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地府也這麼血汗工廠啊?」正在算命盤的李成空忍不住抬頭抱怨幾句。
「是人力不足,第四殿閻王一直不運作,就算找到判官也空談,就是因為這樣投胎程序才會出錯,有一些人都沒喝到迷魂湯,我們這裡也很困擾。」孟婆勾起無奈地笑意,這種祕密說出去的確會讓人笑掉大牙。
「所以就造成我們的麻煩啦!」李成空也跟著抱怨幾句,繼續低頭算命盤,這一算耗了五分鐘之久,期間他一直唸唸有詞,同時也始終眉頭深鎖的模樣,讓余家寶沒什麼耐性地拍拍桌催促。
「我說你真的很兩光,連算我的死期都要這麼久?難怪生意不好。」
「你安靜點行不行?也才花一點點──」他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陣暈眩惹得他的身軀不住地搖晃,這感覺有點熟悉,前一陣子也發生過,當時他認為是自己貧血,當時他正替一個女孩算塔羅牌呢,話都還沒說完,這強烈的暈眩感就讓他中斷了好一陣子,但當時他的腦袋裡也空白了幾秒,等到穩定下來時,那女孩已經鐵青著一張臉直盯著他。
後來,女孩氣憤地走了,他覺得莫名奇妙,這塔羅牌算出的結果都還沒說完,當時的情況就跟現在一模一樣。
強烈的暈眩感就好像腦袋裡被放了一個閃光彈,一時之間,所有的記憶都是空白,等到這暈眩感平息,他這才恢復意識。
「算出來了呢。」孟婆看著他笑道。
「啊?還沒啊。」李成空覺得莫名其妙,剛才那陣暈眩感還帶點餘韻。
「你說了。」余家寶一臉鐵青的說,那模樣與當初那位女孩幾乎一模一樣。
「我說了什麼?」李成空放下手中的紙,揉揉眼睛好讓感覺舒坦些。
「你說我滿十八歲的那天就會死去,需要有個屬龍且子時出生的人陪伴在側才能化解。」余家寶臉色陰沈地說道,李成空卻還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我哪有說?我怎麼沒印象?」李成空一愣,他不可能健忘到這種程度,才多久以前說過的話,竟然會不記得?
「你說了唷。」身為證人的孟婆也舉手說道,這下可讓李成空啞口無言。
「你們不要一起整人啊。」許久之後,他不怎麼相信地喊道。
「李成空,你剛才的確是說了時間,當初曹子茵被你預言死期的情況完全一模一樣,同樣的事發生兩次就不能說是巧合。」余家寶鐵青著臉說道,原來被預言死期是這麼難受的事,要不是孟婆在場,他早就沉不住氣衝上前揍人了。
「真是見鬼了。」李成空低著頭,比起剛才的暈眩感,現在這種不明就裡的狀況更難受。
「你可以說說你剛才是什麼情形嗎?在你無意識的情況下,算出死期的過程。」孟婆一副充滿興趣地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突然一陣頭暈,什麼都感覺不到,他媽的我說了啥我都不知道,我真的開口了?」這時,他覺得那陣暈眩感又襲來了,只是這次像是心裡作用,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一股強烈的反胃感讓他掩住嘴臉色蒼白。
這該不會是被附身了吧?
