是的生物,如何主宰地球的現狀,又如何掌控地球未來的命運。艾克曼面對前所未見的種種現象,以優美的詩意筆觸,勾勒出她的觀察和想法。 人類「征服了百分之七十五的地表……夢想出工業和醫藥的魔法,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升起火燄,掛上燈籠。」我們竭盡所能擺弄大自然,在這個星球上栽種培養我們喜愛的動植物,其中許多都有侵略性;我們改變了氣候,威脅我們自己的生存。另一方面,我們也以充滿希望的創造力應付我們的破壞力:我們收集即將消失物種的DNA,存放在冷凍方舟上,讓紅毛猩猩使用iPad,創造可以穿戴的科技用品,和總有一天會比我們更聰明的合成物種。 艾克曼深入淺出地把科學新知化為老少咸宜、人人都懂的故事,帶領我們興高采烈地踏上探索新現實的旅程,介紹正在創造未來,並且說不定能旋乾轉坤的各種人物,和他們的種種思想。本書以詩人的巧思與奇想,滿懷希望地敘述影響我們生活各層面的改變,藉由她一貫美麗鮮活的文字,描繪出睿智而達觀的思想,讓讀者在驚嘆讚賞之餘,也對人類的角色有更深的體認。 【感動推薦】 吳明益 張東君 蔡康永 羅智成  【各界佳評如潮】 黛安.艾克曼精彩生動的文筆,無窮無盡的洞察力,和源源不絕的樂觀,建立了她國寶的地位,她是屬於我們的偉大作家。 ——賈德.戴蒙(Jared Diamond),普立茲獎得主《槍炮、病菌與鋼鐵》作者 在這本發人深省的著作中,艾克曼以她一貫的文筆,融合學術、智慧、優雅和幽默,解釋我們的未來。 ——辛達塔.穆克吉(Siddhartha Mukherjee),普利茲獎得主《萬病之王》作者 本書讓我們深思要以破壞還是修復作為我們的貢獻。再沒有文字能比本書有更豐富的意象和見解,字裡行間充滿了細膩、智慧,和活力。 ——泰莉.坦貝斯特.威廉斯(Terry Tempest Williams),《當女人是一隻鳥》作者 艾克曼的文筆充滿巧思、熱情,和風格。我們必須要聽這種肯定人類貢獻的聲音,這攸關緊要,舉足輕重。我邊讀本書,邊忍不住讚嘆,是的,這就是展望未來的方式。 ——強納森.溫納(Jonathon Weiner),普利茲獎得主《雀喙之謎》及《嚮往此生》作者 艾克曼以鮮明活潑的宣言,召喚我們面對純機率的賭注:生與死,依舊以歡喜之心(即使只是勉強的)面對絕望。 ——勞倫斯.韋施勒(Lawrence Weschler),普立茲獎決選作品《升起的一切》作者

目錄

推薦序 折下金枝,掌握地球 吳明益 第一部 歡迎來到人類世 猿猴用的Apps 狂野的心,人類世的心智 黑色彈珠 手工製作的風景 石頭的方言 折騰天氣 大發雷霆的蓋亞 群策群力,由赤道到寒冰 藍色革命 第二部 在石與光的房子裡 水泥叢林 綠蔭裡的綠人 室內植物?過時的觀念 看準時機就能帶來溫暖 第三部 自然還「自然」嗎? 自然還「自然」嗎? 慢動作侵略者 「牠們別無選擇」 戲波基因池 蝸牛之愛 第四部 自然,像素化 感官的(非)自然未來 用奈米尺度來衡量 自然,像素化 跨物種的全球網際網路 西番蓮傳色情簡訊給你 誰來安慰哭泣的機器人? 機器人的約會 在火星上列印木馬 第五部我們的身體,我們的本質 他借給我的那隻(3D列印)耳朵 電子人和嵌合體 DNA的祕密門衛 教人發狂的微生物 結論:狂野的心,人類世的腦(再訪) 謝辭

內文試閱

黑色彈珠
  隨著我們的太空船進入新太陽系的輪盤賭盤,希望就再度開始構造它脆弱的結晶。旅程中,雖然失望一路尾隨,不過我們原本是不安於現狀的遊牧民族,而這個太陽也和我們自己已屆中年的恆星相像。它就像我們的恆星一樣,支配一小群環繞著非典型軌道的紛亂行星,其中有些展開季節起落的盛會,有些則冷酷、單調而偏僻。它們是一群奇特的手足,帶著許多跟在後方的依附者,但我們也曾遭遇更奇特的夜間同伴,而它們的魅力就在於其多樣的變化。數十個衛星簇擁著一個泡沫翻騰的巨星;另一個飄浮在白色的繭裡。