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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鏘真言:音樂只有一種,就是要夠屌。倪重華與那些搖滾咖的創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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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鏗鏘真言:音樂只有一種,就是要夠屌。倪重華與那些搖滾咖的創意路。

  • 作者:倪重華/總策劃
  • 出版社:推守文化
  • 出版日期:2013-07-17
  • 定價:399元

內容簡介

你做的事,是主流或非主流? 《鏗鏘真言》,這是掙扎在理想與現實間的創意人都該看的書! 他不會唱歌、不懂樂器、不想做幕前, 卻用他的耳朵與判斷,挖掘好藝人、做出好音樂, 影響台灣流行音樂超過30年。 他的名字叫:倪重華。 我們在對的時代,做了些鏗鏘有力的事。 在主流價值裡,努力做些不一樣的事情,這就是真言。──倪重華 《我是歌手》延燒兩岸,紅的是台灣中生代的藝人,唱的是台灣十幾年前的歌曲;新歌在哪裡?新人在哪裡? 音樂,是台灣最優秀的軟實力,而倪重華,就是這股實力的創造者。他在主流的滾石唱片裡,做不主流的真言社,許多藝人都在他手上從璞石雕琢成寶玉:林強帶起了新台語歌運動,伍佰重塑台灣搖滾音樂,L.A.Boyz唱出台式嘻哈,還有林暐哲、亂彈阿翔、張震嶽、豬頭皮、羅百吉……。 他勇於與別人不一樣,標舉出下個潮流的風向;他勇於做自己相信的事,不怕人生一切從零開始。 這就是倪重華,走過的路、做過的事,都是給這塊土地的真言。 【名家推薦】 ◎王偉忠 ◎林暐哲 ◎張小燕 ◎馮光遠 ◎亂彈阿翔 「如果沒有倪重華,我的人生會單調很多;我不會去尼泊爾爬山,不會去麥可傑克遜和史汀的演唱會,不會認識很多怪咖。如果台灣有兩個兒子,比較無聊的那個叫「台灣之子」,另一個就是倪重華。他是台灣第一個新世紀(New Age)的痞子,可能也是最後一個。」 ──陳國富 「倪桑給了我很多不可思議的第一次。」 ──伍佰 「他是改變整個華語音樂世界的人。」 ──五月天阿信 「他是那種東尋尋、西覓覓,最後找到某一個人,而這個人的音樂就恰恰好不是坊間好像已確定只是原本模樣的那種,他相信這才是可以給大眾聽的東西,像林強的音樂、像伍佰的音樂。」 ──舒國治 「他一直是個很時髦,但不跟流行,甚至是創造流行的人。」 ──韓良露 「他沒有幫我出過唱片、幫我接過戲,但確實在我生命中,紮紮實實留下了些什麼。」 ──鈕承澤

目錄


推薦序

7 倪桑,他有一種氣定神閒!--舒國治
12 天秤兩端的同伴--陳國富
16 倪重華他是個先鋒者--韓良露
18 父兄般的倪桑--鈕承澤

自序
22 領頭做些有創意的事--倪重華

前言
12 一把火燒出真言社

第一部  向前走到台式嘻哈!
38 林強,向前走!
45 陳昇:那個以前的倪桑
53 張培仁:《向前走》的成功,
  是當代青年象徵的出現
63 侯孝賢:完全OK,就可以放手了!
69 張培仁:《娛樂世界》是我聽過最屌的唱片之一
11 從吳俊霖唱到伍佰
82 陳昇:江湖上有名的那一架
88 伍佰:倪桑給了我很多不可思議的第一次
92 林暐哲,做台灣味的Baboo!
98 林暐哲:是Baboo,不是Ice Cream
106 豬頭皮,我是神經病!
109 豬頭皮:倪桑被我騙
112 十七歲的張震嶽
118 張震嶽:回到真言社時期的自己
121 L.A.Boyz:你知道狗趴嘻嗎?
129 MTV好屌!
140 蘇照彬:倪桑是我電影圈的貴人
145 亂彈阿翔:我是因為伍佰才進了真言社
147 Cia Cia:像家長般讓我放心的倪桑

第二部  和北京搖滾樂一起飄洋過海
150 吃個飯吧,崔健!
161 崔健:老倪,他把牙都喝掉了!
163 劉元:紳仕派老倪!
165 張培仁:雪地裡的熱血
168 上海也有搖滾樂
169 李泉:上海第一場搖滾演唱會