「小鬼,你幫我看看我身上是不是跟了阿飄?你是鬼差,看得見吧?」他攀住余家寶焦急的問道,對方則是不怎麼客氣地拍掉他的手,皺起眉似乎不太喜歡別人這麼隨便地碰他。
「你沒有,身上乾淨得很,倒是我,你得解釋我的死期,還有什麼屬龍又子時出生的人,該怎麼找?」這邊,得知自己死期的余家寶也很焦躁,他才不管李成空怎麼算出這個答案,他要的是這個答案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我哪知道怎麼找?我只知道我自己就是屬龍又是子時生啦!你確定我沒被阿飄纏住?」李成空才不管那些,他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卡到陰了。
「你他媽的根本自肥,說我滿十八歲那天就會死,要找個人鎮壓,搞了半天就是你自己,你存何居心啊?」余家寶這會兒沉不住氣,直接站起身對他吼道。
「哇靠!什麼自肥?我沒這麼無聊自己找罪受,還是你根本找了個阿飄附我身要整我?」李成空也跟著站起身與他對罵,被夾在中間的孟婆已經覺得有些吵,伸出手指壓壓耳朵,有點擔心自己的聽力受損。
「我沒事做這種事幹麼?你整個被害妄想症很嚴重,快點去治療吧!兩光命理師。」
「靠!我這工作哪容得你來羞辱,我非要拿出我養父的名譽來跟你分出勝負才行。」李成空這會兒還挽起衣袖準備上陣,余家寶自然也不落人後,眼看兩人互相手推著手,再一下下就快扭打成一團之際,個子高瘦的紀信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倆身邊,不費吹灰之力地拉開彼此,並露出冰冷的眼神環顧在場三人。
「迷魂茶樓是神聖的地方,絕不允許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喧嘩吵鬧。」紀信的力氣很大,一下子就將這兩個吵鬧不休的人推回椅子上,還不忘將視線落在始終處於看戲姿態的孟婆。
「孟婆大人,妳身為迷魂茶樓的主人實在不該放任外人這麼放肆,妳怎麼不阻止?非要他們打起來才開心?」紀信完全不管自己身為下屬的身分,反而像個嚴守紀律的軍人,對著自家上司不停碎唸。
孟婆這時的反應更是氣人,她伸出手指直接堵住自己的耳朵,一副不想聽的姿態,讓紀信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孟婆大人,請妳注意妳的言行舉止!」
「真是吵死人,左邊吵、右邊吵、你也很吵,我都快煩死了。」孟婆擰起眉低聲抱怨。
「孟婆大人,請不要讓我把話說第二次。」紀信瞇起眼威脅道。
「你們看看,有這種下屬我真辛苦。」孟婆緩緩放下手,一副委屈地說,尚在冷靜中的兩人則是無言地看了她與紀信一眼。
「就是來這種地方才會碰到這堆鳥事,早知道就不來了。」李成空撇過頭,拒絕與眼前的三人視線交流。
「我才無辜,孟婆大人是妳自己找他來,還算了我的死期,妳到底想做什麼?」
余家寶也做出同樣的動作,這兩人在這時竟然展露出默契來,全看在眼底的孟婆只是不停地輕笑。
「當然是把你們湊在一起,幫我們好好工作啊。」孟婆笑吟吟說道,完全不修飾自己的態度。
「搞什麼?我才不要……」李成空還想回嘴,卻被孟婆一個突然起身給嚇住。
「李成空聽令,阿寶的死期預計在一年後的生日,而你又剛好屬龍、子時,剛才也說了必須時時刻刻待在他身旁,阿寶才能化解死劫,這下總算解開他的生命之蠋為何如此不穩,所以李成空,你從現在開始就是地府的職員之一,首要任務就是保護鬼差阿寶的性命,一旦違反必定會將你所有命理的底子全數收回。」
李成空約莫五秒後才回過神來,正想出聲抗議時,那位安靜的下屬紀信已經拿出一張陳舊的紙捲攤在桌上。
「請簽下您的大名,入府的儀式即可完成。」紀信還遞上一支沾過墨水的毛筆,一副早就恭候多時,理所當然的模樣倒是讓李成空氣得說不出話來。
「真好呢,以往要進入地府擔任職員可要經過許多測驗,可想而知你有多厲害。」孟婆還在一旁與他一搭一唱的,讓李成空更加生氣。
「你就簽了吧。」這會兒,余家寶也加入勸說的行列,所謂三人成虎就是這個意思嗎?