我們在硬梆梆堅如磐石的世界之中穿梭,在拖著一串鋸齒狀衛星的軟式飛船邊擺盪,閃避小行星四散的碎石,繞過酸雲和幽光的溫室。   我們放慢速度滑行,讚嘆各種各樣的斑紋色彩,背脊鋒利一片荒蕪的巨大峽谷,噴出冰石的火山、高達五十哩的泉水,碳氫化合物凝聚的湖泊,猩紅色的傷痕和鞭笞的遺跡,冰凍甲烷淌流的海洋,岩漿流,硫雨,以及其他許多錯綜複雜的氣候和地質。然而四處都看不到生物的痕跡,沒有能呼吸的生命形體。我們是如此孤獨的物種,或許這個太陽系將是我們找到其他生物的港口,他們如我們一般,充滿不知名的激情或狂熱,滿心好奇,不斷追尋。生命會削整他們,讓他們適合他們的世界,不論以何種方式。   再調查一個星球,我們就要前往下一處停靠的港口。   在一個上有雲凝下有水聚的小行星上,處處亮片閃閃,我們以極速朝它駛去,任它的拉力吸引我們,在夜幕籠罩之時,同步合拍地繞行它的軌道,因為金黃和銀白光線的刺繡織錦而瞠目結舌——由一簇簇一條條,到恣意揮灑的圓圈和方格。精工雕琢的光體並非天然的曙光或閃電,而是經過構思設計,而且太多、太整齊、太難得,因此不容忽視。   二○○三年,派駐在太空站的唐.派提特(Don Pettit)只要一看到地球都市的夜景,就覺得自己的心悸動不已。他想道,要是人人都能看到地球的這個模樣,必然會驚嘆我們已經走了多遠,也會了解我們共同享有的是什麼。天生手巧的他用太空站裡找到的零件,以純樸清新的手法拍攝這看似靜止不動,實際上卻旋轉不停的星球。等他回到家,把這些照片排列整理,製成地球都市夜間軌道之旅的蒙太奇影片,貼上YouTube。他的旁白說明了每一個閃閃發光的蜘蛛網,我們隨著他朝它駛去,彷彿我們也由太空站的窗戶探頭向外望一樣:「瑞士蘇黎士;義大利米蘭;西班牙馬德里。   「夜間的都市呈現文化、地理,和科技的三角關係,」他語帶敬畏,「歐洲的城市展現了向外輻射的道路網……由倫敦往南經英國海岸到布里斯托;埃及的開羅則映著由南向北、輪廓暗沉的尼羅河,一旁的吉薩金字塔在夜裡大放光明……台拉維夫在左,耶路撒冷在右……」   中東的城市泛著金、綠,和黃色光芒,顯得特別耀眼。派提特指出印度的特徵——村莊的燈火點綴鄉間的,彷彿透過輕紗般柔和地閃爍。接著我們飛到馬尼拉上方,幾何圖案的燈光勾勒出水畔海濱。香港龍形的燈火在我們身下振翼,接著是南韓的東南端。在由朝鮮海峽湧出的黑暗之中,只見一列耀眼的白色光粒,那是綻放高亮度氙燈作為誘餌的漁船。   「東京、布里斯班、舊金山灣、休士頓都包括其中,」派提特說。   我們並不是刻意要把城市塑造得由太空看來如此之美。這樣的夜景是人類在這星球上的電力指紋,在城市血管中流動的鉻黃能量。在無止盡的太空穹蒼,宏偉壯麗的繁星劇場之下,我們在地面上創造了我們自己的星座,並且以我們的成就、企業、神話,和領袖為它們命名。哥本哈根(「商人之港」)、阿姆斯特丹(「阿姆斯特爾河上的水壩」)、渥太華(「商人」)、波哥大 (「栽種了農作物的田野」)、 柯多努(Cotonou,西非國家貝南的首都「死亡之河口」)、坎培拉(「會合之地」)、 佛萊森堡(Fleissenberg,「勤勞之堡」)、瓦加杜古(Ouagadougou,非洲布吉納法索首都,「人們獲得榮譽與敬重之地」)、雅典 (希臘智慧女神雅典娜之城)。我們張燈結綵展開我們的生命,任何太空旅客都不會誤解燈光所訴說的故事:某種英勇的生物打造了朝氣蓬勃的城市,縱橫錯落在這個星球上,他們喜愛沿著海岸,傍著流水定居,並且以燦爛光明的道路連結它們,因此即使不用繪出各大洲輪廓的地圖,你依舊能夠看出蜿蜒的河流。   這景觀傳達及時的沉默訊息,陌生又美妙。我們以行動為這個星球紋了身,作品處處可見。二○一二年十二月七日,美國航太總署(NASA)拍下「黑色彈珠」照片,精準地捕捉了在夜空中熊熊燃燒的地球景象,這幅新自拍照片和四十年前名聞遐邇的「藍色彈珠」並駕齊驅,同樣也要以雷霆萬鈞之姿喚醒並啟發我們。   一九七二年十二月七日,人類最後一次登月任務阿波羅十七號的工作人員拍下了「藍色彈珠」的鏡頭,整個地球飄浮在宛如黑天鵝絨的太空中,在恰似漩渦的白雲下,非洲和歐洲耀眼醒目,但主要的色彩是藍色。