第三部  玩些不一樣!
174 與王偉忠混過周末派!
187 王偉忠:重華,有些世界是我看不到的!
189 張小燕:還是黑髮少年的倪桑
191 紅唇族到我手上
198 傳說中的「Super 3」

第四部  人生黑白變彩色

206 啟蒙恩師齊沛林
209 攝影生涯的開始
212 實現電影夢 中影技術人員訓練班
219 李屏賓:小倪,一輩子的朋友!
222 我的大阪寫真年代

尾聲  真言 Mandala
230 心靈上的故鄉 尼泊爾
237 真言社歷年專輯
238 感謝受訪名單

序跋


領頭做些有創意的事



  人的一生中,如果能有一件事,被大家記住,就已足夠。

  幸運的是,我做過好些事情,直到現在,偶爾還是會被提起。自己想來,都覺得挺有意思1987年成立的品牌,林強、林暐哲、伍佰、豬頭皮、張震嶽等,都曾是「真言社」的一分子。

  我們趕上了那個風起雲湧的年代。

  那時才剛解嚴,我們帶著滿腔熱血,想當個革命家。雖然不致頭破血流,確實也闖出一些名堂,在流行音樂史上,至少,留下個位置。

  當時,對很多事情都不明瞭,只是憑著一股熱情和一點傻勁,就是想做些與眾不同的事情。後來想想,當初做的不就是文化創意產業?我們形塑一種社會氣氛,醞釀一股文化,領頭做些有創意的事。這些事,直到現在,都還在持續影響著我或是其他人。

  其實,真言社就是一個文創品牌,這些年來,我也一直跟文化創意產業脫不了關係,總是思考、摸索著未來的新方向。

  我常在想該怎麼定位我的前半輩子?過去我做過不少事,從電影攝影助理入行幹起,當過電影副導、電視節目製作人,成立了真言社,辦過幾場轟轟烈烈的演唱會,發掘了幾個有才華的小子,還做了幾張傳唱許久的唱片。

  我應該是倪ㄓㄨㄥˋ華,進了電視圈後,不知為什麼變成倪ㄔㄨㄥˊ華。陳國富從以前到現在都叫我「倪ㄟ」,電影圈的哥兒們叫我「小倪」,北京的朋友不管何時,無論我是黑髮、白髮,則都稱呼我為「老倪」。

  在中影時,看到那些老攝影師,被尊稱為林桑、賴桑,我跟一樣還是個攝影助理的李屏賓,覺得被叫×桑太老土了,我們說好當上攝影師後,一定要取個Jack、Peter這樣的洋名才拉風。沒想到,沒熬成攝影師,反而在做唱片後,莫名奇妙變成了「倪桑」。

  我這幾年多了個新的稱號──「倪爸」。這對我來說是個新的身分,也是新的人生功課。

  朋友一直是我最大的資產。我始終好交朋友,直到現在仍是,朋友不交則已,一交都是一輩子的。我喜歡跟各式各樣的人來往,口袋裡隨時都有連絡的好友名單,這些朋友都是我最大的資產,也是我在從事文創路上,相隨的好夥伴。

  陳ㄟ(陳國富)是我中影技術人員訓練班的同學,仔細算算從他還在穿塑膠拖鞋交往到現在,一眨眼也有三十多年了。第一次見到豆子(鈕承澤),他只有十六歲,仍是個毛頭小子,我們交情像親兄弟。老崔(崔健)跟我也認識了二十幾年,那時正是血氣方剛的盛年,我們在兩岸剛開放時,見識了不少北京開彊闢土的第一次。

  初見到伍佰時,他還是個草根味十足,為了音樂義無反顧的南部小孩。林暐哲是個不折不扣的憤青,總是有一堆的不爽和意見。少年阿嶽(張震嶽)還沒變聲,一眨眼,現已成了滿臉鬍渣的搖滾中年。

  很多人都說,我總是在做前期的事,後頭都是別人在收獲,電視製作人薛聖棻還曾對我說,「你做的東西十年後才會流行」。我覺得還好啊!我只是在尋找有靈魂的人、有靈魂的聲音、有靈魂的產品,然後找出定位、說個故事。

  「真言社」的商標是一把火,我們在90年代文創產業剛萌芽時,衝撞出不同的流行文化;於主流之外,燃起一把不同的火焰。現在,我的人生到了下半場,文創產業也從過去的類手工業,走到了資本密集,由數位科技主導的新時代。我仍在尋找有靈魂的音樂,只要音樂不停,我相信,當初埋下的火種,就將繼續發光、燃燒。

內文試閱


從吳俊霖唱到伍佰
  那時候,他還叫吳俊霖,是個從嘉義蒜頭村上來的年輕人,音樂是他的全部,他只能義無反顧地投入,沒有退路!