「如果我不簽會發生什麼事?」李成空瞪著那隻毛筆,完全沒有想動的意思。
「大概會走不出迷魂茶樓吧。」孟婆若無其事地說,還附帶一個相當漂亮的微笑。
「這是威脅啊!妳媽的──」李成空咬牙切齒地低語,完全沒有第二選項的情況下,他依舊沒有動筆的意願。
「簽了不會發生什麼事,迷魂茶樓可以當你的後盾,而且──」余家寶這時搔搔臉頰欲言又止,這倒讓李成空覺得新奇,沒想到這個狂妄的小鬼會露出害羞的這一面。
「我想活下去,被宣判短命的事實,心裡很難受。」余家寶低頭鬱悶地說道,這番話很真誠,似乎也悄悄打動原本不為所動的李成空。
李成空帶著一絲憐憫的眼神盯著余家寶,想想也是呢,莫名其妙被判了壽命終結的那天,簡直就像被醫生告知得了絕症一般,不過現況還是有得補救。
「好啦──我答應你們的條件就是。」最後,他還是妥協提起筆準備簽下自己的大名,就在筆尖沾到紙面時,他突然又抬頭問道:「之前這傢伙說,會幫我找一個熱門的算命攤位,這也在條件之內吧?」
孟婆這時看了他一眼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人類真的是一種很懂得精打細算的生物。」她悠悠地嘆了口氣,與她談過條件的人類不再少數,往往也得看內容才能取捨該不該答應。
「這當然沒問題,你也得在答應我一個條件。」孟婆完全禮尚往來,要談一個彼此都能皆大歡喜的結果,得花點時間才行。
「說吧。」李成空開始懷疑這根本是賣身契。
「你得跟阿寶一起住,這樣才算是時時刻刻守護他的意義,當然住處我們會替你張羅,吃住都不是問題。」
「你們開的條件越來越過分耶!」李成空偷看了余家寶一眼,一想到要跟這傢伙朝夕相處,他頓時覺得頭好暈。
「好啦,答應就是了。」這時他大筆一揮,簽下自己的名字,當李成空三個字落在紙張上後,竟然傳來陣陣地微弱光芒,就像在向他宣示契約成立。
「確實收下您的契約,從此刻起您就是迷魂茶樓旗下的員工。」紀信立刻收回紙張,一副公事口吻地說道,雖然那模樣依舊高傲,退下時不忘向他們行禮,這才消失在眾人面前。
「我的天啊,累死了。」李成空往桌上一趴,整個人呈現疲憊不已的狀態,他怎麼會來這裡?又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這些問題再怎麼想都是無解,他決定不再想,要是可以他真想好好睡一覺,說不定一覺醒來之後,這一切根本是個夢,全都會回到往常一樣,他不認識余家寶,攤子也不曾被砸過,更別提自己亂預測死期這件事。
「你如果累了,可以先回房間睡,你跟阿寶未來要住的地方已經整理好,要今天住進來也行。」
「啊?」李成空頓時坐直身軀,這發展真夠快速,快得他措手不及。
「阿寶今天已經搬進來了,你要不也一起吧。」孟婆看了看外頭,又對他勾起一抹好看的微笑。
「天色很晚了,你乾脆在這裡住,反正往後就是住這裡,現在先習慣吧。」
於是,孟婆擅自決定他們得在迷魂茶樓留下,不得反抗,後來李成空總是把這裡稱做是員工宿舍。
孟婆替他們準備的房間在迷魂茶樓的最頂樓,雖然外觀是破舊的木造老房子,這頂樓的整體設備還不錯,木造的地板上有一張設計成上下舖的床,李成空一看,上舖已經被擺上個人用品,自己不多說直接選擇下舖就寢,這房間的確是剛整理出來的空間,裡頭除了床被以外還有一台平面電視機,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房間外頭有一間浴室,設備還算齊全,下舖躺起來也算舒坦。