這是多次阿波羅任務中,最能拓展我們思維的重要照片,顯示在浩瀚無垠的太空中,這個星球多麼渺小,它提供的棲息地多麼唇齒相依卻又渾然天成。儘管戰亂頻仍相互對立,但由太空向下眺望,地球既沒有國界,也沒有軍事區,或可見的藩籬。我們可以看到在亞馬遜河上方迴旋的風暴系統對半個地球之外中國的稻穀生產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就在兩天之前,在相片上方迴旋的印度洋颶風,才剛以狂風暴雨蹂躪了印度。由於時近冬至,因此可以看見宛如白色燈籠的南極熠熠發光。整個星球的大氣——我們所呼吸的空氣,飛越的天空,甚至臭氧層,都清晰可見,是最薄的外殼。   這張照片公布的時機正是環保意識越來越高張之時,因此它成了全球覺醒的象徵,是人類史上流傳最廣的相片。它賜予我們一幀圖像,飄浮在我們心眼的潟湖之中,協助身為既是已知也是未知複雜生物的我們接納這太過廣大因而難以專注的物體。如今我們可以一眼看到整個地球,就像我們注視心愛的人一樣。我們可以把這幅圖貼進我們智人的家族相簿。在這裡,每一位朋友,每一個鍾愛和相識的人,我們曾走過的每一條路,全都放在一個地方。難怪許多大學宿舍裡都掛著這幀相片,它是我們最終極的團體照,讓我們了解我們在全球的親戚關係和在宇宙中的地址。它宣告了我們共同的命運。   航太總署公布的城市燈火新圖像,則是以跳動的烽火作為裝飾的各大洲全景照,它再一次震撼並改變了我們的視野。我們的星球是我們太陽系中唯一在夜裡閃閃發光的行星。地球已經四十五億歲,有無限長的歲月,這星球一直黑暗無光,一直到兩百年再多一點之前,我們才以電線連接了世界,開啟了燈火,彷彿用閃閃發光的墨水在這星球上簽名。然而再過四十年,我們潦草的字跡和如今的字跡不會再相同。太多人都覺得都市生活充滿吸引力,因此我們的城市不再只是向前蔓延——而是倍數成長。每年都有數以百萬的人收拾行囊,放下工作和鄰居,加入全球近三分之二的人,遷移到城市去。未來會出現由燈幕連結,更寬更廣的格子框架,展現我們古怪的口味和習慣。由莫斯科往海參崴再向下墜入中國的小丑線條是西伯利亞鐵路,尼羅河則是穿過深邃黑暗的金色條紋,最後注入阿斯旺水壩(Aswan Dam,在埃及東南阿斯旺的尼羅河上)和地中海之中。連結各亮點的格架是美國的州內公路系統,整個南極洲在夜裡依舊無法看見。蒙古、非洲、阿拉伯、澳洲,和美國的遼闊沙漠,放眼望去也幾乎同樣暗沉。非洲和南美的簇簇叢林,喜馬拉雅山巨大弧線,和加拿大與俄羅斯北國鬱鬱的森林亦然,不過購物中心和海港的燈火卻彷彿油炸電子般熊熊燃燒。整個地球上最燦爛的不是耶路撒冷或吉薩金字塔,儘管它們也閃閃發光,但世俗的霓虹燈廟宇卻更燦爛奪目——拉斯維加斯的賭城大道。   美洲西部較新的定居地比較四四方方,街道朝南北和東西伸展,一路到城市邊緣才徐徐墜入黑暗,而在如東京這樣的大都市,最古老地區彎曲蜿蜒的線條則因水銀蒸氣的街燈而閃爍著螳螂綠,而環繞其外較新的街道則因現代的鈉氣燈,而散發橘色光芒。   閃閃發光的城市告訴萬物(包括我們在內),地球的住民是思想者、建造者,也愛重新安排一切,他們喜歡聚居在蜂窩一般的住處,而且為了種種原因——夜間視力不佳、原始的恐懼心理、純粹的虛榮、想要嚇走掠食者,或者為了集體的裝飾,我們用燈光製的花環來打扮這些地方。   (本文摘錄自第一部「歡迎來到人類世」)   「牠們別無選擇」   在史蒂芬.史匹柏情感真摯的史詩電影《戰馬》中,有一幕在我腦海中一直徘徊不去。我們隨著影片在一次大戰的林間衝鋒陷陣,和劇中的年輕主角與戰馬一起因砲火而震驚,因恐懼而瘋狂,這時動作減緩,讓我們由戰鬥中獲得必要的喘息,鏡頭停了下來,我們由意外卻又親密的鏡子看到戰爭——反映在戰馬英雄喬伊的眼球弧線上。精神上的創傷就像迷幻藥一樣,會在身體組織裡停留很長一段時間,而在那個鏡頭中,我們可以確確實實看到它怎麼來到我們心裡。