  第一次看到伍佰,是在水晶唱片辦的台北新音樂節。

  那次帶著林強去唱台北新音樂節,看到台上有個人戴著一副大蒼蠅墨鏡,穿著緊到不行的褲子,屁股蠻大的,後口袋還硬塞了個皮夾。他在台上又唱又扭,有種別人沒有的魅力,打到了我,我跟自己說:「哇,這是沒看過的!」這個人就是伍佰。

  我一直覺得台灣沒有真正的搖滾吉他手(Guitarist Rocker),之前只有一個叫吳盛智的。

  70年代有個陽光合唱團,當時余光辦演唱會常找陽光合唱團,那個年代搖滾樂團的重鎮都偏北,不是台中清泉崗就是台北的美軍顧問團,只有陽光合唱團是從台南來。

  當年主唱吳盛智有項神技,可以把吉他拿到背後彈,我那時還只是高中生,簡直是大開眼界,從此就一直期待,有天台灣能出個真正的搖滾吉他手,直到看了伍佰的演出後才覺得:「哇操!終於來了一個。」

  我在波麗佳音安排發片計畫時,想到「那個吳俊霖不知道在幹嘛?」吳俊霖已經有〈小人國〉和〈樓仔厝〉兩首單曲,聽說水晶唱片在幫他製作個人專輯,專輯一直做不完,我就找了阿達(水晶唱片老闆任將達)談,跟他溝通協調後,片子轉手給波麗佳音,於是我們就接手做。

  《愛上別人是快樂的事》轉到了真言社,吳俊霖,也就是後來的伍佰,成了真言社的歌手。我把伍佰介紹給同事時,大家都覺得我幹嘛要做個「卡車司機」?

除了音樂,什麼都沒有

  伍佰住的地方很經典,在台灣大學旁蟾蜍山上一大片違建還是舊宿舍裡,我去過幾次,他跟當時一起組團的英國貝斯手和他的女友住在一起,屋裡的沙發還是從巷口收垃圾的地方撿回來。

  有一年中秋節,屋頂被風吹破個大洞,他們乾脆就著破屋頂賞月,不過屋頂沒破前,有很長一段「上水道」時期。因為屋子每逢下雨就漏水,得準備很多個水桶接水,伍佰很聰明,乾脆用塑膠袋、圖釘,釘了好幾個水道,將漏水集中在某處承接。房子實在太破舊了,有次更誇張,他洗完澡要推開浴室的門,一用力,整面牆竟然就倒了。

  伍佰的房間也很令人印象深刻,他的床邊有一整面牆全是卡帶,還有三把最寶貝的吉他,除了這些,看不到其他多餘的東西,整個房間除了音樂,什麼都沒有。

  林強以前也是住在光復南路那種隨便隔起來,一間兩千塊,連套房都算不上的房子裡,他和伍佰都是離鄉背景、北上打拼的少年仔,對我這種台北人而言,看著他們為了理想而刻苦過日子,都是一種瞭解和學習。

  那時候的伍佰借錢度日,為了要能載樂器,他花了一萬元買了台車,車子好爛,應該是裕隆青鳥之類的,反正只要能載得動樂器就好,他一點也不在乎,這台車前後我也坐過很多次。

  《愛上別人是快樂的事》轉到波麗佳音後,所有的規格都按照主流唱片來,我很在乎造型,伍佰的造型弄了很久,東搞西搞,一直都搞不定,我想算了、算了,就搞件凡賽斯(Versace)來穿吧!既然大家覺得他像卡車司機,乾脆就把這種氣味做到最頂。

  凡賽斯這個品牌有種奢華的俗艷,後來知道伍佰身上那件大花的凡賽斯襯衫,三萬塊一件,還是把我嚇了一大跳。

  那時伍佰唱歌齜牙裂嘴的,每次都唱到青筋暴露、張牙舞爪,有一次他來開會時,我跟他說情歌這種唱法,女性聽眾會被嚇到,聽說他因為我的這一席話,回去在車上痛哭。我希望讓他唱歌鬆一點,當時的能力,只會用講的,講的其實沒用,如果是現在,我會用其他的方式來調整他。