李成空洗把臉之後就往床鋪鑽去,他雙手當枕頭,交疊在自己的後腦杓,打了個大哈欠,睡意漸濃,意識迷迷糊糊地想著不知道醒來後茶樓有沒有提供員工餐,就算沒有他也要去吵鬧蹭碗飯吃才甘心。
這時,他看見余家寶緩慢地爬上上舖,似乎也感到疲倦而全身搖搖晃晃地,始終注視著上方的李成空,可以感覺到上舖的人也已經鑽進被窩裡準備睡覺。
「嗨,室友。」李成空含糊地招呼著,雖然兩人水火不容,但是畢竟往後得一起生活,基本的招呼還是不可少。
「嗯。」余家寶沒多說什麼,還將自己鑽進被窩深處,折騰了一整晚他的確也倦了。
「那個……我說你啊,怎麼這麼相信我說的死期?連我自己都不記得耶。」李成空怎麼想都覺得神奇,而且少年這麼的高傲,卻在這件事上輕易妥協。
「我是為數不多的鬼差之一,我想活下去,繼續執行我的任務,我對壽命這種事很敏感,尤其孟婆都深信你算得出人類的壽命,我自然也信。」
「哦……」李成空有些茫然,余家寶意外地相當聽地府人員的話呢。
「……李成空,以後就要麻煩你了。」
余家寶輕聲地說道,這話裡有著濃濃地想活下去的期望。

***

隔天一早,恰好是星期六,余家寶不需上課的日子,這兩人睡眠充足,一臉神清氣爽的狀態下,由紀信安排直接前往李成空未來要擺攤的地點探勘。
他們挑的地點讓李成空有各種意見想反應,但礙於紀信那張足以冷死人的眼神,他只好將所有的感想往肚裡吞,唯獨跟去的余家寶不怕死,一看這場地忍不住出聲抱怨。
「你們把地點設在菜市場有什麼用?這裡只有一堆想來買菜的婆婆媽媽,殺價都來不及了,哪有閒情逸致要算命?」余家寶看了看地點,對面賣菜左邊賣小吃,這位置恰好在一個小小的騎樓裡,雖然算是個店面,但是與其要在這裡擺攤算命不如賣雞排還有得賺。
「我第一次想認同你。」站在一旁的李成空有些鬱悶地說道,一想到這裡是自己的攤位,內心可真是五味雜陳。
「這裡是孟婆與城隍大人為您精挑細選的場所,雖然無法保證生意蓬勃,但是維持基本人潮一定有,你可別小看這裡,這裡可是上一任土地公的根據地,是個福地。」紀信完全不理會他們的抱怨,依舊姿態高雅。輕輕地按下鐵捲門的開關,這個未來的命理攤位才緩緩地在他們面前現身。
李成空看著屋內的模樣呆楞許久,撇開地點不談,整個屋內感覺還不錯,格局方正,空間不小,後面還有個衛浴隔間,除此之外交通位置上的確相當便利,這麼好的位置應該如余家寶的意見,賣雞排比較有得賺啊!
「這裡真不錯。」已經站在屋內的李成空繞了一圈,憑良心說道。
「當然,是城隍爺替你們選的。」紀信提起這個不曾露面的神祇,似乎咬牙切齒了一下。
「你就先幫我跟他說聲謝了。」余家寶很冷靜地說道。
余家寶始終面無表情,李成空覺得新奇,雖然已經看過孟婆本人,認為再看見任何事都不覺得奇怪,但是這個傳說中的神明,怎麼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好像在聊隔壁鄰居老王一般的近距離。
「你有空就去城隍大人那裡一趟吧,他常念你最近鮮少過去。」紀信站在門口,語氣不清不重地說道。
「難怪我覺得耳朵癢。」余家寶掏掏耳朵,對於城隍大人似乎沒有尊敬的成分。
「你跟那個……城隍到底多熟啊?」李成空聽他們左一句城隍右一句城隍不免好奇。
「相信我,你以後有得是機會認識他,而且你會後悔認識他。」
余家寶說完之後,站在門口的紀信認同地點點頭,這下讓李成空更加困惑,能讓這兩人有共同想法的人,個性想必也是相當棘手吧?