由於馬的眼睛有弧度,因此這一景也呈彎曲的圖像,人和動物和煙霧和光球和泥塊全都朝四面八方亂竄。戰爭對馬和其他動物——比如創造戰爭的人類,都會造成創傷。這優美的影像說明了一切,就像如軍刀一般銳利的詩行,刺進我們的心靈。   我們還徵召了其他許多倒楣的動物為我們打仗,一直到最近,我們才發現牠們也有能力感到恐懼和折磨,也才開始紀念牠們的犧牲。在倫敦,靠近海德公園兩條車水馬龍的街道之間,我正巧遇見一個出人意表的戰爭紀念儀式,場地四週圍著一大群人,幾匹馬和騾子,一些訓練有素的貓狗,和一群賽鴿。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先生戴著軍帽,有些佩戴著許久以前明艷的戰爭徽章,胸前掛著勳章,翻領上別著紅罌粟花。一名一身黑的皇家騎兵騎著同樣一身漆黑的愛爾蘭馬,要不是他繫著白皮帶和褲腿上的紅線條,以及帽上的紅緞帶,簡直就分不出人馬的分際。其他的士兵則穿著沙漠迷彩服,打扮整齊的婦女抱著懷裡的小狗,無數的老兵、動物權利團體——都在這長達六十呎(十八公尺),象徵戰場的閃亮弧狀白色石灰石前讚美流連。   牆上美麗的浮雕刻畫的是一排駱駝、大象、猴子、熊、馬、鴿子、山羊、牛,和其他動物,牠們肩並著肩,勇敢地迎向戰爭。數碼開外,兩匹負荷重物的銅製騾子已經使盡吃奶的力氣,駝著步槍和戰爭用的器材,努力踩著淺淺的步伐,朝著牆上的一道缺口前進。第一隻騾子拉長牠如箭一般的頸子,朝著石灰岩大門而去,透過大門,花園依稀可見。   牆的另一頭是一隻雄糾糾氣昂昂的銅製雄駒,揚蹄欲馳,一旁是銅雕的英國蹲獵犬,兩隻動物都擺脫了牠們的重擔,狗兒回頭朝倒下的同伴望去。牆這頭的動物並沒有浮雕,而是勾勒出簡單的輪廓和空洞的外形,就像孩子的拼圖,正在等一片一片的圖片放進去。   這個造價一百萬鎊的紀念碑,經費完全是由私人基金籌措。其銘文如下:   本紀念碑獻給有史以來在戰爭和戰役中曾經與英軍和聯軍並肩作戰而犧牲的所有動物。   下方還有字體較小的題詞,上面寫道:   牠們別無選擇。   我聽到幾位老兵致辭,他們向在戰爭中曾經處處依賴的這些動物致敬。一名老兵歌誦戰時在緬甸叢林供應軍需品的騾子 (牠們的聲帶遭割除,以免發出叫聲,危及士兵性命。)「這些騾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眼神回到往日的歲月,「我們要補給槍械,唯一方法就是靠牠們運送。」一名不願留下姓名的愛護動物人士在紀念碑上留了一個花圈,附上的卡片寫著:「你們嗅聞到我們的恐懼,你們見到我們流血,你們聽到我們吶喊。親愛的動物,原諒我們竟要你們以這種方式為戰爭服務。」   你絕不會想到銅騾子或者水泥磨沙面的駱駝毛皮摸起來有多麼冰冷。正是春天,一畦一畦的水仙綻放著喇叭型的黃色花朵,在呈圓弧狀的紀念碑後方,期許來世的那部分,有一匹比真馬大得多的雕塑,牠的蹄子大如餐盤,高到沒有人能騎上去,在點綴著小雛菊的草地上蹓躂。一旁的獵犬塑像則是實物大小,兩者都沒有人類的表情,而純是動物,健康而無憂無慮,擺脫了戰爭的恐怖。   這個由雕塑家大衛.貝克豪斯(David Backhouse)設計的紀念碑詩意地捕捉到數百萬在我們戰爭中服役和死亡的動物困境。狗背著金屬線圈,埋設電報線,或者為了挖掘瓦礫中的生還者而磨破了爪子,虎鯨成了電影攝影師,口裡含著鏡頭四處巡游。鴿子傳送由前線傳來的信息,海獅潛下六百五十呎(一百九十五公尺)的深海,取回遺失的設備,在冷到其他哺乳類都不敢潛下的水中,白鯨學會以聲納定位,人們騎乘大象穿山越嶺戰鬥,駱駝騎兵則在阿拉伯與北非作戰。還有螢火蟲……。   是的,螢火蟲。牠們體內的兩個空間分別存有螢光素和螢光素,兩種化學物質混合在一起,就會起化學作用,成了閃閃發光的靈藥,可以打出愛情的旗語。牠們的尾端成了名符其實的燈塔,引領配偶上岸。有時候也會有「蛇蝎美人」橫刀奪愛,模仿另一隻雌蟲的閃光模式,搶走牠的伴侶。女妖的誘惑教人意亂情迷,即使在戰場亦然,讓追求者心裡填滿光明,同時照亮戰士的家書。