  《愛上別人是快樂的事》成績不如預期,大概賣了七、八萬張,那個年代很可怕,賣七、八萬張,可能就沒下一張了。我一直認為,只要累積足夠的經驗和能量,伍佰的東西不會不成,所以開始找各式各樣的工作來讓他做。

  當時簽了街舞團體「The Party」(樂派體),就叫伍佰來當他們的製作人,明明是搖滾歌手,做的卻是嘻哈舞曲。電影《只要為你活一天》原聲帶找李宗盛和林強合唱〈台北孤兒〉,也讓伍佰來配唱。

  L.A.Boyz的專輯,伍佰也做了一點,有一次葛福鴻要做鞏俐的唱片,我還帶著他去見葛福鴻,跟她說伍佰可以當鞏俐的唱片製作人,當場把葛福鴻嚇死了,不過,這張唱片最後也沒做成。

  叫伍佰做這些「有的沒的」工作,他其實都很樂意,跟當時其他人比起來,他比較會替你想,頭腦也很清楚。尤其是歌手經過他配唱後,歌聲總是直接又有生命力,跟一般的錄音室作品,很不一樣。

  外表雖然是硬派的搖滾歌手,其實伍佰內在比誰都有彈性。

  我常說「真言社」裡每個人都很難搞,林強和林暐哲都是個性很強的人,林強把自己的原則放在所有事情的前面;暐哲則老是搞不定自己,又愛挑戰別人。

  只有伍佰,他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麼,大目標未達成前,他願意等、願意磨,這也是他為什麼至今還能頂著藝人的光環,站在舞台上,而林強和林暐哲則卸下藝人頭銜,一個低頭做DJ,一個專注於幕後。

因為我們都是壞學生

  我常說,我們這一群都是些壞學生,沒有一個人是好好念書的,我自己也包括在內。

  我的青春期,大部分精神都拿來聽西洋音樂、看電影、溜溜冰、辦舞會,結果一不小心高中花了四年,念了四所學校才畢業。

  求學過程,我的成績一塌糊塗,而且打從國中一年級開始,就常徘徊在被退學的邊緣。我念光仁中學時,母親為了讓我成績好一點,國一就把我送去住校,我沒逃學、沒做壞事,只是人沒開竅、腦袋一片空,還因成績太爛,差點被留級。

  我記得父親對我「七門功課有八門紅字」感到不可思議,後來發現連「總平均」都不及格,最後他們死心,把我轉到離家近的大同國中。

  高中更是慘,考不上公立學校,只好去念私校。先念了大誠高中,高一因功課太爛,得在留級前趕緊轉學,轉到了「臥虎藏龍」的強恕中學,但這學校狀況太多,再念下去恐怕會出事,我先休學,再「吊車尾」,插班考上了台北市立復興高級中學夜間部。

  我真的不是會打架鬧事的那種學生,不過,那個年代很容易頭髮弄一弄,跟教官頂個嘴,操行就不及格,瀕臨被退學的邊緣。

  我一轉再轉,轉到自由中學。躲掉了被退學的命運後,在高三那年才又回到復興高中夜間部,高中輾轉花了四年時間,前後念了四所學校才畢業,真是不簡單。

  念書不是我的強項,不過講起西洋音樂和電影,我可是自成一套系統。

  也許從小就在壞成績裡打滾,後來做真言社時,總是對那些「乖乖牌」沒感覺,反而是對這些「壞學生」們,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我們這群壞學生,從沒按著世俗的遊戲規則,靠著自己的能力,也闖出一番成績,而且,老實說,還蠻有風格的。

今夜吳俊霖──地下國度「息壤」

  息壤曾是台北有名的「敗肝」聖地。

  伍佰到真言社時,我們已經做過Baboo了,我從Baboo這個樂團的經驗裡學到「錄音作品和現場演出是兩回事」。《愛上別人是快樂的事》賣得不好後,我跟伍佰說:「沒關係,我們來拗,我們去live house,一個個慢慢地唱,唱到每個看到你們的人,都變成fans,這就成了。」