「謝謝你們的提醒,我會注意。」
「好了,既然我要先回茶樓,這裡要怎麼處理,請隨意。」紀信將遙控鎖交給李成空後,一個微微地行禮便轉身沒入熱鬧的人群中。
李成空望著他遠去的方向好一會兒,又低頭看著手中的遙控鎖,雖然剛才一直吐槽地點不太妥當,但是能獲得這麼一個空間擺攤還不用繳房租費,其實是一件相當開心的事。
師父啊,我終於又能繼續延續您的工作了。
李成空掐緊遙控鎖開心地默念,一旁的余家寶倒是有些無聊地這裡摸摸那裡摸摸,最後看著外頭人來人往的街道,似乎也挺喜歡這個環境。
「你這命理攤什麼時候開張?」他問,不知不覺對李成空也沒這麼討厭了。
「挑個良辰吉日,我翻過日子,下週六日子不錯,那天超商排休,非常完美的日子。」
李成空深呼吸口氣,開始想像屋內該如何擺設,他想師父那張老舊的算命桌、羅盤、桌巾,甚至是八卦圖都能從倉庫裡拿出來好好曬曬太陽,以便下週上工使用,那些被他塵封已久的命理道具終於可以派上用場,師父那本破舊的萬年曆也得拿出來才行。
「這家命理攤要叫什麼?」余家寶又問,這時人已經往外探去,似乎打算從這
「延續我之前的攤位名稱啊,空空命理。」李成空挺起胸充滿自豪地說道。
「這名字一聽就覺得很不準,你確定?」余家寶擰起眉,這傢伙真沒有取名的才能。
「我確定,不准在說我的命理不準。」李成空有些不悅地吼道。
「行行行,我肚子好餓,我們去路口的麵攤吃麵好了。」余家寶又往外看,決定了今天的午餐。
「哇靠,怎麼都你決定?有沒有問過我的意思啊?」李成空很不滿,從小事情裡就能看出,他不喜歡余家寶老愛自作主張的風格。
「我請你吃啦,慶祝你攤位開張,總行了吧?」余家寶摸摸肚子,飢餓難耐地說。
「哦?這還差不多,走吧走吧。」一聽到對方要請客,他笑得樂開懷,連忙推著對方往外走,順道按下鐵捲門開關。
他的確肚子很餓,至於「空空命理」開張的事前準備,晚點在來繼續張羅,一想到此他的心情極好,往前走的步伐看起來都極為輕快,他甚至還能哼著歌。
雖然這兩天發生一堆怪事,但是現階段他至少覺得挺舒服的,要是能因此轉運一切就更棒了。
說到轉運,他或許可以回去算算,自己的流年是否有些好轉,雖然算起自己的命底向來不怎麼準確,但是偶爾算來安慰自己,也是一件小確幸。
「你最好吃飽、養好精神,晚上你得跟我去執行鬼差的工作。」余家寶回頭看了他一眼,這番話無疑是對他潑了桶冷水。
「為什麼我也得跟啊?」李成空停下腳步,吃驚地喊道。
「因為契約上寫得很清楚,只要你跟在旁邊,我就安全無虞,所以往後執行鬼差的工作時,你必須跟著我,否則你的命理攤哪能重新開張?」
李成空楞了一下,這會兒才意識到昨晚簽下的契約真正含意,如今他也不能回頭,更何況他已經接收迷魂茶樓替張羅的新店面。
「我真有一種誤上賊船的強烈感覺。」李成空不免嘀咕著。
「以後這種感覺你會更強烈。」余家寶勾起一抹笑,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道。