這種光會融入景物之中,和白熾燈泡的光不同,因此在一次大戰中的壕戰裡,螢火蟲被帶到戰地當作活的燈具,索姆河(the Somme)的士兵才能藉著牠們發出的冷綠光芒看地圖和信件。   一次大戰中有十萬隻鴿子出任務,二次大戰則有二十萬隻,每分鐘疾飛一哩(一點六公里),傳遞奇特的貨物——綁在牠們腿上小容器的密碼信件。一戰中為美國陸軍通訊部隊服役的雪兒(Cher Ami,意為親愛的朋友,在一九一九年殉職)表現傑出,傳遞了十二封緊急通訊,最後胸和腿部中彈。儘管失血、驚嚇,腿部也被炸碎,牠還是傳送了信息——法國人讚為「英雄」,並正式頒發十字勳章給牠。雪兒在新澤西州的蒙茅斯堡(Fort Monmouth)受訓, 擔任鳥類戰士,雖然大部分人不會覺得牠是「為國捐軀」,不過牠僅剩一腿的遺體還是在美國國家歷史博物館的「自由的代價:作戰的美國人」中展出。   更奇怪的是,在二次大戰方酣之際,美國人推出了「X光計畫」,也稱為「蝙蝠炸彈計畫」,這是由綽號「博士」的萊爾.亞當斯(Lyle S. ''Doc'' Adams)所想出來的。在美國戰爭中,蝙蝠一向都扮演重要的角色,因為其糞便發酵成為硝石,是火藥的要素,早在獨立戰爭時,士兵就會去蝙蝠常去的洞穴挖掘。   每年三至十月,都有兩千萬隻母子蝙蝠棲息在德州知名的蝙蝠洞布萊肯洞穴(Bracken Cave),亞當斯率隊由此搜羅了數千隻墨西哥游離尾蝠(Mexican free-tailed bats),為牠們裝上小型的燃燒彈,並且打算把牠們分別裝進裝有降落傘的霰彈筒中,空投日本。他的設想是,這些霰彈筒到千呎高空時就會張開,讓蝙蝠飛出,在瓦片和屋簷上築巢作窩,不久就會爆炸,讓用木材和紙製的整座城市陷入火海。羅斯福同意了這個古怪的計畫,投入兩百萬美元的經費。只是有一天出了意外,已經綁上彈藥的測試蝙蝠飛了出來,燒掉了德州空軍基地,這計畫才遭擱置。   那時期還在進行的另一項計畫是美國行為學家史金納( B.F. Skinner)所研發的鴿子導引飛彈,在這個「鴿子計畫」中,他訓練鳥兒啄食目標,藉以導引飛彈的方向。戰後,美國海軍再度研究這個計畫,稱之為生控計畫(Project Orcon,代表生物控制organic control),一直到一九五三年才放棄,因為電子導引的飛彈比較可靠。不過為防萬一,這計畫還是又等了六年才解密。   眾所周知,鴿子、狗、馬、駱駝和大象自古就上過戰場,沒想到豬也服過役。古羅馬學者老普林尼(Pliny the Elder)就曾記載,人們把成群發出呼嚕聲的豬放出來,嚇唬入侵者的大象。不過最近我們更進一步,把動物兵的觀念延伸到不可理喻的境地。   大部分的人都是經由《超異能部隊》(The Men Who Stare at Goats)這部書或電影,才知道五角大廈有心理行動(pysops,代表psychological operations)部門,該部門所屬的國防高等研究計劃署(Defense Advanced Research Projects Agency,DARPA)專門訓練中情局密探遙控動物的能力,以執行殺戮任務。不過那只是中情局諸多奇特動物特工計畫之一。在《竊聽貓行動》(Operation Acoustic Kitty)中,中情局在貓身上植入竊聽裝置,天線藏在貓尾巴裡。這個長達五年,花費五百萬美元的冷戰計畫最後取消了,因為這隻貓在俄國建築附近放生之後,卻在過馬路時車禍死亡。貓也被當作炸彈導引系統,扔在船上(理由非常薄弱:因為貓厭惡水,因此牠們被綁在炸彈上時,會把炸彈導向甲板)。   數以百萬的動物為了協助我們打仗而犧牲,而且最近數十年來,由於士兵所用的科技越來越高明,因此我們的武裝動物兵亦然。二○一○年,中國大陸的《人民日報》指控塔利班訓練猴子對北約軍隊發射卡拉希尼柯夫突擊步槍(Kalashnikovs)、輕機槍,和迫擊砲,儘管塔利班否認此謠言,但卻在人們的腦海裡留下了教人不安的印象,喚起電影《綠野仙蹤》(The Wizard of Oz)裡飛猴大軍由空中攻擊的畫面。