  於是,這一切就從息壤開始,伍佰展開他的現場演唱之路。

  息壤是林鉅、豆子、高捷、敖幼祥、葉清芳註 等一票人合資開的,位在羅斯福路、和平西路口的地下室。

  那個年代,幾乎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提供樂團演出自己的原創作品,要聽樂團的live演出,不是「犁」字號的pub,就是主婦之店,而這些地方都只唱西洋歌曲,要聽到樂團的原創,幾乎不可能,一直到息壤的誕生。

  還沒出片前,伍佰就已在live house裡演出,只是那時唱得多是英文歌,頂多唱一下薛岳的〈機場〉,改唱國語或台語歌時,客人就全跑了出去,更別說有機會唱自己的創作。

  做《愛上別人是快樂的事》時,還沒有China Blue,有一回伍佰去代外交合唱團主唱崔可詮的班,當時大貓本就是外交合唱團的鍵盤手,當晚貝斯手是小朱、鼓手是Dino,四個人第一次合作就有很好的默契,幾首五分鐘的歌,硬被他們玩成了十幾分鐘。代班結束後,伍佰和他們彼此留了電話,China Blue在那時「金鋼合體」,沒多久,就站上了息壤的舞台,開啟了live演出的時代。

  息壤是個很特殊的地方,來的也不是一般人。報禁剛開放不久,媒體和記者的數量增多,最早開始是報社記者捧場,接著廣告圈的人也來,後來是電影圈、藝文圈,人聚集越來越多,息壤成了太陽下山後,另一個地下國度。

  如果不是門口常聚集著一群人,很容易就會錯過息壤,看似普通的商業大樓地下室,藏著一個祕密基地。循著樓梯走下去,進入一個人聲、歌聲和啤酒瓶碰撞聲交雜的地方,得扯開嗓門才有辦法說話,不時會遇見老朋友,這裡有濃濃的情感交流。

  剛開始,伍佰固定週五演出,一週一次,到他演唱的當晚,息壤門口就掛起老闆林鉅畫的伍佰側臉肖像,上頭寫著:「今夜吳俊霖」。

  林鉅畫筆下的伍佰,臉上稜角分明、紮著馬尾,這張畫,現在還珍藏在伍佰家中,直到現在,伍佰只要有live演出,還是延續息壤的傳統,從1992年至今,已經唱到「今夜伍佰5」了。

  息壤像個深夜沙龍,伍佰在台上唱歌,侯孝賢、陳國富常是台下觀眾。觀眾也不只是觀眾,不時有人拍照,要不就是畫畫,台下常見廣告人、媒體人和電影人齊聚,奧美廣告董事長宋秩銘更是每唱必到。伍佰也時常找好友,一塊上台玩一玩,陳昇、陳明章、Baboo、朱約信(豬頭皮)都曾是他的息壤佳賓。

  那時伍佰只有一張《愛上別人是快樂的事》專輯,可以唱的歌不多,於是就改編了像〈秋風夜雨〉、〈暗淡的月〉、〈素蘭小姐要出嫁〉這類台語老陳明章(左起)、伍佰和林暐哲這樣的演出組合已不復見,但卻是當時息壤的重量級演出。

  歌。這些傳統台語歌到了伍佰手中,被賦予不同面貌,成了充滿生命力的台式搖滾,濃濃的台灣味,襯上息壤特殊的氣氛,解嚴後,人們急欲尋找自我認同和情感的出口,息壤和伍佰給了大家發洩的管道。

  人們到息壤都會想放肆一下,喝醉是常有的事,陳國富兩次喝掛,都在息壤。

  第一次碰到畫家鄭在東,兩個人一直都久聞其名,從來沒見過面,那天雙方相見歡。鄭在東本來就是個酒仙,兩個人聊得太開心,都喝醉了,所有人忙著把陳國富從地下室抬上樓,送回他家。那天還有一個人也醉了,叫林暐哲,那時他噸位不輕,一樣得把他抬上來,有多重啊!