即使我看這部電影時還是個孩子,也知道可怕的並不是飛猴,而是那女巫竟然邪惡到訓練動物來作為打仗的傀儡。   中情局用遙控電子昆蟲作過實驗,把微晶片插進還在蛹階段的蝴蝶、蛾和蜻蜓,因為就如DARPA提案所解釋的,「昆蟲身體每經過一次轉化階段,就經歷一次更新過程,可以治療創傷,並且針對異物重新讓體內器官定位。」結果產生的是電子蜻蜓和機械蛾,以及會尋覓和救難的電子蟑螂。其他計畫還包括遙控鯊,牠們的腦裡安裝了電極,其設計是要嗅出炸彈和爆裂物;蜜蜂也受訓取代嗅聞炸彈的狗;受過訓練的倉鼠則駐紮在檢查哨,只要聞到高量的腎上腺素,就會按下拉桿。   五十多年來,美國海軍訓練了成群海豚用牠們優越的回音定位技巧和昏暗視覺(low-light vision)來辨識和清除水雷。不論是越戰還是波灣戰爭,牠們都為美國海軍服過役,拍攝影片、運送設備,保護船隻不受敵軍水鬼的破壞(用腳銬夾住潛水員的腳,而腳銬則以繩索連結浮標)。掃雷的海豚學會辨識而不引爆水中爆裂物,只向訓練員回報,對問題回答是或否。有時牠們會標識出水雷的地點,巧妙地把浮標線附在其身上;有時牠們會在連結爆裂物之後匆匆離開,破壞水雷。二○一二年,伊朗威脅要在荷姆茲海峽(Strait of Hormuz)布雷,阻斷這重要的運輸路徑, 美國公共廣播電台(NPR)就問曾在巴林擔任美國第五艦隊指揮官,但當時已經退休的基廷(Tim Keating)海軍上將,他要怎麼應付這個情況。   「我們有海豚,」他直接了當地說。   儘管訓練員很寶貝海豚,但海軍卻只把牠們當成另一種員工,沒有官階,但是按真正的軍事方式編列。比如「Mk 4Mod O」是檢測海床附近的水雷並貼附炸藥的一隻海豚;「Mk5 Mod 1」則是在演習時用來取回水雷的一頭海獅。   不過在二○一二年夏天,海軍作了一項重大宣布,要讓掃雷海豚和其他海洋哺乳類在二○一七年全數退休,而以稱作「電鰻」(knife fish,以放電知名的魚類)的自動無人機器取代。電鰻和海洋哺乳動物不同,不能卸除水雷,只能搜尋、拍攝,並傳達相關資料。其他水中自動機器可由光纖纜線引導。我雖樂於相信軍方的決定是出於同情心,但我想省錢也是因素之一。在軍方體系中,機器人布署起來比海豚便宜得多,海豚得用裝滿水的大水槽運送到戰場,不但沉重,而且還需要餵飼和醫療照顧。    社會大眾對於派動物作戰和送牠們進實驗室作為研究對象有不少怨言,尤其是如海豚這種腦部發達的哺乳類,或許終於有人聽進了這些抱怨。在全球人士同聲遊說奔走多年之後,美國政府終於在二○一三年讓黑猩猩退役,不再以牠們作研究,並且把牠們列為瀕危動物,這表示所有為了我們而經歷無數疾病的黑猩猩終於能到動物保護區安享天年,而且不會再有其他的黑猩猩得面對這種恐怖。   多年來我們讓動物遭受各種研究和戰爭的虐待,這樣的支配控制終於被科技迅速取代,真是謝天謝地。我們如今有機器騾子,用來取代各種不同地域的馬匹和卡車;有機器跳蚤,可以躍過敞開的窗戶偵察;還有靈巧的體操機器人,可以在有毒的地區取代士兵。不過直到目前,還沒有人知道該如何打造狗兒超靈敏的鼻子,狗可以在人離開房間數小時之後,依舊嗅出他的氣味,並且經由不平整的地勢,追蹤他走路時滲出他鞋底落在地面上的少數分子,即使是在暴風雨的夜晚亦然。到目前為止,沒有機器人能比得上那樣的精巧敏銳。因此我們暫時還是得要有狗士兵,其中有些接受殺戮敵人的訓練。   如果一定要有戰爭,至少自動駕駛的工具沒有心靈,只可惜它們的目標卻並非如此。   (本文摘錄自第三部「自然還『自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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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序 折下金枝,掌握地球?
◎文/吳明益(國立東華大學華文系教授)     和全世界所有的古老文明一樣,古巴比倫也有屬於它的創世史詩——〈埃努瑪‧埃利什〉(Enuma Elish)。它以阿卡德語刻在七塊泥板上,描寫了混沌的自然女妖迪亞馬特(Tiamat),與秩序之神馬爾杜克(Marduk)戰鬥的過程。   馬爾杜克在抓住迪亞馬特後,從她的嘴巴灌進空氣,撐大肚皮,然後一箭射穿心臟,接著把她的身體像掰蚌殼一樣拆成兩半。迪亞馬特的上半部於是變成了天,下半部則變成了海。而馬爾杜克則這之間的空中建造出秩序之城伊斯哈拉(Esharra)。巴比倫人相信,擁有筆直街道、紀念碑及城牆的城市,就是複製了空中之城的神聖秩序。   我有時會想,秩序「抓住」混沌,這不就像是逐步以理性、知識統治,視野生動物為敵的人類時代的隱喻?但秩序真的「殺」了混沌嗎?   關於人類時代影響了整個地球生態的論述,近年臺灣翻譯了不少傑出的專業環境史著作。包括暢銷許久的戴蒙(Jared Diamond)的《槍炮、病菌與鋼鐵》與《大崩壞》;麥可尼爾(J. R. McNeil)的《太陽底下的新鮮事》、休斯(J. Donald Hughes)的《地球與人》,以及哈拉瑞(Yuval Noah Harari)的《人類大歷史》。乍聞黛安‧艾克曼寫了《人類時代》(The Human Age),我不禁想,這個狂野、天才、頭髮宛如火燄,總讓我們出乎意料之外的作家,會怎麼處理這個在結構上如此「大論述」的題材?畢竟,過去艾克曼擅長的是,藉由某個細微的主題,去照亮一個深邃的洞穴。   艾克曼過去出版過數本詩集,但臺灣讀者認識她是因為暢銷評價也很高的一系列非虛構作品——包括《感官之旅》(1990)、《鯨背月色》(1991)、《愛之旅》(1994)、《園長夫人》(2007)……,從科學報導、文化史、保育論述、心靈探索到歷史逸聞,她都以極大的熱情投入,這使得她在美國文壇獨樹一幟。特別是她為了寫作,幾乎走遍了整個星球的極地與蠻荒,這種實踐力是罕見的。而在引用科學研究來支持論述之餘,也不避諱自身充滿超驗論(transcendentalism)本質的立場,使得她的文章既有吞吐大荒的氣勢,也有著手成春的自然,以及獨特抒情觀點。   艾克曼從一隻紅毛猩猩在玩保育團體為其設計的猿用軟體(Apps for Apes)的近鏡頭開始,平板電腦是一個絕對的「非自然產物」,而它裡頭的軟體則是做為生物之一的人腦所編織出來的。當一個野性的腦袋、我們的近親,遭遇今日人類(另一種猿)生活環境的科技產物時,艾克曼拉出了一個充滿時間向度的提問——究竟是什麼力量,讓人類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創造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導致我們似乎和紅毛猩猩活在同一個世界,又像是不同的世界?   麥克尼爾在《太陽底下的新鮮事》裡提到,整個二十世紀人類造成了環境在廣度與強度上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這其中有三個原因:那就是資源的被加速、全面性地使用(特別是石化能源)、人口高速成長,以及國家和企業在意識型態上奉行軍事力量以及大量生產。這使得人類史無前例地改變了地球。這恰恰好是艾克曼這本書,聚焦於一個全新的詞彙所指涉的時代——「人類世」(Anthropocene)的原因。   「人類世」這個詞由美國水生生態學者尤金.史多麥(Eugene Stoermer)所提出,荷蘭大氣化學家保羅·克魯岑(Paul Crutzen)則將它發揚開來。部分科學家正思考是否用這個詞,把人類社會從「全新世」裡單獨提出來。其中一派學者認為人類世不必向前延伸至農業社會時期,而應該以一九四五年七月十六日的首次原子彈測試為座標,因為之後的生態系,包括地層裡的物質、氣候、自然環境、物種,都大規模地被人類的發明物改變了。艾克曼抓緊這個概念,談人類對自然的態度,也談人類農業、工業、城市活動對自然環境的影響,最終則以機器人、人工智慧、基因工程的討論作結。   這本書不用說,必然再次展示了艾克曼迷熟悉的寫作方式。她旁徵博引,時而抒情低迴,雖然偶爾缺乏像學者著述的紮實證據與推論(因此若讀者要真的對裡面的議題深入了解,仍建議再延伸閱讀我提到的那些環境史著作),卻常能侵入我們的心門,讓人不只理性反省,也泫然欲泣。我在近期的小說裡閱讀了關於戰爭如何「使用」動物的文章,讀到艾克曼所寫的關於人類使用動物於戰爭的段落時,更是心有所感。   艾克曼寫到史蒂芬.史匹柏的史詩電影《戰馬》中,有一幕讓她難忘,那是影片中的年輕士兵騎著戰馬在林間衝鋒,因砲火而震驚,這時鏡頭停了下來,讓我們從戰馬英雄喬伊的眼球弧線上「看到戰爭」。由於馬的眼睛弧度和人類不同,因此這一幕世界也呈現彎曲,人和動物和煙霧和光球和泥塊全都四散發竄,既優美又「有如軍刀一般銳利的詩行,刺進我們的心靈。」她寫索姆河(the Somme)畔的士兵藉由螢火蟲看寫作家書、觀看地圖;寫鴿子傳遞軍書、蝙蝠被綁上燃燒彈,美國軍方用海豚來清掃水雷……。這些有別於「大歷史」的溫柔敘事,總是那麼吸引我。 