  陳國富另一次在息壤喝掛,是因他擔任總編輯的《影響》雜誌,決定收刊了。

  陳國富鬱卒地喝醉,這次我學聰明了,不能把他抬回家,誰知道喝醉的人會出什麼事。也不能送飯店,一個人都太危險,我乾脆叫救護車,把他送到醫院去,這樣最安全。當救護人員抬著擔架進來,再把陳國富抬上去,本來吵雜的息壤,霎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行注目禮,實在是太好玩了。後來包括豆子、暐哲等一票人,都到醫院去看他,陳國富打打點滴,睡一覺就好了。
以伍佰之名出發

  伍佰在息壤前後唱了兩年多,唱到喉嚨都長繭開刀,從此也改變了他唱歌的方式。

  「敢愛敢恨、有血有肉」一直是伍佰歌曲的內容,他也一向唱得原始又粗獷,在息壤操過頭,喉嚨開過刀後,伍佰知道不能再像過去那樣硬幹,慢慢調整演唱的力道,變得柔軟了些。

  息壤是伍佰風格轉換之地,經過了兩年live house的洗禮,伍佰開始知道聽眾要的是什麼,他該給的是什麼。

  還沒到息壤演唱前,伍佰熬了好一陣子,息壤讓他擁有群眾的掌聲和知識分子的肯定。他真的是如原先所設定,一場場、一首首、一個個,把這些人都唱成了自己的粉絲。

  一開始就曾經跟伍佰討論過,要用那個名字?吳俊霖是他的本名、伍佰是小名,平時大家叫他伍佰多,只是他覺得伍佰根本算不上個名字,堅持要用吳俊霖。伍佰的台語歌很有韻味,但他堅持出國語專輯不可,他那時就已嗅出廣大的國語市場。

  也許在息壤累積了足夠的能量,到了《浪人情歌》時,決定以伍佰+China Blue為名出片,不再是吳俊霖一個人了。

《浪人情歌》是伍佰對商業市場的反擊

  老是被說長得像卡車司機,老是被說唱得是台灣國語,伍佰不相信他不行,「你們不要看我這樣,看我台灣國語,我寫出來的東西就是會紅。」市場喜歡情歌,他就寫情歌,但出來的是伍佰式的情歌,有更多屬於他的「氣口」,有更多有血有肉的感情,所以這麼多年來,伍佰總是擁有許多男性歌迷。

  那時決定先出《浪人情歌》,打算等四、五個月後,再出一場live專輯。只是發完《浪人情歌》後,隔年滾石收回真言社唱片部,轉入魔岩唱片,後來果然也發行了《伍佰的Live-枉費青春》專輯,live專輯大賣後,也帶動了《浪人情歌》。

  對於搖滾樂,我的看法始終不變,你必須是「奇觀型」的人物才能成功,它不像主流國語歌曲,要在卡拉OK裡大家一起唱,得有容易被複製的特質。

  搖滾樂不同,它得要是獨一無二、無法取代,伍佰就是如此。

  伍佰是「奇觀型」的搖滾歌手,直到現在,他的舞台演出風格,仍是無出其右,只是回頭看看那些年,確實還不夠成熟,我一直覺得歌手就像運動員,必須經過一定時間的培養,這裡弄弄、那裡唱唱,才能紮實地闖出自己的天地,伍佰就是最好的例子。

  伍佰和Chian Blue給了我們一個很好的示範,團體缺乏向心力,一直是台灣文化裡的缺憾,伍佰和小朱、Dino、大貓打破了合久必分的慣例。他們一路走來二十年不散,除了彼此深厚的情誼,更難的是,能為了共同的音樂目標,做到利益均分、榮耀共享。直到現在,只要有演出,China Blue一定是全員到齊,絕不可能只有伍佰一個人。

作者資料

倪重華/總策劃

臺灣娛樂先驅,華語搖滾教父。在臺北生長的道地老臺北。人生中唯一長期離開家鄉的紀錄是一九八〇年赴日本攻讀數位影像製作四年。返臺後曾短暫涉足電影業,後以《週末派》開創八〇年代臺灣電視綜藝節目全新型態。八七年創立「真言社」唱片公司,製作伍佰、張震嶽、羅百吉、L. A. Boyz 、林強等歌手,唱出震響時代的搖滾及嘻哈之聲。其後歷任臺灣 MTV 音樂頻道總經理、臺北市文化局長,2016 年創立 MTI 音樂科技學院基金會,從國、高中生教育開啟健全流行音樂產業鏈計畫,希望為下一代開創新的音樂產業格局。

基本資料

作者:倪重華/總策劃 其他:梁岱琦/撰稿 出版社:推守文化 書系:美好生活 出版日期:2013-07-17 ISBN:9789865883140 城邦書號:A1220015 規格:平裝 / 彩色 / 240頁 / 17cm×23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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