即便是在討論科技對人心影響的段落,艾克曼也會讓文學適時插入,比方提到《科學怪人》一書的題詞用的是米爾頓《失樂園》(Paradise Lost)中的詩句:「造物主啊,難道我曾要求您,用泥土把我塑造成人嗎?」藉此帶出雪萊對自身人生的厭棄。她曾懷過四個孩子,其中三個在出生不久之後就夭折了……因此那個細膩恐怖的科幻故事,是在懷孕、哺餵,和哀痛之中所創造。書中也充滿了讓老艾克曼書迷懷念的段落,比方說提到一個愛的實驗,科學家對擁有長相廝守快樂關係的女性,在腳踝上施予電擊,發現如果讓他們緊握伴侶的手,電擊的程度即使相同,疼痛程度卻大幅減輕。但在親密關係不佳的女性受測者身上,卻看不到這樣的保護效果。這不是讓我們重溫了《感官之旅》嗎?   然而跟艾克曼過去的作品相較,這部作品確實更多資訊、更多批判、更多對人類時代的「唯科學至上的反省」。她說自己「不得不接受我活不到找出答案的時候,也不由得因我們存在的困境而湧出一股強烈的哀傷。」   人類世的困境,正是人類所創造的。   我想起弗雷澤那部偉大的,探討膜拜、宗教與神話的巨作——《金枝》(The Golden Bough)。《金枝》的寫作契機,是因為古羅馬風俗提到,內米湖畔叢林中,有座森林女神狄安娜的神廟,神廟的祭司由逃亡的奴隸擔任。逃奴一旦擔任了祭司,就獲得「森林之王」的頭銜,並且被免除了罪責。但是他得日日夜夜守護神廟旁的一棵橡樹,因為如果另一個奴隸折下樹枝,就取得與他決鬥的權利。如果新的逃奴勝了,將取代他成為新王。   這個迷人又殘酷的風俗讓聽聞的弗雷澤提出三個疑問:1)、祭司為什麼被稱為「森林之王」?2)、為什麼新祭司得殺死前任祭司?3)、為什麼要折下被稱為「金枝」的樹枝?   他投入了浩繁的卷帙與無盡的田野尋找答案。他認為原始社會中往往將巨樹視為神,而祭司被視為是森林女神的伴侶,是神靈化為人的一個假托對象,因而也被崇拜,這個形象後來並發展成了世俗世界的統治者帝王。由於帝王的生死關乎族群的興衰,因此人們用各種禁忌來保護帝王,但神聖的靈魂在帝王衰弱之時,得進入另一個健康的軀體才能永存。而神樹的「金枝」裡頭存在著神聖的靈魂,因此若奴隸取得它,便得到解放自己,挑戰舊王,成為新王的機會。   弗雷澤發現世界各地都有神聖樹叢的傳統,而他的解答之旅進而將人類世界的思維進程分為三個階段,分別是:巫術、宗教與科學。巫術階段的人們認為藉由巫術可以通過自然的考驗,但宗教階段則將超自然的力量歸於神祇與精靈。到了科學階段,人們才知道左右世間萬物的,並非人也並非神,而是自然律。   《金枝》龐大複雜的思維,當然無法如此簡單統整,但我在閱讀艾克曼這本新作時,卻常常出現腦海並如此詢問自己:相信人能掌握世界萬物,能宰制一切、更改氣候、地景地貌,顯然並非「科學世代」的終極發現,反而更近於宗教,甚至是巫術的階段,不是嗎?真正的科學人,必然理解萬物的自然律才是世界運作的法則,但掌權者,崇拜的卻是權力與宰制。   回到文章最前面提到的巴比倫史詩。那個秩序之神,真的「殺」了混沌嗎?我認為是沒有的。在那個神話中,混沌化成了天地大海,無所不在。我以為,這是艾克曼這本迷人之書所要展示的,是艾克曼一生至今寫作所欲展示的。

作者資料

黛安.艾克曼(Diane Ackerman)

生於美國伊利諾州渥克崗,獲得康乃爾大學的文學碩士、藝術寫作碩士,博士,曾任教於哥倫比亞、李奇蒙及康乃爾大學。 集《紐約客》等雜誌專欄作家、詩人、記者、探險家於一身,熱愛自然,寫得一手好評、詩意散文。著述甚豐,包括深受全球讀者喜愛的暢銷書《感官之旅》、《氣味、記憶與愛欲》、《艾克曼的花園》、《愛之旅》、《Deep Play心靈深戲》、《纖細一線》、《稀世之珍》、《鯨背月色》等;以及叙述二次大戰最成功藏身所的非小說敘事作品《園長夫人》。 此外,詩作亦豐,包括《甜笑的美洲虎》、《讚美破壞者》。關於大自然和人性的文章,常見於《紐約時報》、《史密森雜誌》、《波瑞雜誌》、《國家地理雜誌》等。且曾主持以《感官之旅》為靈感的公共電視節目。 艾克曼動人的文筆獲得許多獎項,包括凱尼恩學院(Kenyon College)頒發的文學博士、布洛斯自然獎(John Burroughs Nature Award)、美國學院詩人勒文獎(Poet’s Lavan Award),和獵戶星大獎(Orion Book Award),並由紐約公立圖書館選為大文豪(Literary Lion)。 所獲得的另一項殊榮,就是有一個分子以她為名,稱作「dianeackerone」。 個人網站:www‧dianeackerman‧com

基本資料

作者:黛安.艾克曼(Diane Ackerman) 譯者:莊安祺 出版社:時報出版 書系:NEXT 出版日期:2015-09-18 ISBN:9789571363592 城邦書號:A2201240 規格:平裝 / 單色 / 384頁 / 14.8cm×21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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